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車間主任和副縣長各執一詞

66.車間主任和副縣長各執一詞
事後，一元來這裡採訪時，車間主任苦笑著對記者說：
「農民說什麼？拿他們不當人？有活不給他們干？簡直是胡扯.是他們自己怕臟怕累不幹了，結果是豬八戒敗陣，還倒打一耙。」
一元疑惑地說：「在人們的印象中，農民應該最不怕苦和臟——」
「什麼事都不能一句話說死。」車間主任充滿辯證法的口氣應道，同時還告知：「聽說來的人都是村幹部的寶貝兒子，當然不願受這種罪了。」
「那麼，為他們換個工作不行嗎？」
「他們」？車間主任不無卑夷地說：「農民會幹什麼？剛剛走出鄉村，也只能以這種粗放式的，出賣簡單勞動力的工作干起。」
記者有些不高興地打斷了他對農民的鄙薄：「不少農民還是很聰明的，能夠接受新生事件。並且更應看到：他們的生活處境很苦，我們有責任幫助他們改變目前的這種狀況。」
「你說得很對，這些道理我也都明白。」車間主任無可奈何地說：「可是，真得接觸這些農民，就會發現他們的身上，有那麼多與現代化工業生產格格不入的東西。」
見到記者追至這個偏僻的山窪中，老盧等村民的眼淚「刷」地流下來，他們緊緊握住一元的手不肯放開，彷彿一旦鬆手就又會瞬間消失似的。
「你可要為俺們申冤，為我們做主呀！」
「誰也不把俺當人看。」
「在這兒實在沒法忍了。」
一元奇怪地問：「那為什麼還不離開這裡？難道誰把你們賣在這裡不成？」
老盧把他拉到村民住的簡陋工棚里，心事重重地說：「俺也想走，可走不成哇。一是沒聽到王副縣長的話不敢動，這個營生是他給找來的，要走也得他發了話才行；二是如今剛打完仗，就怕人一走錢沒了不說，傷的死的更沒人管。」
「副縣長呢？」
「正和礦上的人論理。看樣子也不好辦。」
待一元來到金礦辦公樓，見到王尚鵬及公司的相關領導時，發覺他們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當王副縣長向眾人介紹了一元的記者身份，一元出示了記者證及採訪專用的介紹信后，為了更加客觀公正地調查了解矛盾的原因所在，他毫不客氣地要求王副縣長迴避。王尚鵬態度冷談地與記者握了下手：「我有事先回縣裡就不陪你了，希望你在這裡採訪完到屋友。咱們見面再談。」說完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