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人來往去的醫院走廊，護理師推著行動護理車經過，替病患進行給藥和協助，經過幾區病棟找到張惜潔的病房，何翊昭拿著探病用的花束走入，正好碰上也來探視的余葉。
　
「原來妳認識惜潔小姐。」將花束放在病床櫃上，何翊昭的態度依舊，即便容貌相同，他也不會把對方和甯繯認錯，「宇丞哥不在？」
　
「哥去地下街買飯，我替他顧在這裡。」
　
放下手中溫習的書，余葉淡漠回應，對何翊昭的印象僅有死纏甯繯不放，即使遭受冷落也毫不在意的傳言，平時兩人並無其他交集。
　
「嗯，哥哥是該稍微休息一會。」輕哼同時放下背包，何翊昭瞥向余葉手裡的書時，不經意漾起笑容，「真懷念，我小時候看過這本書。」
　
不如說，只要是知識方面的書籍，在他年幼閱讀的記憶裡就不會陌生。
　
「什麼……」疑惑表情，余葉拿過旁邊幾本艱深難懂的書籍，這都是甯宇丞替她準備的，「全部看過嗎？」
　
逐一確認書名，何翊昭微笑點頭。
　
「所有真相來自表象。」轉身倚靠櫃旁，他的眼眸深沉下來，含笑說道，「包含妳的習慣動作，也會透露某些必要訊息。」
　
察覺話裡有異，余葉抬頭對上那雙深邃的視線，還未做出行動，對方朝腕處手錶比出某個數字，示意甯宇丞即將折返病房的時間倒數。
　
「妳無法捨棄被宇丞哥接納的世界。」篤信余葉沒有傷害他的勇氣，何翊昭語氣輕鬆表述，卻又夾雜無法忽視的威逼，「所以我們把事情攤開來說，誰都不為難。」
　
皺起眉宇，余葉還沒抓準對方的底，只能就事反應，「你想說什麼？」
　
「變更計畫需要替代方案。」避開敏感用詞，何翊昭說出調查得到的結果，連同過去事件也早已心裡有底，「因此，甯繯的協助不可或缺。」
　
只要成果出來，今後其他研究就能繼續，創造更多社會需要的福祉。
　
「不過現在，妳似乎無法確定。」注視張惜潔昏迷的模樣，何翊昭隱去笑意，他引導開口，捕捉對方眼中試圖掩飾的戒備，「原先計畫被眼前某些事情妨礙……我說對嗎？」
　
總算明白這份異樣的感覺為何而生，余葉故作鎮定，警戒目光沒有說話。
　
表露鬆散同時將事情全都收納眼裡，甚至隱藏到不被發現的程度，就算自身面臨危機也有把握駕馭，無論是出於信心還是勇氣，她認為何翊昭早就超出常人該要有的狀態，卻又利用群體作為掩護，完好避開威脅。
　
看來，還是只能……擔心身分會被宣揚，余葉的指尖溢出微弱光亮，打算抹去對方意識。
　
「好，結束！以上對話只是我的推理遊戲。」
　
拍手打住，已有答案的何翊昭主動喊卡，避免逼急余葉，替自己帶來不利後果，「妳不用附和我的玩鬧，就算無視也沒關係啊！」
　
詢問只是加速明白的途徑，但不是必要環節，無論如何得到多少情報，過程還是得自己調查才有意思。
　
「什麼……」難掩錯愕，余葉不相信這些話只是推理遊戲，不過何翊昭只說把事情攤開來講，也沒明確表態是知道什麼。
　
要是搞錯情勢，自亂陣腳的也只有自己而已……不，這種事情無法當作賭注，果然還是要當場處理嗎？
　
凝重眉色，余葉暗自思忖。
　
「所有的事情到我這裡就會停止。」彷彿看透心思，何翊昭解釋同時拿起背包，準備離開病房，「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威脅，這樣對誰都好。」
　
哪怕知道再多，揭露也不是他的職責。
　
他要的，只是真相。
　
「等一下！」喚住對方，余葉提出疑問，「……猜測這些事情，對你有意義嗎？」
　
聞聲回頭，何翊昭眼中閃爍堅決的光芒，在踏出病房前，他簡單道出這些日子以來不斷調查的理由。
　
唯有確認真相，才能保護甯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