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 調查、詛咒、意外（三）
本章節 3927 字
更新於: 2021-07-03
「死了？我們贏了嗎？」
艾利拉斯站在蕾亞身後，探出頭如此問道。
「應該是。」拉格納看向魔法師說道：「時機掌握得不錯，蕾亞小姐。」
「多謝誇獎。」
蕾亞走到拉格納身旁，說道：「能夠找到血魔變異的原因嗎？」
「也許，妳看那個。」
拉格納示意對方看向屍體原本所在。屍體消失之後，只剩下一枚戒指掉在原地。
戒指上頭有著一顆漂亮的藍色晶體，此時躺在地上閃閃發亮。
艾利拉斯看了一眼，說道：「那個戒指……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不管是不是，總之你先別碰。」
「好啦。」
蕾亞走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個鍊墜，將其舉在戒指前方。
鍊墜發出了淡淡白光，過了一會才消失。
「……戒指是安全的。」蕾亞說道：「至少我沒有檢查出異狀。」
「那真是太好了對吧？」艾利拉斯說道：「至少我們可以趕快把東西帶回去然後解決這個委託了。」
拉格納皺眉，若有所思。
「怎麼了？」蕾亞看見對方表情，如此詢問。
「我不知道，總感覺……太容易了。」
「太容易？那一定是你的錯覺，我的朋友。」
艾利拉斯撿起那枚戒指說道：「這次的委託比我想像的還要可怕。順帶一提，我希望能夠拿著這個東西回去。這樣看起來才能顯現我所做出的貢獻。」
「隨便你。」蕾亞說道：「拉格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隻血魔。」拉格納說道：「雖然是高等血魔，但是以牠獵捕了這麼多人與野獸的數量來說，牠的力量跟牠吃下的能量並沒有呈現正比。」
「你是說牠並沒有把這裡的人吃光？但剩下的人去哪了？」
「放輕鬆，兩位。」艾利拉斯說道：「一定是你們兩個太疑神疑鬼了。看看四周，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
吟遊詩人話語剛落，附近的土地之中突然竄出一隻手臂。
「……好吧。」艾利拉斯說道：「我收回前言可以吧？」
「……你這個烏鴉嘴。」拉格納咬牙說道。
很快，附近的土地之中又有數條手臂破土而出。
不一會，四隻身形瘦長，渾身充滿奇怪圖騰的怪物便出現在三人面前。
「希瓦尼拉？」蕾亞的聲音中傳出藏不住的驚慌，說道：「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這麼多？」
「──你們真的是陰魂不散。」
一個既熟悉又讓人不想聽見的男子嗓音響起。
空間的另外一側，原本的壁面突然出現一個簡易的大門。
而後大門推開，一個討人厭的身影出現在拉格納等人面前。
他身穿斗篷，右邊袖口的位置沒有手臂。臉上帶著一個鐵製的面具遮掩自己的臉孔。
即使如此，拉格納跟艾利拉斯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人──正是三個月前遇見的邪惡魔法師賽西爾。
「陰魂不散，這是我要說的話。」艾利拉斯冷笑說道：「賽西爾，你看起來氣色挺糟的。又在忙著甚麼毀滅世界的大業嗎？」
「這傢伙做了甚麼？」蕾亞問道。
「他打算大量製造希瓦尼拉。」拉格納回答。
「甚麼？」女子好看的眉頭皺起說道：「他瘋了吧？」
「這都是拜你們所賜。」賽西爾揭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張被毒液所腐蝕的臉孔：「多虧你們，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
將面具戴回臉上，賽西爾說道：「但我沒有想到你們竟然又一次的前來試圖破壞我的計畫。這一定是偉大之神帶來的旨意──要我確實地宰了你們兩個。」
一道水屬性的術法突然轟向賽西爾，但被後者吟唱咒語擋下。
「也許你的視力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毀容先生。」蕾亞說道：「你是誰？」
「高速詠唱……」賽西爾明顯有些忌憚，說道：「妳又是誰？」
「蕾亞‧拉克菲爾德。」女子說道：「你最好記住這個名字──在我把你轟成一堆殘渣之前。」
「原來是妳。」
賽西爾冷笑說道：「我確實聽說過。擁有魔法眼的年輕魔法師──天賦異稟、而且還特別蠻橫。我聽說妳只花了四年就從雙翼法師一路通過考核成為四翼法師。」
