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章節 2680 字
更新於: 2021-07-17
誰……是誰。
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昏暗地點，沈蔚玟睜開眼睛，就像是突然清醒般張望四周。
空氣中飄盪一股難聞的腐敗臭惡，就像鎖住自由呼吸般難受，她不自覺皺眉，正準備尋找味道來源，卻聽見附近傳來極為細小的聲響，清澈入耳。
是誰？循著聲響，沈蔚玟來到主臥房。
一名嬌小的女童背對坐地，抬手推玩地上的彈珠，任由珠子發出清脆的撞擊，窗外透入的光線映照背影，清楚可見她手臂上明顯的瘀傷，令人不忍。
凝視著女童明顯營養不良的身形，沈蔚玟有些心疼，不自覺輕輕踏出步伐。
「誰在那裡……」這時，女童停下玩彈珠的動作，發出疑惑的詢問。
咦？望向轉頭的女童，沈蔚玟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畫面倏間消失無蹤，就像意識被強行脫離，讓她回神時已經不在夢中。
對剛剛宛如心靈思念的夢境還未回神，沈蔚玟困惑取下眼罩，卻對上一張清秀的俊容近靠咫尺，表情似乎有些擔心的模樣，「沈醫生，我正好打算叫妳……」
「太近了。」沉默幾秒，她抬手捏上許睿程的臉頰，一臉抱怨，「你該不會打算趁我睡覺時，在臉上塗鴉吧？」
不，塗鴉可能性太低，也許是潔癖症犯，打算趁她睡覺時清理眼罩也說不定。
「咦？才不會這樣做呢！」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許睿程急忙反駁，轉為靦腆的笑容，「只是感覺睡起來一定很毫無防備所以就……」
正當許睿程還在陶醉且自說自話時，沈蔚玟已經臥坐起身。
沉默片刻，她起身去拿心理數值檢測器，在自行配套後按下檢測，聽著儀器檢測沒多久發出穩定的「嗶──」聲才又將頭上的儀器取下收好。
正常綠色嗎？看來剛剛的夢不要緊……入座辦公椅，沈蔚玟面露疲倦，忍不住抱怨幾句，「每次配戴這種醫用的都好麻煩，不能再改方便一點嗎？」
「可是這種類型能同時作為醫療使用啊！」說起梁教授的發明，許睿程微笑回應，泡起沈蔚玟喜歡的黑咖啡，「和民眾使用的那種簡易機型是不一樣的。」
聞聲嘆氣，沈蔚玟當然也知道這種檢測器是經歷多少次的改良才有今天，只是流程和步驟還是很麻煩，難免有些微詞。
視線不自覺朝百貨公司望去，她停頓表情，看著當年嚴重損壞的面貌，如今早已經由整修恢復嶄新樣貌，人群依舊走著，卻感受不到彼此有任何歡樂氛圍。
「真不可思議，只要裝修就會煥然一新……但消失的人卻不會再回來。」
沉默半晌，她悄悄說著，神情彷彿陷入過往回憶般充滿無奈。
災難事件之後，政府極力想要補修社會關係崩解的情況，因此決定讓心理調整的醫療研究團隊重啟，並正式將橘色以上的數值，認定為隱藏性的心理疾病。
之所以定義為隱藏性，原因就在事情發生前一天，很多後來被察覺是F組織成員的人，在當下檢查時並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卻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惡化心理數值，變成橘紅色的罪犯者，令眾人全都始料未及。
在那之後五年多，國際組織合力抓到Disaster並持續圍捕F組織的殘黨，但終究還是無法完全將絕望和恨意從這個世界上拔除。
『誰都會成為Disaster，並非只有我。』
執行死刑前，Disaster說出的話正反應出國際和社會之間忽視的心靈問題，那種原本打算殺雞儆猴的威嚇效果，就在他這句話再度成功埋藏不安混亂的種子，甚至隱密的躲藏在國際社會各個角落。
