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網路駭客
本章節 2850 字
更新於: 2021-07-08
等到悠荷被放行已經是傍晚。
回花店的途中，她一邊滑手機，想看看是否有現場的目擊者拍下影片傳上網，卻不知道怎麼搞的，網路根本連不上。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總之這是一件好事，少了網路的傳播，就能延緩消息散布的速度。
然而也只是延緩而已。
下一步該怎麼做？悠荷陷入思索。
不知不覺已回到花店，她一踏進店裡，竟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訪客。
綁著辮子頭的少女曲著腿坐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手提電腦，整張臉幾乎要貼上屏幕，悠荷在她面前站了快一分鐘，那少女才抬起頭。
「妳回來啦。」這語氣好像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
悠荷扯了扯眉角，千十六連忙過來解釋：「對......對不起，她說......她是妳的朋友。」
「朋友？」悠荷挑起一邊眉毛，「我連妳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
少女從椅子上跳下來，手插在夾克外套口袋，「我叫作麥麥，前不久我們在藍奎家見過。」
悠荷打量著少女，她穿著與她纖瘦身材不合的大尺寸夾克，人不高，腿倒是頗長的。
悠荷在桌子另一邊坐下，麥麥也跟著坐回椅子上，彷彿改不了的習慣似的，她的腿又自然而然曲起，鞋底踏在椅子邊緣。
「那麼，這位朋友，可以說說妳來拜訪我的原因嗎？」
麥麥倒是開門見山。
「巖公死了。」她說。
這句話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悠荷瞇起眼，想要看透麥麥那雙看似無害的眼中，究竟藏著什麼。
「有圍觀民眾把拍到的影片傳上網。」麥麥道，「不過妳放心，特管會早就已經開始攔截那些影片，只是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所以我就先暫時讓整個網路癱瘓。」
悠荷愣了愣，只見麥麥把手提電腦的屏幕轉過來，那上頭密密麻麻的程式碼看得她頭昏。
「……妳是駭客？」
麥麥把電腦轉回去，聳了聳肩，「興趣罷了，就像妳的興趣是種花？」她掃視店內一圈。
悠荷越來越覺得這孩子有意思，但也提醒自己不該太輕易卸下戒心。
她微笑，「所以呢？妳還是沒告訴我，妳來找我的目的。」
麥麥望著悠荷。
「我想要加入你們。」
此話一出，悠荷感到訝異的。
「加入......我們？」這傢伙到底知道多少事？
又聽見麥麥說道：「我知道妳跟那個情報販子，還有妳的管理人正在調查這陣子發生的事件。」
悠荷深沈的盯著對方，沒回應。
「我透過城市的監視系統發現你們的行動，不過能得知的細節有限，比如說你們昨晚潛入千氏集團做什麼？那玻璃溫室裡沒有監視器，我什麼都看不見。」
一旁正準備給悠荷沖杯茶的千十六手抖了一下。
麥麥的態度有種事不幹己的感覺，明明是她幹得事，卻好像在說別人一樣。
她抬起頭來，指著千十六，「對了，這小子是千家的人？是私生子吧，我查了她母親的資料，未婚懷孕，後來病死了，不過她的醫療費用一直都是千家在支出。」
悠荷與千十六一時都啞口無言。
如果這傢伙是敵人該有多可怕。
「妳為什麼會想加入我們？」
這回，麥麥的反應倒是跟先前都不太相同。
她把與悠荷對視的目光移開，抿了抿唇。
「我......想知道一件事。」
悠荷歪頭，見麥麥頓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十六年前發生在妳身上的暴食事件，我想知道真相是什麼。」
聞言，一直以來都能維持鎮定的悠荷，終於露出一絲破綻。
「這是妳駭進特管會系統得知的？」悠荷的語氣平靜得有些可怕。
「算吧，不過關於當時也有很多傳聞流傳在獵食者之間。」麥麥說，「在特管會資料系統裡所能得知的訊息非常少，只有紀錄妳當時變成了暴食者，然後......」
「麥麥。」悠荷突然出聲打斷對方的話。
麥麥停下，抬起頭來重新與悠荷的視線對上，發現她的眼神與剛才不太一樣，同樣掛著微笑，卻有種刺骨的凜冽。
