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本章節 2544 字
更新於: 2021-07-18
「這樣也太不合理了！」聽到周怡莫的話，許睿程不禁打抱不平喊著，但一接收到對方充滿冷漠的視線，隨即又乖乖收聲，緊戒地挪到沈蔚玟的辦公椅後。
眼對後者氣勢弱了一截，沈蔚玟忍不住苦笑，介入說話，「睿程，你待會不是還要去協助梁教授的實驗？」
「咦？可是……」
不安地瞥瞄一眼，在對上周怡莫的視線後，許睿程又迅速地別開目光。
真好懂，難道還怕她被吃掉不成？壓忍著笑，沈蔚玟側過身子，把躲藏在辦公椅後方的人拎出來，「快去，別在這裡打混。」
「啊……」猜想她們要談病患情況，此刻也任性不得，許睿程面露些許擔憂，但還是只得配合妥協，「我知道了，那我兩小時後再過來。」
離去前，他還不忘順便將帶來的香包掛上牆鉤，稍微布置才踏步離開診療室。
真是的，明明大一歲怎麼比她還婆媽啊？沈蔚玟無奈輕嘆，望向周怡莫，「妳是不是想說什麼？」
經由這幾天相處，她知道周怡莫只是表情冷漠不討喜，但並非冷血招厭。
沉默幾秒，周怡莫致敬地朝沈蔚玟開口，「實在抱歉，我沒有發言權……無法阻止這種臨時變動的決定。」雖然依舊沒有其他神情，但光是開口道歉就已經十足展現她知情這份決定時的無奈感。
「不，沒關係。」明白周怡莫的處境也是莫可奈何，沈蔚玟揚起嘴角，並沒有打算把責任隨意怪罪給誰，「我會盡力去做，但我需要病患更詳細的狀態。」
「是。」交出剛弄到手的病歷資料，周怡莫說道，「前醫生說病患平時生活有夢遊症的情況。」
仔細讀完資料上的內容，沈蔚玟不禁沉聲思忖，低聲唸著，「無故出現的傷口，不符合監視器畫面時夢遊碰撞到的位置……」
「真正麻煩的並非傷口。」停頓片刻，周怡莫簡單回應她稍微得知的情況，「聽說心靈調整的夢境裡，有很麻煩的情況。」
麻煩？正當沈蔚玟想要詢問清楚時，周怡莫忽然將手按上配戴的收訊耳機，隨即開口告知，「病患到了。」
得知劉佳嘉就在外面，有什麼情況也可以從她那邊確診，沈蔚玟點頭回應，「好吧！時間也差不多……請她進來。」
沒多久，病患劉佳嘉走進診療室，是位年約二十多歲且身材曼妙的女子，但在大熱天卻全身包得密不通風且帶著墨鏡、口罩和帽子，的確看起來非常突兀。
泡好茶後，周怡莫離開診療室，眼見四周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時，劉佳嘉緊握搓揉著手，語氣憂慮地開口，「那個，我聽說只有妳對於這方面更加拿手……」
「不敢當。」將熱茶推前，沈蔚玟看向劉佳嘉診斷出來的橘色心理數值，悄悄觀察她身上掩蓋的傷痕，「不介意的話，我能稍微看看妳身上的情況嗎？」
「好的……」劉佳嘉說完拿下口罩和墨鏡，接著把帽子取下。
除了臉頰和額頭就有著諸多瘀痕和紅腫的狀況，包含頭髮甚至像是被惡狠拔去而產生禿缺，那種極度讓人驚駭的模樣就這樣呈現在沈蔚玟面前，若不是知道病患是一個人住，乍看之下就像是被進行過家暴一樣慘烈。
腦海裡驀然閃過某個可能，但沈蔚玟不急著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而是採用引導的方式，「最近的睡眠品質如何？」
