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如此的為你著迷

隨著實驗的開始，相關人員都已經離場，各就各位並且開始觀測數值，而我跟千瀨背對背坐著，但我們只談論著實驗相關的話題，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聊。

「警報機制正常，網路通道並無被其他基台監測到。」

「加密通道正常，流量稍大但還在可容許的範圍。」

我跟千瀨各自把報告匯報給上司，而上司再匯報上去。依照目前的樣子應該可以進入到最後試驗的階段了。這緊急警報器唯一的漏洞，只要通過了最後試驗，上市時也就可以去除掉了。

這次的實驗是我看過最順利的一次呢，這樣不管是心郁還是她都會高興的吧？只要下一次數萬人的實驗成功……畢竟這是可以拯救許多生命的計畫。

這麼穩定的數值，如果能夠直接跳到第三期就好了呢，明明上面早就都已經給最後試驗的人員裝上去了。

「你們這邊如何了呢？」

當我正在讚嘆實驗是如此的順利，突然出現了尚陽的聲音，讓我跟千瀨都嚇了一跳，奇怪？現在還在觀測數值當中，照理來說尚陽也得待在一樓那邊監測心電圖才對。

「你怎麼會跑上來了？」

「噓！我是趁著上廁所跑上來的，順便——補個水！不要跟你們上司講啊！你們上司跟我的上司很熟的。」

「那你來幹嘛的阿？實驗還沒結束欸。」

「沒事！就是……想來確認看看那個是不是今天。」

尚陽跟千瀨聊得開心，小小的房間只有我尷尬的一直看著眼前的數值一直跑一直跑，什麼話都不能說……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我也不知道。

他們的話也越講越小聲，就像在背著我講悄悄話似的，連我自己都開始下意思的豎起了耳朵想要偷聽，越聽不到就越好奇！可惡……

「那我期待你們的好消息囉。我去廁所！」

「喔……掰掰！」

「阿！」

背後傳來的一聲尖叫聲，嚇得我立刻轉頭，只見千瀨他一身濕透的樣子。而尚陽全身都靠在了監測台上面，往地板上看去卻留著一攤的水？

「有沒有怎麼樣！你們兩個。」

我站了起來，但小小的空間加上地板的水想想我還是留在原地好了。奇怪地板怎麼那麼大一攤水？

「阿……沒事！」

「我也沒事就是需要換個衣服就是了。」

「阿對不起……我害到你了……我的水瓶好像漏水了。」

尚陽小心翼翼的站起，轉了轉他的塑膠瓶給我們看，只見瓶身破了一個小洞。雖不到瓶口般的大小卻也奇怪的——有點大洞？

「千瀨還好吧？」

「阿……還好」

「阿！」

我向千瀨伸出手想把千瀨從地板拉起來，但連我都一起滑倒了！兩個人就這樣躺在地板上，而地板上的水分也被我們衣服給吸乾了……

「……抱歉。」

「沒事啦……」

「 阿呀……沒事吧？兩位。」

尚陽看著我們兩個的慘樣，結果還不幫忙可惡……算了，反正他伸手搞不好也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不伸手的確是明智的選擇。

「沒事……就是我們兩個又要去換衣服了……」

「我記得好像走廊走到底那邊有個倉庫，那邊有吹風機可以用！」

「恩……可以是可以，但實驗還沒結束欸……」

「我可以幫忙你們阿！跟我講一下大概怎麼看，我可以幫你們擋一下！然後你們其中一個快點回來就好了啊！」

他很積極的說服我們，一下就給出了配套方案，頓時真的是覺得他怎麼那麼思考那麼快阿。想了想也的確可以？於是我看向了千瀨，打算看看千瀨的表示，而當我看向他時，剛剛還正常的表情，瞬間又變回嚴肅的表情了……唉……

我只是慢慢地站了起來，跟千瀨說:「我先過去了」。隨著自動門的打開，迎來的消毒水的氣味，感覺被自己的心情給加重……變的更難聞了……

倉庫的小桌上放著吹風機，真好！省的我多花時間，這樣就可以趕快回去了。微微的機械聲傳來，那是千瀨開門的聲音，他看了看便往旁邊的柱子上靠，不說話、不目視也不靠近我……

