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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6278 字
更新於: 2018-08-10
  許多時候,劉皓一點也不明白,自個到底為邱非可惜什麼?

  他一心一意的想爬到葉秋身邊的位置,最後又千方百計的把葉秋弄走,為的,就是那股赤裸裸的嫉妒與不滿,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山不朝你這走過來,那,就自個朝山走去。

  他朝葉秋走去,葉秋一個閃身,就落在離他更遠的地方,連個衣角都碰不著。

  偶爾回首,談的皆是榮耀,面對葉秋這種心心念念全都掛著榮耀,就連吵架都嫌浪費時間的人,劉皓不知道,他還能怎麼辦,很多時候,他認為葉秋一點也不懂人心,事實上,葉秋真的不懂,他只知道往前走,但卻忘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般天才。

  有強者,自然就會有弱者存在。

  倘若世界清一色的強者,又何來的強?

  有時為了跟上強者舉重若輕的一步,弱者得耗費不知道多少心血氣力,偏偏,付出不見得會得到回報,有時再努力,換來的只不過是個慘不忍睹的失敗。

  重頭再來,這話說的輕鬆,除了那些走在最前端的天才,有幾個人有能耐能夠重新開始?

  既然葉秋不懂,劉皓也不指望他懂,葉秋訓完人後,他便帶著杯飲料去找對方,細聲安慰幾句,一個團體裡,有黑臉,自然就需要白臉,這道理,劉皓還是明白的,只是比起戰隊和諧,他更加清楚,自己這麼做,純粹是為了葉秋。

  實事求是固然沒錯,卻少了幾分人情味。

  所以,當初吳雪峰義無反顧的擔起這責任,一個又一個的安慰過去,直到自己再也承擔不住的離開,換劉皓接手。

  吳雪峰為葉秋做了多少事,對他忍耐了多少粉絲觀眾的嘲諷,劉皓全看在眼裡,那是個對葉秋好勝過對自己好的男人,不管面對怎樣的羞辱責難,最後,他總會收起那些情緒,在葉秋面前展露他最溫柔和氣的一面。

  就像他的角色,氣衝雲水。

  他把掌聲全留給了一葉之秋,將它推上神座,自己承擔所有的罵名,有人說,吳雪峰是豬一樣的隊友,劉皓覺得,這評價並不公平。

  如果吳雪峰真是那麼差勁的選手,嘉世如何自霸圖等隊手裡,連著三年奪下冠軍?

  那些評論家和場外看戲的人,全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傢伙,一點也沒看出,吳雪峰那看似平淡的表現下頭,隱藏了多少細膩的心思和配合。

  那是擔得起所有掌聲的男人,但他把一切榮耀留給了葉秋。

  看著這樣的吳雪峰,劉皓自個都覺得比不過,那是個多麼包容和無奈的男人,只是這男人,最後仍是離開了,在他仍處於顛峰狀態下,選擇退出這圈子。

  和吳雪峰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方式相比,劉皓貪婪許多,對他來說,如果不能在葉秋心裡烙下自己的身形,不能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一切都是白搭。

  他們是如此張揚而卑微,一門心思的等著葉秋回頭,對他們笑上一笑。

  葉秋完全不懂,他把自己的靈魂心血,全都奉獻給了榮耀,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盡其所能的把貢品雙手奉上。

  吳雪峰選擇離開,劉皓則選擇了最為陰狠的一條路。

  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劉皓就是這樣的人,當他愛時,他願意拋下野心、拋下慾望,心甘情願的跟在那人身後當著影子,感覺和蘇沐橙願意為葉秋付出一切很像,但本質又是那麼不同。

  因為他是個男人。

  女人為男人付出,那叫柔情似水。

  男人為女人付出,那叫深情守候。

  但男人為男人付出的無怨無悔、心甘情願,將他視若生命,甚至重若生命,多數人第一個想法就是覺得怪異,接著會懷疑,這人的性向是否正常。

  劉皓自認不是個能夠無視大眾眼光,背起社會語論的人,所以,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悄悄的把這份喜歡藏在心裡,如果,他是個看得開的人,就算葉秋跟蘇沐橙真的在一起,他難過個陣子就算了,偏偏,他看不開也放不下。

  於是,恨之欲其死。

  在這條充滿蛇蠍荊棘的路上,劉皓走的乾脆堅決,一點動搖也沒有過,直到邱非的存在,讓他發現自己的矛盾。

  他可以殘忍的看著孫翔迷失,可以面不改色的抹黑中傷蘇沐橙,對邱非這個最沒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卻什麼也沒做過。