說完，她開始將治療用的心靈潛行機推到劉佳嘉旁邊的醫療椅，並準備好讓病患使用的毛毯。
心靈潛行機，那是一種利用貼片釋放腦部催眠的電療，透過特製線路，跟醫用檢測器的讀取海綿連結，讓醫生讀取病患腦波，將意識置入對方的心靈世界。
「睡著的時候，其實沒什麼感覺。」
小心啜飲熱茶讓自己稍微穩定心神，劉佳嘉回想每次在床上睡著後，清醒時又在別處，多少還是有些疑懼，「每次醒來就會莫名增加傷口，就很害怕自己昨晚是怎麼了。」
雖然透過病歷，早就知道劉佳嘉有用裝監視器觀察自己睡眠狀況，但她仍例行確診，「那妳後來怎麼做？」
「我安裝監視器觀察，也有服用安定心神的藥物。」回想透過監視器看到自己爬下床後到處亂走的畫面，劉佳嘉不安應答，「但情況還是沒有改善……」
「要不要先使用讓妳放鬆的診療？」不知道上個醫師到底有沒有和劉佳嘉說過電療貼片，沈蔚玟再次說明，「放心，這只是在確定妳的狀況。」
「啊……這個我知道。」在上次看診時也有使用，劉佳嘉起身走至醫療椅，配合黏貼後仰躺好，伸手拿起旁邊的毛毯蓋好。
「避免產生醫療糾紛，所以我還是必須得再詳細告訴妳。」
見劉佳嘉配合地靠上醫療椅，沈蔚玟例行的將心靈調整醫療契約交代清楚，「這種治療要是有第三人在場就會影響調整狀況，因此只能一對一進行治療。」
聽聞沈蔚玟詳細告知醫療情況，劉佳嘉點頭。
「避免病患產生不安，我們會使用傳輸醫療團隊的拍攝機，確保調整師沒做出醫療外的情形。」
說完沈蔚玟指向角落剛被她打開的攝影機畫面，「看診資料都會進行保密，若有外流導致權益受損則可申請國賠……沒問題嗎？」
「好的。」確認可以開始進行治療後，劉佳嘉閉上眼睛，而沈蔚玟則啟動貼片上的微量電流傳輸，進行最初治療的環節。
等待心靈潛行機經由電療進入催眠的第一階段，沈蔚玟沉靜片刻，開口詢問，「妳幾歲開始獨立生活？」
「……不記得了。」
沉默片刻的劉佳嘉開口回應，她努力想要思考，腦袋卻變得有些朦朧空白。
知道會沒有辦法馬上回答是因為催眠正在產生作用，所以沈蔚玟嘗試誘導問話，確認病患目前的情況，「多久回到家裡一次？」
「我現在一直都是在家裡……」停頓一會，劉佳嘉此刻說話已經處於被催眠而呈現不自覺回應，「可是沒有其他人在。」
感覺能夠稍微抓到劉佳嘉這番話的意思，沈蔚玟語氣溫柔地詢問，「沒有其他人在……除此之外呢？」比如，非人之類的存在。
「半夜，我總是聽得到腳步聲……」這時催眠慢慢來到第二階段，劉佳嘉開口回應，說話方式逐漸變得毫無保留，「但我家沒有養寵物，真的只有我一人。」
得知最初沒有透露的事，沈蔚玟猜想事情或許和劉佳嘉身上的傷痕有關，「睡著前聽到的嗎？」
「不是，是前陣子……房間外一直有像腳步的聲音在走。」劉佳嘉語氣平靜地說著，就像是已經陷入睡著似的，說著夢話般的回答，「很害怕是不是小偷，還因此報警過，但沒有發現任何闖入痕跡。」
思忖著各種可能性，沈蔚玟再度詢問，「現在都沒聽到了嗎？」
「是的，變成開始出現在身上的傷口。」聲音逐漸變得小聲，劉佳嘉的聲音變得緩慢且氣若游絲，「所以我開始害怕自己睡著……」
看著心靈潛行機上顯示的亮燈轉變綠色，顯示劉佳嘉已經陷入夢境，腦波已經可以開始進行讀取，沈蔚玟知道，此刻才是真正進行心靈調整的時間。
戴上醫用的心理數值檢測器，沈蔚玟將自己倚上醫生使用的躺床，讓自己很快就跟著心靈潛行機的傳輸系統，讀取劉佳嘉腦波意識。
