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左轉，然後上樓梯。」露絲娜手拿著紙條，出聲指示史蒂芬該往哪裡走。
　　波納里堡壘的牆全都是以米白色的大理石磚竊成的，除了偶爾會出現幾幅畫作外每條走道全都長得一樣，若不是有地圖幫助，夜行者們肯定沒辦法單獨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
　　之前從外面被綁回波納里堡壘時夜行者們全都是昏迷狀態，後來從地牢挪到樓上的客房時夜行者們全部都被要求蒙上黑布，所以這次來宴會和出逃算是夜行者們第一次參觀宛如迷宮般的波納里堡壘。
　　又走了一小段路後史帝分攔住蕾蒙娜。
　　「我們在這裡等亞伯拉罕吧。」史帝芬指著旁邊凹進去的類似暗室的小空間，這是他們走到目前為止第一次遇到有額外空間的牆。
　　「這是個掃具間。」藉著外面的亮光環視一圈後露絲娜說道，進來這裡後露絲娜便感到不大舒服，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躲在掃具間過呢。
　　「之前我還躲過墳場呢。」早就看透露絲娜在想什麼的史帝分不以為意，墳場都待過了，區區一個掃具間能算得了什麼。
　　雖然這裡放的都是打掃用具，但裡面非常乾淨，一點灰塵也沒有，完全不是字面上掃具間會帶給人的刻板印象，裡面除了一些基本的掃具外還有不少大型的掃地機器，看來波納里堡壘也不是完全杜絕現代科技的發展。
　　「不會有人進來吧？」露絲娜擔憂地問，對於躲在這裡還是不大放心。
　　「沒意外的話不會，今天有賓客來，整個波納里堡壘一定在晚宴之前就大清掃過了，沒道理在這個時候又有人進來掃具間。」史帝分鉅細靡遺的分析。
　　倒是蠻有道理的，露絲娜心想。聽完史帝分的說法露絲娜就不再這麼緊張，安心地坐在牆邊等待亞伯拉罕和馬賽爾的出現。
　　「喂，」露絲娜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跟亞伯拉罕去問了血族這麼多問題，怎麼就沒問他們現在是幾月幾號？亞伯拉罕不是很在乎這件事嗎？」
　　「問了，」史帝分回答，沒有抬頭看露絲娜反而是自顧自的整理自己的鞋襪，穿習慣步鞋的他對於這種古時候的鞋子十分不習慣。「但他們口風很緊，都不願意透漏。」
　　所有血族顯然在進來波納里堡壘之前就被嚴重告誡過不能提及所有關於外面世界的事情，亞伯拉罕和史帝分二人的問題中只要是有關於外面世界，全體血族一律閉口不談，沒有透漏一絲一毫。
　　
　　另一邊，馬賽爾跟亞伯拉罕在走廊中快速行走，幾乎用比平時快兩倍的的速度在移動想早點追上史帝分和露絲娜，二人一路上都沒有交談，只有亞伯拉罕每到一個路口時才會出聲指路。
　　前幾分鐘他們還走得非常快，但隨著越走越遠，馬賽爾感覺到亞伯拉罕的速度在逐漸放慢。
　　「你腦海裡的路線是不是快走完了？」忍不住獨自猜測的馬賽爾終究還是打破沉默詢問亞伯拉罕。
　　亞伯拉罕沉默。
　　那就代表答案是肯定的了，馬賽爾同時在心中確認，跟亞伯拉罕相處得這麼久，要判斷出他的沉默是什麼意思並不難。
　　對於亞伯拉罕和馬賽爾來說他們能走的路程已經快到盡頭了，然而他們卻還沒追上露絲娜和史帝分。
　　這絕對不是件好消息，馬賽爾心中逐漸漫起一股不安的壓抑感。如果找不到露絲娜和史帝分，那他們大機率就完蛋了，有可能是露絲娜和史帝分走太快所以兩人才追不上，另一糟糕的處境則是露絲娜和史帝分碰上血族，那不用幾分鐘內血族也會找到這裡來。
　　「亞伯拉罕！」
　　彎過另一條走廊後，亞伯拉罕和馬賽爾忽然聽到露絲娜的聲音，而且還是從後面傳來的。