「你們剛剛都在聊什麼啊？」

「干你什麼事？」

「我想也是……對不起。哈哈哈……」

努力提起了話題，但不到幾秒鐘就被他給結束了……油然而生的這股鬱悶似乎有點太尖銳，一瞬間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雖也不是那麼的嚴重。

我將吹風機很近很近的貼近衣服不動，不久衣服便產生了微微的細煙，稍微的燙手，但這樣最快乾，因為這樣就可以讓我早點離開這沉默的空間了……

「我吹好了換你吧……我先回去了……」

只是快速的經過了千瀨身旁，擦身而過時——就像被他的氣味給勾住了什麼似的，很突然……的心痛了一下，我只能加快我的腳步。

「阿回來啦！」

「恩，謝謝你阿尚陽。幫我們顧著觀測，你也趕快回去吧。」

我走進來時小心的看了看地板，那所剩不多的水分似乎也乾的差不多了，而尚陽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面幫我們顧著數值，搞不好他其實也很適合走這行也不一定呢。

「喔！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喔。」

「沒關係啦，反正沒影響到實驗就好了。」

「恩！掰掰！」

快速的語氣，似乎他離開的太久了有點趕呢。尚陽其實人也很好呢，大概吧？或許是他那可靠的感覺給我的錯覺也不一定。

眼前的數值依然穩定，很穩定的到了實驗的尾聲。我環視了儀表上的資料紀錄時間，突然發現有一分鐘的紀錄——沒有記錄到？

「恩？這是……」

「謝謝各位的協助！第二次實驗到此結束了！關於緊急警報器也請各位記得要絕對的保密，不能跟計劃外的人員提起。謝謝大家，那麼我們下一次最後的實驗再見。」

廣播聲響起，今天的實驗依然很成功。比起那個微不足道的小意外我更在意的是……我點了點數值的紀錄檔，將它偷偷的調出，有點意外的，心郁的數值表看起來各項數值都特別的快不知道為什麼？

「欸……通告各位職員，通告各位職員，請各位現在直接——離開各自的工作崗位，如果想下班的人可以直接下班，但無論各位現在在做什麼！也請各位配合。十分鐘之後將會直接關閉各位的進出權限，謝謝各位。」

十分鐘？怎麼了？在對外廣播之後突然又對我們工作人員廣播？難不成是有人……？但現在也無從得知，我跟隨著人潮走了出來，但大家都塞在了門口。連外面都有人負責檢查看來不單純阿。

我仔細查看四周，不見曲月跟尚陽，而千瀨在我前面遠處正在接受檢查。此起彼落的疑問，大家似乎都對這個行為感到疑惑的樣子。只是基層員工的我無權知道，便隨著人流慢慢的出來外面了。

「回家吧……」

不知不覺的感嘆了起來，那個從前對工作有著熱心的我、那個不放過任何細節還有不放棄的我……現在的我可真的是什麼都放得開呢……

呵呵……看著自己的腳步跟風景的移動也發現了，現在我的世界是如此的快，快的我都看不清別人甚至看不清別人眼裡的光了。也並不是希望某個誰能夠突然出現，就只是懷念著從前吧？我這個廢物。

不知不覺的就要到家了呢……真快……夕陽西下的現在雖然不熱是個散步的好時段……但只要在前面那個轉角轉彎，打開門就可以結束煩人的一天了……

「還是別亂走，乖乖回家吧！」

「喔喔！你終於回來了啊！」

……？這個聲音是？千瀨……？怎麼會？我轉過了那個最後的彎……這是……？

「你們在我家門口……幹嘛……？」

「幹嘛……？當然是來洩憤的阿。」

面前的是曲月跟千瀨，而他們很有默契的經過了我身旁，卻在我背後轉身又一步步的靠了過來，把我逼到我家門口，這眼神看起來好像是講真的！不是吧？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什麼狀況？

「等等等……什麼意思？什麼洩憤……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那當然是為了心郁阿。誰叫你的做法這麼的讓我們看不起。你說是吧？曲月。」

