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攔車檢查登記簿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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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06
140.攔車檢查登記簿丟失了
隨記者們回到檢查站,小劉像是考慮再三才狠心要講出一切似地,把路嫻和靳律師拉到一個角落小聲地說:
「我認為,曲隊是被走私販子害的。因為我的手下有個耳目說過這些話:幾個走私汽車的人找到死者的母親,一個勁兒地慫恿道:『老太太,我們出錢,要把害你兒子的警官定成死罪』。老太太把這些當作有後台支持的榮耀向鄰居們講出,又傳到我這裡。所以,你們一定要戳穿黑幕,還曲隊長清白。」
「假如我們去調查,老太太還肯再說這些話嗎?」路嫻追問道:
「這,這恐怕、恐怕就不好說了。」小劉支唔著不敢肯定。
而就在同一時刻:沈光把一元拉到屋外神秘地說:「剛才,當你們與刑警談話時,我隨手翻下放在桌面上的一個攔車檢查登記簿。其中看到有幾處記載:『某某時間,攔截髮動機缸號與行駛本上號碼不一致,認定為走私汽車。該車系省廳某某單位所購。后經市局某某領導批示,予以放行。』你說,這個本子有多重要?」
「現在,還放在原處嗎?」一元激動地但又不敢高聲急切地問道。
「我們出去看現場,回來后,本子已被收起來。」
「哎呀!當時你提醒一下,我用照像機拍下來就好了。」他不無遺憾地說。
沈光也為難:「可是,如果動作大了,勢必會驚動員警,他們能允許我們拍照嗎?」
回去的路上,路嫻把剛才刑警小劉透露出來的資訊向他們通報。同時,有些不滿地問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不在場,跑到屋子外面鬼鬼祟祟地嘀咕些什麼?」
一元就把沈光的發現又重複一遍。並說:「我們在明後幾天,以再來核實情況為由,殺個回馬槍。說不定又能看到那個至關重要的證據。有了它,說不定就能讓關押的曲德云得以昭雪。」
「我看不大可能了。」靳欣力一邊開著車一邊下著結論:「經常放在桌面上隨時要用的登記簿,一眨眼的時間裡就被收走。看來,刑警已經有所覺察。」
「他們應當讓記者掌握這個證據,才能救出所尊敬的曲隊長。」沈光不解地說。
一元不假思索地應道:「假如是曲德云為抓獲走私汽車而觸動了公安局某些領導的利益,他們利用這次的機會打擊陷害曲隊長。對下面的刑警來說,他們敢與上面抗爭和作對嗎?」
「只能明哲保身。」插不上話的曾昀,說這句后使車廂內陷入了沉靜。
當天晚上,周所長在漂淼市公安局的同學已安排好酒宴。律師、記者與幾位元民警談得十分融洽。除了安排好餐飲和住宿,就連為曲德云聘請律師的費用,眾人來往的差旅費用,也都是這幾位民警湊的錢。
宴會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后,房間的門被推開。有位滿臉疲倦,走路蹣跚的老人,在一個清秀女子的伴陪下,顫巍巍地挪步進來。民警見到他們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並且為記者介紹道:「這就是曲隊的岳父和妻子。」
「你們坐,你們坐。」老人忙不迭地還禮,同時謝絕了民警邀請入席共餐:「不要忙了,我看看這些為德云的事奔忙的律師和記者。你們接著吃。」
有人告訴記者和律師。「老人家為德云的事走訪市政委、市人大、找市局領導、到監所給曲隊長送錢送衣。」
老人把女兒支走後對眾道:「讓我說,德云這孩子不會殺人,是被壞蛋陷害了。他在漂淼沒有別的親人,我不管誰管?」
「大爺,我們是他的同學和戰友,有我們在,你老就放心吧!」
「唉……」老人一聲長嘆:「自從我那不要臉的孩子醜事讓德云撞見,他原本可以離婚,然後請求調回省城。那邊還有一個老媽也得讓他照顧。他不這麼干,都是為了我。怕我傷心,孤單、把所有的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我都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喘口氣后又說:「我的老親家聽說兒子出事,幾次三番要來讓我給勸住。為啥?我哪有臉見她?」說到此,他不住地嘆氣搖頭。