　　兩人回過頭後看見史帝分和露絲娜從剛剛他們忽略掉的一個凹槽中鑽出來。
　　這讓亞伯拉罕和馬賽爾瞬間鬆了口氣，四人能聚在一起實在是太好了，尤其是亞伯拉罕，一路上他雖然什麼都沒說，甚至是一點情緒也沒流漏，但亞伯拉罕心中其實無時無刻都在做最壞的打算，幸好最後什麼事都沒發生。
　　「人沒事就好，繼續往前走吧，時間有限。」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間，四人一到齊後亞伯拉罕便立即宣布。
　　離開波納里堡壘的下半段路程換成史帝分走在最前面作為嚮導管理地圖，負責指路，馬賽爾和露絲娜走在中間，亞伯拉罕則在後面負責斷後。
　　這段路程簡直是過於順遂，路上一個血族都沒有，眼看地圖上的轉彎剩不到五個，史帝分向大家宣布他們快抵達出口了。
　　「先停一下。」亞伯拉罕在此時宣布暫停。
　　前面三人聽到亞伯拉罕的指令後全都馬上停下來，有些人沒什麼反應，有些人則是不解地回頭看像亞伯拉罕。
　　亞伯拉罕把牆上的火把拆下來，然後依序遞給露絲娜、馬賽爾和史帝分三人，這個火把雖然有點火，但實質上還是屬於裝飾用品，上面的火並不大，拿起來也不會燙手。
　　「這裡的火把尾端的的尖錐裝飾很尖銳，拿他當武器將就使用吧。」亞伯拉罕在拆火把的的同時一邊解釋，他已經觀察一整路了，這是他找到唯一勉強能作為武器的東西，雖然看起來很愚蠢，但這時候也只能將就使用了。
　　「現在開始放輕腳步，走到倒數最後一個轉彎時開始用跑的，門口一定會有守衛看守，看到血族一率格殺勿論。」亞伯拉罕開始講解下一階段的逃跑計畫。
　　他走到最前面，和史帝分並立。
　　「我們兩個開路。」他和史帝分說，做了個手勢意識大家向前移動。
　　改為這樣行動也是亞伯拉罕在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前面一大段路四面八方都有可能藏血族，所以亞伯拉罕使用前後包夾的隊形，不過越往出口走，這邊接近地面也沒有什麼血族會出沒在這邊了，唯一可能撞見血族的地方就是門口的守備，所以亞伯拉罕才在此時轉為走在最前面，和史帝分一起負責開路。
　　這就是最後關頭了，露絲娜腎上腺素快速飆高，她比其他人都還緊張，緊緊抓住手上勉強拿來當作武器的火把，寸步不離的跟著亞伯拉罕和史帝芬的腳步向前走，身為隊伍中最沒戰鬥能力的人，她深怕自己在遇到血族的一秒內馬上就被殺死了，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當亞伯拉罕和史帝分拔腿向前衝時露絲娜也不顧一切拔腿飛奔，不停揮舞著手上的火把想要藉由火來阻擋所有想要接近她的東西。
　　轉彎之後是一個看起來厚重的木門，一行人並沒有因此而停下速度，亞伯拉罕和史帝分反而是不約而同地加速，用肩膀大力撞開木門準備跟門後的血族戰鬥一番。
　　大力撞開木門之後──
　　什麼都沒有。
　　門外一片黑暗，半點人影也沒有。
　　這扇門外面連接的是一個長長的山洞，除了遠處洞口有微弱的亮光之外，四周就只剩下清新的土味，周圍也完全沒有血族存在過這裡的痕跡。
　　夜行者四人就這樣帶著滿腹疑問定格在門外，如果有人看見這副模樣說不定還會以為一行人是在進行古墓探險或是叢林探險之類的活動。
　　「沒有守衛嗎？」其他人還在警戒觀察四周時露絲娜第一個出聲。
　　「噓！」亞伯拉罕馬上喝止露絲娜。「誰准你隨邊開口的！」
　　出聲後山洞內也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亞伯拉罕猜測或許這裡真的沒有血族，不過他還是不敢大意，裡面沒有不代表外面也沒有。一行人繼續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不敢鬆懈，這條山洞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深許多，過了超過五分鐘他們才走出洞口。
