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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狂蜂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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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字群島絞肉機會戰,雙方總計投入十多萬兵力,據後世的歷史文獻分析,至尊王朝聲稱陳兵五十萬,實際包括後勤在內共五萬八千人,其中戰兵兩萬六,敵方將士兩萬人。戰鬥異常慘烈,戰場上屍體堆積如山,至尊王朝陣亡兩萬三千人,對手輝刃陣亡一萬二千人,沒有俘虜和傷員。期間有些人或許試圖投降,但被友軍裹挾,而敵人也都殺紅了眼。

戰場中,黑與白,光與暗的界限不再清晰,只剩人性的廝殺。

以宏大戰爭為起點,主角踏上了險惡的旅程,輾轉於廟堂與江湖,歷經真實與虛偽。狂蜂浪蝶,紛起群逐,誰能力挽大廈之將傾?【封面為本人自製AI繪圖】

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文中大量情節取材自現實社會,但不完全對應現實,文中出現的國家在現實中也沒有完全對應的存在,是虛構與現實經歷雜揉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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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皆白,蒼茫之中,一匹黑馬如黑電般自西而來,踏起漫天風雪,馬上躬身坐著一名輕裝騎士,看不清輪廓,馬不停蹄地穿過一片寂寞的風雪,像是有非常緊急的事務。前方接近凌寒東南部魚躍領蔽日城,城郊坐落著有兩百多年悠久傳統的戰時指揮所。不知過了多久,來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城門前,這是一座小型要塞,被一圈城牆包圍,門前方正中間約一米開外的地方,立著開國皇帝征服山魈國的紀念雕像,這是只有戰時指揮所才會擁有的照壁造型。騎士在照壁前翻身滾落下馬,幾乎跌倒在厚厚的雪地中。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匆匆繞過雕像照壁,找到了守門衛兵。經過一番通傳,一名門房前來迎接。還未入內,高大茂盛的常綠植物從敞開的城門裡躍入眼帘,顯示出與外面冰天雪地截然不同的景象。城內院落錯綜複雜,迴廊九曲,雕欄玉砌,花壇中搜羅了各種奇花異草,有一些正在怒放,增添了春意。身著重甲手執長戟的甲士們來回巡邏,看到門房帶來的生人,倒也毫不在意,沒有進行盤問。記不清拐了多少個彎,門房倏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道:「前面便是主廳,在下告退,請便。」

  言罷,門房徑自退下。騎士面前是一扇朱漆的厚重大門,門內隱約傳來男女親昵之聲。騎士皺了皺眉,跨步上前叩門,

   屋外天寒地凍 ,室內溫暖如春。

   騎士從不曾見過如此奢華的裝飾,每一塊地磚都光滑可鑒,每一處牆面都閃著金光,便是大廳中央那熊熊燃燒的火爐,竟也似玉石雕就,可惜了他不懂古玩文物,識不出那些杯盆碗盞的妙處,饒是如此,室內的奢華依然震懾了他。

   最前方一尊書案后,一名略顯富態的中年男子坐在寬敞的太師椅上,他穿著華麗的高級武官服,身披精織絲絨大氅,正是鷹視王林葆齊,而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身上此刻竟跨坐著一名美艷的女子!  聽說鷹視王為人公正廉明、生活簡樸、體恤下民。看來傳聞果然不靠譜。「報....報告....我軍...斬獲.....」騎士結結巴巴,吃力地整理著語言。 林葆齊顯出不耐煩的神色,粗暴地打斷了騎士。「我需要的不是這些報告,請回去轉告張將軍,問問他何時能夠突破海妖防線並向前推進!希望下一次前線的定期彙報,能帶來好消息。」說話間,指節有韻律地敲打著書案。對於前線軍官報喜不報憂、誇大戰果的伎倆,林葆齊早已瞭然於胸。 這簡直荒謬,從前線到魚躍領,跨越海洋和大陸,整整數千公里,就為了這種敷衍上級的毫無意義的報告!作為大本營的統帥,他需要及時得到前線的動態,但前線的軍官們顯然不認為需要他的干涉。
==新兵里並不都是小伙子,剩下兩個人中,就有一個中年男人,頭髮油膩蓬亂,鬍鬚也似很久沒打理過,在瘦削的臉上肆意生長,遮蓋了嘴唇,使他臉上那深陷的眼窩、大而無神又布滿血絲的眼睛更加突出。身上的衣服雖勉強潔凈,卻連扣子都沒扣好,天知道這個男人過著怎樣失意落魄的生活。