「而你現在正在阻礙我成為五翼法師。」蕾亞冷冷說道：「任何阻擋我的人都是我的敵人，當然也包括你。」
「為甚麼妳想成為五翼法師？」賽西爾說道：「我們曾經調查過妳，蕾亞‧拉克菲爾德。妳不過就是為了能讓妳的母親洗刷冤屈而已嗎？」
「閉嘴。」女子再度扔出一道攻擊魔法，但被對方給輕鬆化解。
「冷靜點，我們願意給妳一個機會。」
賽西爾說道：「比起成為五翼法師，還要更好的選擇。」
「甚麼？」
「少浪費唇舌了。」方才一直沒有說話的艾利拉斯開口道：「賽西爾，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們都會阻止你的！」
「噓，現在還不是你出場的時間，吟遊詩人。」
賽西爾說道：「蕾亞‧拉克菲爾德。魔法眼的持有者、受到神明眷顧之人。妳難道就沒有想過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追求正確的世界？」
「妳跟我們是一樣的。我們都痛恨這個世界、痛恨那些因為擁有著話語權、卻又無比愚蠢的人們。想像一下，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那些因為愚蠢信仰的人們，妳的母親就能夠活著。」
「沒有那些只會不斷抱怨的人們，真正的強者會受到尊敬、而不是整天聽著那些流言蜚語。」
賽西爾看向拉格納，說道：「你也一樣，拉格納──難道你就不會對這樣的世界充滿嚮往？」
「一點也不。」拉格納說道：「這個世界聽起來一點也不吸引人。」
「我也是。」蕾亞說道：「我是說，雖然把愚蠢的人全部幹掉那個部分還蠻吸引我的。但這個世界還沒有糟到讓我覺得一切都應該被毀滅。」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寧願沉淪於宿命之中？」
似乎是沒想到會同時被兩人給否定，賽西爾不可置信地說道：「為甚麼上天決定我們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就一定得變成那種人不可？難道我們只能遵循著那些既有的劇本行事、成為那些神明的娛樂消遣嗎！」
「我們不是神明的玩偶，我們應該要自己創造屬於我們的命運、而不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所給予的『餽贈』給束縛！」
「所以你的答案就是把這個世界變得更混亂？」拉格納說道：「你瘋了，賽西爾。」
「這位魔法師老兄。」蕾亞說道：「事先聲明，我也不相信命運──但試圖製造希瓦尼拉並且讓世界陷入混亂之中絕對不是什麼創造『美好新世界』的必備條件。」
「……真是可惜。」過了一會，賽西爾恢復了冷靜，說道：「蕾亞‧拉克菲爾德，我們終究是看錯了妳。原本以為妳能理解我們所追求的至高願景。」
「回到正題，賽西爾。」拉格納沉聲說道：「飼養一隻血魔，你到底想幹嘛？」
「放輕鬆，拉格納。」賽西爾說道：「要像我們的小朋友彼得一樣直接變成希瓦尼拉可不簡單。但是換成奄奄一息的人們，這個工作就會變得更容易了。」
「先讓血魔吸乾他們的大部分血液，然後統一進行變異，這就是新的實驗內容。」賽西爾摸了摸一旁的希瓦尼拉，說道：「雖然比起上一次的結果，這些希瓦尼拉的戰鬥力稍微弱了一點。但數量能夠彌補單體力量的不足，你說是嗎？」
拉格納表情陰沉，狠狠瞪著眼前的魔法師。
「真是令人感到害怕的眼神。」賽西爾嘲弄般地說道：「但是一如往常，你們的出現又再度打亂了我原先的計畫；但沒有關係，我願意原諒你們。因為也許我會看到更有趣的東西。」
「你說什麼？」
「拉格納‧貝恩洛特。」賽西爾說道：「卡斯提亞之翼，北境的最強冒險者、還喜歡一個人獨自旅行。」
「這樣的你，看起來可是完全沒有弱點。」
「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賽西爾聳肩說道：「但你難道不覺得除了我們之外，這裡有些過於……安靜了嗎？」
拉格納瞇起了眼。
「看來你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聰明。」賽西爾冷笑說道：「話說回來。雖然我們上一次的相遇並沒有這麼完美，但我還是非常好奇──」
「──當你被背叛的時候，究竟會露出什麼表情？」
話語剛落，一陣冰涼感便突兀地自拉格納的背後傳來。
隨後是刺痛感。
「……為甚麼？」
拉格納緩緩轉過頭去，看向將一把匕首刺入青年背後的身影。