感覺眼前變得朦朧，沈蔚玟閉上眼睛。
走吧，前往心靈調整的世界。
眼對後者氣勢弱了一截，沈蔚玟忍不住苦笑，介入說話，「睿程，你待會不是還要去協助梁教授的實驗？」
「咦？可是……」
不安地瞥瞄一眼，在對上周怡莫的視線後，許睿程又迅速地別開目光。
真好懂，難道還怕她被吃掉不成？壓忍著笑，沈蔚玟側過身子，把躲藏在辦公椅後方的人拎出來，「快去，別在這裡打混。」
「啊……」猜想她們要談病患情況，此刻也任性不得，許睿程面露些許擔憂，但還是只得配合妥協，「我知道了，那我兩小時後再過來。」
離去前，他還不忘順便將帶來的香包掛上牆鉤，稍微布置才踏步離開診療室。
真是的，明明大一歲怎麼比她還婆媽啊？沈蔚玟無奈輕嘆，望向周怡莫，「妳是不是想說什麼？」
經由這幾天相處，她知道周怡莫只是表情冷漠不討喜，但並非冷血招厭。
沉默幾秒，周怡莫致敬地朝沈蔚玟開口，「實在抱歉，我沒有發言權……無法阻止這種臨時變動的決定。」雖然依舊沒有其他神情，但光是開口道歉就已經十足展現她知情這份決定時的無奈感。
「不，沒關係。」明白周怡莫的處境也是莫可奈何，沈蔚玟揚起嘴角，並沒有打算把責任隨意怪罪給誰，「我會盡力去做，但我需要病患更詳細的狀態。」
「是。」交出剛弄到手的病歷資料，周怡莫說道，「前醫生說病患平時生活有夢遊症的情況。」
仔細讀完資料上的內容，沈蔚玟不禁沉聲思忖，低聲唸著，「無故出現的傷口，不符合監視器畫面時夢遊碰撞到的位置……」
「真正麻煩的並非傷口。」停頓片刻，周怡莫簡單回應她稍微得知的情況，「聽說心靈調整的夢境裡，有很麻煩的情況。」
麻煩？正當沈蔚玟想要詢問清楚時，周怡莫忽然將手按上配戴的收訊耳機，隨即開口告知，「病患到了。」
得知劉佳嘉就在外面，有什麼情況也可以從她那邊確診，沈蔚玟點頭回應，「好吧！時間也差不多……請她進來。」
沒多久，病患劉佳嘉走進診療室，是位年約二十多歲且身材曼妙的女子，但在大熱天卻全身包得密不通風且帶著墨鏡、口罩和帽子，的確看起來非常突兀。
泡好茶後，周怡莫離開診療室，眼見四周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時，劉佳嘉緊握搓揉著手，語氣憂慮地開口，「那個，我聽說只有妳對於這方面更加拿手……」
「不敢當。」將熱茶推前，沈蔚玟看向劉佳嘉診斷出來的橘色心理數值，悄悄觀察她身上掩蓋的傷痕，「不介意的話，我能稍微看看妳身上的情況嗎？」
「好的……」劉佳嘉說完拿下口罩和墨鏡，接著把帽子取下。
除了臉頰和額頭就有著諸多瘀痕和紅腫的狀況，包含頭髮甚至像是被惡狠拔去而產生禿缺，那種極度讓人驚駭的模樣就這樣呈現在沈蔚玟面前，若不是知道病患是一個人住，乍看之下就像是被進行過家暴一樣慘烈。
腦海裡驀然閃過某個可能，但沈蔚玟不急著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而是採用引導的方式，「最近的睡眠品質如何？」
說完，她開始將治療用的心靈潛行機推到劉佳嘉旁邊的醫療椅，並準備好讓病患使用的毛毯。
心靈潛行機，那是一種利用貼片釋放腦部催眠的電療，透過特製線路，跟醫用檢測器的讀取海綿連結，讓醫生讀取病患腦波，將意識置入對方的心靈世界。
