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3-2
本章節 3216 字
更新於: 2021-07-31
隔天，室冥從過來探訪的蘭口中，得知了之後的來龍去脈，仍在病房內的墨錠也時不時補充著細節。
明明是關於自己的事情，卻絲毫湧現不出實感，原先被硫酸潑到的地方雖然殘留著疤痕，觸感卻和其他部分的皮膚別無二致，也沒有任何痛的感覺。
就好像昨天的事不曾發生過一樣。
「嗯哼，傷口確實……居然可以癒合到這種程度……」
「……蘭小姐，旁邊還有人在，已經可以了吧？」
蘭不客氣地將室冥的上衣掀起，恣意打量傷口。在察覺到復原的狀況後，雙眼更是散發濃濃的興趣。
室冥雖覺得害臊，但能在醫院療傷好歹也是托蘭小姐的福，一下子倒是沒什麼，時間一長也不免覺得難為情，只好向坐在附近的墨錠直打眼神。
「嗯？不用在意我，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
我是希望妳能幫我制止一下她呀！墨錠的說法反而使室冥更加欲哭無淚。
幾分鐘後，蘭才滿意似的收了手，她扶著裙子姿態優美的坐到椅子上，微笑裡帶有一絲愧疚。
「其實我應該更早的時候就來看你的，不過昨天因為蘭亭序的事情有些忙不過來。」
「要是妳沒有讓我去測試手套的話，室冥也不會受傷了。」墨錠雙手抱胸，表情嚴肅地說道。
「小萱也有過來善後，我想可以算是扯平了。」
「不可以，她是靠室冥和手套的連結才找到我的，只靠她一個人的話根本什麼也做不到！」
「確實，但使用人本就是物盡其用的個性，小鬼在她眼裡並不算人，只算是另一種有別於附喪神的道具罷了。」
室冥本想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但蘭朝他擺了擺手，或許兩人很常發生像這樣的意見分歧也說不定。
「況且，聽說小鬼是因為庇護妳所以才受傷的，實際上妳也有責任吧？」
「那是……我已經完全摸清手套的實力，認為不需要繼續所以才停手的，就算手套不停下來對我也沒有大礙。」
「也就是說，小萱對妳而言已經不算威脅的意思？那這筆帳，妳之後再跟她討來就行。」
「哼！不用妳多說，我也會這麼做……嗯？不對，我是要跟妳說——」
「啊啊，墨錠，我不是來這裡跟妳吵架的——」
室冥見兩人的對話出現空隙，急忙表達自己的看法。
自己早已習慣因為附喪神而受傷，比起這些，他有更在乎的事情想問。
「是我自己決定要做的，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比起這個……蘭小姐，妳剛剛說蘭亭序怎麼了嗎？」
「嗯？我有說嗎？」蘭小姐用手指抵著下巴，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最後她兩手一拍，乾脆地全盤托出。
「嗯，我打算拿走博物館裡的那幅蘭亭序。」
「拿走……是指，借用或是買下來之類的嗎？」
室冥看蘭小姐一副堂堂正正的樣子，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是哦，就是字面上的拿走。」
「那不就是，那個……偷竊嗎？」
「真失禮，我當然會做一幅一模一樣的放回去，你以為我是小偷嗎？」
「……咦？抱歉，可是，咦？那樣子不還是……偷嗎？」
室冥被蘭的氣勢撞得七葷八素，墨錠見狀只好出聲補充。
「蘭會說不算是偷，是因為那幅『蘭亭序』已經快要不是一幅普通的書法了，既然如此，當然也不屬於任何人。」
「嗯，它正在逐漸變成附喪神的過程中，你當初會被它吸引，表示你也感覺得到吧？」
室冥立刻想起那天，從蘭亭序傳來了不同於一般物品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情緒，正是悲從中來的低呼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雖然當初我直接和你說那是神明，實際上有點不正確，應該是逐漸變成神明才對，以毛毛蟲和蝴蝶的關係打比方，現在的蘭亭序就像蛹，在它羽化惹出問題之前，我想先把它收藏起來。」
「問題是指……蘭亭序會造成什麼麻煩嗎？」
蘭舉起兩根手指，依序向室冥解釋。
物品會變成附喪神的條件基本上有二：
一種是經歷了漫長的時間和經歷，漸漸產生了神格進而成為神，普遍被認為是一百年，所以也將附喪神稱之為九十九神。
另一種則是受到人為強烈的情緒或願望所影響，為了實現願望而獲得了對應的力量。
「即使附喪神有諸多例外，基本上都和這兩個條件有關。若要論及生前所帶有的遺願，大多不是怨念就是恨意，畢竟唯有深感不足，才會渴望以某種形式被滿足啊……」
因怨恨而起的，大多也並非喜慶之事。
蘭調整一下語氣，彷彿是大人在溫柔告誡那樣繼續說道。
「小鬼，希望你在開口之前可以有自知之明，如果你是打算替蘭亭序做點什麼，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此話像電流一樣貫穿室冥全身，自己想幫助蘭亭序的意圖被看穿，即使想反駁，大腦卻編織不出適當的話語。