只要罹患心理性疾病，就連過往曾經善良的民眾都可能會變成恐怖份子，成為下一個F組織般的存在，替這個世界帶來更嚴重的危害。
基於央商銀行的前車之鑑，為了不讓災難事件重蹈覆轍，政府除了推行的心靈調整師作為醫療幫助，和人民之間的信任關係也在極力進行修補。
「所以要幫助人不要走錯路，就是沈醫生的工作了。」將黑咖啡放上辦公桌，許睿程漾起淺淺笑容，把自己的想法坦率說出，「因為有很多人都是被妳救贖而振作起來的。」
雖然眼前的道路艱難，但他相信堅持下去，結果絕對是好的。
「嗯，我知道。」接過黑咖啡的沈蔚玟緩緩輕啜，漾起因嚐味濃純飲品而感到愉快的笑意，旋即瞇眼並伸手指輕戳許睿程的腰，「但誰准你開口訓話我的？」
被弄得有點癢，許睿程面露尷尬，「咦？我沒有……」
望向沈蔚玟收回手指竊笑的反應，他才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頓時更加感到不知所措。
看著許睿程可愛羞赧的反應，沈蔚玟忍不住更加開心的笑著。
回想起母親那句「不要去恨」，所以她才會選擇走上這條辛苦的路。
為了不想輸給絕望的痛苦，也不想被這一切困境打敗。
喝完黑咖啡，沈蔚玟用電腦想習慣性想確認明天的預約治療行程，卻忽然看到原本空白休息的時段被強制安排一名女性病患，而且因為沒即刻發現所以再半小時就要診療了。
「什麼情況？」完全還在情況外的沈蔚玟面露困惑，伸手按下配戴在頸脖的通訊器，開口向外頭正在幫忙的照護人員通知，「怡莫，妳進來一下。」
聽到沈蔚玟說出的名字，正在整裡桌上資料的許睿程面露錯愕，手還差點撞倒旁邊的相框，「是周怡莫嗎？」
「對啊！欸，你小心點。」無奈扶穩自己和母親合照的相框，沈蔚玟見許睿程一臉難看，忍不住輕笑起來，「我才不打算放任人才不用呢！我又不是傻。」
沒多久，診療室的門打開，名叫周怡莫的女性走了進來，「沈醫生。」
周怡莫，沈蔚玟在醫院大樓這裡專屬的照護人員，有著高挑且纖細的身材和固定紮著的低馬尾，白皙皮膚搭配著不苟言笑的冷漠面容，是認真做事的類型。
最初屬於一般科護理員，但因為表達過於直接而得罪太多醫師，最後是在快被撤換離職的情況下，被沈蔚玟以需要這樣工作者為由，開口跟院長要求留人。
最後，醫院大樓的院長准許周怡莫的去留，並成為沈蔚玟專屬的照護人員，不僅專門負責病患的心靈調整排程，也不需要聽命或協助其他醫生的工作。
雖然說話太直，加上面無表情的冰冷態度總是被人誤會，但沈蔚玟一眼就知道周怡莫很有工作本事，這樣就算許睿程平時待在研究大樓的時間較多，她這邊的工作還是能順利進行。
「唔……」面對周怡莫，許睿程顯然沒輒，畢竟那種除公事以外沒其他話題能聊的對象，這讓一向爽朗健談的他也總是碰釘，自然覺得難以相處。
「我想知道這個病患，劉佳嘉本來不是另一位心靈調整師負責嗎？」
看著電腦裡已經被承認且執行的調動醫師契約，沈蔚玟有些不解，想跟對方討個說法，「而且調動時間居然還是在兩小時前，也太趕了吧？」
「說是處理不善，意圖規避責任。」面對沈蔚玟的疑問，周怡莫只是面色平靜地回應，「所以只好強制把病患安排到沈醫生這邊。」
所以她被強迫塞工作了？沈蔚玟錯愕，沒料到其他醫生居然這樣推工作給她，「那病患知情嗎？」
「簡單來說，就是被騙了。」冷靜說著，周怡莫拿起手邊資料端詳，「讓病患簽下調動醫師同意書，還動用關係讓院長准許，所以待會馬上就要過來了。」
還真任性啊……皺起眉頭，沈蔚玟感到無語，但能理解周怡莫沒有立即聯絡的原因，畢竟調整師和普通科的醫師不同，進行治療後必須至少休息一個小時，才不會造成心理層面的負擔。