「對啊，我也真沒想到我會看上這麼個懦夫，千瀨都比你好多了。」

「有……有必要這樣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這麼堅持著這件事……」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有這麼嚴重到要來我家堵我嗎！那眼神跟語氣真的銳利的讓我心寒，我轉身趕緊的想去開門時，卻被千瀨一個跨步向前一踢，剛見到門縫卻又被他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還想逃阿！」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竟然用著如此粗曠的吼聲說著話！而且離我非常的近，很突然的開始怕起了曲月……不是吧……？可是到了尾端她的臉靠的如此近時，一股覺得她可愛的感覺油然而生。

「笑屁笑啊！」

不自主地笑了出來，但被曲月罵了之後卻更加忍不住了哈哈哈！看著曲月不爽的樣子，好不容易的才憋回去。

但是似乎我的表情惹的她不開心，我後退了一步想靠在門上，但卻被千瀨的腳給絆倒，就這樣曲月的手突然舉了起來，那一瞬間跟我想的一模一樣但我也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我只看到了往下揮的手勢，再回過神來之後卻發現手掌停在我的面前。

當我斜著眼看著我的臉頰，隨著疑問往手臂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了另一隻手臂。

「喂，警察先生！」

「……？」

心郁抓著曲月的手臂，而她的另一隻手裡拿著手機，但她的手機裡面完全沒亮……？這……好像似曾熟悉的樣子？為什麼……

「妳是不是找打！小姐。」

突然的被這不合理的詞語給勾起了，那天、那個夢、那些對話。原來……

「難不成……妳們是在演戲？」

我快速的看向他們，一下千瀨、一下曲月隨後又看向了心郁，他們眼神睜的大大的，曲月的殺氣完全不見了，眼眶卻也有點紅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千瀨的眼神避開了我怎麼樣都不肯跟我對視，但隱約也偷偷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真的是，我都忘記了那天是我們的共同度過的一天呢。不禁的偷偷笑了出來，因為只有心郁還在假裝的打電話，結結巴巴的說著:「我要報案囉！還不快點放開他！」心裡跟著他們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笑了起來。

「不用再演了心郁，沒關係的。」

我再次跟他們一個一個的對視，雖然很想表達我對他們的感謝，但這刻嘴巴的抖動跟眼裡的淚水……實在……實在不允許我再多做任何的動作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剩下就交給妳了。」

「你們兩個……要……要走了嗎？」

千瀨他依然背對著我，手摸著心郁的肩膀說著。而對於我的發問千瀨只是用他的眼神回答我，但是……我看的懂才怪！因為跟剛剛的眼神還是一模一樣阿！……嘖

而曲月也沒說話，就只是在心郁身後對我擺出加油的姿勢，給我打氣。他們很有信心的……親自把心郁送上門來……他們離開後的此刻路燈的光剛好被打開，似乎就像給心郁打了鎂光燈似的，無法不去注意她……

畢竟我屁股也還在痛，而她也剛好佔據了我的視野。心郁向我走了一步，把手擦了擦衣服才向我伸出手來。

「謝謝……」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你有沒有受傷。」

「恩……沒事，他們也不是真的要傷害我。」

「恩……」

就像是在講客套話似的，一句接著一句，隨著話題結束隨之而來的冷場，還有我自己的尷尬，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不好意思還讓妳陪他們演這齣戲……那麼……掰掰……」

不知道說什麼的我，就這樣跟心郁道別，在轉身那刻我稍微瞄到了她那還有話要說的表情，還有那稍稍的伸出了手但卻又中途停下，看著還插在門上的鑰匙，不自覺的連我也停下了動作。

「你這樣還是劉凡嗎？」

她開口了，也就代表著要進入正題了嗎？說不定我自己停下了動作也是我這人有點矯情的關係吧……或許我也不想再逃避了……這樣的生活……於是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便轉過身，準備面對她。

「我不喜歡你這件事跟……我還是我這件事有關嗎？」

「有……當然有！」

心郁又握緊了雙手，也多虧了路燈的光我才看清楚她那堅定的表情。即使我因為我那無聊的自尊……依然保持我那多餘的冷漠。

「學姐她肯定不希望你變成這樣子，因為你等她而變得……封閉自己。」

「妳說的學姐是……？」

我恍了一下神，腦袋一瞬間空白了，跟心郁有關聯？跟我也有關聯？學姐？

「就是……」

車聲呼嘯而過，隨著而來的風帶了點難聞的汽油味，讓我臉上的表情在震驚的那一刻，也多了點反感。對……沒錯……說起來『她』是醫學系，而心郁也是醫學系。她們兩個也是有機會認識對方……