這與過去幫助那些物品不同，附喪神有著超越百年的因緣，萍水相逢的路人豈能理解，更遑論要解開心結、替其完成心願了。
蘭說得沒錯，如果任意插手，或許不僅是不自量力，還是難堪的自我滿足。
明明如此，心情意外地沒有動搖，喉嚨還是能發出了聲音，而隨著話語脫口而出，思緒也變得更加堅定。
「因為祂向我搭話了……這是只有我才聽得見的聲音，所以，我必須要幫助祂才行。最起碼，請讓我再和祂說一次話吧！」
「好啊。」
室冥和墨錠驚訝地瞪大眼睛，沒想到蘭會同意的這麼爽快。
「雖然我不建議你這麼做，但也沒有什麼理由非要阻止你去對吧。那是你的私願，正如我有我的目的，只要我們不互相影響，那又有何不可？」
「謝謝，我——」
「但是，我也有兩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遵守，要是辦不到的話，剛剛的事情就當我們沒談過。」
蘭將手指放在室冥唇上，直接打斷他的話。
「首先，希望你能夠學著正常的和附喪神建立連結，如果你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給予蘭亭序太多刺激導致它壞掉的話，我可是會很不高興的哦。」
儘管蘭的語氣平靜，卻能從中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壓力。室冥想到自己曾和御守連結過兩次的經驗，正打算開口擔保，卻彷彿被對方看穿心思似的，搶先打了預防針。
「小萱的御守是——受她們家族代代供奉、被信仰的、貨真價實的神明大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早已是如膠似漆，要是你以為附喪神都和祂一樣親切就大錯特錯了。」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
「噓。」
蘭再度用手掩住室冥的嘴巴，直到驚慌失措的他不再試圖開口，蘭才微微一笑。
「不，你不會。積極是好事，但你對於附喪神的事太急躁了，要是讓現在的你和蘭亭序獨處，百分之百會搞砸。因此，我會請小萱來監督你，和附喪神連結的方式也會讓她好好指導你。」
她微笑著，眼睛卻像在審視物件，評價也十分辛辣。
「至於第二點，我只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小萱和墨錠替我拿取蘭亭序的那天你可以跟著去，不管結果如何，僅到隔天為止，可以嗎？」
這只是蘭單方面的告知，其中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見，也不允許任何的討價還價，明白到這點的室冥，這次沒有出聲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很好，果然是容易進入狀況的小鬼，說話很輕鬆。墨錠，我們走吧，已經不用擔心他了。」
蘭揮了揮手，在室冥的注視下邁步走出病房，墨錠也緊跟在其後。
「蘭，妳要讓他和我們一起去嗎？」
「白天有太多旁人的情緒雜念，還是半個物品的蘭亭序沒有足夠的力量回應先不提，侵入博物館的準備工作也很麻煩，也不可能讓他一個人隨意進出，這可不是在為難他哦……
「不過看妳的表情，好像並不是想說這些呢。」
墨錠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不管是人也好、附喪神也好，只要扯上關係就一定會變得不幸，妳明明這麼認為，卻還是把那孩子推向附喪神的身邊……雖然不是第一次這麼想了，但妳的本質果然很惡毒。」
「我只是順應對方的想法提供舞台罷了，要是他本人沒有這個意願的話，我們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妳不這麼認為嗎？。」
想當初在博物館，室冥望向蘭亭序的誠摯眼神，肯定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和附喪神牽扯並交纏在一起吧，蘭如此確信。
既然總有一天會成為被命運弄壞的破爛玩具，在那之前讓自己稍微利用一點價值不也很好嗎？
「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讓他知難而退，或是……我只是，我還以為妳很中意那孩子的。」
「墨錠，妳說的沒錯。」
對此，蘭則是擺出了天真無邪的微笑，好像其中並沒有什麼異常。
「正是因為中意他，所以才會期待啊。打從心底愛著附喪神的少年，因附喪神而悲傷崩潰的模樣，看著他無一例外墮入不幸的瞬間，這對妳來說想必很難懂吧。」
「不懂。」
墨錠毫不掩飾自己嫌惡的表情。自己方才居然只用惡毒來形容這女人，簡直是便宜她了。
她盯著蘭離去的背影，刻意離了一小段距離之後才跟上，嘴裡念念有詞。