   他含著饃,含混地說道:「鄙人吳山遠。曾經在繁華的州府,做釀酒販酒的生意,有豐厚的收入,美滿的家庭,一度以為,人間疾苦與鄙人無緣。」喉頭「咕嘟」一聲,把饃咽了下去,接著說道,「戰爭爆發后,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每天都面對著巨額虧損和龐大的稅務和債務,逼得鄙人不得不歇業。失去了生活來源,又花光了積蓄,四處求職碰壁。妻子對我感到失望,帶著孩子離開了我,我多想再摸一摸小女兒可愛的小臉蛋。我也多次想過離開這個世界,但鄉下的母親總是寫信來,說『孩子,回來吧,在外面過得不好就回家,回來跟媽媽一起住。』」

  說到這裡,一個大男人,竟控制不住地抽泣起來:「老媽老糊涂了,她以為我還是十五歲。」

  他的肩膀顫抖得厲害。

==夜已深,喬惠妃的寢宮仍亮著燭火,來到了緊張的時刻。
  皇帝喝下酒,再看向喬惠妃時,忽然感到一種驚心動魄的、致命的誘惑。她的身體無比柔軟豐盈,充滿了實質,而自己彷彿三天三夜沒有進食,恰恰碰上她這個新鮮的什錦肉罐頭,令他迫不及待地想打開她。

  此時的喬惠妃,已經好整以暇地躺到綉榻上,擺出了一個大膽誘人的姿勢:她一只手支撐著香腮,面向皇帝,秋波嫵媚,眉目含情,嬌小的身子側躺著,盡顯美好玲瓏的曲線,一雙光滑致致的粉腿交疊,左腿膝彎幾乎成一個直角,放在右腿上,赤著一只腳。右腿斜斜伸展,白嫩秀氣的右腳從床沿探出,趿著一只繡鞋。鞋子是時興的淺口船鞋,一直開口到腳尖,露出整個白潔勻稱的足弓,和腳背連接足趾的線條,五根韌帶在腳背上微微突起,骨感而優美,盡頭隱入鞋尖中。繡鞋整個掛在腳尖上,鞋跟脫離了腳後跟,在空中懸著,一晃一晃的,隨時要掉下來。

  而皇帝的眼神就隨著那隻繡鞋,載浮載沉。
對於喬惠妃這樣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來說,做出如此大膽的姿態並不容易,她羞得無地自容,彷彿聽到幾千個聲音在罵她「蕩婦」,但這是她唯一能把握的機會-皇帝已經幾年未寵幸過她,而那個膽大妄為的男人,把種子射在了她的體內,一旦使她懷孕,將成為莫大的宮廷醜聞,不止喬惠妃性命堪憂,也會牽連整個喬氏,因此她必須想辦法得到皇帝的寵幸,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臨幸記錄中,以應對可能懷孕的意外。
喬惠妃花費巨資打點太監引領皇帝進入了這個良夜,機會稍縱即逝。
==途徑拂塵客棧,看到前面聚著一大群人,把一段路圍得水泄不通,議論紛紛。