　　而外面同樣杳無人煙，連隻小動物的蹤影都沒有。
　　「所以波納里堡壘真的沒有守備。」史帝分不大相信地喃喃自語。
　　山洞的出口是位於某個山丘和森林的交界，山洞出口外面是草原，不過再遠一點的地方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森林，這邊沒有人類進入過的痕跡，所有的草原和森林都屬於原始狀態。
　　諾大的堡壘竟然連個最基本的守備都沒有，這不是對自己太有自信，就是過於輕敵了。
　　「快天亮了，我們要找地方躲起來。」馬賽爾手指著天邊已經微微泛白的天際線。
　　這種程度的亮光對於喜歡看日出的馬賽爾來說並不陌生，他估計大約在二十多分鐘太陽光就會照到他們現在這個位置。
　　「先進森林裡面吧，日落後我們再繼續行動。」亞伯拉罕說，意識大家不要停，繼續往前走。
　　夜行者一行人在被擄進來波納里堡壘時背包和武器早就被搜走了，絲忒菈發明能在陽光下行走的隔離乳液自然也在那堆東西之中，因此現在一行人又回歸只能在夜裡行動的傳統。
　　這對夜行者們來說可說不上是件好事，再十分多鐘就會升起的太陽雖然成功阻擋了血族在發現他們消失之後追上來，但他們也同樣被束縛在這座森林裡，不能利用白天的時間逃跑，只能再入夜後和血族拚命。
　　現在他們身上連一個通訊設備都沒有，他們只能跟血族還有時間賽跑，趕在入夜後血族找到他們之前先一步找到普通人類或是通訊器通報以賽亞宮他們目前的情況。
　　或許是因為地貌的關係，又或者是血族已經把這整座山的地底都包下了，進入森林裡後他們一直找不到能夠躲藏的洞穴，森林地面一片平坦，只有大樹下的樹蔭勉強能夠讓他們等待黑暗再度降臨。
　　就在一行人打消尋找洞穴的念頭準備在一棵樹下坐下來休息時聽力極好的史帝分忽然察覺到遠處有些不對進。
　　「有問題。」史帝分馬上告訴其他同伴他的不安。
　　四人馬上拿起火把站起來，森林裡什麼動物都有，他們不確定到底是甚麼東西在往自己這邊奔來。
　　踩踏落葉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的主人顯然沒有轉彎，直直往這個方向前進。
　　「哇，哇，哇，看看我遇到誰了，這裡怎麼會有四個迷路走失的小綿羊呢？」
　　一位身穿花襯衫和海灘褲的男子忽然出現在前面的大石頭上，他瞇著眼打量眼前四人，帶著玩味的微笑，蹲伏的姿勢像極了一頭活生生的獵豹，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
　　不同於常人的是他的雙眼散發著血光，看到那人的第一秒夜行者們就辨識出了他的身分，離開波納里堡壘的最後關頭他們終究還是遇上血族，沒有逃過一劫。
　　前面的血族沒有再往前一步，夜行者們也默不作聲沒有動作，他們都在等待亞伯拉罕的指令，等待亞伯拉罕下令攻擊的那一瞬間。
　　「亞歷山大，」率先出聲的是那位血族他做了一個誇張的巴洛克時期的貴族行禮禮儀，並報上自己的大名。
　　「你們的••••••牧羊人。」他自認為幽默的多補了一句，呼應前面他稱呼夜行者們為「小綿羊」的惡趣味。
　　亞歷山大他非常有可能是波納里堡壘內納十二個守護者之一，亞伯拉罕在心中這樣斷定，雖然他的穿衣上不符合波納里堡壘內奇怪的穿衣品味，但毫不掩飾自己異於常人的雙眼、張狂的行事風格以及過時的打招呼模式都很像波納里堡壘那群血族會做的事情。