「妳應該也知道，我遺失了那個時候的記憶，暴食什麼的......我真的完全想不起來了。」
更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記起來。
暴食？
一旁的千十六有些摸不清頭緒。
他也是經過特管會訓練的人，知道這個專有名詞的意思，如果他記得沒錯，『暴食』指的是獵食者在過度進食的情況下，會失去自我，進入失控的狀態，就像發狂的野獸。
然而，在獵食者出現的三百年間，極少有這種情形出現，而且在者進入暴食狀態後，獵食者幾乎不可能再清醒過來，千十六聽過的案例是，特管會曾派出大批人馬才逮捕一名暴食者，然後把他關在地牢裡，活活將他餓死。
可那也少說也是一百年以前的事了，如果麥麥說的是真的，那麼悠荷很可能是唯一一個成為暴食者之後還能清醒過來的人。
不過，悠荷本人似乎不太想提這件事。
「很抱歉，妳要的答案，我給不了。」
麥麥只是聳聳肩，看起來並不意外。
「沒關係，我不急。」總有一天她能弄清楚的。
悠荷覺得奇怪，「妳到底為什麼會這麼想知道我的事？」
這個問題又讓麥麥把眼神飄開了。
她漫不經心地回答：「覺得有趣而已，沒別的原因。」
「……哦。」
這句是謊話，悠荷看得出來。
雖然不知道麥麥的真實想法，但經過這樣簡單的對話，悠荷倒是不排斥跟麥麥做個朋友——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不希望這樣的駭客高手落入敵人手中。
「那就這麼決定吧，妳可以加入我們的調查。」
聽見悠荷同意，麥麥眼中閃過一瞬驚喜，一發現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又立刻把情緒壓下。 而這些細微的表現，悠荷都看在眼裡。
「既然如此，我就先提供妳一個情報吧。」麥麥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利莎已經得知巖公被殺，也知道阿善被特管會逮捕，她現在正在召集大家，那女人沒什麼頭腦，應該不會有好事發生。」
麥麥將利莎傳給她的訊息給悠荷看，上面有集合時間跟地點。
「哦對了，先說好，我只負責後勤，不上前線哦。」
悠荷點頭，她也很難想像麥麥跟別人打打殺殺的模樣。
「妳打算怎麼辦呢？」麥麥把手機收回去。
悠荷思索了一會兒，「我應該不方便出現在大家面前，妳能去一趟嗎？」
「我本來就要去的，可以透過一些裝置把現場的情況轉播給妳。」
「那就麻煩了。」
該說的說完後，麥麥沒打算多留，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悠荷趁著這短暫的時間偷偷又觀察了一下麥麥，視線一直跟著她跳下椅子，往門口走去。
突然間，有一幕與悠荷腦中似曾相似的畫面重疊，她眨了眨眼。
「麥麥。」
聽見呼喚，麥麥停下，困惑地轉過頭。
「……我們很久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悠荷問。
麥麥垂下眼簾，踮了踮腳，淡淡的說：「見過。但妳記不起我也很正常，所以已經無所謂了。」
說完，她便徜徉離去。
「你們以前就認識？」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
悠荷瞥了一眼剛才不知道躲到哪去的花花，聳了聳肩，悠悠道：「或許吧......如果那個孩子是以『快樂』為食的話，那麼應該就是她了。」
近一百年以前，悠荷逃離實驗室以後，持續好幾年都在特管會與獵食者之間周轉，希望能幫助那些被特管會認定為「有害」的獵食者。
夏薰就是一個例子。
悠荷介紹夏薰到酒館打工，某天，有個獵食者少女逃進酒館裡，她披頭散髮，又髒又臭，看起來疲憊不堪。
少女向悠荷求救，當下，悠荷連對方的身份都沒問，便讓少女進入酒館裡避難，沒多久，特管會的追兵追上來，悠荷以她熟練的手腕把人給打發，成功解救了這位獵食者少女。
當晚，悠荷收留了少女，可是她始終不願意開口說話，隔天一早，少女走了。
悠荷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從那些追捕的管理人口中得知她以快樂為食。
這段幾乎就快被悠荷遺忘了，現在想起來，她越來越能肯定麥麥就是當年的那個少女。
「所以她是來報恩的嗎？」花花撥了撥雙頰。