  無數個夜裡,劉皓睡夢中驚醒,清醒的剎那,耳邊彷彿有無數聲音在對他說,「如果你想在葉秋心裡留下永遠的痕跡,毀了邱非!只要毀了邱非,葉秋一定會難過,他一定會把劉皓這名字記在心裡!」

  多麼甜蜜誘人的耳語。

  就像是把鋒利無比的剃刀,在劉皓的骨架與靈魂上頭刻下這些希望,好幾次,劉皓差點按捺不住那樣的興奮與渴望。

  毀掉一個默默無聞的訓練生,對他來說,如此簡單而容易。

  只要把邱非簽下來,再徹底封殺他的出場可能,等到合約到期,嘉世既不可能養著他吃白飯,其他戰隊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從來不曾出場的少年,他的前途,算是毀了。

  明明如此輕易,劉皓卻什麼也沒做。

  他一次又一次忍下那種幾乎要將他逼至發狂的衝動,不去想像邱非徹底毀壞後,知情的葉秋會有多麼惋惜與憤怒,逼迫自己不去品嘗那種幾乎是在舌尖打轉的美味。

  每一次見到邱非,劉皓心裡就有兩種截止的聲音,一個聲音既瘋狂又貪婪,不斷叫囂慫恿他動手,一個聲音則是充滿憐惜與感嘆,不斷的說著,這個孩子留在嘉世,真是可惜了,興許是這樣矛盾的心情,劉皓雖然沒有對邱非做出任何處置,對訓練營中的排擠欺凌卻也視若無睹。

  真是奇怪,他不同情孫翔,反倒憐惜起邱非來了。

  面對這種情況,劉皓覺得自個反常的實在厲害,卻始終沒有動作,他只是看著邱非,然後發現,哪怕環境再惡劣,周圍再多閒語,邱非也沒有倒下,他既不恨葉秋,也不懷疑葉秋,只是靜靜的做個自個該做的事。

  如果說,孫翔在經歷逆境後,會爬起來捍衛自己那身華麗的羽毛,邱非則是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如此光明磊落又堅毅的貫徹信念。

  「真是個傻孩子。」劉皓不只一次在遠處觀察邱非後,如此說著。

  也只有劉皓知道,邱非散發著光芒,儘管,那道光芒仍是相當微弱,根本沒有人發現,劉皓卻相信,終有一天,這孩子會成為另一個傳奇,如果,他不曾被打敗……

  有時,他甚至忍不住去想,為什麼葉秋沒有帶著邱非一塊走?

  現在的嘉世是什麼模樣,葉秋不可能不懂,將邱非留下,對那孩子根本沒有幫助……劉皓的感慨沒有持續多久,戰隊終於迎來最終的末路。

  很多人都說,嘉世是支豪門,卻沒人知道,有葉秋在的嘉世,才是豪門。

  無法獨當一面的孫翔,沒能扭轉乾坤的隊伍,要說豪門,也不過是在葉秋鬥神餘輝照耀下的錯覺,嘉世本質上,已經沒有那股能力了。

  嘉世出局,劉皓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同時,他也聽見危機的腳步聲逼近。

  扣除嘉世出局,本身就失去競爭力這點,劉皓更加明白,這池髒水,他涉的太深、知道的太多,在這種不是大洗牌,就是牆倒眾人推的情況,他不認為陶軒會放過他。

  早在他接過陶軒遞來的荊棘時,他就明白這點。

  這個性好過河拆橋的男人,只要逮到時機,就會對他下手,只是,劉皓怎麼也沒想過,陶軒居然是拿他和賀銘去交換肖時欽。

  呵,多麼心思深沉,物盡其用的男人。

  沒有價值的商品,沒有留下的必要,更何況,劉皓清楚,他知道的太多,對陶軒來說,他遲早為成為另一種麻煩。

  才華洋溢如葉秋,陶軒都容不下,更何況是區區劉皓?就算劉皓有意出來爆黑幕,拖著嘉世一塊死,陶軒也吃準他拿不出證據,想當初,逼走葉秋,是他和陶軒間的默契,直接參予其中的選手,就只有他一人,在這節骨眼,陶軒突然來這麼一手,可謂漂亮。

  連他事後出來反咬的機權和權利都給掐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多麼可怕的男人。

  看著俱樂部正門外,準備迎接肖時欽到來的粉絲,劉皓只覺得想笑,粉絲粉絲,這些粉絲愛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是選手光鮮亮麗的一面,選手最為真實的一面,他們從來不曾想要懂過,否則,怎麼會俱樂部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將他們玩弄於股掌間?