　　「攻擊。」亞伯拉罕對史帝分做了個口型，兩人一起衝向亞歷山大。
　　這無疑是以軟擊石，但比起坐以待斃，他們也只能選擇攻擊了。
　　亞歷山大和史帝分連那顆大石頭都還沒碰到，站在石頭上的亞歷山大便先一步消失不見了。
　　「這樣可不行呢，小羊。」這次的聲音來源於樹上。
　　夜行者們順著聲音來源往上看，亞歷山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到那裡去了，他站在樹幹上一臉惋惜的看著底下四人，像是在教育小孩子那樣告誡性的對他們搖手指。
　　「難道你就只會站在高處逃避嗎？」史帝分舉著火把毫不畏懼的對戰在樹上的亞歷山大咆哮。「不敢下來的孬種。」
　　「真不懂得我的體貼，你不會想要我站下去的。」亞歷山大沒有因此而生氣，他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風趣格調和底下的人說話。
　　「那你最好就在上面看著，我們也在下面看著，」史帝分嘲諷。「我們來看看太陽是先燒死你，還是你沒膽的先逃跑了。」
　　「拜託別鬧事了，」亞歷山大無奈地對底下的人說道。「你以為我很願意花時間站在這裡？違背主人的命令我要特別寫報告，解釋不好我還要進刑堂，你們大概不知道勝提諾有多恐怖，他的殘忍程度根本不是你們能想像的好嗎。」
　　亞歷山大就這樣站在樹上嘮嘮叨叨了將近一分鐘。
　　果然，他果然是米哈伊的下屬，亞伯拉罕心裡一沉，亞歷山大對於米哈伊的稱呼驗證了他原本的猜測。
　　事情變得更棘手了，亞伯拉罕得換個方式處理。
　　「再沒幾分鐘天就要亮了，」亞伯拉罕冷靜分析，他站出來向亞歷山大提出了個建議。「何不這樣，你先回你的波納里堡壘，下個夜幕降臨之時我們再一較高下，想必強大的血族不會因為一個白天就完全找不到我們了吧。」
　　太陽，亞伯拉罕一語點出他們雙方都將面臨的最大問題。不過夜行者被陽光照到頂多紅腫發癢強至起水泡而已，持續曝曬才會致命，然而太陽對於血族來碩卻是完全致命，接觸到幾秒就能燒死血族，就連最強大的米哈伊也沒有倖免。
　　亞伯拉罕就拿這個致命傷和亞歷山大談判──僵持下去，先死的會是血族，而不是夜行者，到時候他們依然可以逃走，而亞歷山大的死亡也可以讓他們永絕後患。
　　「動人心弦。」亞歷山大倚著樹幹大力拍手。「真可惜十二個座位現在都已經額滿了，不然以你的才能一定有機會坐上這十二個之一，說不訂你加入波納里堡壘後我們還可以組成一個『雙亞』或是『亞亞』二人組呢。」
　　又是一段沒人要聽的自言自語，亞歷山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時間緊迫，但他似乎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小羊可不能有這種想法。」話鋒一轉，亞力山大又回歸正常的談話上。
　　「你才小羊，你全家才都是小羊。」馬賽爾和露絲娜或許還能忍受亞力山大的挑判，但脾氣火爆的史帝分可不行，他憤怒的回應亞歷山大。
　　溝通效果不彰，那就放棄。亞歷山大也不是那種會堅持到底的人，既然沒辦法交流，那他索性直接打破規則。
　　「我相信主人不會太生我的氣，畢竟你們出現在這裡可是代表著有其他人會比我更先倒大楣呢。」話說他忽然臉色一變，一開始宛如獵豹的兇狠表情出現在他臉上，在夜行者還來不及反應的時間時他便已經跳下樹，衝過去擄走史帝分並用力把他敲暈再帶著史帝分爬回樹上。
　　所有動作都在那一秒內完成，一個眨眼的瞬間史帝分就已經在亞歷山大手上了，沒有人來得及反應。
　　亞歷山大當著眾人的面咬下史帝分的脖子，還特別挑臖的舔了下沾滿鮮血的嘴唇。
