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分歧選項3)

「如果，我說延後出國的事情不會取消。」
　
殷切的目光中隱約夾雜某種期待，林奕帆頓了頓，問道，「妳願意陪我去嗎？」
　
剎那，時間彷彿靜止下來，思緒拉遠，彷彿回到當年兩人面臨分手時的場景，許思涵知道現在的林奕帆並不清楚那些事，卻仍有種難以言喻的悵然感。
　
如果沒有遇見葉恭賢，在彼此都已解開誤會的情況下，還有可能重新來過嗎？
　
『1、拒絕對方，坦白說出真話。』
　
『2、躊躇不定，需要時間考慮。』
　
『3、愧疚同意，隱瞞心裡的感情。』
　
=====(此為選項3的結局故事)=====
　
在那瞬間，所有與兩人各種相處的回憶歷歷在目。
　
憶起當年失去林奕帆的痛苦和迷惘，到後來無意間被牽連進葉恭賢的感情世界，她逐漸在過程中邁向幸福，也曾堅信這樣的未來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
　
不過，事實真是如此嗎？
　
如果從未相遇、熟識，導致這一切的連環效應發生，或許誰都不必被迫面臨抉擇，甚至得犧牲誰才能得到幸福……那樣的結局，並非她所希望的未來。
　
這樣一想，便會發現愧疚和自責帶來的壓力，根本無法讓她只顧著自己的事。
　
半晌，許思涵抬頭對上林奕帆的目光，流露為難的表情，「說得也是呢！」
　
雖然曾懷恨地希望對方受到懲罰，但解開誤會後，她早就沒有那些負面的想法。
　
無法放著這個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的人不管，因此只能捨棄心裡想要的未來。
　
「我會陪你去的，奕帆。」將真正的願望徹底收進內心角落，許思涵泛起微笑，語氣堅定說道，「至於家裡那邊，我會說到他們接受為止。」
　
即便不能自私地把幸福握在手裡，有些東西仍從來沒有離開。
　
明白這點，已經足夠。
　
「阿賢，我有話要跟你說。」
　
相約過往約會的公園，許思涵凝視出現眼前的身影，卻不知該如何先開啟話題。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這段時間，葉恭賢心裡也很明白，事情再拖延下去，最後的可能就是走上這個局面，他停頓片刻又道，「我可以等妳回來，不用分手。」
　
現在科技發達，遠距離戀愛並非什麼困難的事。
　
微愣，許思涵無奈地皺起眉頭，搖頭拒絕這個提議，「我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時間。」
　
真要說來，她當然能帶著這份約定和感情，陪同林奕帆前往國外治療，但這種只顧自己，拖累對方未來人生的方式，只會讓漫長等待的時光，成為折磨彼此的枷鎖。
　
唯有完全放下，記憶中不再隨時想起，她才能沒顧忌地陪林奕帆接受復健。
　
這是她經歷一番愧疚和自責後，對自己良心所做出的承諾。
　
「如果之後都沒辦法恢復記憶，我至少得幫助奕帆往後能夠獨立生活。」
　
醒來後沒有幾個熟識的人，又得面臨實際年齡和記憶不符的情況，心智才高一的林奕帆是最不安的，許思涵自認得做出補償，所以無法和葉恭賢保證得花多久時間，「我……只能這麼做。」
　
「就算妳這樣說，要不要等也是我的自由。」沉默許久，葉恭賢伸手將許思涵摟進懷裡，字句清楚說道，「還有別假裝若無其事，我知道妳是以什麼心情在說這些。」
　
「很明顯嗎？」聽聞，許思涵用力抓緊葉恭賢的衣袖，雖然語氣仍故意表現輕快，眼淚卻早已不爭氣流下，「我還以為演得很好呢！像個薄情無義的壞女人。」
　
「妳啊……」就算曾經協議虛假的戀情，也沒以心狠手辣的方式去做，葉恭賢很清楚許思涵如今會這麼迷惘，正是因為善良，所以才會難受，「這種程度哪裡算壞？」
　
依偎，許思涵的眼眶含淚，沒有再說半句，只是貪戀地感受這份擁抱。
　
正因為真心愛著這個人，所以無法說出任何自私的要求。
　
不過，最後還能互相傳達這份感情，對她而言已經非常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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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求學進修的方式，許思涵最終和家裡達成妥協，提交申請國外唸書的資格。
　
辦理海關後，她在登機處消磨時間，疑惑地看向欲言又止的林奕帆，「怎麼了？」
　
「有個叫葉恭賢的人，告訴我失憶前發生的事。」包含自己後來變成怎樣的傢伙，林奕帆凝重面色，說出心裡的疑問，「妳這樣……真的不後悔？」
　
最初得知真相時，他始終無法接受跟許思涵會在高二時分手的事，但一想到自己的不成熟是如何造成誤會，傷害對方，便失去冀望彼此能重新來過的勇氣。
　
他提出願望，只是不想留下未說出口的遺憾，其實根本不敢奢望對方會答應。
　
「沒什麼好後悔的，畢竟是自己做出的決定。」離開前還能和葉恭賢好好訣別，許思涵心裡早已放下牽掛，「阿賢有自己的人生，我不能自私地要他陪我走這條路。」
　
哪怕多年後各自走向不同的結局，也不能停止繼續向前邁進，尋找幸福的未來。
　
這是她和阿賢在道別前，最後拉勾做的約定。
　
「……是嗎？」
　
察覺許思涵和過往相比時多了份豁達，林奕帆有些意外，「妳真的不太一樣了。」
　
沒有多言，許思涵只以輕笑回應，轉頭注視機場跑道，還有蔚藍的天空，她閉上眼，悄悄隱去心底仍然吶喊的執著與不捨，把所有一切永遠埋藏在記憶的深處。
　
『就算妳說不行，我還是會等。』
　
笨蛋。如果變成老太婆才回來，難道你要跟著放老當古董啊？
　
『這樣好像不錯，至少放在一起。』
　
傻瓜。都這時候還說什麼奇怪的話啊！真拿你沒辦法耶……
　
想起最後和葉恭賢的對話，許思涵驀然覺得眼角有點濕潤，卻又無可奈何地想笑。
　
如果回到這裡，彼此仍未改變。
　
再相見的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