「……蘭，我不懂的是妳啊。」
妳又是何時開始變得如此不幸呢。
明明是關於自己的事情，卻絲毫湧現不出實感，原先被硫酸潑到的地方雖然殘留著疤痕，觸感卻和其他部分的皮膚別無二致，也沒有任何痛的感覺。
就好像昨天的事不曾發生過一樣。
「嗯哼，傷口確實……居然可以癒合到這種程度……」
「……蘭小姐，旁邊還有人在，已經可以了吧？」
蘭不客氣地將室冥的上衣掀起，恣意打量傷口。在察覺到復原的狀況後，雙眼更是散發濃濃的興趣。
室冥雖覺得害臊，但能在醫院療傷好歹也是托蘭小姐的福，一下子倒是沒什麼，時間一長也不免覺得難為情，只好向坐在附近的墨錠直打眼神。
「嗯？不用在意我，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
我是希望妳能幫我制止一下她呀！墨錠的說法反而使室冥更加欲哭無淚。
幾分鐘後，蘭才滿意似的收了手，她扶著裙子姿態優美的坐到椅子上，微笑裡帶有一絲愧疚。
「其實我應該更早的時候就來看你的，不過昨天因為蘭亭序的事情有些忙不過來。」
「要是妳沒有讓我去測試手套的話，室冥也不會受傷了。」墨錠雙手抱胸，表情嚴肅地說道。
「小萱也有過來善後，我想可以算是扯平了。」
「不可以，她是靠室冥和手套的連結才找到我的，只靠她一個人的話根本什麼也做不到！」
「確實，但使用人本就是物盡其用的個性，小鬼在她眼裡並不算人，只算是另一種有別於附喪神的道具罷了。」
室冥本想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但蘭朝他擺了擺手，或許兩人很常發生像這樣的意見分歧也說不定。
「況且，聽說小鬼是因為庇護妳所以才受傷的，實際上妳也有責任吧？」
「那是……我已經完全摸清手套的實力，認為不需要繼續所以才停手的，就算手套不停下來對我也沒有大礙。」
「也就是說，小萱對妳而言已經不算威脅的意思？那這筆帳，妳之後再跟她討來就行。」
「哼！不用妳多說，我也會這麼做……嗯？不對，我是要跟妳說——」
「啊啊，墨錠，我不是來這裡跟妳吵架的——」
室冥見兩人的對話出現空隙，急忙表達自己的看法。
自己早已習慣因為附喪神而受傷，比起這些，他有更在乎的事情想問。
「是我自己決定要做的，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比起這個……蘭小姐，妳剛剛說蘭亭序怎麼了嗎？」
「嗯？我有說嗎？」蘭小姐用手指抵著下巴，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最後她兩手一拍，乾脆地全盤托出。
「嗯，我打算拿走博物館裡的那幅蘭亭序。」
「拿走……是指，借用或是買下來之類的嗎？」
室冥看蘭小姐一副堂堂正正的樣子，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是哦，就是字面上的拿走。」
「那不就是，那個……偷竊嗎？」
「真失禮，我當然會做一幅一模一樣的放回去，你以為我是小偷嗎？」
「……咦？抱歉，可是，咦？那樣子不還是……偷嗎？」
室冥被蘭的氣勢撞得七葷八素，墨錠見狀只好出聲補充。
「蘭會說不算是偷，是因為那幅『蘭亭序』已經快要不是一幅普通的書法了，既然如此，當然也不屬於任何人。」
「嗯，它正在逐漸變成附喪神的過程中，你當初會被它吸引，表示你也感覺得到吧？」
室冥立刻想起那天，從蘭亭序傳來了不同於一般物品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情緒，正是悲從中來的低呼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雖然當初我直接和你說那是神明，實際上有點不正確，應該是逐漸變成神明才對，以毛毛蟲和蝴蝶的關係打比方，現在的蘭亭序就像蛹，在它羽化惹出問題之前，我想先把它收藏起來。」
「問題是指……蘭亭序會造成什麼麻煩嗎？」
蘭舉起兩根手指，依序向室冥解釋。
物品會變成附喪神的條件基本上有二：
一種是經歷了漫長的時間和經歷，漸漸產生了神格進而成為神，普遍被認為是一百年，所以也將附喪神稱之為九十九神。
另一種則是受到人為強烈的情緒或願望所影響，為了實現願望而獲得了對應的力量。
「即使附喪神有諸多例外，基本上都和這兩個條件有關。若要論及生前所帶有的遺願，大多不是怨念就是恨意，畢竟唯有深感不足，才會渴望以某種形式被滿足啊……」
因怨恨而起的，大多也並非喜慶之事。
蘭調整一下語氣，彷彿是大人在溫柔告誡那樣繼續說道。
「小鬼，希望你在開口之前可以有自知之明，如果你是打算替蘭亭序做點什麼，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此話像電流一樣貫穿室冥全身，自己想幫助蘭亭序的意圖被看穿，即使想反駁，大腦卻編織不出適當的話語。
這與過去幫助那些物品不同，附喪神有著超越百年的因緣，萍水相逢的路人豈能理解，更遑論要解開心結、替其完成心願了。
