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理性談判
本章節 2979 字
更新於: 2021-09-30
當天晚上，麥麥前往集會，地點是在一處施工大樓之中。
白書開車載悠荷到附近，與麥麥的設備連線，在車上監視集會的情況。
透過麥麥耳針上裝的微型攝影機拍攝的畫面，可以看到目前人還沒到齊，利莎也還沒出現。
「妳信任她？」白書突然開口。
「你說麥麥？」悠荷看了看白書，歪頭，「有何不可？」
白書稍稍聽了悠荷提起麥麥的能力，他微微蹙眉，「她很危險。」
「就是因為這樣更應該拉攏過來。」
白書朝擋風玻璃外望去，工地附近一片漆黑。
「妳太輕易就信任別人。」他語氣淡漠。
悠荷卻不以為意。
「我信任的，是自己的眼光。」
她看著白書，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
在封閉的車內，那帶著自信的笑顏彷彿散發著甜甜花香，白書轉頭看向她，竟一時出了神。
「……怎麼了？」
悠荷發現白書注視著自己，一時之間，她好似被禁錮在那眼神中，無法逃開，見白書身體微微前傾，伸出手，悠荷的心跳越來越快......
下一刻，白書突然停住，手指向下點亮悠荷手上的平板電腦螢幕。
「人來了。」
他終於把目光移開。
一瞬間，兩人都悄悄鬆了口氣。
悠荷感覺耳根有些發熱，幸好在這昏暗車內應該不會被察覺。
她整理心情，把專注力拉回到監控螢幕上。
現場大概有二三十名獵食者，身為這次的召集人——利莎也終於出現在大家面前。
眾人議論紛紛，聲音有些吵雜，悠荷這邊聽不太清楚，直到利莎站到中間開口說話，大家才安靜下來。
她的臉色蒼白凝重，「各位朋友，我想......大家都已經看見我傳給你們的訊息，沒錯，我們敬愛的巖公被殺害，而且阿善也被抓走了。」
現場一片譁然，氣憤的情緒高漲。
「這是宣戰！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利莎大喊，一群被憤怒蒙蔽的獵食者開始跟著附和。
「教訓那些管理人，都是他們害死巖公的！」
「討伐特管會！」
「大家先冷靜。」利莎又道，「當務之急是把阿善救出來，還有找出殺害巖公兇手。 」
「該怎麼做？」有人發問。
「其實我已經想到辦法。」利莎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更或者說，我已經開始執行了。」
她抬起手勾了勾，隨即有兩名彪形大漢——顯然是人類，從她身後的階梯走下來。
他們扛著一個布袋，其中一名大漢將布袋解開，另一名放手一甩，一個人從布袋裡掉出來。
眾人都盯著那個人。
他趴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後，利莎指示大漢把他拉起來坐好。
見這名男子的穿著，可以判斷他是一名管理人，只不過手上沒戴白手套，他臉上有幾處瘀青，看起來一副恍惚的模樣，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男子發現自己被圍觀，呆愣了幾秒鐘後，尷尬地笑了笑。
「嗨，大家好，我叫安泉。」
「？？？？」
不少獵食者們感到訝異，紛紛交頭接耳，討論這個看起來一點殺傷力也沒有的傢伙是誰。
「這小子是我那區的管理人帶的實習生。」利莎得意地彎著唇角，她嗤笑道：「簡直草包一個，被我僱用的人類兩三下就解決了。」
很多時候，對付管理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人類。
安泉的運氣也真差，因為實習區輪調的關係，才剛從向日那邊轉走，就遇上這種事。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呵呵地笑出聲，一臉天然的模樣惹怒利莎。
「你還笑得出來？！」
利莎從背後踹了他一腳，安泉往前趴，這才乖乖閉上嘴巴。
「總之，我們現在有這小子作為人質，就有籌碼要求特管會把阿善交出來，也讓特管會知道，我們不會再任他們擺布，巖公說得對，我們要團結起來！」
一名比較激進的獵食者甚至提議：「直接把這小子交換出去太便宜他們了，應該先斷他一條腿！」
安泉一聽，腳抽了一下。
利莎挑眉，冷笑一聲，「這是個好建議呢。」
她攤開掌心，凝聚黑霧，一把鞭形劍出現在她手中，她將劍往地上一甩，黑霧發散成黑色觸手蔓延開來。
在利莎動手前，終於有比較理性的聲音出現。
「先等等，這麼做的話對談判不利吧，我們應該還是以救出阿善為優先考量。」
又有人說：「我們這麼明目張膽地聚集在這裡，管理人恐怕早已知情。」
「沒錯，搞不好我們已經被包圍了也說不定！」
接連幾人附和，原本高漲的怒焰開始有些動搖。
「喂，你們現在是怕了嗎？」激進派不滿。
雙方開始有些爭執，利莎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開口要大家安靜，卻沒人理會她，場面越來越亂。
一直窩在角落的麥麥冷眼看著這一切。
「一群烏合之眾，還說什麼團結？」她的聲音清楚地傳到悠荷這邊。
悠荷感嘆，利莎一定沒有料想到會變成這樣，她根本就不適合作為領導者，要說巖公死之後還有誰能帶領大家，就只有「他」了......