  如今,他們以為來了個肖時欽,結果就會改變,劉皓卻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

  扣除肖時欽和生靈滅的能力不說,嘉世本身對葉秋的心結,就是一個問題,除非肖時欽有能力破除那份因葉秋而生的瘋魔,否則,他也只能跟著沉淪。

  正當劉皓看著樓下粉絲,腦中聯想翩翩時,站在他身邊的賀銘,輕輕的提醒了他一句,「走吧?」

  劉皓點了點頭,便將目光從粉絲身上移開,挪動腳步前,他看了眼打自加入職業圈後,就居住至今的小屋,與其說他捨不得嘉世,不如說,他依然沒法將葉秋自腦海拋去,不管是怒是喜,是悲是恨,他全記著。

  他突然很想知道,葉秋當初離開嘉世,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

  可惜,這問題的答案,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經過訓練室,看到裡頭橫掛,上頭寫著歡迎肖時欽這字樣的布幕時,劉皓面沉如水,心裡卻笑開了,他甚至有些想留下來等肖時欽,對他說句,「歡迎來到嘉世,這個被葉秋心魔纏繞至今的瘋人院。」

  這個註定要為葉秋執著成狂的俱樂部。

  就在劉皓不住想像,究竟是肖時欽改變嘉世,還是嘉世吞噬肖時欽時,在裡頭監督工作人員佈置的陶軒,發現他和賀銘的存在,轉身朝他們走來,同時伸出他的右手,「要走了?感謝兩位對俱樂部的貢獻啊!」

  瞧,這才是貨真價實的演技派,笑得無比真誠自然,要他不說,誰也不會知道,他和賀銘是在連自個都不知情的狀況下,被陶軒轉去雷霆,看著陶軒握住賀銘的手,還不忘來段充滿感激和不捨的發言。

  再看看跟在陶軒身後,對這作派如此買帳的人的神情,劉皓內心不屑的笑了,陶軒如果能再滴個兩滴眼淚,那可就完美了,穩拿奧斯卡小金人。

  和賀銘話別後,轉向自己的陶軒,劉皓一面將手伸了過去,一面在心裡盤算,他是否該說個幾句聽起來很模糊,但卻給人十足聯想力的話語?

  就在他們即將握手的前一秒,訓練室突然發出巨響,他和陶軒的臨別一握,就這麼斷了。

  「走。」急急忙忙趕回去監督處理的陶軒,對劉皓來說,已經失去吸引力和吐槽的慾望,他沒興趣繼續站在這等陶軒處理完,再想起他的存在,就這麼直接和賀銘一塊離開。

  一路走來,直到離開嘉世,劉皓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陶軒真不愧是個能利用他逼走葉秋,接著再拿他跟賀銘去交換肖時欽與生靈滅的男人,整個線路規劃的滴水不露,別說是露臉,就是意外曝光的機會也不給他們。

  然後,他遇到了葉秋。

    ***    ***    ***

  和葉修的相遇,算是一種意外。

  儘管,劉皓知道,葉修就在嘉世俱樂部對面的小網吧當網管,儘管,他知道,第十區的君莫笑就是葉秋,他和葉秋碰見的次數,卻只有那麼一回。

  現在碰著葉秋,他不知道自己該笑,或是該擺什麼表情。

  葉秋看起來很好,比在嘉世時還好……距他逼走葉秋,不過七個月的時間,劉皓卻覺得,他彷彿有十年不曾看見葉秋,有些懷念,有些惆悵,有些無奈,以及更多的不能言喻,最後,他只能像過去一樣,若無其事迎上葉秋的目光。「早啊!」

  就和想像的一樣,葉修沒有刻意無視他的問候,也沒有出聲嘲諷,只是淡淡的一句,「你也挺早。」

  憑著這句話,劉皓就知道了,他一直以來的所做所為,對葉秋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他既不放心上,也不覺得在意,於是,他只能更為做作的看向彼端的粉絲,若無其事的扯起一抹笑容,「俱樂部有要緊事,想多睡一會都不行啊!可比不了你現在這麼悠閒。」

  若不這樣,劉皓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有人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當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劉皓卻認為,天底下最殘酷的事,是他做了再多的事,葉秋都是那麼雲淡風輕,一點也沒放心上過。

  無論是好或壞,對葉秋來說,都沒有意義。

  他只能強打精神來維持自己最後的體面,葉秋卻敲碎那片假象,一如他長久以來的實事求是,「嗯?和你也有關係啊?」

  「怎麼會沒關系?我身為嘉世的副隊長,是很歡迎這些高水平的選手加入嘉世的。」

  「為此不惜拿自己去交換啊?」

  「當然。」當葉秋說出這句話時,劉皓明白,自個現在處於怎樣的窘境,葉秋全都知道,只是,他不能低頭,不能認輸,否則,他這些年來所做的事,全都沒有意義。

  不,很久以前,劉皓便知道,自己做的事,對葉秋來說,半點意義也沒有……只是他不肯承認,他天真的以為,自個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面對葉秋的無視或嘲諷,沒想到,當葉秋真的在他面前,他仍是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脫口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怎麼會知道,他被交換到雷霆,這種隱密而不公開的事實?

