第四章 任性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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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7-07
時間是晚上。
這個時間的音輝，剛和家人們一起吃過晚餐。
然而，他們一家卻沒有人離開餐桌，仍卡在這裡。
這些傢伙也不能離開了，因為她們會被叫住，全是音輝的意思，音輝要她們聆聽他的煩惱。
音輝很苦惱。
音輝從沒這麼苦惱過。
說得也是，在那之前的他，是這個世界最幸運的人，神選之人、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他，不可能會有煩惱。
所以，他現在用盡一切辦法，也要強迫這些同住十多年的家人，能夠理解他的感受。
管他會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對他來說才沒有這樣的問題。
因為問題都在對面的傢伙身上。
「哥哥，一直這樣看音弓，人家會害羞的。音弓早就知道哥哥也很喜歡音弓，不要這樣說出來，這裡是公開場合，人家很害羞的。」
不只是母親她們，就連音輝也沒有看一眼，看都沒有看，所以他這麼說了：
「妳們也看到了，音弓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所以我要和妳們商量這件事。」
母親發出慵懶的聲音：
「兒子，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別緊張嘛，冷靜一點，不過就是這個家最近因為你，多了一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啊。放輕鬆。」
即使恐龍復活也無所謂的豪邁氣魄，音輝憤而拍桌來表達他的不滿：
「多了誰啊！我和音弓什麼事都沒做！也不可能去做！」
「唉呀，我什麼都還沒說，兒子就不打自招了。」
「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打亂我的步調！轉移我的注意！」
「兒子一臉想問，我哪時才要上樓睡覺。」
「妳是想表達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嗎？妳以為這樣轉移話題，我就會束手就擒，乖乖地接受現實嗎？」
「兒子。」
「怎樣？」
「這裡是相親現場嗎？」
「妳從哪裡聽到相親這兩個字的？我是要和妳們談音弓的事。」
「要好好珍惜音弓，雖然這孩子讀書不行、運動不行，也不會做家事，成天好吃懶做，是一個讓人傷腦筋的孩子，不過她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都說到這樣了，哪裡還有優點！如果真的有優點，就說來聽聽啊！一副要我自己去挖掘，妳是音弓的親生母親吧？」
被這麼「稱讚」的音弓，將手心放到臉頰兩側，拚命搖頭，分明是即將出嫁的女人，彷彿只要嫁給音輝，任何事情都沒關係。
母親抬起視線，眼神變得有神，一掃剛剛的玩笑，緩緩開口：
「音輝，你是音弓的親生哥哥吧？」
「親生哥哥是什麼東西？不要給我胡說八道，我現在很認真！要是妳不希望這個家同時出現殺人兇手與屍體，就給我認真一點！」
「那麼，兒子就是殺人屍體了。」
「……妳這傢伙……」
身為能見家的唯一家長，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眼見他們遲遲討論不出個東西，一向明理的音悅，以沉著冷靜的表情成為第二個重視這個議題的人：
「哥，總歸來說，就是你們今天差點因為音弓摔死吧？」
「音悅，妳可以好好談談這件事嗎？」
「要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人命，所以你開始找方法，看是要把音弓送進精神病院，還是自己搬出去。」
音弓大吃一驚，露出了與音悅截然不同的震驚表情，再加上她們正好坐對方的對面，呈現了最強烈的對比。
「真是難得，哥會突然在意音弓的事情。」
下一秒，新的爆炸性言論來了。
因為是音悅說的，讓音輝無法忽視，停頓了一會，才試著重新出發。
「妳不都說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這次是從二樓摔下來，下次就是被水果刀捅死了。」
「要是再不想辦法，真的會出人命啊。」
不知為何，音悅今天一直在重複已經說過的話，音輝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有話就直說，為什麼要這樣拐彎抹角，根本沒有意義。
「阿輝，姐姐要出門了，什麼時候才可以讓姐姐離開？」
一臉可憐詢問的傢伙，明顯不像有急事的樣子。
「我看妳也不想走人吧……？」
「阿輝，姐姐真的有事情要出門一下。」