真要說奇怪的話，應該是這緊急調動時間吧！
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昏暗地點，沈蔚玟睜開眼睛，就像是突然清醒般張望四周。
空氣中飄盪一股難聞的腐敗臭惡，就像鎖住自由呼吸般難受，她不自覺皺眉，正準備尋找味道來源，卻聽見附近傳來極為細小的聲響，清澈入耳。
是誰？循著聲響，沈蔚玟來到主臥房。
一名嬌小的女童背對坐地，抬手推玩地上的彈珠，任由珠子發出清脆的撞擊，窗外透入的光線映照背影，清楚可見她手臂上明顯的瘀傷，令人不忍。
凝視著女童明顯營養不良的身形，沈蔚玟有些心疼，不自覺輕輕踏出步伐。
「誰在那裡……」這時，女童停下玩彈珠的動作，發出疑惑的詢問。
咦？望向轉頭的女童，沈蔚玟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畫面倏間消失無蹤，就像意識被強行脫離，讓她回神時已經不在夢中。
對剛剛宛如心靈思念的夢境還未回神，沈蔚玟困惑取下眼罩，卻對上一張清秀的俊容近靠咫尺，表情似乎有些擔心的模樣，「沈醫生，我正好打算叫妳……」
「太近了。」沉默幾秒，她抬手捏上許睿程的臉頰，一臉抱怨，「你該不會打算趁我睡覺時，在臉上塗鴉吧？」
不，塗鴉可能性太低，也許是潔癖症犯，打算趁她睡覺時清理眼罩也說不定。
「咦？才不會這樣做呢！」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許睿程急忙反駁，轉為靦腆的笑容，「只是感覺睡起來一定很毫無防備所以就……」
正當許睿程還在陶醉且自說自話時，沈蔚玟已經臥坐起身。
沉默片刻，她起身去拿心理數值檢測器，在自行配套後按下檢測，聽著儀器檢測沒多久發出穩定的「嗶──」聲才又將頭上的儀器取下收好。
正常綠色嗎？看來剛剛的夢不要緊……入座辦公椅，沈蔚玟面露疲倦，忍不住抱怨幾句，「每次配戴這種醫用的都好麻煩，不能再改方便一點嗎？」
「可是這種類型能同時作為醫療使用啊！」說起梁教授的發明，許睿程微笑回應，泡起沈蔚玟喜歡的黑咖啡，「和民眾使用的那種簡易機型是不一樣的。」
聞聲嘆氣，沈蔚玟當然也知道這種檢測器是經歷多少次的改良才有今天，只是流程和步驟還是很麻煩，難免有些微詞。
視線不自覺朝百貨公司望去，她停頓表情，看著當年嚴重損壞的面貌，如今早已經由整修恢復嶄新樣貌，人群依舊走著，卻感受不到彼此有任何歡樂氛圍。
「真不可思議，只要裝修就會煥然一新……但消失的人卻不會再回來。」
沉默半晌，她悄悄說著，神情彷彿陷入過往回憶般充滿無奈。
災難事件之後，政府極力想要補修社會關係崩解的情況，因此決定讓心理調整的醫療研究團隊重啟，並正式將橘色以上的數值，認定為隱藏性的心理疾病。
之所以定義為隱藏性，原因就在事情發生前一天，很多後來被察覺是F組織成員的人，在當下檢查時並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卻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惡化心理數值，變成橘紅色的罪犯者，令眾人全都始料未及。
在那之後五年多，國際組織合力抓到Disaster並持續圍捕F組織的殘黨，但終究還是無法完全將絕望和恨意從這個世界上拔除。
『誰都會成為Disaster，並非只有我。』
執行死刑前，Disaster說出的話正反應出國際和社會之間忽視的心靈問題，那種原本打算殺雞儆猴的威嚇效果，就在他這句話再度成功埋藏不安混亂的種子，甚至隱密的躲藏在國際社會各個角落。