悠荷只是笑了笑，但對於麥麥已不再質疑。
回花店的途中，她一邊滑手機，想看看是否有現場的目擊者拍下影片傳上網，卻不知道怎麼搞的，網路根本連不上。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總之這是一件好事，少了網路的傳播，就能延緩消息散布的速度。
然而也只是延緩而已。
下一步該怎麼做？悠荷陷入思索。
不知不覺已回到花店，她一踏進店裡，竟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訪客。
綁著辮子頭的少女曲著腿坐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手提電腦，整張臉幾乎要貼上屏幕，悠荷在她面前站了快一分鐘，那少女才抬起頭。
「妳回來啦。」這語氣好像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
悠荷扯了扯眉角，千十六連忙過來解釋：「對......對不起，她說......她是妳的朋友。」
「朋友？」悠荷挑起一邊眉毛，「我連妳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
少女從椅子上跳下來，手插在夾克外套口袋，「我叫作麥麥，前不久我們在藍奎家見過。」
悠荷打量著少女，她穿著與她纖瘦身材不合的大尺寸夾克，人不高，腿倒是頗長的。
悠荷在桌子另一邊坐下，麥麥也跟著坐回椅子上，彷彿改不了的習慣似的，她的腿又自然而然曲起，鞋底踏在椅子邊緣。
「那麼，這位朋友，可以說說妳來拜訪我的原因嗎？」
麥麥倒是開門見山。
「巖公死了。」她說。
這句話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悠荷瞇起眼，想要看透麥麥那雙看似無害的眼中，究竟藏著什麼。
「有圍觀民眾把拍到的影片傳上網。」麥麥道，「不過妳放心，特管會早就已經開始攔截那些影片，只是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所以我就先暫時讓整個網路癱瘓。」
悠荷愣了愣，只見麥麥把手提電腦的屏幕轉過來，那上頭密密麻麻的程式碼看得她頭昏。
「……妳是駭客？」
麥麥把電腦轉回去，聳了聳肩，「興趣罷了，就像妳的興趣是種花？」她掃視店內一圈。
悠荷越來越覺得這孩子有意思，但也提醒自己不該太輕易卸下戒心。
她微笑，「所以呢？妳還是沒告訴我，妳來找我的目的。」
麥麥望著悠荷。
「我想要加入你們。」
此話一出，悠荷感到訝異的。
「加入......我們？」這傢伙到底知道多少事？
又聽見麥麥說道：「我知道妳跟那個情報販子，還有妳的管理人正在調查這陣子發生的事件。」
悠荷深沈的盯著對方，沒回應。
「我透過城市的監視系統發現你們的行動，不過能得知的細節有限，比如說你們昨晚潛入千氏集團做什麼？那玻璃溫室裡沒有監視器，我什麼都看不見。」
一旁正準備給悠荷沖杯茶的千十六手抖了一下。
麥麥的態度有種事不幹己的感覺，明明是她幹得事，卻好像在說別人一樣。
她抬起頭來，指著千十六，「對了，這小子是千家的人？是私生子吧，我查了她母親的資料，未婚懷孕，後來病死了，不過她的醫療費用一直都是千家在支出。」
悠荷與千十六一時都啞口無言。
如果這傢伙是敵人該有多可怕。
「妳為什麼會想加入我們？」
這回，麥麥的反應倒是跟先前都不太相同。
她把與悠荷對視的目光移開，抿了抿唇。
「我......想知道一件事。」
悠荷歪頭，見麥麥頓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十六年前發生在妳身上的暴食事件，我想知道真相是什麼。」
聞言，一直以來都能維持鎮定的悠荷，終於露出一絲破綻。
「這是妳駭進特管會系統得知的？」悠荷的語氣平靜得有些可怕。
「算吧，不過關於當時也有很多傳聞流傳在獵食者之間。」麥麥說，「在特管會資料系統裡所能得知的訊息非常少，只有紀錄妳當時變成了暴食者，然後......」
「麥麥。」悠荷突然出聲打斷對方的話。
麥麥停下，抬起頭來重新與悠荷的視線對上，發現她的眼神與剛才不太一樣，同樣掛著微笑，卻有種刺骨的凜冽。
「妳應該也知道，我遺失了那個時候的記憶，暴食什麼的......我真的完全想不起來了。」
