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永夢實

此時的理已經與他原來的外貌完全不同。

比凳子還矮的小個子，如兩顆雪球相疊而成的雪白身軀，頭上戴著藍色小丑帽，腳上穿著藍色小丑鞋，腰上圍了一圈黑色皮帶，臉部則是由一對小黑眼與一抹大大的笑臉組成，看起來就像個可愛的雪人娃娃。唯一的不凡之處就只有那張插在腰帶上、散發著精純力量的藍色書籤。

這個外型名為〈傑克霜精〉，是在冰天雪地裡陪著小孩嬉戲的冬日精靈，也是理最早獲得、力量最弱的人格面具之一，如今成了他的新身體。

——雖然是最弱的人格面具，但由於理在去年曾經歷過無數戰鬥的磨練，各方面的力量都已經達到了頂峰，光是身體素質就超越了正常人類不少。

這具軀體原本是由冰和雪構成的，但由於理有意識地控制力量，普通人根本感覺不到寒冷，只會把他當作普通的玩偶。

可能是出於巧合，現實世界中恰好存在著與它一模一樣的玩偶，這個女人顯然是把他認錯了。

女人用臉猛搓著理，「哇~好懷念啊！自從以前的『霜霜』被我弄丟了之後就再也沒看到過了！」

「嗚嗚……呃……」理的臉都快被她搓爛了，但還是一動也不動。

「呃……安永夢實老師？請問您怎麼了？」

她的行為終於被旁邊的學生注意到，女子——夢實嚇了一大跳，連忙把理塞進皮包裡，臉上燃起一大片緋紅，「沒、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咦？可是我剛剛好像看到妳……」

「你、你看錯了！老、老師我要先走了，再見！」夢實羞得不敢見人，低著頭飛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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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包內的理在一片漆黑中上下顛簸，幸好他的身體是人格面具不會暈眩，不然現在肯定會吐得到處都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實終於停下腳步，她的聲音隔著皮包傳來。

「哈、哈、哈……真、真是太糗了，我居然在學生面前親玩偶。」

話音方落，理感到頭上一緊，自己被她拉出皮包並放在一張桌子上。理趁機很快地巡視了一圈，發現自己在教師辦公室，不過其他老師都不在。

「嗯！其他老師都正好去上課了，幸好我只是代課老師所以課比較少，很好！」她挺起美胸，握緊小拳頭為自己鼓勁，「只要再把隨堂考卷改好就可以回家了，平常都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奮鬥，但現在呢……」

她再次滿臉通紅，並露出迷離的眼神看向理，理被看得渾身發毛。

「……不、不行，我要專心工作，剩下的回家再說。」夢實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再揉了揉理的帽子，「乖喔，我回家再陪你玩喔，」

理別無選擇，只能看著她坐下來拿出一大疊考卷，一張張地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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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花的考卷堆成厚厚的一大疊，大概有四十幾張，可能得改上一段時間了。

「剛剛在皮包裡的時候還以為她會把我拿去失物招領，沒想到最後卻是想把我帶回家。」理心想，「她好像很喜歡傑克霜精，我的運氣真差。難道之前應該要讓伊莉莎白換一個人格面具嗎？」

想到這裡，理回憶起當時的對話：

「我真的一定要用傑克霜精嗎？」

「是的，那已經是最適合理大人的選擇了。」

「如果只是要用初級的人格面具，那應該還有別的選擇吧？奧菲斯不行嗎？」

「實在非常抱歉，我也有考慮過，但死神大人說體型大小同樣也會影響能量的消耗，而奧菲斯實在是太大了。」

伊莉莎白從以前就很喜歡傑克霜精，理懷疑她是不是很想看自己變成傑克霜精的樣子，但他不打算去追究，只是繼續問：「真的就沒有其他可行的嗎？」

「嗯……如果硬要說的話，確實是還有一個。」

「喔？是哪一個？」

「皮克希。」

「……」

「還是傑克霜精比較好，至少不是女生。」理看著腳邊的考卷，百聊無賴地想著。

夢實工作的時候很認真，她的雙眼專注地盯著考卷，很多時候根本還沒看解答就已經知道答案，隨著她白嫩的手上下飛舞，一張張改好的考卷飛快地疊成另外一疊。

「跟剛才的模樣完全不同呢。」理感嘆，眼睛順勢瀏覽那一張張改好的考卷。

「不愧是高三的內容，我一點都看不懂，也許在升三年級之前死掉其實也不錯？」他無聊到開始開自己的玩笑，「不過這些人好像也考得不太好。王馬小吉、日向千秋、伊織順平、金子桂馬……嗯？」

理注意到了一個不能忽視的名字，立刻把視線移回去。

「伊織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