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副縣長帶頭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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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7-04
65.副縣長帶頭幹了起來
第二天上午九點，蹲在縣政府門前的兩位村委會主任被辦公室主任叫到王尚鵬的房間，興緻還算不錯的王副縣長問起村裡的人均畝數，又問到今年夏糧的產量，當聽說村民的口糧已經呈現緊張狀態時，開門見山地說道：
「村裡不是剩下多餘的勞動力嗎？別在土窩裡趴著。俺已跟西山的金礦說好了，你們各村去十個人，幹啥活由人家定。」
「掙下的錢為個人還是交給縣裡？」老盧心眼多，生怕又是個陷阱，不能不先問個明白。
王尚鵬一聽就煩了：「我圖你這幾個破錢？還不是看在鄉親的份上，替你們缺地少土的幹部著想！這個金礦是省里辦的，雖說占著屋友縣的地面，人家的可是正處級，跟咱的縣政府平級。財大氣粗。不是俺有面子，誰會搭理你們這些人？」
「老盧，你也不想想。王縣長圖個啥？還不是因為跟咱同鄉沾親？」周德水明著是在責怪老盧，但話里話外透出恭維王尚鵬的意思。
「老周，你別忘了在縣長前面加個『副』字。」王尚鵬在糾正了他的稱乎之後，又接著說：「金礦里的活可不是非得求俺，你們明白就行。回去挑好人，三天後帶你們去。」
出了縣政府的門，周德水拉著老盧蹲在一個店鋪的房檐下埋怨道：「你咋怕他掙到錢？他有了錢還能讓你餓著？」老盧一聽就明白了，但是嘴裡還在分辯：
「這事不問個明白咋行？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吃虧的還不是俺們老百姓！」
第四天清晨，村民人到齊后，乘上王尚鵬不知從哪裡借來的一輛破舊的南京產「嘎斯」型卡車，一路顛簸著駛進了位於屋友縣西部起伏連綿的山巒中。
省黃金礦業公司黃副總經理出來迎接，隨即讓手下的人將村民引到一個腳下顫動、機聲刺耳的破舊院子里。老周、老盧及所有村民的新鮮勁剛過去，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因為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氣味。
手下的人將他們交給院落的主人——公司所屬機修分廠鑄造車間主任后，立即逃之夭夭。車間主任領著眾人走進屋子后，所有的村民都驚呆了。
裡面飛舞的渾黃色塵砂讓人幾乎看不到身旁的人影；除了刺耳的摩擦聲之外，已聽不到任何的談話聲；嗆人的氣味撲鼻而來。正在操作的工人戴著口罩，上面已是一片污黃，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雪白。
看完之後，車間主任將他們又領到院子里，指著堆放的鑄造工件說：「干這種活最簡單。看見上面的鐵鏽嗎？拿到屋裡用布砂輪打磨，除去鐵鏽見到光亮就行了。」
「我的天，這讓人咋活？」人群中的一個青年人失聲驚叫道。
「咋回事？」已經與副總經理寒喧完的王副縣長來到這裡，恰好聽到了那聲驚呼,急忙問著。
「他們怕臟唄！」車間主任向他介紹：「這個工作其實很簡單，鑄造出來的工件上有鐵鏽，用布砂輪打磨光。」
「好好的東西為啥要放著生鏽？」王尚鵬狐疑地盯著堆放在地面上圓錐型的鑄造件。
「鑄造出的工件必須放在露天堆放一段時間，使內部應力自然達到均衡才能加工成為產品。」車間主任又打了形象性的比喻：「揉好的面要『餳』了才能揪劑擀皮。所以，也就不能怕放著生鏽。」
「唔，道理挺簡單的」。王副縣長饒有興趣地盯著鑄造件。
車間主任又說：「我們完全可以用酸洗的方法除銹，但用人工機械打磨減少部分成本。更主要是為你們提供勞務用工的機會。」說完，他指著屋裡又道：「那些正在操作的人也是來找活的農民。如果不是公司有特別關照，哪能辭退他們換上你們的人？」
王尚鵬立即轉過身對老周、老盧及全體村民大聲說道：「聽見沒有？要不是俺有面子，這份活你們想干還幹不成哩！」
「這活是人乾的？進去咋喘氣呀？」人群中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一句。
王副縣長聽后二話沒說一頭扎進屋子，抄起碼放在地上的工件，對著高速旋轉的布砂輪迎上去，「呲——」一股黃煙迅速將他包裹起來，迫使王尚鵬屏住呼吸，半眯著眼睛，緊咬牙關堅持著。直至銹跡斑斑的工件露出銀白色的本來面目才逃出屋外，長長喘出一口氣：「別人能幹，你們咋就不能幹？」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派頭十足的副縣長能夠變成如此的灰頭土臉，這種毫不猶豫地以身作則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老盧心中一熱，對著村裡的青年人吼道：「你們是啥命？能比副縣長金貴？少他娘的廢話，去幹活——。」