  「這女人叫水蓮兒,當湖樓的紅倌人,因為偷人,被人家老婆打死了。」

   「嘖嘖,這年紀輕輕,水靈靈的小妞兒,可惜了。」

   「可惜個屁,這種婊子,就該浸豬籠。」

   「沒人知道姦夫是誰嗎?」

   「嘿嘿嘿,除了那位大人還有誰,咱可不敢說。」

   一時間,玉奴兒渾身冷汗,而這時太陽還沒出來,氣溫依舊宜人。

   她想象得到那場景:在那風光旖旎,兩情相洽的當兒,有人粗暴地一腳踹開門,王坤家裡的母老虎陳青青闖了進來,家奴們緊隨其後,個個手拿棍棒,氣勢洶洶。只聽陳青青一聲令下,這對「野鴛鴦」被拉開,接著是拳腳棍棒相加。
   尖叫和求饒達到讓王坤心煩的程度,儘管水蓮兒只是他眾多情人之一,他也並不愛她,面對這樣的情景,依然令他感到有點兒痛心和難過,尤其是他們當著自己的面,毫不避諱地肆意毆打水蓮兒,根本不在乎自己這個「總兵官」。尤其是水蓮兒不停地向他求救:「救救我.......王大人......我......啊......要被打......死了。」尤其是上一刻他還與這佳人卿卿我我。

   於是他乾脆不去想,讓思緒遊離於現實之外,像是陷入了夢境一般,眼不見,耳不聞,周遭的叫喊、哀嚎、毆打和骨節斷裂的聲音,都變得異常遙遠又飄渺。 他想著陳奐知府的反應,以及該如何應付陳青青,讓她息怒。他不再去想可憐的水蓮兒,也不再想自己被冒犯的權威和尊嚴。就這樣,他撐過了這個艱難的夜晚,然後繼續做他威風八面的王總兵大人。

  而水蓮兒,突然也止住了慘叫和哀嚎,永遠的止住了。甚至沒有人願意把她帶走,就這麼把她扔在了街上。

  孤零零。  

   只是差一點,躺在大街上的就是她玉奴兒。
  

==宴完了賓客,正是深院月斜人靜。文木公背著手,悠悠然踱出會客廳,酒足飯飽,志得意滿,身後只跟著一名小廝。走到花園處,他停下腳步,舉頭望向空中皓月,帶幾分醉意,恍如夢中般幽幽嘆道:「曹磊啊,你問我為何陷害忠臣良將,可他葉赫然好歹封侯拜將。而我不過區區一個宰相,又如何控制三司會審,這中間竟無一人反對?滿堂衣冠都要他死,可知為何?」他伸手指了指頭上的烏紗帽,又指向他那金碧輝煌的宅院,續道,「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問我葉赫然所犯何罪,我只說一個『莫須有』,這莫須有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青史悠悠,能替皇上背千古罵名而遺臭萬年,也算我文某人對得住頭上烏紗、富貴榮華。人只道我怕你曹磊,所以總躲著你,可其實我是害怕面對自己。你總來審問我,每每讓我回想起對不起葉公、有愧於社稷的惡行來。」
四下無人,不知這番話是對自己,還是對空中明月說。
==衛兵押著犯人,一路走過廣場。犯人是一個瘦小的老頭兒,頭髮亂糟糟,小臉尖鼻頭,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有點兒滑稽,但他卻是個貨真價實的惡棍,貨真價實的死囚。儘管他出身於高貴的侯爵之家,並正式繼承了爵位,然而顯赫的家世沒能賜予他高貴的品德和責任感。他驕奢淫逸,醉生夢死,並樂於尋找稀奇古怪的娛樂方式:他被控雞姦、強姦、性虐待和數項謀殺罪名,眼下正要趕赴刑場,這是他這四天來第四次趕赴刑場了,因此人們偷偷送了這老頭一個外號「幸運得無暇赴死」。

   從監獄到刑場的路程過於遙遠,令衛兵感到無聊,所幸,犯人的外號製造了話題。士兵扭著頭看向侯爵,一邊走,一邊百無聊賴地問道:「嘿,侯爵大人,您知道您這輩子去刑場的次數太多了嗎,普通人只去一次。」