「人應該要到了吧。」悠荷喃喃自語，盯著屏幕。
這時，在一片爭吵中，有個聲音從後方傳來。
「夠了，都別吵了。」
那聲音是溫潤的，卻蘊藏著無法反抗的強硬，就像一股清泉注入混濁之中，眾人漸漸安靜下來，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藍奎從那邊的階梯走上來，推了推眼鏡，緩緩走向前，獵食者們紛紛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路。
見藍奎出現，利莎就像看到救星，她剛才真的快撐不住了。
「你怎麼現在才來。」利莎嬌聲道，然而藍奎卻沒給她好臉色，他瞥了地上的安泉一眼，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皺了皺眉。
「妳以為抓了管理人，揍他一頓，或是斷他一條腿，事情就能解決了嗎？」
形象總是溫柔斯文的藍奎，幾乎沒人見過他如此嚴厲斥責別人的樣子，在場的獵食者都感到訝異，利莎更是啞口無言，傻在原地。
藍奎輕嘆一口氣，語氣轉為緩和，「失去巖公，我也很哀痛，但以暴制暴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真相都還沒查明，你們抓了管理人，是想宣戰？」
鏡框下的眼神使得利莎背脊發寒，她眼神飄了飄，不敢說話。
見藍奎立刻把場面控制住，隔著屏幕的悠荷，滿意的彎起唇角微笑。
這時，有人從外面敲了敲車門。
白書往外瞥了一眼，隨即開了鎖，而悠荷則連頭都沒抬，她早就知道來者是誰。
那人坐進車後座，她便打了聲招呼。
「嗨，季非。」
昏暗中，季非那隻獨眼顯得特別銳利。
他沒說話，看起來心情不是太好，湊上前去盯著平板電腦的屏幕。
藍奎轉身望著眾人。
「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件讓大家很焦慮，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敵人到底是誰，不是盲目行動。」
「可是阿善......」利莎小聲嘟囔。
「我相信阿善沒事。」藍奎道，「有個人可以向你們做出保證。」
說完，他往他上來的那個階梯望去，眾人也隨著他的視線轉頭。
有個人走了上來。
當大家認出來者的身份時，全都瞪大了眼，詫異不已。
「各位晚安。」
朗莫開口，臉上依舊帶著爽朗的笑容，他頭上沒綁蝶結，但來不及刮鬍渣，所以看起來還是有些邋遢，大部分的獵食者都只看過朗莫正式打扮過的模樣，所以有些人還反應不過來。
「你居然把他帶來這裡！」利莎驚呼，握緊手上的鞭形劍，臉色緊繃。
其他獵食者也開始躁動，戒備的盯著朗莫，有些人甚至亮出武器，越漸躁動的黑霧湧到朗莫身邊。
「嘿，不用緊張，就我一個人而已。」朗莫攤開手，他手上沒戴白手套。
事實上，朗莫並不是藍奎找來的。
稍早的時候，悠荷請夏薰幫忙注意利莎的動靜，她想先刺探利莎聚集大家要做什麼，後來夏薰來了消息，說利莎綁架了一名管理人。
隨後，悠荷秘密聯繫朗莫，商討這事該如何處理，朗莫決定親自前往談判，並且吩咐此事不得外傳。
可他該怎麼出現在獵食者面前才好呢？
於是，悠荷找了藍奎。
車內。
悠荷看了季非一眼，「我以為你會陪他上去。」
「他拒絕我了。」
對於朗莫赤手空拳與一大群可能帶有敵意的獵食者接觸這件事，季非十分不悅。
悠荷猜，接下來大概一個禮拜，季非都不會跟他們家會長說話了。
平板電腦傳來藍奎的聲音。
「把武器放下吧，他不會傷害我們。」
有了藍奎的承諾，加上朗莫釋出的善意，氣氛才稍稍緩頰，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藍奎，你到底在想什麼？」利莎壓低聲音，她仍握著武器。
「別急，聽聽看他要說什麼。」
白書開車載悠荷到附近，與麥麥的設備連線，在車上監視集會的情況。
透過麥麥耳針上裝的微型攝影機拍攝的畫面，可以看到目前人還沒到齊，利莎也還沒出現。
「妳信任她？」白書突然開口。
「你說麥麥？」悠荷看了看白書，歪頭，「有何不可？」
白書稍稍聽了悠荷提起麥麥的能力，他微微蹙眉，「她很危險。」
「就是因為這樣更應該拉攏過來。」
白書朝擋風玻璃外望去，工地附近一片漆黑。
「妳太輕易就信任別人。」他語氣淡漠。
悠荷卻不以為意。
「我信任的，是自己的眼光。」
她看著白書，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
在封閉的車內，那帶著自信的笑顏彷彿散發著甜甜花香，白書轉頭看向她，竟一時出了神。
「……怎麼了？」
悠荷發現白書注視著自己，一時之間，她好似被禁錮在那眼神中，無法逃開，見白書身體微微前傾，伸出手，悠荷的心跳越來越快......