「妳怎麼會知道『她』？」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現在是我在跟你說話！」

她表情變的沉穩內斂，剛剛那些稍微輕巧的語氣都不見了。就像是……變得成熟了？

「什……什麼？」

「總——之——乖乖地聽我說完！劉凡！」

她大聲的對我說，不是吵架的那種大聲，而是命令一般那種堅定不容許我說話的那種。心底突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為什麼？

「聽完之後……」

阿……又變回來了。

「如果要拒絕我，請面對面的跟我說清楚！」

我只是撇過了眼吸了一口氣，轉頭面對她說：「那我就……」

「現在還是我說話！」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她給打斷。心郁似乎——真的變的不一樣了。收回前言，不是成熟應該是……有點——蠻橫了？

「至少等我說完再來考慮要不要拒絕我。」

她突然往我靠近，走過了路燈能照到她臉的範圍，而心郁的臉一瞬間被黑暗給覆蓋。

當我再看到她時，我只聽到了一句「劉凡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的眼神跟她又再次的對上，那被瀏海飄逸忽隱忽現的眼神。

「心郁？」

那瞳孔現在是黑色的了，反射動作的瞳孔一下調整了距離，心郁臉上那素色帶點粉紅的嘴唇，我依然不會看的妝容，全都映照進我的腦海。原來這才是心郁……阿……

這些一瞬間的事，讓我回過神時，有點處理不過來。而手也被她牽起，欸欸欸！

「等等等！……？你你你！」

「劉凡……啊……停，不要這樣用力……」

「啊啊啊！抱歉……」

她一下敏感的隨著身體顫抖喊了出來，但手依然的被她壓在了胸上，觸感一瞬間柔軟的讓我心癢了起來……當我趕緊收手時，她卻不讓我離開！兩隻手緊緊的壓著我的手……搞的那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我主動似的……

「我其實也很害羞的好不好……」

「那妳還不放開！」

她那害羞的表情，真的讓我羞恥感爆棚！到底為什麼突然要這樣子做……手指依然傳來那柔軟的……讓我想收手也不是放鬆也不是……啊啊啊！

「你仔細聽。」

「聽……？」

柔軟的觸感下方傳來了一股強烈的震動，是——她的心跳！她靜靜的看著我，等待我的回應。就像當初她講的一樣，心跳的……很快……

「心跳聲……這是我只有在靠近你的時候，才能夠……跳的那麼大聲。」

「妳的心跳是因為機器……」

「我關掉了。」

「妳關掉了！妳為什麼要關掉？」

有點不敢相信的是……她真的跳這麼快，而我也不敢相信她把儀器給關掉了。肯定是千瀨他們幹的吧……

「妳為什麼要拿妳的生命開玩笑……」

「因為愛情並不是電磁波的誤會！雖然我無法提出證據來否定你的說法……但我知道！就算沒有電磁波我也可以跳得這麼快！」

「心郁……」

「因為你……我是說——哪怕愛情就算跟電磁波有關係，但絕對不會是誤會！」

不同於之前，她堅定的表達，但是……不懦弱，比之前的她成熟了……很多呢。竟然不自覺的被她打動的心，似乎……哪裡怪怪的。一瞬間齒輪有浮現了出來……難不成……這個世界……

「因為……我是如此的為你著迷，劉凡。」

她抽離了其中一隻手，稍微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借力使力地把我拉過去，當我還再在意那觸感變的更加明顯時——世界一瞬間變的空白了。

過於激烈的現在……不……我想……就這樣讓世界繼續流動……也不錯吧……

「請你相信我，這份心跳這份悸動真的是我的真心話。」

抽離我舌尖的溫暖，就這樣在我心裡留下了寄望與渴望……很誘惑還很迷人……啊！

罪惡感嗎？這是……什麼感覺，彷彿要燒掉了自我似的「恩姆！姆……姆……」我不由自主的親了上去，當我主動的貼緊了她嘴，她下意識的反抗卻又接受了我，雖然手也不自覺的用力讓她發出了很誘人的聲音……不想管了……

