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方舟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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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11
  冷凍艙緩緩解封,隨著艙門的緩緩開啟,低溫的空氣自其中蔓延出來,讓接觸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冷凍艙中,有一個人微微移動身子,「冬眠」的身體需要一定時間暖機,才能回復正常,而眼前的人僅僅是抬起手,都有些費力,但這並不構成障礙,因為旁邊的醫護人員很快來到他的身邊,一張輪椅已抬到艙門側,一根移動點滴架也立在旁邊,裡頭裝有據說是讓身體回復常態用的藥劑。
  隨著工作人員將艙內的人攙扶出來,我們也看清這是一位怎樣的人,一個垂垂老矣的枯瘦老者,身上有多處機械改造,雙眼更是都換成了義眼,他吐出來的呼吸微弱不堪,身體虛弱的讓人害怕下一秒會如朽木般碎裂,可無心一瞥,我與他的眼神對上,這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方從冬眠中甦醒,就開始燃燒,仿若微弱卻永不熄滅的燭火。
  素子恭敬地走到老者身前,她雖貴為錫安地位最高者,但面對眼前老者也不敢有半分的無禮:「首席技師阿爾伯特,歡迎你的歸來,你能安全地自冬眠中甦醒,是錫安最大的幸運。」
  「而我的幸運,是看見方舟啟航的那一天……」老人發出沙啞卻堅定的聲音,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素子,道:「計畫進展的如何?距離我上次沉睡過去了多久?」
  「已經過去了十年,當初您將計畫成功推至臨近終點,卻因伊甸當時例行的全球巡邏掃蕩,不得不讓錫安進入完全封閉狀態,迫使計畫陷入停滯,在那之後,我們斷斷續續地將計畫推行下去,如今方舟已然大致成型,方舟正等待您將其徹底完成的那一刻。」
  「咳咳……那兩個,那兩個核心物件回收了嗎?」
  「……那正是我們現在要做的。」素子露出略為歉意的表情,很難得會看見一向英氣瀟灑的她,會露出這樣的面容。
  「十年……整整十年?」枯瘦的臉龐微微扭曲,素子的話令首席技師阿爾伯特為之震怒,長者的怒容令錫安眾人無不慚愧,「你們居然毫無作為,你是不是要告訴我,等到伊甸再次開始掃蕩,就會讓我再進行一次沉睡,讓我這軀廢體在寒艙中枯朽。」
  「不、不是的,我們確實找到反擊的契機。」只見素子讓開身子,讓阿爾伯特的視線落到我們身上,「讓我向您介紹,這是那一位所說的『迦勒底』。」
  「『迦勒底』……」阿爾伯特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我與瑪修的面容,彷彿想將我們身影刻進腦中一樣,「那居然不是一場幻象,先知……古老的王真的來過此地。」
  「先知敘說的預言已成為現實,接下來就該由人之手將未來實現。」素子低下頭對阿爾伯特輕聲說道,讓其怒火緩緩消散。
  「你是計畫最高執行者,技師只須聽從吩咐,具體的執行就交由你繼續完成,帶我去方舟,我要進行全盤檢驗。」
  說實話,素子是想讓阿爾伯特休息一下後,再開始方舟的工作,但看阿爾伯特的目光,素子明白任何勸解都是多餘,她只能無奈地揮揮手,讓人將阿爾伯特帶至方舟本艦所在。
  看著阿爾伯特在其他醫護人員的協助下遠去,素子轉過頭來笑著說:「讓你們看笑話了,說實話,我必須感謝你們,若沒有你們在,我想勸住阿爾伯特都很難。」
  「那一位是誰?」衛宮突然問道:「所謂的先知是什麼,你們不只一次提到過他。」
  「那一位已經不在這裡了,他自己說他只是一個過客,但對我們來說,他幫助我們甚多,在伊甸末日開始時,他突然出現在這片土地,在他的協助下,我們整合本地的民族,建立了錫安,之後有天就突然離開了,臨走前留下了也只有關於迦勒底的預言。」
  「那一位知道我們?」瑪修若有所思,她跟我一樣,想到了某個人。
  「對這片土地,對這裡的人民來說,那一位的意義重大,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得對任何人宣揚他的名。」對那一位,素子是感懷在心,就連巴特以及其他從者,提到那個人,都露出各自不同的神情。
  庫夫林是不屑中帶有複雜,西格魯德懷有敬意,巴特則是肅穆到看起來有些崇敬,約翰一貫的漫不經心,但有些焦躁的渡步,說明他的心緒也不是那麼平靜。
  聽到這,我也知道那個人是誰了,「我明白了,你不用對我說那是誰。」
  素子露出微笑,「跟他說的一樣,你們必然猜到但也不會追究。」

  「『方舟計畫』的起點,可追溯到復興紀元初期,在那個剛剛重建的文明,還有動盪的時代。」
  光屏在長桌上浮現,畫面上開始出現各種數據與示意圖。
  迦勒底與錫安一眾人,來到一間會議室,圍在機械長桌邊,靜靜地聆聽素子的報告。
  對錫安人來說,方舟計畫的目的與過程想必都明瞭於心,所以如今的報告,是針對迦勒底的我們,所進行的解說。
  「人們面對滅亡過一次的文明,生出許多不同的想法,其中一個想法就是乾脆離開地球,建造巨型的移民船,將所有人帶往太空,前往遠方建立新的家園。」素子在光屏上觸碰了幾下,一個相當原始的船艦設計圖出現在我們眼前,顯然這就是最早的方舟設計圖,與現在的方舟,我們剛剛見過的星際移民船相差甚遠。
  「但隨著局勢穩定,復興紀元進入和平發展期,人們就又遺忘了這個計畫,於是該計畫被某個學術流派獲取並封存,該計畫被就被一直被封印,直到伊甸末日開始……」素子移動光屏,只見眼前出現一些影片,那是大規模伊甸機兵屠戮人類的景像。
  這樣的景象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素子很快移動到下個畫面,這次是數名穿著白袍的學者以及穿著黑袍的魔術師在互相討論,像是訂定什麼計畫。
  最終一名看似領導者的人物,拿起一份份厚厚的計畫書,向眾人宣告些什麼。
  「在伊甸末日剛開始的時候,人類並未第一時間被徹底毀滅,有許多隱密的地區暗中生存,其中,一個學者與魔術師領導的避難所,自過去的資料中找出『方舟計畫』,在進行一部分修改後重新實施,並號召所有殘存的人類城邦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