  侯爵面色泛白,並不以自己的幸運為榮:「如果一定要被處死,我寧願一次就完事。我真是太不幸了。」
衛兵不置可否,接著說道:「第一次,您的家族支付了大量賄賂,使大臣們磨破了嘴皮子,說服國王免除你的死罪,改判監禁。然而第二天,遊說的大臣被告發嚴重貪污而被國王下令弔死了,您本應該被立刻從監獄中揪出來,不幸的是,當時去抓您的傢伙們認錯了人,一個倒霉蛋代您受了罪過。第三天,您把脖子都套在絞索里了,你猜怎麼著,王子妃懷孕了,宣布大赦天下,您雖不在赦免之列,卻得到了推遲刑期的待遇。」

  侯爵艱難地仰頭望去,等著他繼續說。為了不讓侯爵失望,衛兵禮貌而惡毒地笑著接道:「您的幸運會在今天結束,我會幹凈利索地......」

  話聲戛然而止,侯爵瞪大了眼睛,充滿驚恐的神色,一支尖利的箭頭從衛兵的脖子里伸出來,血液噴濺。這時聽見有人大喊「是反賊.......」周圍人群和衛兵登時作鳥獸散,侯爵反應過來,趕緊爬上一旁的馬車,用車上的燕麥桿把自己掩蓋起來。
  就這樣,他又逃過了一劫。
==鹽政的孫大人,是個性情中人,家中娶有十幾房小妾,這也使他常成為官場宴會上的焦點,每當這種時候,他就開始大倒苦水,講述自己儘力雨露均沾,仍時有妻妾爭寵之事。一聽到哪位娘子發牢騷抱怨,就不免破財消災,買些時興的小玩意或者珠寶首飾送她,以平息家庭紛爭。眾人聽完,往往鬨笑,讚歎孫大人深得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學問,難怪步步高升,官運亨通。

   除了多妻多子,家庭和睦以外,孫大人的家風也是極嚴。其有一名小女兒名喚孫可,生得小家碧玉、我見猶憐。一日,孫可前去寺廟進香,回程遭賊人劫掠,哪知這一去再沒能活著回來。幾日後,孫家收到一封飛鏢傳書,信中尊孫大人為岳父,自稱與孫小姐兩情相悅共結連理,署名斷龍崗大當家朱逸文。這可把孫大人氣炸了,這斷龍崗是當地一大匪患,長年禍害往來客商百姓,官衙雖偶有派人追剿,終因人力不足而放棄。這下倒好,直接惹上了炙手可熱的鹽政孫,孫大人盛怒之下,傳召了春江府總兵官,著他發兵斷龍崗。戰鬥非常慘烈,而斷龍崗最終在一日之間灰飛煙滅,朱逸文自殺身亡,卻只找到孫小姐的屍體。於是孫小姐寧死不從,自盡以全貞潔的事迹轟動了整個府縣,名列烈女傳,並得朝廷御賜貞潔牌坊,鹽政孫家由此更加名聲大噪。
=兵敗如山倒,堅如鋼鐵的整齊軍陣瞬間混亂不堪,變成了一個個真實的人,恐懼和求生欲驅使著他們逃命,去他媽的忠誠,去他媽的榮譽。這時,仍然有些許特立獨行的勇士逆流而上,掄著長矛向敵軍叫陣和咒罵,高喊「優勢在我」。而回應這些勇士的,通常只有插在面門上的箭支,或者貫胸而入的矛尖。無論如何,他們的勇氣得到了證實,可惜無人欣賞。亂軍中,遭到踩踏的人甚至多於敵軍的殺傷。
==蘆聞達站在星空下,負手望天。

   沒有人生來就鐵石心腸,他也曾猶豫。

   包括現在,他還有些憂鬱。

   但他必須做決定。

    從小以來父親便對他耳提面命,在權力所及之內,要始終扮演規則的制定者、執行者,而在必要的時候不必遵守任何規則。如果他們膽敢議論,就給他們好看,慢慢地,當他們提到甚至聽到你的名字都會色變的時候,就代表他們已經完全臣服於你。這時候無論你做什麼,無論你朝令夕改還是執法犯法、指鹿為馬,這幫人都只會主動為你辯護,完全地順從你、歌頌你的名字。