手上拿著空蕩蕩的錢包，音輝只聽見了那個錢包飢腸轆轆的肚子叫聲。
「再這樣下去，姐姐就要把阿輝抵押給服飾店了。」
音弦開始鬧脾氣了。
「妳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吧！身上連一毛錢也沒有的傢伙，去得了哪裡？」
「服飾店。」
「看來妳下一個打工地點是服飾店啊。」
「姐姐要去服飾店血拚，姐姐已經很久沒去服飾店了。」
「我怎麼記得妳今天回家的時候，手上提著大包小包？」
「阿輝的頭還痛不痛，是不是摔到了？」
音弦開始裝可愛地歪頭。
「我知道了，難怪妳們一直反對我把音弓送進精神病院，因為這裡就是精神病院，和一堆神經病商量神經病的事情，當然不會有結果了。」
前一刻還在爭誰可以離席，現在確定了，音輝就是那個第一人。他不是這場會議的司儀，而是應邀前來的來賓，他的部分結束了，所以要離開了。
「兒子，你要去哪裡？」
不管是誰叫住他，他都沒理由止步才對，然而音輝還是站住了。
「不是還在商討音弓的事情嗎？」
「這件事不是有結果了嗎？所以我要去看租屋網了，這就是結果。」
「音輝，你什麼時候那麼勤勞了？」
「媽媽，哥哥會那麼勤勞，當然是因為音弓了啊！」
「不然要怎樣？還是說，妳們要和我商討別的事情？要是妳們也想和我說什麼，那就趕快說吧。」
音輝回來了。
拉開椅子，坐了回去，現在的畫面就和剛剛沒兩樣。
「就算現在找到新的落腳處，房東也未必在了，與其那麼晚了跑去打擾人家，不如等白天大家都有空了再商量。哥，你挺聰明的。」
音悅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麼。
「音悅……」
「……」
「……根本不是妳說的那樣，我就只是要妳們安分一點，要是妳們做得到這些，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頓時間，腦袋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已經說出來了。
這是他的心底話，更是他一開始想要對這些家人說的話。
「所以我才會那麼說，要是妳們做不到，就讓我來做。我能夠做的，當然不是治好音弓，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音弓的戀兄情節嚴重到這個地步的真正原因，不過要一口氣解決問題，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就是搬出去。
徹底與能見家切斷關係。
「但是，哥，你做不到吧？所以把責任推給我們。」
「我……」
「不過，是做不到呢？還是不想做？」
這個時間的音輝，剛和家人們一起吃過晚餐。
然而，他們一家卻沒有人離開餐桌，仍卡在這裡。
這些傢伙也不能離開了，因為她們會被叫住，全是音輝的意思，音輝要她們聆聽他的煩惱。
音輝很苦惱。
音輝從沒這麼苦惱過。
說得也是，在那之前的他，是這個世界最幸運的人，神選之人、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他，不可能會有煩惱。
所以，他現在用盡一切辦法，也要強迫這些同住十多年的家人，能夠理解他的感受。
管他會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對他來說才沒有這樣的問題。
因為問題都在對面的傢伙身上。
「哥哥，一直這樣看音弓，人家會害羞的。音弓早就知道哥哥也很喜歡音弓，不要這樣說出來，這裡是公開場合，人家很害羞的。」
不只是母親她們，就連音輝也沒有看一眼，看都沒有看，所以他這麼說了：
「妳們也看到了，音弓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所以我要和妳們商量這件事。」
母親發出慵懶的聲音：
「兒子，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別緊張嘛，冷靜一點，不過就是這個家最近因為你，多了一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啊。放輕鬆。」
即使恐龍復活也無所謂的豪邁氣魄，音輝憤而拍桌來表達他的不滿：
「多了誰啊！我和音弓什麼事都沒做！也不可能去做！」
「唉呀，我什麼都還沒說，兒子就不打自招了。」
「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打亂我的步調！轉移我的注意！」
「兒子一臉想問，我哪時才要上樓睡覺。」
「妳是想表達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嗎？妳以為這樣轉移話題，我就會束手就擒，乖乖地接受現實嗎？」
「兒子。」
「怎樣？」
「這裡是相親現場嗎？」
「妳從哪裡聽到相親這兩個字的？我是要和妳們談音弓的事。」