金枝回來了,拿起瓶子為眾人的杯中期滿了酒。自己也倒了滿滿的一盅捧舉到胸前:「我爸不能喝酒,我替他敬在座的各位老師和德云的兄弟一杯。無論怎樣,德云是我丈夫,我相信他是個遭到陷害的好刑警。大家能為他儘力幫忙,我表示衷心地感謝。這杯酒就代表我的心意。」說完,一飲而盡。原本蒼白的臉龐上,頓時泛起兩團暈。
沒有人為她喝彩,也沒有回敬,所有的人默默地端起由她倒滿的杯子仰頸倒進嘴裡。場面的氣氛頓時冷落下來。
看著她那優美苗條的身材,整潔合體的衣衫,文靜端莊的面容,一元的大腦在酒精燃燒中迸發出一個平時絕對不可能想到的怪念頭:「難以想象她能背著愛她的丈夫,在一個舉止鄙俗的計程車司機面前,從容自願地脫下一件件內衣,直至露出雪白的胴體,去做有違夫妻綱常,倫理道德,法律約束的骯臟之事?女人吶!陰陽瞬變。」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老人在女兒的挽扶下起身告別,並再三向記者和律師表示千恩萬謝,他們之後,在座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似乎不知說什麼才好。一元想起兩個人來,提起他們使冷場稍有改變。
「當年,我為一起涉嫌詐騙的案件來過漂淼,市公安局接待我的政治處宣教劉科長,以及經偵二隊的高義仁,現在都已擔任什麼職務?」
「劉現在是政治處副主任。主抓的還是內外宣傳和教育訓練。高義仁提拔得很快,現在是市局分管預案監所,法制的副局長了。」
「這麼說,假如我們去採訪,正好又要與他們打交道了?」
「那是肯定的。」
「你們當中,是否有在法制處工作的人?」
有一個民警說:「我自從參加工作以來,一直就在法制科,現在已改稱『法制處』。不過,德云的事情出來后,我們所有的同學都申請了自行迴避。所以,對案子刑拘、報捕過程中的細節,無法掌握。」
一元看出他們的緊張與為難,忙解釋道:「我並不是讓你們違反紀律、透露出偵查中的秘密手段。只是想問:曲德云案件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操縱或指使,讓他蒙受著不白之冤。」說到這裡,他用異樣地目光掃視著在座的每一位民警。根據在公安機關採訪所積累下來的經驗,這些高等專科學校的畢業生現已擔任著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即便在案件的偵破過程中,依法自行迴避,但身處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不可能對其中的時間程式、審批手續,交辦批示等內容一無所知。除非他們是聾子或盲人。
「只是聽說一點小道消息,是否真實不敢確認。」其中一位警官掃視了其他人之後,慢吞吞地講道:
「老曲的案子,麻煩之處在於事主已經死亡。現場惟一的直接目擊證人的證詞,對他十分不利。」
「是那個賣淫女『小嫩雞』嗎?」靳欣力插話。
「唔」他點點頭。
「還有一點。」另一位警官:「從對死者的解剖結果看,的確是受到外力的撞擊所致。而老曲用車撞過他,似乎又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死者家屬也鬧得厲害。到處上訪告狀。贏得了很多人的同情。」還有一位做著補充。
靳欣力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從我們自己走訪的情況看,曲德云與死者之間不存在故意殺人的動機。即便是因為行車撞到,或者說是刮噌到對方司機,最多也只能是交通肇事。這是一種過失行為,與故意殺人是兩個不同的罪名。量刑的幅度相拒很大。」
是呀!一元也道:「從我們所聽到,看到,也包括你們這些同學戰友所反映出來的情況,曲德云是一個辦事認真,執法公正,作風正派的好警官。為一件小小的闖卡事件就起了殺人的意圖,有違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