古往今來,有太多人因說了實話而身死族滅。

   權力來源於恐懼。
==鷹視王林葆齊是戰爭的總統帥,事實上,在前線上的統帥是大將軍葉赫然,他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將,爭強好勝不輸少年,威聖帝體恤他老邁,一度用年輕將領交接了大將軍的職位,葉赫然不服,在一個晚上帶著私兵突襲了大將軍府,把新上任的大將軍曹磊打得聞風而逃。皇帝得知葉赫然抗命,龍顏大怒,氣憤地說要拿他斬立決,但近臣中一些人敬佩葉赫然為帝國建立的功勛,竭力勸阻,最終改判打入天牢,聽候發落。幾個月後戰爭爆發,年輕將領缺乏經驗,不堪大用,屢屢犯錯和失利,威聖帝於是將葉赫然放出來,令他將功補過。在他的指揮調度下,至尊王朝在戰爭前期一度勢如破竹,順利佔領了輝刃在大陸的全部領域,直到將戰線推進到海上的光字群島。他非常重視軍紀,在光字群島絞肉機會戰前夕,帶著親兵搜查各營將官,整肅貪污和攜帶女眷的行為,貪污軍費的直接軍法,攜帶女眷的則強迫將女眷送回大陸,這引起了很多貴族將領的不滿和抗議。會戰的前一天,因為大量針對他的彈劾奏摺,威聖帝派人用毒酒賜死了大將軍葉赫然。
==和平談判的地址定在至尊王朝東南沿海魚躍領的首府蔽日城,昔日的戰時指揮部,匆匆布置成了談判會場,僅僅更換了室內陳設,連裝飾都沒換。

  外院門口有兩尊雕像,一個威猛的將軍昂然挺立,手裡牽著另一個人,那個人像奴隸一樣跪在地上,把頭低到地面,脖子上掛著繩圈,繩圈的另一頭則握在將軍手裡。雕像再現了至尊朝開國皇帝林霸先征服當時號稱山魈國的魚躍領的歷史,那跪在地面、俯首系脖之人便是山魈國的末代國君狸干,至尊王朝聲稱這是為了紀念王國的統一。儘管直到現在,他們仍與鄰國有著極多的領土爭議,有太多聲索的地區沒在王朝管轄內,這與他們所說的統一完全不符。

  這個王朝的疆域已經過於遼闊,透支了戰爭投放的能力。但統治者仍然樂此不疲。

  「什麼,您說侵略?」會場內傳出鷹視王林葆齊憤怒的聲音,「我不接受這樣的指責,尊使閣下,您試圖通過這樣的言辭使我國處於不名譽的立場,而被迫在談判中讓步。我再次重申,我國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從不曾對外侵略,我們只是在收復自己原本的領土。」

  林葆齊被任命為談判特使,作為次席談判代表大腹便便地坐在圓桌的一頭,這次戰爭期間,他胖了不少。林葆齊身旁陪坐著幾個至尊朝的文官,負責紀錄和提供意見,他們名義上也有權參與談判,但沒人這麼做。坐在對座首席上的是一名灰袍老人,發白無須,面頰瘦削,身周圍坐幾名輝刃派遣的使者團,相比之下,輝刃一方的聲音雜亂得多,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令至尊一方的人簡直要忍不住嘲笑他們的無禮。
灰袍老人認真地聽著,緩緩說道:「我們不是來聽您說教的,隨便您怎麼說,我國人發現澤女島並在島上生活起居了一個多世紀之前,島上荒無人煙,直到貴國的軍隊進駐之前,我國的居民都一直住在島上,我相信若非不得已,沒有人、並且是數萬人口,不約而同地拋棄自己的家園和辛苦經營的事業,陷入破產的境地。我憐憫國民們的困苦,因此,作為和平條件之一,我們要求貴國歸還澤女島,或者叫割讓也可以。隨貴國的便。」他字斟句酌,十分謹慎。