「睡著的時候，其實沒什麼感覺。」
小心啜飲熱茶讓自己稍微穩定心神，劉佳嘉回想每次在床上睡著後，清醒時又在別處，多少還是有些疑懼，「每次醒來就會莫名增加傷口，就很害怕自己昨晚是怎麼了。」
雖然透過病歷，早就知道劉佳嘉有用裝監視器觀察自己睡眠狀況，但她仍例行確診，「那妳後來怎麼做？」
「我安裝監視器觀察，也有服用安定心神的藥物。」回想透過監視器看到自己爬下床後到處亂走的畫面，劉佳嘉不安應答，「但情況還是沒有改善……」
「要不要先使用讓妳放鬆的診療？」不知道上個醫師到底有沒有和劉佳嘉說過電療貼片，沈蔚玟再次說明，「放心，這只是在確定妳的狀況。」
「啊……這個我知道。」在上次看診時也有使用，劉佳嘉起身走至醫療椅，配合黏貼後仰躺好，伸手拿起旁邊的毛毯蓋好。
「避免產生醫療糾紛，所以我還是必須得再詳細告訴妳。」
見劉佳嘉配合地靠上醫療椅，沈蔚玟例行的將心靈調整醫療契約交代清楚，「這種治療要是有第三人在場就會影響調整狀況，因此只能一對一進行治療。」
聽聞沈蔚玟詳細告知醫療情況，劉佳嘉點頭。
「避免病患產生不安，我們會使用傳輸醫療團隊的拍攝機，確保調整師沒做出醫療外的情形。」
說完沈蔚玟指向角落剛被她打開的攝影機畫面，「看診資料都會進行保密，若有外流導致權益受損則可申請國賠……沒問題嗎？」
「好的。」確認可以開始進行治療後，劉佳嘉閉上眼睛，而沈蔚玟則啟動貼片上的微量電流傳輸，進行最初治療的環節。
等待心靈潛行機經由電療進入催眠的第一階段，沈蔚玟沉靜片刻，開口詢問，「妳幾歲開始獨立生活？」
「……不記得了。」
沉默片刻的劉佳嘉開口回應，她努力想要思考，腦袋卻變得有些朦朧空白。
知道會沒有辦法馬上回答是因為催眠正在產生作用，所以沈蔚玟嘗試誘導問話，確認病患目前的情況，「多久回到家裡一次？」
「我現在一直都是在家裡……」停頓一會，劉佳嘉此刻說話已經處於被催眠而呈現不自覺回應，「可是沒有其他人在。」
感覺能夠稍微抓到劉佳嘉這番話的意思，沈蔚玟語氣溫柔地詢問，「沒有其他人在……除此之外呢？」比如，非人之類的存在。
「半夜，我總是聽得到腳步聲……」這時催眠慢慢來到第二階段，劉佳嘉開口回應，說話方式逐漸變得毫無保留，「但我家沒有養寵物，真的只有我一人。」
得知最初沒有透露的事，沈蔚玟猜想事情或許和劉佳嘉身上的傷痕有關，「睡著前聽到的嗎？」
「不是，是前陣子……房間外一直有像腳步的聲音在走。」劉佳嘉語氣平靜地說著，就像是已經陷入睡著似的，說著夢話般的回答，「很害怕是不是小偷，還因此報警過，但沒有發現任何闖入痕跡。」
思忖著各種可能性，沈蔚玟再度詢問，「現在都沒聽到了嗎？」
「是的，變成開始出現在身上的傷口。」聲音逐漸變得小聲，劉佳嘉的聲音變得緩慢且氣若游絲，「所以我開始害怕自己睡著……」
看著心靈潛行機上顯示的亮燈轉變綠色，顯示劉佳嘉已經陷入夢境，腦波已經可以開始進行讀取，沈蔚玟知道，此刻才是真正進行心靈調整的時間。
戴上醫用的心理數值檢測器，沈蔚玟將自己倚上醫生使用的躺床，讓自己很快就跟著心靈潛行機的傳輸系統，讀取劉佳嘉腦波意識。
感覺眼前變得朦朧，沈蔚玟閉上眼睛。
走吧，前往心靈調整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