  這是否代表,葉秋其實還有那麼丁點在意過他?

  出乎意料的,葉修居然回他了一個笑容,一個不帶半點鄙視和訕笑,有些像是對於這問題感到無奈的笑容。「我怎麼會不知道?」

  「蘇沐橙告訴你的!」葉秋的笑容,讓劉皓恍惚了一下,旋即意會過來,不對,並不是葉秋關心他,而是蘇沐橙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迫不及待與葉秋分享這份快樂,由始至終,劉皓這人,對葉修一點意義跟價值也沒有。

  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為什麼是蘇沐橙?這樣的問題,再一次浮現在劉皓腦裡,可,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葉秋的嗓音再度揚起。

  「我怎麼看你好像有些不甘心的樣子啊?難道你不是一早就准備離開放棄嘉世了嗎?」

  是啊!他早就放棄嘉世了,否則怎麼會看著孫翔一錯再錯?怎麼會任著申建他們各懷打算?這些,葉秋全都知道,他全看在眼裡。這瞬間,劉皓很想放聲大笑,他怎麼就忘了,葉秋這人和陶軒一樣,骨子裡流的不是血,而是冰徹刺骨的雪水?

  他和陶軒一樣,什麼都知道,但卻什麼都不管。

  呵呵,搞了半天,最儍的人,是他劉皓。

  他用盡一切手段,想讓葉秋記住他的存在,偏偏人家從來沒把他當回事……劉皓深吸一口氣,再次迎上葉秋,「我現在是有點走背運,但我至少還是要比你強,我下個賽季依然有職業比賽可以打,你呢?」

  話說完,劉皓才發覺,自己這些話,與其說是拍板叫囂,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行程上的交代。

  他要去雷霆,要去給雷霆當選手了,他沒有倒下,下個賽季,葉秋還是能看見他在比賽中活躍……窩囊,可是他卻捨不下和葉秋交談的機會,硬是在這任著對方挖他傷疤。

  「走背運?我不覺得啊,你覺得你正在交好運。」

  「如果你留在嘉世,那麼別說這個賽季了,下賽季都別想有職業比賽可打。嘉世這賽季想過通過挑戰賽復活,但是很遺憾啊,這個名額是我們的。」

  如果換成其他人,劉皓大概會覺得,這人真沒自知之明,帶支草根隊伍就想直衝冠軍,當輪迴死了,還是當微草藍雨全倒了?但,這個人是葉秋,創造無數奇蹟,讓人心生崇拜的葉秋,儘管劉皓覺得,葉秋的話不像說笑,他仍是冷著張臉回應,「你還真能把自己當回事啊!」

  「我倒想看看你們到底誰會出局,不過如果來個同歸於盡什麼的就更有看點了。」

  「那恐怕會讓你失望了。」

  葉秋在笑,葉秋很有自信,但葉秋從來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的絕望,又是怎麼勉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自失望中爬起,就為了追在他的身後。

  今次的交談,不過是讓劉皓再度發現,哪怕他趕走了葉秋,也切不斷他和蘇沐橙間的連繫,葉秋不曾離開蘇沐橙,蘇沐橙也不曾失去葉秋,算算時間,蘇沐橙的合約也將到期,屆時,她會到哪去,一點也不難猜。

  曾經一度自比賽場上消失的最佳搭搭擋,很快就會再次復活。

  這樣的認知,讓劉皓有些茫然,不知何時滴落柏油路的汗水,在豔陽高照下,嘶得一聲化作肉眼難以看見的水蒸氣,就像劉皓早已污黑的內心,再也尋不得一絲光明。

  希望,離他太遠,他捉不住、摸不著。

  他想問葉秋,在他心裡,從來就沒有一個叫劉皓的人存在嗎?可,無論試過多少次,這樣的話語始終在喉嚨打轉,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是個不能說,不能問,也不能提的禁忌。

  也只有這個時候,劉皓才會想起吳雪峰,想起他那急流勇退的作法,現在看來,也許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惜,他是劉皓,哪怕時光重頭來過,他仍舊會留在嘉世,留在葉秋身邊,直到相同的歷史再度重演。

  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如今,他就困在這樣的籠子裡,他不懂得該怎麼用其他方式來表達他不可見人的喜愛,他只能一條路黑到底,哪怕他知道,這條路上,他輸的太過徹底,毫無懸念,他也沒法停止。

  他滋生了心魔,葉秋仍是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