這刻的妳……是妳，不是『她』……我真的……放下了呢……

眼淚一瞬間充滿了我的眼眶，就讓它流吧。現在這份笑容、這份眼神的對視、這迷人的嘴唇和那時不時隨微風飄散的……甜甜的香水味。

當我們嘴唇分開時，她的手也才放開了我的手，我慢慢地收回去，並不是對那觸感還留有迷戀而是輕飄飄的感覺佔據了全身，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眼前的……心郁，我真的跟她……

她似乎像是在確認似地摸了摸嘴唇，她有點害羞……搞得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我們先進去吧？」

「恩……」

她點點了頭，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剛剛霸道的那種感覺又不見了呢。哈哈哈，我看著她的背影，慢慢的走進了客廳，或許……哼，謝謝妳阿，曲月。

「我又進來了呢……這個家。」

「阿……對啊。」

「妳先坐著等我一下，我去把妳的緊急警報器打開。」

「欸？……在這是可以打開的嗎？」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會再三叮囑千萬不能說出去，還要求妳們簽一大堆的書面文件的「其中」一個原因。」

「阿……恩……」

「但我先講喔！這是實驗品，所以才可以像我這樣透過遠端的方式操作。等到給妳們換上正式的時候，就不會有這些安全疑慮了。」

我們離著一點距離，她在客廳，我在房間。我快速的打開了特殊介面，插入金鑰，趕緊的翻找那批資料上她的那頁，然後再輸入她的密碼，很麻煩的步驟，雖說在這邊啟用還是不符合規定，但也是為了她的安全。

「好了，妳幫我確認一下，心跳有沒有比較順！」

「恩！我有感覺到了！」

我收了收資料關掉電腦，走進了客廳，她依然坐的端莊，似乎跟那時候送我回家顯得有點彆扭呢。

「怎麼了嗎？」

「……恩，沒有阿。就只是……」

「恩……？」

「其實我們可以像這樣坐在這，都是曲月的功勞呢。」

「恩我知道，我也是剛剛才理解這是曲月的精心策畫。可是……妳們為什麼會知道『她』的事情？」

我們終於能夠像之前一樣交談了，但有一點不太一樣的是眼前的心郁——不，應該是我不一樣才對。多虧了心郁才會讓現在不一樣，也多虧了大家……

「喔……其實一個月前左右，她有來找我。」

「……妳是說『她』！『她』回來了嗎？」

「啊啊啊……不是不是，我是說曲月啦。」

「喔喔……」

我驚訝的看著心郁，以為『她』回來了，明明『她』應該還在日本的。心郁似乎也馬上懂了我的意思，急忙的揮手跟我說明。但她一說，我也大概確定了我心中的假設，果然，是那時候。

「可是……曲月應該不知道『她』……的……事……才對啊？」

「其實你媽媽有跟我說了……你……跟『她』的事情，還有……你媽媽她……對你的愧疚……」

心郁玩轉著自己的手指，說的模糊，但我也知道……畢竟是我的事情。

「我媽她……有說什麼嗎？」

「恩……不告訴你！」

「欸……為什麼……」

「因為我跟你媽媽約定好了阿！」

手指依然不停地繞啊繞，可她的表情就跟那時候跟我媽聊天的時候一模一樣，調皮！很難想像的是她跟我媽到底有多熟了，感覺全部都被她知道了似的。但我媽也不了解我，應該不至於……吧？

「……我都不知道妳跟我媽這麼熟呢。甚至……比我還熟的感覺……」

「恩……也算吧？嘿嘿，你媽媽她說：『她很喜歡我呢。』所以……我想要為我犯下的錯誤做出補救。」

「錯誤……嗎？」

「對啊，或許我不應該跟你告白的。」

「欸……？欸！為什麼……那剛剛的是……？」

「啊……那個……剛剛那個是真的喔！是真的！」

我驚訝的問著她，畢竟剛剛那場如癡如夢的浪漫場景是那麼的真，所以看著她也慌張的否定我就安心了。但……可是卻又矛盾了起來。

「那為什麼會說不該告白呢？」

「因為曲月是如此的愛著你……」

的確……剛剛也是曲月主動扮演了壞人，還演了跟那時候一樣的戲哈哈哈……爛透了你們兩個——哼哼。

「……」

「……其實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曲月她跑過來很認真地跟我說:『妳既然那麼喜歡他，就把他從我身邊搶走啊！』搶走別人的摯愛……我之前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她跟我都低下了頭，不上不下的心情讓我一下掠起我的頭髮，又一下抬起頭看向別邊，又一下看著她卻又移開。怎麼辦呢……可是怎麼辦——都不是辦法……