  林葆齊老臉微微一紅,眨眼的頻率明顯加快。他用冷靜的語調陳述道:「這是個誤會,事實上,我國士兵只是在執行公務。但......我們是為和平而來,應該摒棄分歧。」他支支吾吾,試圖讓這事矇混過去,「就談判條件而言,我們不答應,貴國在戰場上無法獲得的東西,難道奢望在戰場之外得到嗎?」

  輝刃一方大嘩,使團代表激烈而快速地交換了一下意見,灰袍使者忽然「砰」地一拳砸在桌上,厲聲道:「大使閣下,您很清楚是什麼使貴國來到了談判桌前,在海妖防線,在光字群島,在彎西漠,貴國的軍隊遭遇著怎樣的地獄。在貴國的領土上,天哪諸神在上,就我親眼所見,餓殍千里,這是誰造成的?我軍的消耗戰略非常順利,並且保存了絕對的實力。貴國軍人每次成功突襲我方防線,幾乎都搶著去找食物,我敢說他們從貴國從未獲得過這麼充足的補給。鑒於貴國的困境,我強烈建議貴國交還澤女島,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

  輝刃強有力的態度震懾了林葆齊,他知道在領土爭議上,輝刃已經透露了底限:若不交還澤女島,輝刃不惜繼續戰爭,而這是至尊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他狡猾如狐狸,幾秒鐘便明白了狀況,勉強微笑著道:「我們同意維持戰前的邊界,割讓澤女島,」末了,他不忘威脅對方,「但我們不會忘記,澤女島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的領土,是我們在歷史上蒙受的屈辱。」

  「很好。」灰袍老人又回到了一貫的緩慢語調,「但這只是最低要求,另外,這次戰爭對我國的民生和環境造成了極大的破壞,我們要求經濟賠償。」

  林葆齊眼睛登時亮了,但凡有財政經費支出,他總有辦法中飽私囊。可惜礙於立場,他必須裝模作樣地反對一下:「尊使閣下,您也看到了,我國經濟凋敝,到處都有餓倒在路上,甚至無人收屍的居民。」

  灰袍老人嘆息了一聲,道:「從個人的立場,我很同情他們,但是在國家立場上,恕我沒有個人感情的餘地,這一切不是我們造成的,您應當明白。」

  「好吧,那麼,具體的賠償是......」林葆齊試探地問道。

  輝刃使團又交頭接耳了一番,最後灰袍使者總結道:「我國要求賠償四億兩白銀,三十萬匹戰馬和五萬頭耕牛,絲綢布匹十萬斤。」

  「四億兩?」林葆齊吃驚不小,至尊王朝在如此多苛捐雜稅的情況下,一年財政收入也不過八千多兩白銀。

  灰袍老人接道:「據我所知,貴國總人口約有五億人,一人一兩不就夠了嗎?」

  說得輕巧,可大部分人都被榨得分文不剩,即使受嚴刑拷打也拿不出一兩銀子。林葆齊盤算著,竟也覺得輕鬆了很多,回應道:「貴國的條款顯然無法接受,但若償還期限不低於五十年,我方可以考慮。再然後,是戰俘問題。」

  灰袍老人道:「我方要求貴國釋放我軍所有戰俘,並且,作為經濟賠償的一部分,貴國戰俘要在我國勞動十年方可自由選擇是否回國。」

  說實話,林葆齊壓根不在乎他們,他眨眨眼,譴責道:「這不平等......這是羞辱....」

  但似乎也只能這麼辦。林葆齊想道。
《至尊王朝編年史》卷五《六年戰爭》記載,至尊王朝在威聖帝的統治下,為了捍衛領土與鄰國輝刃進行了六年戰爭,並最終獲勝。雙方舉行和平談判,確立了我朝的戰勝以及領土歸屬。威聖帝寬宏大量,即使對敵國也懷著慈悲的胸懷,同意恢復戰前邊界,並給予因戰爭而流離失所的輝刃人民經濟賠償。