更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記起來。
暴食？
一旁的千十六有些摸不清頭緒。
他也是經過特管會訓練的人，知道這個專有名詞的意思，如果他記得沒錯，『暴食』指的是獵食者在過度進食的情況下，會失去自我，進入失控的狀態，就像發狂的野獸。
然而，在獵食者出現的三百年間，極少有這種情形出現，而且在者進入暴食狀態後，獵食者幾乎不可能再清醒過來，千十六聽過的案例是，特管會曾派出大批人馬才逮捕一名暴食者，然後把他關在地牢裡，活活將他餓死。
可那也少說也是一百年以前的事了，如果麥麥說的是真的，那麼悠荷很可能是唯一一個成為暴食者之後還能清醒過來的人。
不過，悠荷本人似乎不太想提這件事。
「很抱歉，妳要的答案，我給不了。」
麥麥只是聳聳肩，看起來並不意外。
「沒關係，我不急。」總有一天她能弄清楚的。
悠荷覺得奇怪，「妳到底為什麼會這麼想知道我的事？」
這個問題又讓麥麥把眼神飄開了。
她漫不經心地回答：「覺得有趣而已，沒別的原因。」
「……哦。」
這句是謊話，悠荷看得出來。
雖然不知道麥麥的真實想法，但經過這樣簡單的對話，悠荷倒是不排斥跟麥麥做個朋友——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不希望這樣的駭客高手落入敵人手中。
「那就這麼決定吧，妳可以加入我們的調查。」
聽見悠荷同意，麥麥眼中閃過一瞬驚喜，一發現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又立刻把情緒壓下。 而這些細微的表現，悠荷都看在眼裡。
「既然如此，我就先提供妳一個情報吧。」麥麥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利莎已經得知巖公被殺，也知道阿善被特管會逮捕，她現在正在召集大家，那女人沒什麼頭腦，應該不會有好事發生。」
麥麥將利莎傳給她的訊息給悠荷看，上面有集合時間跟地點。
「哦對了，先說好，我只負責後勤，不上前線哦。」
悠荷點頭，她也很難想像麥麥跟別人打打殺殺的模樣。
「妳打算怎麼辦呢？」麥麥把手機收回去。
悠荷思索了一會兒，「我應該不方便出現在大家面前，妳能去一趟嗎？」
「我本來就要去的，可以透過一些裝置把現場的情況轉播給妳。」
「那就麻煩了。」
該說的說完後，麥麥沒打算多留，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悠荷趁著這短暫的時間偷偷又觀察了一下麥麥，視線一直跟著她跳下椅子，往門口走去。
突然間，有一幕與悠荷腦中似曾相似的畫面重疊，她眨了眨眼。
「麥麥。」
聽見呼喚，麥麥停下，困惑地轉過頭。
「……我們很久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悠荷問。
麥麥垂下眼簾，踮了踮腳，淡淡的說：「見過。但妳記不起我也很正常，所以已經無所謂了。」
說完，她便徜徉離去。
「你們以前就認識？」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
悠荷瞥了一眼剛才不知道躲到哪去的花花，聳了聳肩，悠悠道：「或許吧......如果那個孩子是以『快樂』為食的話，那麼應該就是她了。」
近一百年以前，悠荷逃離實驗室以後，持續好幾年都在特管會與獵食者之間周轉，希望能幫助那些被特管會認定為「有害」的獵食者。
夏薰就是一個例子。
悠荷介紹夏薰到酒館打工，某天，有個獵食者少女逃進酒館裡，她披頭散髮，又髒又臭，看起來疲憊不堪。
少女向悠荷求救，當下，悠荷連對方的身份都沒問，便讓少女進入酒館裡避難，沒多久，特管會的追兵追上來，悠荷以她熟練的手腕把人給打發，成功解救了這位獵食者少女。
當晚，悠荷收留了少女，可是她始終不願意開口說話，隔天一早，少女走了。
悠荷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從那些追捕的管理人口中得知她以快樂為食。
這段幾乎就快被悠荷遺忘了，現在想起來，她越來越能肯定麥麥就是當年的那個少女。
「所以她是來報恩的嗎？」花花撥了撥雙頰。
悠荷只是笑了笑，但對於麥麥已不再質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