「要好好珍惜音弓，雖然這孩子讀書不行、運動不行，也不會做家事，成天好吃懶做，是一個讓人傷腦筋的孩子，不過她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都說到這樣了，哪裡還有優點！如果真的有優點，就說來聽聽啊！一副要我自己去挖掘，妳是音弓的親生母親吧？」
被這麼「稱讚」的音弓，將手心放到臉頰兩側，拚命搖頭，分明是即將出嫁的女人，彷彿只要嫁給音輝，任何事情都沒關係。
母親抬起視線，眼神變得有神，一掃剛剛的玩笑，緩緩開口：
「音輝，你是音弓的親生哥哥吧？」
「親生哥哥是什麼東西？不要給我胡說八道，我現在很認真！要是妳不希望這個家同時出現殺人兇手與屍體，就給我認真一點！」
「那麼，兒子就是殺人屍體了。」
「……妳這傢伙……」
身為能見家的唯一家長，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眼見他們遲遲討論不出個東西，一向明理的音悅，以沉著冷靜的表情成為第二個重視這個議題的人：
「哥，總歸來說，就是你們今天差點因為音弓摔死吧？」
「音悅，妳可以好好談談這件事嗎？」
「要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人命，所以你開始找方法，看是要把音弓送進精神病院，還是自己搬出去。」
音弓大吃一驚，露出了與音悅截然不同的震驚表情，再加上她們正好坐對方的對面，呈現了最強烈的對比。
「真是難得，哥會突然在意音弓的事情。」
下一秒，新的爆炸性言論來了。
因為是音悅說的，讓音輝無法忽視，停頓了一會，才試著重新出發。
「妳不都說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這次是從二樓摔下來，下次就是被水果刀捅死了。」
「要是再不想辦法，真的會出人命啊。」
不知為何，音悅今天一直在重複已經說過的話，音輝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有話就直說，為什麼要這樣拐彎抹角，根本沒有意義。
「阿輝，姐姐要出門了，什麼時候才可以讓姐姐離開？」
一臉可憐詢問的傢伙，明顯不像有急事的樣子。
「我看妳也不想走人吧……？」
「阿輝，姐姐真的有事情要出門一下。」
手上拿著空蕩蕩的錢包，音輝只聽見了那個錢包飢腸轆轆的肚子叫聲。
「再這樣下去，姐姐就要把阿輝抵押給服飾店了。」
音弦開始鬧脾氣了。
「妳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吧！身上連一毛錢也沒有的傢伙，去得了哪裡？」
「服飾店。」
「看來妳下一個打工地點是服飾店啊。」
「姐姐要去服飾店血拚，姐姐已經很久沒去服飾店了。」
「我怎麼記得妳今天回家的時候，手上提著大包小包？」
「阿輝的頭還痛不痛，是不是摔到了？」
音弦開始裝可愛地歪頭。
「我知道了，難怪妳們一直反對我把音弓送進精神病院，因為這裡就是精神病院，和一堆神經病商量神經病的事情，當然不會有結果了。」
前一刻還在爭誰可以離席，現在確定了，音輝就是那個第一人。他不是這場會議的司儀，而是應邀前來的來賓，他的部分結束了，所以要離開了。
「兒子，你要去哪裡？」
不管是誰叫住他，他都沒理由止步才對，然而音輝還是站住了。
「不是還在商討音弓的事情嗎？」
「這件事不是有結果了嗎？所以我要去看租屋網了，這就是結果。」
「音輝，你什麼時候那麼勤勞了？」
「媽媽，哥哥會那麼勤勞，當然是因為音弓了啊！」
「不然要怎樣？還是說，妳們要和我商討別的事情？要是妳們也想和我說什麼，那就趕快說吧。」
音輝回來了。
拉開椅子，坐了回去，現在的畫面就和剛剛沒兩樣。
「就算現在找到新的落腳處，房東也未必在了，與其那麼晚了跑去打擾人家，不如等白天大家都有空了再商量。哥，你挺聰明的。」
音悅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麼。
「音悅……」
「……」
「……根本不是妳說的那樣，我就只是要妳們安分一點，要是妳們做得到這些，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頓時間，腦袋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已經說出來了。
這是他的心底話，更是他一開始想要對這些家人說的話。
「所以我才會那麼說，要是妳們做不到，就讓我來做。我能夠做的，當然不是治好音弓，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音弓的戀兄情節嚴重到這個地步的真正原因，不過要一口氣解決問題，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就是搬出去。
徹底與能見家切斷關係。
「但是，哥，你做不到吧？所以把責任推給我們。」
「我……」
「不過，是做不到呢？還是不想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