「那……這件事就得由我們兩個一起去給個交代了吧。」

我握住了她的手，試著想給她一點安心，不管怎麼樣如果要交代，我們兩個一起去交代或許他們也早就預料到了也不一定。

「不，或許……我們應該去喜歡上對的人才對。就像你那天說的……那樣。畢竟……我們交往之後的時間地點跟場合都……不會是之前那樣了。」

蛤……？為什麼……突然這麼跳躍性的發展？她認真的跟我說，可是我完全不懂這個想法是怎麼從對話裡萌生出來的……

「等等等……為為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既然我們互相喜歡，那我們就一起去面對他們啊！為什麼要特地再……回到原點……這樣……豈不是！豈不是……什麼都沒改變嗎……」

心急如焚的感覺在催促著我，不要讓她離開，既然真心誠意的回應了——那就絕對不能讓障礙擊倒我們！

「劉凡你聽我說……並不是什麼都沒改變，會改變的。只是……我們不需要特地去傷了他們的心來改變。」

而她也只是心平氣和的回答著，就像一切都看透了，也像是她……早就預想好的樣子……

當她抬起頭時，那股表情……

「即使我們兩個互相喜歡？」

「我想你只是一時喜歡上我而已，你身邊有比我更適合的人……不是嗎？」

既然這樣那妳為什麼要看起來如此的難過……但她並不想回答我。

「總之我今天來就只是為了把你帶回來而已！就這樣……我走了……」

「等……等等！」

我抓住的那一瞬間，她立刻甩開了我的手，但她又突然的停了下來，雖然眼神避開著我……

「我會愛上千瀨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對曲月好……」

「我不要！」

「不要跟過來！」

她快速的離開了家裡，當我趕上去，當聲音越來越大聲似乎被她給聽到了……她又停了下來，大聲的喊著……

「就說不要跟過來了！」

「我不要！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

一來一往的嘶吼壓下了附近所有吵雜的聲音……不知道鄰居是聽到了還是剛好就這麼安靜……但我們兩個都不再說話了……至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不起……」

「等等！我知道這個未來肯定會很艱難……但我相信……不！我會做到……只要妳願意在身邊陪著我……我一定不會離開妳！一輩子！所以……所以……求妳了！不要離開我！」

當她再次轉了過來，她流著淚然後……笑了！但……當我也開心想衝上去擁抱她時……她的表情突然變得不太對勁，開始抓起了胸口？

「妳怎麼了？心郁……？心郁！心郁！喂！妳醒醒啊！」

她突然的坐在地板，當我想去扶她時，頭髮往上飄動遮住了我的視線，當髮絲飄過時……只看到整個人隨著地心引力倒向了我……失去了意識……

我打開了手機正要撥打救護車時，卻一封簡訊突然的傳來，當我正要忽略它時，我才發現了一行重點的一句話……

「所有放假一律取消！ 小組全員立刻回公司！出大問題了！」看著懷裡的她我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預感……難不成……儘管可能如此我還是忽略了它，趕快呼叫救護車。