下一刻，白書突然停住，手指向下點亮悠荷手上的平板電腦螢幕。
「人來了。」
他終於把目光移開。
一瞬間，兩人都悄悄鬆了口氣。
悠荷感覺耳根有些發熱，幸好在這昏暗車內應該不會被察覺。
她整理心情，把專注力拉回到監控螢幕上。
現場大概有二三十名獵食者，身為這次的召集人——利莎也終於出現在大家面前。
眾人議論紛紛，聲音有些吵雜，悠荷這邊聽不太清楚，直到利莎站到中間開口說話，大家才安靜下來。
她的臉色蒼白凝重，「各位朋友，我想......大家都已經看見我傳給你們的訊息，沒錯，我們敬愛的巖公被殺害，而且阿善也被抓走了。」
現場一片譁然，氣憤的情緒高漲。
「這是宣戰！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利莎大喊，一群被憤怒蒙蔽的獵食者開始跟著附和。
「教訓那些管理人，都是他們害死巖公的！」
「討伐特管會！」
「大家先冷靜。」利莎又道，「當務之急是把阿善救出來，還有找出殺害巖公兇手。 」
「該怎麼做？」有人發問。
「其實我已經想到辦法。」利莎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更或者說，我已經開始執行了。」
她抬起手勾了勾，隨即有兩名彪形大漢——顯然是人類，從她身後的階梯走下來。
他們扛著一個布袋，其中一名大漢將布袋解開，另一名放手一甩，一個人從布袋裡掉出來。
眾人都盯著那個人。
他趴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後，利莎指示大漢把他拉起來坐好。
見這名男子的穿著，可以判斷他是一名管理人，只不過手上沒戴白手套，他臉上有幾處瘀青，看起來一副恍惚的模樣，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男子發現自己被圍觀，呆愣了幾秒鐘後，尷尬地笑了笑。
「嗨，大家好，我叫安泉。」
「？？？？」
不少獵食者們感到訝異，紛紛交頭接耳，討論這個看起來一點殺傷力也沒有的傢伙是誰。
「這小子是我那區的管理人帶的實習生。」利莎得意地彎著唇角，她嗤笑道：「簡直草包一個，被我僱用的人類兩三下就解決了。」
很多時候，對付管理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人類。
安泉的運氣也真差，因為實習區輪調的關係，才剛從向日那邊轉走，就遇上這種事。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呵呵地笑出聲，一臉天然的模樣惹怒利莎。
「你還笑得出來？！」
利莎從背後踹了他一腳，安泉往前趴，這才乖乖閉上嘴巴。
「總之，我們現在有這小子作為人質，就有籌碼要求特管會把阿善交出來，也讓特管會知道，我們不會再任他們擺布，巖公說得對，我們要團結起來！」
一名比較激進的獵食者甚至提議：「直接把這小子交換出去太便宜他們了，應該先斷他一條腿！」
安泉一聽，腳抽了一下。
利莎挑眉，冷笑一聲，「這是個好建議呢。」
她攤開掌心，凝聚黑霧，一把鞭形劍出現在她手中，她將劍往地上一甩，黑霧發散成黑色觸手蔓延開來。
在利莎動手前，終於有比較理性的聲音出現。
「先等等，這麼做的話對談判不利吧，我們應該還是以救出阿善為優先考量。」
又有人說：「我們這麼明目張膽地聚集在這裡，管理人恐怕早已知情。」
「沒錯，搞不好我們已經被包圍了也說不定！」
接連幾人附和，原本高漲的怒焰開始有些動搖。
「喂，你們現在是怕了嗎？」激進派不滿。
雙方開始有些爭執，利莎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開口要大家安靜，卻沒人理會她，場面越來越亂。
一直窩在角落的麥麥冷眼看著這一切。
「一群烏合之眾，還說什麼團結？」她的聲音清楚地傳到悠荷這邊。
悠荷感嘆，利莎一定沒有料想到會變成這樣，她根本就不適合作為領導者，要說巖公死之後還有誰能帶領大家，就只有「他」了......
