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式快攻
本章節 2785 字
更新於: 2021-07-07
第九章．A式快攻
「我該如何稱呼您呢，小姐？」
冰冷的機器人語調還夾雜著一些人類說話的抑揚頓挫，看似卡頓的肢體動作，卻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流暢。
「叫我茜就可以了。」
「了解，我叫璃霞，姑且算是這邊的高官。」
「高官……。原來這裡也會區分階級嗎？」
「是的，但是比起說是差別懸殊的階級，不如說是頭銜或者是身分。其他的稍後再和你細說吧。」
「麻煩您了。」
「那麼冒犯了。請將上衣和裙子脫下，為了檢查身上是否有傷口。」
那台形狀像膠囊一樣，長著像蜘蛛一樣的四肢，纖細的手臂上還可見板金銜接的隙縫，關節處比起灰暗的身軀，更顯得油亮，但說白了也就是在髒污上倒了一層潤滑油。這種無所謂的保養連一絲「細心」也稱不上。
對於如此唐突的要求，我在解下襯衫的扣子時遲疑了一下。
「不用擔心，我也是女性。」
「……不是擔心這個。」
「那不然呢？怕被發現傷口嗎？」機器人發出了玩笑般的笑聲。
它所發出的笑聲聽起來有種成熟的撫媚，以及稚嫩的氣息。倆倆突兀的感覺讓整體難以形容。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放輕鬆。」
對方以一個輕鬆的口吻如此說道，雖然算不上是殷切，但至少是能讓人感到自己被拜託著。
「既然這樣吧，等檢查完之後我帶你來我的實驗室，這樣也能確認我不是個壞人。」
「……」
「那我再給你個東西吧，之後很有可能會用到。」
「……」
「條件不夠吸引人？」
接著，對方又機哩瓜啦的又說了一長串的交易內容，其中包含了許多誘人的東西。不過老實說，我並非故意不配合，只是每當我開口，我很快就會被打斷。在數米之外，我甚至能遙想那張不間斷的嘴是否有能稍作休息的片刻，好讓這個話題不會困在永無止境的死胡同。
「──這樣如何呢？」
不知是他的聒噪使得自己口乾舌燥，還是他終於意識到對他無回應，才致使他停下。
「抱歉，剛才一直沒能回答上來。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檢查完就可以了。」
「呼……。」
咦？這是在賭氣嗎？
「哼……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以說話的……。」
他在嘴裡默念著什麼，透過了電流和電波的傳遞，原本含糊不清的聲音又變的更無法分辨。
「──我聽不太清楚。」
「呼……。」
是錯覺嗎？
還是那個低沉的怒吼聲又變的更大聲了。
總之，我能做的也只有配合了。
在經過了一小段時間，茜很快的穿回了衣服，不過在此途中，檢查卻屢次中斷。
首先，當茜將掩蓋住後頸的長髮撥開，讓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簡陋的日光燈管之下，隔著一個機器人的璃霞卻目不轉睛的瞪著茜的頭髮。
「那個……是真髮嗎？」
機器人伸出了臂膀，但因為構造的關係，沒有所謂如同人一般的手指頭。
「髮色是天生的嗎？」
「嗯……。」
「有燙直過嗎？」
「沒有……，天生就是直髮。」
「平時會保養嗎？」
「……姑且會。」
只見即便隔著一個冰冷的鐵塊，我依舊能感受到燦爛如星輝的雙眸乘著看不見的載體，翳入了我的不知所云。
「真好呢──果然是年輕人。」
在那之後過了一會兒，機器人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嗎？」
茜敲了敲機器人的正面，而且刻意瞄準了攝影鏡頭。
「你還是高中生吧？」
「是的，如假包換。」
茜善意的笑了笑，想用點調侃的方式緩解緊張的氛圍。
「稍後能到我的實驗室一趟嗎？」
「不不不……有點不太好意思。」她一面說著一面顧忌著身上被包紮過的傷口。
有點不妙啊……。
