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歸現實世界

如果綾時沒有說錯，那自己應該正在〈境界之壁〉裡穿梭。理心想。

他環顧左右，自己在一處綠油油的隧道裡飛行，但兩側的牆壁顯然不是岩石，而是由某種未知的能量構成，如濃霧般不斷上下翻騰，令人想到影時間的夜空。

他收回心思，看向前方。隧道的盡頭近在眼前，一道白光迎面而來，眩目的令他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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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噠。」

腳底傳來小小的衝擊，是踩在水泥地上的厚實感。

理睜開眼，綠色隧道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陽光與徐徐吹來的微風。他環顧四周，原來自己正站在月光館學園的屋頂上，可以從圍欄旁一眼望見整個岩戶台人工島。

「我真的回來了。」他神情恍惚，激蕩的情緒讓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我回到人間了，我真的回到人間了！」

然而微笑還沒維持多久，臉上就浮現了一抹陰霾。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不過……他們如果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不知道會怎麼想？」

「哐噹」

「哇！」

背後突然傳來的開門聲把理嚇了一跳，他條件反射地三步跳到入口的屋頂上，小心翼翼地探頭往下看。

「哈哈哈！賞花囉！」

「哇~今天的花也開得好美喔～」

底下跑出兩位不認識的女學生，她們一邊笑著一邊奔向頂樓的角落。

理還記得那個地方，那裡曾經是自己與夥伴們的「約定之地「，大家約好在打敗死神之後要在那裡再會。然而沒想到的是，在戰鬥結束之後所有人都失去了記憶，只有理跟艾基斯兩人來到了這裡，其他人到了最後一刻才趕來。

理只來得及見他們最後一面。

「不過那裡現在真的好美。」理心潮澎湃，目光被眼前的景色緊緊抓住。

兩名女生跑向一片花園，裡面的花朵五彩繽紛，迎著陽光搖曳生姿，各種顏色的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散發著生命的光輝。

「不愧是桐條集團的下一任當家，美鶴學姊提議建造的花園真的好漂亮哦！」一個女生說。

「美鶴學姊蓋的？」理很驚訝。

「咦？是美鶴學姊提議的？為甚麼她會想要蓋花園啊？」

「聽說她有一個很重要的人過世了，而那個人很喜歡屋頂，所以她想要在這裡紀念他。」

「很重要的人？是美鶴學姊的爸爸嗎？」

「好像不是耶，那個人好像是叫……叫……」

理沒有把話聽完，趁著兩人還在談話之際一躍而下，從她們打開的門一路衝下樓。

原本理還有點猶豫自己該不該去找他們，但那兩位女生的話徹底打消了他的質疑。他用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閃過路上的同學們，一路衝向他原本的班級。

「剛才有幾個同學在聊天，現在應該是下課時間，不過由香里跟順平還是有可能待在班上！」他抱著這樣的想法一路奔走，幸好他現在的樣子很不顯眼，不然肯定會被別人發現。

在扭過了好幾個彎之後他終於看見了目的地，他毫不猶豫地撲上走廊旁的窗檯，朝裡面左右窺視。

幸好教室裡的人都在聊天所以沒有人在意理，然而理卻沒看到那兩人。

「他們怎麼不在這？難道我來晚了？」理一開始這麼認為，但當他再仔細一看，發現裡面完全沒有自己認識的人，這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們這個月升上高三，所以有重新編班，移到別的教室去上課了。」

才剛出來找人，沒想到一開始就遇到了大問題。

「這下該怎麼找人？我這副模樣也不能問人啊。」理掛在窗台上思索，「對了！我晚一點去宿舍看看好了！說不定他們還住在那裡。」

——正當他想好了下一步，正要跳下窗檯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聲音。

「咦？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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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留著淡紫色長卷髮，穿著白色洋裝跟淡黃色長裙的女性正盯著趴在窗台上的理。她很年輕，可能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皮膚雪白，有一張和藹可親的瓜子臉，腰枝僅可盈盈一握，手上還提著一個紅色的女用皮包，氣質如公主一般高雅。

「這個東西怎麼會在學校裡呢？我明明都跟學生們說過不能帶與課程無關的東西上學了。」她嘟起臉頰，兩手插腰，「哼哼，看來我還要再說說他們才行。」

「咦？這個人是老師嗎？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理不想萌生事端，身體繼續趴在窗台上，把所有的力量壓抑在體內，一動都不敢動。

理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此時的她還嘟著嘴，但臉上卻泛著紅暈，目光迷離地盯著理。

「她怎麼不說話？」理不解。

紫髮女性又盯了一段時間，然後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在確認沒有人盯著她之後立刻把他兩手舉起，緊緊抱進懷裡。

「嗚！她、她想幹嘛？」理一驚，一動也不敢動，不應存在的心臟砰砰直跳。心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不是害羞，而是緊張。

雙腳無法著地、身體被別人控制的不自在感讓他反射性地想要掙扎，但要是在這裡鬧事可能就再也進不來了。於是理努力克制自己，小小的手掌在她摸不到的地方握緊，手臂發出難以察覺的顫抖。

時間彷彿因為理的焦慮而被拉長，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再次開口：

「怎麼會有傑克霜精娃娃出現在這裡啊？這也太可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