「人應該要到了吧。」悠荷喃喃自語，盯著屏幕。
這時，在一片爭吵中，有個聲音從後方傳來。
「夠了，都別吵了。」
那聲音是溫潤的，卻蘊藏著無法反抗的強硬，就像一股清泉注入混濁之中，眾人漸漸安靜下來，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藍奎從那邊的階梯走上來，推了推眼鏡，緩緩走向前，獵食者們紛紛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路。
見藍奎出現，利莎就像看到救星，她剛才真的快撐不住了。
「你怎麼現在才來。」利莎嬌聲道，然而藍奎卻沒給她好臉色，他瞥了地上的安泉一眼，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皺了皺眉。
「妳以為抓了管理人，揍他一頓，或是斷他一條腿，事情就能解決了嗎？」
形象總是溫柔斯文的藍奎，幾乎沒人見過他如此嚴厲斥責別人的樣子，在場的獵食者都感到訝異，利莎更是啞口無言，傻在原地。
藍奎輕嘆一口氣，語氣轉為緩和，「失去巖公，我也很哀痛，但以暴制暴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真相都還沒查明，你們抓了管理人，是想宣戰？」
鏡框下的眼神使得利莎背脊發寒，她眼神飄了飄，不敢說話。
見藍奎立刻把場面控制住，隔著屏幕的悠荷，滿意的彎起唇角微笑。
這時，有人從外面敲了敲車門。
白書往外瞥了一眼，隨即開了鎖，而悠荷則連頭都沒抬，她早就知道來者是誰。
那人坐進車後座，她便打了聲招呼。
「嗨，季非。」
昏暗中，季非那隻獨眼顯得特別銳利。
他沒說話，看起來心情不是太好，湊上前去盯著平板電腦的屏幕。
藍奎轉身望著眾人。
「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件讓大家很焦慮，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敵人到底是誰，不是盲目行動。」
「可是阿善......」利莎小聲嘟囔。
「我相信阿善沒事。」藍奎道，「有個人可以向你們做出保證。」
說完，他往他上來的那個階梯望去，眾人也隨著他的視線轉頭。
有個人走了上來。
當大家認出來者的身份時，全都瞪大了眼，詫異不已。
「各位晚安。」
朗莫開口，臉上依舊帶著爽朗的笑容，他頭上沒綁蝶結，但來不及刮鬍渣，所以看起來還是有些邋遢，大部分的獵食者都只看過朗莫正式打扮過的模樣，所以有些人還反應不過來。
「你居然把他帶來這裡！」利莎驚呼，握緊手上的鞭形劍，臉色緊繃。
其他獵食者也開始躁動，戒備的盯著朗莫，有些人甚至亮出武器，越漸躁動的黑霧湧到朗莫身邊。
「嘿，不用緊張，就我一個人而已。」朗莫攤開手，他手上沒戴白手套。
事實上，朗莫並不是藍奎找來的。
稍早的時候，悠荷請夏薰幫忙注意利莎的動靜，她想先刺探利莎聚集大家要做什麼，後來夏薰來了消息，說利莎綁架了一名管理人。
隨後，悠荷秘密聯繫朗莫，商討這事該如何處理，朗莫決定親自前往談判，並且吩咐此事不得外傳。
可他該怎麼出現在獵食者面前才好呢？
於是，悠荷找了藍奎。
車內。
悠荷看了季非一眼，「我以為你會陪他上去。」
「他拒絕我了。」
對於朗莫赤手空拳與一大群可能帶有敵意的獵食者接觸這件事，季非十分不悅。
悠荷猜，接下來大概一個禮拜，季非都不會跟他們家會長說話了。
平板電腦傳來藍奎的聲音。
「把武器放下吧，他不會傷害我們。」
有了藍奎的承諾，加上朗莫釋出的善意，氣氛才稍稍緩頰，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藍奎，你到底在想什麼？」利莎壓低聲音，她仍握著武器。
「別急，聽聽看他要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