第二天上午九點，蹲在縣政府門前的兩位村委會主任被辦公室主任叫到王尚鵬的房間，興緻還算不錯的王副縣長問起村裡的人均畝數，又問到今年夏糧的產量，當聽說村民的口糧已經呈現緊張狀態時，開門見山地說道：
「村裡不是剩下多餘的勞動力嗎？別在土窩裡趴著。俺已跟西山的金礦說好了，你們各村去十個人，幹啥活由人家定。」
「掙下的錢為個人還是交給縣裡？」老盧心眼多，生怕又是個陷阱，不能不先問個明白。
王尚鵬一聽就煩了：「我圖你這幾個破錢？還不是看在鄉親的份上，替你們缺地少土的幹部著想！這個金礦是省里辦的，雖說占著屋友縣的地面，人家的可是正處級，跟咱的縣政府平級。財大氣粗。不是俺有面子，誰會搭理你們這些人？」
「老盧，你也不想想。王縣長圖個啥？還不是因為跟咱同鄉沾親？」周德水明著是在責怪老盧，但話里話外透出恭維王尚鵬的意思。
「老周，你別忘了在縣長前面加個『副』字。」王尚鵬在糾正了他的稱乎之後，又接著說：「金礦里的活可不是非得求俺，你們明白就行。回去挑好人，三天後帶你們去。」
出了縣政府的門，周德水拉著老盧蹲在一個店鋪的房檐下埋怨道：「你咋怕他掙到錢？他有了錢還能讓你餓著？」老盧一聽就明白了，但是嘴裡還在分辯：
「這事不問個明白咋行？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吃虧的還不是俺們老百姓！」
第四天清晨，村民人到齊后，乘上王尚鵬不知從哪裡借來的一輛破舊的南京產「嘎斯」型卡車，一路顛簸著駛進了位於屋友縣西部起伏連綿的山巒中。
省黃金礦業公司黃副總經理出來迎接，隨即讓手下的人將村民引到一個腳下顫動、機聲刺耳的破舊院子里。老周、老盧及所有村民的新鮮勁剛過去，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因為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氣味。
手下的人將他們交給院落的主人——公司所屬機修分廠鑄造車間主任后，立即逃之夭夭。車間主任領著眾人走進屋子后，所有的村民都驚呆了。
裡面飛舞的渾黃色塵砂讓人幾乎看不到身旁的人影；除了刺耳的摩擦聲之外，已聽不到任何的談話聲；嗆人的氣味撲鼻而來。正在操作的工人戴著口罩，上面已是一片污黃，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雪白。
看完之後，車間主任將他們又領到院子里，指著堆放的鑄造工件說：「干這種活最簡單。看見上面的鐵鏽嗎？拿到屋裡用布砂輪打磨，除去鐵鏽見到光亮就行了。」
「我的天，這讓人咋活？」人群中的一個青年人失聲驚叫道。
「咋回事？」已經與副總經理寒喧完的王副縣長來到這裡，恰好聽到了那聲驚呼,急忙問著。
「他們怕臟唄！」車間主任向他介紹：「這個工作其實很簡單，鑄造出來的工件上有鐵鏽，用布砂輪打磨光。」
「好好的東西為啥要放著生鏽？」王尚鵬狐疑地盯著堆放在地面上圓錐型的鑄造件。
「鑄造出的工件必須放在露天堆放一段時間，使內部應力自然達到均衡才能加工成為產品。」車間主任又打了形象性的比喻：「揉好的面要『餳』了才能揪劑擀皮。所以，也就不能怕放著生鏽。」
「唔，道理挺簡單的」。王副縣長饒有興趣地盯著鑄造件。
車間主任又說：「我們完全可以用酸洗的方法除銹，但用人工機械打磨減少部分成本。更主要是為你們提供勞務用工的機會。」說完，他指著屋裡又道：「那些正在操作的人也是來找活的農民。如果不是公司有特別關照，哪能辭退他們換上你們的人？」
王尚鵬立即轉過身對老周、老盧及全體村民大聲說道：「聽見沒有？要不是俺有面子，這份活你們想干還幹不成哩！」
「這活是人乾的？進去咋喘氣呀？」人群中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一句。
王副縣長聽后二話沒說一頭扎進屋子，抄起碼放在地上的工件，對著高速旋轉的布砂輪迎上去，「呲——」一股黃煙迅速將他包裹起來，迫使王尚鵬屏住呼吸，半眯著眼睛，緊咬牙關堅持著。直至銹跡斑斑的工件露出銀白色的本來面目才逃出屋外，長長喘出一口氣：「別人能幹，你們咋就不能幹？」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派頭十足的副縣長能夠變成如此的灰頭土臉，這種毫不猶豫地以身作則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老盧心中一熱，對著村裡的青年人吼道：「你們是啥命？能比副縣長金貴？少他娘的廢話，去幹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