只要罹患心理性疾病，就連過往曾經善良的民眾都可能會變成恐怖份子，成為下一個F組織般的存在，替這個世界帶來更嚴重的危害。
基於央商銀行的前車之鑑，為了不讓災難事件重蹈覆轍，政府除了推行的心靈調整師作為醫療幫助，和人民之間的信任關係也在極力進行修補。
「所以要幫助人不要走錯路，就是沈醫生的工作了。」將黑咖啡放上辦公桌，許睿程漾起淺淺笑容，把自己的想法坦率說出，「因為有很多人都是被妳救贖而振作起來的。」
雖然眼前的道路艱難，但他相信堅持下去，結果絕對是好的。
「嗯，我知道。」接過黑咖啡的沈蔚玟緩緩輕啜，漾起因嚐味濃純飲品而感到愉快的笑意，旋即瞇眼並伸手指輕戳許睿程的腰，「但誰准你開口訓話我的？」
被弄得有點癢，許睿程面露尷尬，「咦？我沒有……」
望向沈蔚玟收回手指竊笑的反應，他才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頓時更加感到不知所措。
看著許睿程可愛羞赧的反應，沈蔚玟忍不住更加開心的笑著。
回想起母親那句「不要去恨」，所以她才會選擇走上這條辛苦的路。
為了不想輸給絕望的痛苦，也不想被這一切困境打敗。
喝完黑咖啡，沈蔚玟用電腦想習慣性想確認明天的預約治療行程，卻忽然看到原本空白休息的時段被強制安排一名女性病患，而且因為沒即刻發現所以再半小時就要診療了。
「什麼情況？」完全還在情況外的沈蔚玟面露困惑，伸手按下配戴在頸脖的通訊器，開口向外頭正在幫忙的照護人員通知，「怡莫，妳進來一下。」
聽到沈蔚玟說出的名字，正在整裡桌上資料的許睿程面露錯愕，手還差點撞倒旁邊的相框，「是周怡莫嗎？」
「對啊！欸，你小心點。」無奈扶穩自己和母親合照的相框，沈蔚玟見許睿程一臉難看，忍不住輕笑起來，「我才不打算放任人才不用呢！我又不是傻。」
沒多久，診療室的門打開，名叫周怡莫的女性走了進來，「沈醫生。」
周怡莫，沈蔚玟在醫院大樓這裡專屬的照護人員，有著高挑且纖細的身材和固定紮著的低馬尾，白皙皮膚搭配著不苟言笑的冷漠面容，是認真做事的類型。
最初屬於一般科護理員，但因為表達過於直接而得罪太多醫師，最後是在快被撤換離職的情況下，被沈蔚玟以需要這樣工作者為由，開口跟院長要求留人。
最後，醫院大樓的院長准許周怡莫的去留，並成為沈蔚玟專屬的照護人員，不僅專門負責病患的心靈調整排程，也不需要聽命或協助其他醫生的工作。
雖然說話太直，加上面無表情的冰冷態度總是被人誤會，但沈蔚玟一眼就知道周怡莫很有工作本事，這樣就算許睿程平時待在研究大樓的時間較多，她這邊的工作還是能順利進行。
「唔……」面對周怡莫，許睿程顯然沒輒，畢竟那種除公事以外沒其他話題能聊的對象，這讓一向爽朗健談的他也總是碰釘，自然覺得難以相處。
「我想知道這個病患，劉佳嘉本來不是另一位心靈調整師負責嗎？」
看著電腦裡已經被承認且執行的調動醫師契約，沈蔚玟有些不解，想跟對方討個說法，「而且調動時間居然還是在兩小時前，也太趕了吧？」
「說是處理不善，意圖規避責任。」面對沈蔚玟的疑問，周怡莫只是面色平靜地回應，「所以只好強制把病患安排到沈醫生這邊。」
所以她被強迫塞工作了？沈蔚玟錯愕，沒料到其他醫生居然這樣推工作給她，「那病患知情嗎？」
「簡單來說，就是被騙了。」冷靜說著，周怡莫拿起手邊資料端詳，「讓病患簽下調動醫師同意書，還動用關係讓院長准許，所以待會馬上就要過來了。」
還真任性啊……皺起眉頭，沈蔚玟感到無語，但能理解周怡莫沒有立即聯絡的原因，畢竟調整師和普通科的醫師不同，進行治療後必須至少休息一個小時，才不會造成心理層面的負擔。
真要說奇怪的話，應該是這緊急調動時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