在茜和恩忒亞兩人分開前，即便恩忒亞事先提醒了茜，璃霞和他是熟人。但茜的警戒不可能就此減緩，畢竟一個連沒看過面孔的人要叫人如何相信，甚至是將性命交付其手中。
「那個包紮……？」
「前幾天……不小心被機車排氣管燙傷啦……哈哈。」
機器人在他身後停留了一番，仔細端詳著包紮的棉絮。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需要大費周章包紮的如此複雜吧？如果只是個輕微的燙傷的話。」
死定了──
如果現在被拆穿的話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肚子被開一個洞？腦殼上布滿零星的彈孔？屍首分離的在一瞬間斷氣？腸子被活生生的扯出來的曝屍一旁？
「應該是我多疑了，是擔心傷口會惡化，才會包紮的這麼密吧？」
「啊哈哈……。」茜的笑聲明顯生硬許多，同時也是為了避免後腦杓被子彈開一個大洞。
光是先前看見的那挺機槍就夠有震懾力了，誰知道這狹窄的密室又會冒出不同的槍械。
「既然沒什麼事了就可以把衣服穿起來了。」
茜在剛才被冷不防的質問的時候，那麼一瞬間，他彷彿見到了數千種死亡的未來。
腦中在數百分之一秒內，所模擬出的血腥的場景，遠遠不及這十六、七年來所見過的。包含電影當中，那些將人眼或是腦袋趁著意識清晰之時，活生生挖出的怪物；踐踏著遍野殘破不堪的屍首，缺乏感情的殺人魔；將身體器官盡數完整的拿出，並且當作娛樂的，堪稱病態一詞的化身的修羅。
「請跟我來，茜小姐。」
到此為止，茜依然緩不下焦躁的內心。
在隻身一人的時候，明明可以展現像萬物與我如浮雲的從容。現在光是想到玠的處境就不由得打起了寒顫。
茜並非沒見過永霞洲，而是不願去回想他們骯髒下流的手段。強暴、虐待、奴隸、人口買賣、吸毒、酗酒，各項醜態和陋習在永霞洲的倖存者陣營處處可見。
屍體在街道上隨處可見，頭髮牙齒被拔光、少了一隻胳膊，倒不如說想在街道上見到完整的屍體，也是極為困難的。
民生凋蔽，任何一個自稱聖人的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假借救濟實則透過私底下的肢解來滿足自己的癖好。更令人心生畏懼的是，這種人在永霞洲比比皆是。
這一切正是茜不願回想的場景，多次在地痞流氓間交涉和斡旋，比起殺喪屍還要難纏。出於種種原因，茜和玠也就只是在永霞洲短暫的停留後便離開了。
她閉上眼睛晃著腦袋，想盡快的讓腦中頓時縈繞的暴戾之氣消散，以及擺脫纏身的恐懼。
不知不覺中，在機器人的帶領之下，茜到了一間還算精緻的平房外頭。門口兩側的大片落地窗讓她能看見平房內側似乎還有夾層。
「進門前請先消毒。」
大概是距離信號源更近的關係，機器人單調的，人工合成出來的了無生意感的聲音，削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甜美的氣息。彷彿有著偷嘗禁果的夏娃的撫媚。
茜張開了雙臂，在冰涼的洗劑霧狀的沐浴下，得到了一股傳遍全身的沁涼感。
──好舒服
此刻茜很想多加體會這種無止境的舒暢。
「白癡！不要深呼吸！」
機器人見到了茜起伏的胸膛，馬上叫停了她的自我陶醉。
「雖然這種低濃度對人體危害不是很大，但這東西也不是什麼自來水。不要一臉洋溢的大口吸氣。」
「對不起……。」
機器人從它的身體內部拿出了一個面罩，遞到茜的眼前，並且示意他戴上。
「好歹小心一點。」
過了一小段片刻，茜進到了實驗室內部。裡頭寬敞明亮的樣子讓它比起說是實驗室，更活脫脫的像是一間物資應有盡有的起居室。
「差好多啊……。」
像小孩子一樣，我不停地看著挑高過的天花板讚嘆著。
對於自己有寫失禮的舉動，茜也有所自覺，但卻也止不住好奇心的四處張望，稱的上是光景的生機。
「不準動。」
冷冰的鐵掀起了我的衣服，抵在了我的腰際之間。
「請原諒我，但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自我的求生慾。」
只聽見「──咔」的一聲，保險栓被扳開，子彈也已經悄然的上膛了。
此刻的我，一動也不動，也沒敢移動。只能憑藉著敏感的腰間的肌膚，感受掌握著我生死的手槍的口徑。
