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只能暫時休庭

124.只能暫時休庭
「怎麼能不認識呢，哎呀！想不到能在這裡見到你。」一元一把握住那雙粗硬的手掌，十分親熱地問起屋友縣見過的所有人以及他本人的情況。
「我們是被組織來旁聽的。」講出來意，又說了自己的現狀：」現在，法院將審判程序前後兩段的告訴和申訴合併成『告申庭』。我任審判員，保留副科級；王尚鵬還是副縣長，但由於已提拔到常務副縣長，原來降下去的副處級又升為正處級待遇。至於泥山鄉的農民，因為沒有業務往來，情況就不清楚了。」他詳細地介紹道。
一元提了一個很尖銳但又並非惡意刺激他的問題：「你無法恢復原來的行政職務，是否有甄副專員的離休有關？並且誰都知道，接待農民的告訴和申訴，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謝謝你的理解。儘管可能有這樣的背景原因，但通過那樁土地案，我已把這些名利看得很淡。」他平靜地說：「正像你所說的，告訴和申訴是讓人頭疼的工作。尤其是農民，簡單明確地告知法律程序，他們聽不懂就會糾纏不休；加上不少法官沒有那種耐心，看到農民固執已見地拒不接受，於是採取了生硬甚至蠻橫的態度。可是，站在中間的立場上公正地看，雙方都有自己的難處和弊端，這又能怨怪其中的哪一方？」
「是啊！不過我想你會做到問心無愧。」講道此，一元突然想起一個令他自己也感覺奇怪的問題：「最近，有舒燕燕的消息嗎？」
「沒有。」他用異樣目光看了對方一眼。並且表現出迴避這個話題的情緒。
「一元，法庭開門了。」記者沈光招呼道。
迪邦市中級法院的大審判庭的旁聽區內，擺放著長型柵欄狀的木質椅子。
但與影劇院中兩條通道將坐席隔成三個區域的格局不同。
中間僅有一條通道將坐席隔成了兩個區域。
於是，原、被告方帶來的旁聽人員很自然地形成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
這可給記者造成了難堪。因為無論坐到那一側，都會被看成是其陣營成員。況且有些先到的旁聽者，已在接近通道兩側的「邊界線上」坐定，記者們及其他旁聽的司法界人士只得在旁聽席的最後幾排混雜在雙方的陣營內，幾位眼神不好的人十分遺憾。無法看清雙方訴訟參與人臉部表情變化的細節。
中級法院民庭的副庭長親自擔任此案的審判長,其重視程度可想而知.然而，就在他信心十足地依照程序詢問雙方是否要求合議庭組成人員迴避時，原告嘉維大聲地說：「要求迴避。」
即便是具有多年審判經驗的副庭長，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當事人提出「迴避」的請求，不覺頓了一下。繼而又追問道：「具體說明哪些人員需要迴避？並說明申請迴避的理由。」
「請求所有合議庭組成人員，以及書記員都要迴避。理由是：合議庭的法官及書記員與被告之間同為法官，兩地間距離很近，彼此熟悉。這種關係很難保證本案的公正審理。」嘉維手持靳律師事先擬好的發言一口氣念完后，趾高氣揚地坐下了。
審判長的臉部肌肉繃緊，從牙齒縫中擠出四個字：「暫時休庭」，然後抄起審判台下的公文包，在其他法官的簇擁下離開審判區。旁聽席上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