=====
這一天,塵荒府的把總千戶衙門一開張,照常響起了擊鼓聲-又有人在喊冤。

 千戶衙門乃是至尊朝廷管轄當地夷狄民族的機構,由作為主體民族的緇族人掌管,主事官員稱千戶,對夷族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塵荒府舊為山魈國,原住民稱樓族,隨著王朝的征服,逐漸從適宜耕作的平原遷居到了荒蕪偏僻、土地貧瘠的西南高山上。塵荒府的千戶衙門便是專司管理樓族人。這一任千戶名喚孫肖,出自鹽政孫家嫡系。擊鼓聲起時,號稱土司的樓族頭人正在堂下。他皺起眉頭,朝滿臉諂媚的土司使了個眼色。土司會意,端著正欲呈獻孫千戶的錦盒退至一旁。

  衙役們並列兩旁,手裡的杖子不斷敲擊地面,齊聲高喊「升堂」。這時押上來一名樓族人,中年模樣,穿著破舊的特色民族服飾。他一見到孫千戶,登時哆嗦不已,長跪地上,以頭搶地:「大人,您要為草民作主呀。」

  「說。」

  於是這樓族人含著一口氣,陳述自己的冤屈:他叫戈沙,是當地一名普通的樓族百姓,一夥甾族士兵突然闖進他家搜刮財物,他想要阻止,卻哪是那伙人的對手。為首的人被人稱為「錢無道十長」,這錢無道令手下將戈沙綁的嚴嚴實實,然後當著戈沙的面,侵犯了戈沙的妻子和年僅十二歲的女兒,女兒更是被凌辱至死。目睹了暴行過程的戈沙睚眥欲裂,痛不欲生,是聲張正義的渴望驅使他忍辱負重活下來,並來到了千戶衙門。

  孫肖聽完戈沙的申訴,忽然重重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刁民,竟敢胡言亂語,誣告軍人,著立刻重責一百杖,趕出衙門。」
古時有例,民告官須先受杖責,以防誣告。然而孫肖當然知道戈沙並沒有誣告,他作為千戶在任十年,這樣的事可見多了,今天管了戈沙的事,明天不知又有多少人來鳴冤。何況這些夷狄,對他孫肖而言不過是卑賤如豬狗般的物事,不值得為他們得罪本族士兵。

  甾族,征服者,是強大的高等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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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這個年紀,哪個男孩不幻想自己是馳騁沙場的戰爭英雄呢?可是在經歷過真正的戰爭之前,無論他們曾過著怎樣的生活,都遠遠稱不上殘酷。他們很快就會意識到,再年輕的身體,也經不起死亡的摧殘。再強大的靈魂,也難對抗恐懼的拷問。

而世界,也從來不像少年想象的那般簡單。

(封面圖由AI創作,無涉版權,敬請周知。另外這篇小說可能用到以前發表過的素材,我可以保證原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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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擊教暨顏擊教聯合同修會

偶X大師的某幸子腹擊交同人本所提供的知識其實不正確,是污衊腹擊交的邪書。所以請看過笑笑就好,切勿盡信,以免走火入魔。







腹擊交之所以能有興奮感,絕對跟子宮什麼的沒有關聯。痛覺神經造成的腦分泌才是關鍵。



各篇章獨立

偶有靈感就會馬上寫在這裡







#腹擊交



#顏擊交



#belly punch



#face punch



#腹パン



#腹パンチ



#ボコ顔

OBSESSION

**為 女攻男受(GB互攻) 兼 BDSM文,滿足自己慾望所寫的練習,可能沒什麼劇情。

**第一次挑戰這類型和東方文,所以在某方面會看起來有些奇怪。錯字歡迎提出!興趣相同也可以跟我交流!((我不知道該發在哪就在這嘗試了><

**原創,目前只放置於原創星球、Penena、Dcard、米國度

**封面、內圖自繪

倃締囚恩之門 – 迷失的烏托邦

自從來到這間被光鮮亮麗糖衣包覆的城堡裡

奎緹莉每一天都生活在極度恐懼當中

城主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巫婆一樣似乎等待她長大,長胖

直到全身上下的骨頭完全被啃食殆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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