待宰的羔羊，能有何辯解之詞？
「我該如何稱呼您呢，小姐？」
冰冷的機器人語調還夾雜著一些人類說話的抑揚頓挫，看似卡頓的肢體動作，卻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流暢。
「叫我茜就可以了。」
「了解，我叫璃霞，姑且算是這邊的高官。」
「高官……。原來這裡也會區分階級嗎？」
「是的，但是比起說是差別懸殊的階級，不如說是頭銜或者是身分。其他的稍後再和你細說吧。」
「麻煩您了。」
「那麼冒犯了。請將上衣和裙子脫下，為了檢查身上是否有傷口。」
那台形狀像膠囊一樣，長著像蜘蛛一樣的四肢，纖細的手臂上還可見板金銜接的隙縫，關節處比起灰暗的身軀，更顯得油亮，但說白了也就是在髒污上倒了一層潤滑油。這種無所謂的保養連一絲「細心」也稱不上。
對於如此唐突的要求，我在解下襯衫的扣子時遲疑了一下。
「不用擔心，我也是女性。」
「……不是擔心這個。」
「那不然呢？怕被發現傷口嗎？」機器人發出了玩笑般的笑聲。
它所發出的笑聲聽起來有種成熟的撫媚，以及稚嫩的氣息。倆倆突兀的感覺讓整體難以形容。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放輕鬆。」
對方以一個輕鬆的口吻如此說道，雖然算不上是殷切，但至少是能讓人感到自己被拜託著。
「既然這樣吧，等檢查完之後我帶你來我的實驗室，這樣也能確認我不是個壞人。」
「……」
「那我再給你個東西吧，之後很有可能會用到。」
「……」
「條件不夠吸引人？」
接著，對方又機哩瓜啦的又說了一長串的交易內容，其中包含了許多誘人的東西。不過老實說，我並非故意不配合，只是每當我開口，我很快就會被打斷。在數米之外，我甚至能遙想那張不間斷的嘴是否有能稍作休息的片刻，好讓這個話題不會困在永無止境的死胡同。
「──這樣如何呢？」
不知是他的聒噪使得自己口乾舌燥，還是他終於意識到對他無回應，才致使他停下。
「抱歉，剛才一直沒能回答上來。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檢查完就可以了。」
「呼……。」
咦？這是在賭氣嗎？
「哼……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以說話的……。」
他在嘴裡默念著什麼，透過了電流和電波的傳遞，原本含糊不清的聲音又變的更無法分辨。
「──我聽不太清楚。」
「呼……。」
是錯覺嗎？
還是那個低沉的怒吼聲又變的更大聲了。
總之，我能做的也只有配合了。
在經過了一小段時間，茜很快的穿回了衣服，不過在此途中，檢查卻屢次中斷。
首先，當茜將掩蓋住後頸的長髮撥開，讓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簡陋的日光燈管之下，隔著一個機器人的璃霞卻目不轉睛的瞪著茜的頭髮。
「那個……是真髮嗎？」
機器人伸出了臂膀，但因為構造的關係，沒有所謂如同人一般的手指頭。
「髮色是天生的嗎？」
「嗯……。」
「有燙直過嗎？」
「沒有……，天生就是直髮。」
「平時會保養嗎？」
「……姑且會。」
只見即便隔著一個冰冷的鐵塊，我依舊能感受到燦爛如星輝的雙眸乘著看不見的載體，翳入了我的不知所云。
「真好呢──果然是年輕人。」
在那之後過了一會兒，機器人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嗎？」
茜敲了敲機器人的正面，而且刻意瞄準了攝影鏡頭。
「你還是高中生吧？」
「是的，如假包換。」
茜善意的笑了笑，想用點調侃的方式緩解緊張的氛圍。
「稍後能到我的實驗室一趟嗎？」
「不不不……有點不太好意思。」她一面說著一面顧忌著身上被包紮過的傷口。
有點不妙啊……。
在茜和恩忒亞兩人分開前，即便恩忒亞事先提醒了茜，璃霞和他是熟人。但茜的警戒不可能就此減緩，畢竟一個連沒看過面孔的人要叫人如何相信，甚至是將性命交付其手中。
「那個包紮……？」
「前幾天……不小心被機車排氣管燙傷啦……哈哈。」