　　「你的建議我答應了，小羊。」他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晚上見。」
　　「不──」亞伯拉罕失控的衝上前想要把史帝分追回來，奈何他們根本連亞歷山大的影子都看不到。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任務中情緒失控，在馬賽爾和亞伯拉罕面前情緒失控。
　　「不行，亞伯拉罕，不能去。」見狀，馬賽爾快速衝上前抱住失控的亞伯拉罕阻止他做出錯誤的決定。「現在追上去只會賠上自記的性命而已，沒有用的。」他在亞伯拉罕耳邊大喊。
　　亞伯拉罕依然發狂的想要掙脫馬賽爾的牽制，聽不進他所說的任何勸誡。
　　「別這樣，亞伯拉罕，史帝分一定不希望我們白白浪費生命的。」下一秒露斯納也加入馬賽爾的行列，一邊哭一邊阻止亞伯拉罕。
　　血族可以快速移動，可夜行者沒有。等他們走出森林太陽早就生起了，回去波納里堡壘勢必要裸在太陽底下，負傷回到血族的領地搶人，怎麼可能有勝算。
　　見到這樣的結果沒有人不傷心難過，活生生的人又這樣消失在眼前，大家卻無能為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
　　「我們利用白天趕快找到走出森林的露，然後向以賽亞宮求援，日落後我們再回去救出史帝分，好嗎？」露絲娜抱住亞伯拉罕，在亞伯拉罕耳邊小聲安慰他。
　　史帝芬活著嗎？不知道。人救得出來嗎？不知道。找得到人類去求援嗎？不知道。一行人現在身分無文，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連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座森林都是個未知數，不過比起去思考這些問題，暫且也只能盡量往好方向想去了。
　　亞伯拉罕緊緊抱住露絲娜，將頭埋在露絲娜肩上。
　　露絲娜感覺到自己脖子濕濕的，是亞伯拉罕哭了。
　　史帝分和亞伯拉罕不僅僅是同事、朋友，更是可以把生命託付給對方的戰友，兩個人之間不需要語言，光用一個眼神就可以了解對方在想什麼的最佳戰友，失去這樣的一個人終於讓亞伯拉罕忍不住落淚。
　　露絲娜和馬賽爾沒有去打擾他，讓亞伯拉罕自己默默抒發掉自己的難過。
　　幾分鐘之後亞伯拉罕逐漸冷靜，終於時起自己不小心潰堤的情緒，他抬起頭，除了眼睛還有些紅腫外其他都已經恢復正常。
　　「走吧，」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趁太陽還沒完全照進森林之前我們得先找到一個安全的棲息地，再找幾個可以拿來遮太陽的大片木頭。」
　　「第一目標，找到有通訊設備的地方聯絡以賽亞宮，」亞伯拉罕宣布。「我們回到以賽亞宮之後再重新擬定計畫。」
　　這跟露絲娜所想的不大一樣。
　　「回去以賽亞宮？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救史帝分？」儘管露絲娜之前一直對史帝分不抱有太大好感，但史帝分在露絲娜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我們不會回去波納里堡壘。」亞伯拉罕淡淡表示，開始往森林更深處走去。
　　說到這裡，馬賽爾就懂亞伯拉罕的意思了，可是露絲娜依然不理解。
　　「可是史帝分──」露絲娜還是想說些什麼。
　　「我說，我們不會回去波納里堡壘！」亞伯拉罕回過頭打斷露絲娜，指著露絲娜兇狠的吼道。「別忘了在這裡誰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