看著她昏倒後依然難受的表情，我只希望著……真的不要……

「拜託千萬不要……」

突然這時手機又響起了，顯示著千瀨的名字。我趕緊的接起來電話。

「不好了！劉凡！」

「是不是我們的機器？」

電話那頭比我還著急，看起來事情比我想像中還嚴重的樣子。

「對啊，現在所有志願者都出現了同樣的狀況，我剛剛打回去給上司，他說這次的行動看起來是從內部破壞的。所以要我們趕快回去，還有心郁！心郁還好嗎！」

「恩，她在我身邊我會先送她去醫院，再去學校一趟。」

「去學校幹嘛？」

他稍微不解的問著我，因為自從我遠端辦公後，千瀨也把自己的資料都帶過去公司了。那邊基本上除了我只剩下作為異地備援的功用了。

「雖說那個實驗室已經正式移轉了，但那些資料也都被作為備援留在學校了。所以我想去看看那邊確認一下。」

「嗯，好吧。我會先去跟上面說一下，盡量快啊！」

「嗯，知道了！」

「那就先這樣……」

他的語氣就像以前一樣，話題結束的這個瞬間，意外的懷念起來，但！現在不是做這事的時候就是了。但一瞬間……

「等等！曲月呢？」

對，沒道理都已經透過上面下達命令了，曲月還沒聯絡我……怎麼回事……

「她……我也不知道……我剛剛打電話也聯絡不上她。」

「嗯好！我等等去學校順便看看她在不在。我這救護車來了，我先掛了。」

可惡……到底是為什麼突然會這樣……這可是好幾萬條的生命啊！看著心郁被推上了救護車，我持續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任誰都無法想像……怎麼就這麼突然……

「我還是快點去學校吧。」

此刻手機的新聞不曾停過，社會、財經還有熱門一直都是我們的版面，寫著：「恐怖襲擊？還是驚人過失呢？」

連救護車的聲音都不曾停止，公司的記者會在剛剛已經開完了，可是也不見曲月……

我看著天空那不見月光的黑暗，「月黑風高嗎……」還真是應了現在的局勢呢……

我快步的跑了起來，往學校的方向。

※

「怎麼會這時候還有人……犯人是我們學校的人嗎……」

我快步的跑到學校時，剛上了一半的樓梯卻發現有亮光微微透出了門口，本來不應該有人的實驗室，難不成……

當我往那門縫偷偷的靠近想偷看，卻……聽見了微微的哭聲……怎麼回事？可當我在把門縫給偷偷扳開了點，卻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曲月……？」

當我走了進來，而她驚訝的轉過頭，哭花的臉還有那開著的電腦……難不成……我稍微的苦笑……可是……怎麼會……

「妳在這裡幹嘛……曲月……」

「學長……」

「妳慢慢說……沒事的……」

我趕緊的靠過去想幫她搓背緩和一下，但她似乎哭了有點時間，打嗝的症狀一直一直都停不下來。

時不時的我也偷瞄了我的電腦那邊，插著的金鑰還有一個沒看過的隨身碟，而上面是我很熟悉……因為是我剛剛在家才開過的功能介面……

不知道該不該提的念頭，一直在我腦袋思考，但怎麼可能會是她……一定還有其他兇手……

「那些……那些……是我做的……」

「好好……沒事的，深呼吸……乖……」

「尚陽他！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

難道是……尚陽，可是當曲月這麼一說，腦中突然浮出的那些畫面……糟了！可惡！可惡！所以他好幾次來我家，是為了來偷取我的金鑰是嗎……可惡！還有今天實驗室的時候……完了！

我仔細回想的時侯，曲月也哭的越來越難過了……

「妳別緊張……別緊張……先冷靜下來。」

「他說那個隨身碟是……是……劉凡你請他幫忙……插回去的……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植入病毒的！」

「別緊張……我在這……我在這……我會保護妳的！深呼吸……總之先深呼吸，慢慢來……好嗎？」

我繼續搓著背，試圖緩解她那越來越崩潰的情緒……這次真的——出事了……嘖……

「我們都知道最難防的永遠是社交工程，妳會被他騙也是無可奈何的啊……乖……至少我們已經知道是他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好嗎？先深呼吸喔……這些事情我們等等再說，乖。」

她似乎稍微安心了點，但還在啜泣，雖然比起剛剛好多就是了。

我趕緊的從我抽屜再拿出了濕紙巾，想要給她換換那個早已浸染了妝容的紙巾，真多虧了我有留著這個在這裡給她備用……哈哈……

「乖……乖……沒事的……」

過了一小段時間，當她看起來稍微冷靜了，我拿上廁所為藉口，趕快出去打電話，雖然他們應該在想辦法分析了，但犯人如果還在裡面，根本就做不了什麼才對……

畢竟尚陽……嘖！醫療組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的規劃跟設計……搞不好他連寫出這個病毒都不會！可惡！

「喂！千瀨……」

「劉凡！你知道尚陽在哪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吵雜聲依然很緊張，而千瀨一開口就打斷我，直接問起了尚陽……這到底是……

「尚陽他……剛剛傳來了恐嚇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