機器人在他身後停留了一番，仔細端詳著包紮的棉絮。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需要大費周章包紮的如此複雜吧？如果只是個輕微的燙傷的話。」
死定了──
如果現在被拆穿的話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肚子被開一個洞？腦殼上布滿零星的彈孔？屍首分離的在一瞬間斷氣？腸子被活生生的扯出來的曝屍一旁？
「應該是我多疑了，是擔心傷口會惡化，才會包紮的這麼密吧？」
「啊哈哈……。」茜的笑聲明顯生硬許多，同時也是為了避免後腦杓被子彈開一個大洞。
光是先前看見的那挺機槍就夠有震懾力了，誰知道這狹窄的密室又會冒出不同的槍械。
「既然沒什麼事了就可以把衣服穿起來了。」
茜在剛才被冷不防的質問的時候，那麼一瞬間，他彷彿見到了數千種死亡的未來。
腦中在數百分之一秒內，所模擬出的血腥的場景，遠遠不及這十六、七年來所見過的。包含電影當中，那些將人眼或是腦袋趁著意識清晰之時，活生生挖出的怪物；踐踏著遍野殘破不堪的屍首，缺乏感情的殺人魔；將身體器官盡數完整的拿出，並且當作娛樂的，堪稱病態一詞的化身的修羅。
「請跟我來，茜小姐。」
到此為止，茜依然緩不下焦躁的內心。
在隻身一人的時候，明明可以展現像萬物與我如浮雲的從容。現在光是想到玠的處境就不由得打起了寒顫。
茜並非沒見過永霞洲，而是不願去回想他們骯髒下流的手段。強暴、虐待、奴隸、人口買賣、吸毒、酗酒，各項醜態和陋習在永霞洲的倖存者陣營處處可見。
屍體在街道上隨處可見，頭髮牙齒被拔光、少了一隻胳膊，倒不如說想在街道上見到完整的屍體，也是極為困難的。
民生凋蔽，任何一個自稱聖人的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假借救濟實則透過私底下的肢解來滿足自己的癖好。更令人心生畏懼的是，這種人在永霞洲比比皆是。
這一切正是茜不願回想的場景，多次在地痞流氓間交涉和斡旋，比起殺喪屍還要難纏。出於種種原因，茜和玠也就只是在永霞洲短暫的停留後便離開了。
她閉上眼睛晃著腦袋，想盡快的讓腦中頓時縈繞的暴戾之氣消散，以及擺脫纏身的恐懼。
不知不覺中，在機器人的帶領之下，茜到了一間還算精緻的平房外頭。門口兩側的大片落地窗讓她能看見平房內側似乎還有夾層。
「進門前請先消毒。」
大概是距離信號源更近的關係，機器人單調的，人工合成出來的了無生意感的聲音，削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甜美的氣息。彷彿有著偷嘗禁果的夏娃的撫媚。
茜張開了雙臂，在冰涼的洗劑霧狀的沐浴下，得到了一股傳遍全身的沁涼感。
──好舒服
此刻茜很想多加體會這種無止境的舒暢。
「白癡！不要深呼吸！」
機器人見到了茜起伏的胸膛，馬上叫停了她的自我陶醉。
「雖然這種低濃度對人體危害不是很大，但這東西也不是什麼自來水。不要一臉洋溢的大口吸氣。」
「對不起……。」
機器人從它的身體內部拿出了一個面罩，遞到茜的眼前，並且示意他戴上。
「好歹小心一點。」
過了一小段片刻，茜進到了實驗室內部。裡頭寬敞明亮的樣子讓它比起說是實驗室，更活脫脫的像是一間物資應有盡有的起居室。
「差好多啊……。」
像小孩子一樣，我不停地看著挑高過的天花板讚嘆著。
對於自己有寫失禮的舉動，茜也有所自覺，但卻也止不住好奇心的四處張望，稱的上是光景的生機。
「不準動。」
冷冰的鐵掀起了我的衣服，抵在了我的腰際之間。
「請原諒我，但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自我的求生慾。」
只聽見「──咔」的一聲，保險栓被扳開，子彈也已經悄然的上膛了。
此刻的我，一動也不動，也沒敢移動。只能憑藉著敏感的腰間的肌膚，感受掌握著我生死的手槍的口徑。
待宰的羔羊，能有何辯解之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