蘭說得沒錯，如果任意插手，或許不僅是不自量力，還是難堪的自我滿足。
明明如此，心情意外地沒有動搖，喉嚨還是能發出了聲音，而隨著話語脫口而出，思緒也變得更加堅定。
「因為祂向我搭話了……這是只有我才聽得見的聲音，所以，我必須要幫助祂才行。最起碼，請讓我再和祂說一次話吧！」
「好啊。」
室冥和墨錠驚訝地瞪大眼睛，沒想到蘭會同意的這麼爽快。
「雖然我不建議你這麼做，但也沒有什麼理由非要阻止你去對吧。那是你的私願，正如我有我的目的，只要我們不互相影響，那又有何不可？」
「謝謝，我——」
「但是，我也有兩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遵守，要是辦不到的話，剛剛的事情就當我們沒談過。」
蘭將手指放在室冥唇上，直接打斷他的話。
「首先，希望你能夠學著正常的和附喪神建立連結，如果你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給予蘭亭序太多刺激導致它壞掉的話，我可是會很不高興的哦。」
儘管蘭的語氣平靜，卻能從中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壓力。室冥想到自己曾和御守連結過兩次的經驗，正打算開口擔保，卻彷彿被對方看穿心思似的，搶先打了預防針。
「小萱的御守是——受她們家族代代供奉、被信仰的、貨真價實的神明大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早已是如膠似漆，要是你以為附喪神都和祂一樣親切就大錯特錯了。」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
「噓。」
蘭再度用手掩住室冥的嘴巴，直到驚慌失措的他不再試圖開口，蘭才微微一笑。
「不，你不會。積極是好事，但你對於附喪神的事太急躁了，要是讓現在的你和蘭亭序獨處，百分之百會搞砸。因此，我會請小萱來監督你，和附喪神連結的方式也會讓她好好指導你。」
她微笑著，眼睛卻像在審視物件，評價也十分辛辣。
「至於第二點，我只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小萱和墨錠替我拿取蘭亭序的那天你可以跟著去，不管結果如何，僅到隔天為止，可以嗎？」
這只是蘭單方面的告知，其中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見，也不允許任何的討價還價，明白到這點的室冥，這次沒有出聲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很好，果然是容易進入狀況的小鬼，說話很輕鬆。墨錠，我們走吧，已經不用擔心他了。」
蘭揮了揮手，在室冥的注視下邁步走出病房，墨錠也緊跟在其後。
「蘭，妳要讓他和我們一起去嗎？」
「白天有太多旁人的情緒雜念，還是半個物品的蘭亭序沒有足夠的力量回應先不提，侵入博物館的準備工作也很麻煩，也不可能讓他一個人隨意進出，這可不是在為難他哦……
「不過看妳的表情，好像並不是想說這些呢。」
墨錠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不管是人也好、附喪神也好，只要扯上關係就一定會變得不幸，妳明明這麼認為，卻還是把那孩子推向附喪神的身邊……雖然不是第一次這麼想了，但妳的本質果然很惡毒。」
「我只是順應對方的想法提供舞台罷了，要是他本人沒有這個意願的話，我們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妳不這麼認為嗎？。」
想當初在博物館，室冥望向蘭亭序的誠摯眼神，肯定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和附喪神牽扯並交纏在一起吧，蘭如此確信。
既然總有一天會成為被命運弄壞的破爛玩具，在那之前讓自己稍微利用一點價值不也很好嗎？
「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讓他知難而退，或是……我只是，我還以為妳很中意那孩子的。」
「墨錠，妳說的沒錯。」
對此，蘭則是擺出了天真無邪的微笑，好像其中並沒有什麼異常。
「正是因為中意他，所以才會期待啊。打從心底愛著附喪神的少年，因附喪神而悲傷崩潰的模樣，看著他無一例外墮入不幸的瞬間，這對妳來說想必很難懂吧。」
「不懂。」
墨錠毫不掩飾自己嫌惡的表情。自己方才居然只用惡毒來形容這女人，簡直是便宜她了。
她盯著蘭離去的背影，刻意離了一小段距離之後才跟上，嘴裡念念有詞。
「……蘭，我不懂的是妳啊。」
妳又是何時開始變得如此不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