將匕首輕輕拔出，有著一頭棕髮的吟遊詩人面無表情地走向對面的賽西爾。
「拉格納！」
蕾亞趕到拉格納身旁，同時伸手打算直接用一發魔法轟向艾利拉斯。
「等等！」但拉格納咬牙說道，同時吃力地抬起手阻止對方。
「都到了這個份上還不願意對朋友拔刀相向？」
賽西爾說道：「拉格納，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天真到根本不像是個金盾冒險者。」
「艾利拉斯，你有甚麼毛病！」蕾亞轉而對著吟遊詩人喊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憎恨著。」
艾利拉斯雙眼無神，只是如此說道：「我恨著那些人們──那些曾經嘲笑我的母親、嘲笑我的人們。」
「我憎恨著這一切，憎恨著只會給予我絕望、卻不曾讓我看見希望的世界。」
「很好，非常好。」
塞西爾笑著說道：「看來真是意外之喜。我沒想到那個如此樂觀的艾利拉斯，原來內心深處的黑暗如此沉重、如此的……甜美。」
「他被心靈魔法控制了。」蕾亞向拉格納低聲說道：「但是是在甚麼時候？我完全沒有感覺到魔力流動。」
「妳或許是個聰明的魔法師，但妳的經驗根本就不足。」塞西爾說道：「只不過是幾個簡單的遮蔽魔法，就讓妳誤以為那個戒指上的詛咒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原本應該要是你的，拉格納。」他看向另一旁的金髮青年，說道：「比起帶給大眾歡樂的吟遊詩人，獨自背負一切的冒險者感覺會有更多的負面情緒、也更容易陷入魔法影響之中。」
「我原本以為以你的個性，應該不會把重要的東西交給他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相信那個吟遊詩人。既然你沒有碰到那枚戒指，我自然也無法讓你受到詛咒影響。」
「先控制你、再讓你殺死那個惹人厭的吟遊詩人，這才是我原本的計畫。不過現在看起來也不錯，別有一番風情。」
「而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麼嗎？」賽西爾笑道：「這個寄宿在戒指中的詛咒終究只能勾起人們心靈中最深沉、陰暗的想法，而非完全照著我的意思行動。這表示……在最深處的想法之中，艾利拉斯確實是恨著這個世界的。」
「你這個精神異常的傢伙……」拉格納咬牙說道：「你想要利用艾利拉斯做甚麼？」
「你們沒有必要知道。」賽西爾說道：「現在，雖然我們聊得很開心。不過你們該去死了。」
一旁的艾利拉斯輕輕撥動琴弦。幾隻希瓦尼拉彷彿受到命令一般，慢慢地接近拉格納與蕾亞。
「想都別想。」
但蕾亞如此說完之後，手中突然翻出一個小型卷軸。
下一刻，光芒四射。拉格納與蕾亞的身影猛然消失在空間之中。
同樣的方法，賽西爾也曾經使用過。
「……逃了嗎？不過也沒關係。」
賽西爾說道：「來吧，艾利拉斯。我們還有重要的事得完成呢。」
艾利拉斯點點頭，與賽西爾一同離開此地。
艾利拉斯站在蕾亞身後，探出頭如此問道。
「應該是。」拉格納看向魔法師說道：「時機掌握得不錯，蕾亞小姐。」
「多謝誇獎。」
蕾亞走到拉格納身旁，說道：「能夠找到血魔變異的原因嗎？」
「也許，妳看那個。」
拉格納示意對方看向屍體原本所在。屍體消失之後，只剩下一枚戒指掉在原地。
戒指上頭有著一顆漂亮的藍色晶體，此時躺在地上閃閃發亮。
艾利拉斯看了一眼，說道：「那個戒指……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不管是不是，總之你先別碰。」
「好啦。」
蕾亞走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個鍊墜，將其舉在戒指前方。
鍊墜發出了淡淡白光，過了一會才消失。
「……戒指是安全的。」蕾亞說道：「至少我沒有檢查出異狀。」
「那真是太好了對吧？」艾利拉斯說道：「至少我們可以趕快把東西帶回去然後解決這個委託了。」
拉格納皺眉，若有所思。
「怎麼了？」蕾亞看見對方表情，如此詢問。
「我不知道，總感覺……太容易了。」
「太容易？那一定是你的錯覺，我的朋友。」
艾利拉斯撿起那枚戒指說道：「這次的委託比我想像的還要可怕。順帶一提，我希望能夠拿著這個東西回去。這樣看起來才能顯現我所做出的貢獻。」
「隨便你。」蕾亞說道：「拉格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隻血魔。」拉格納說道：「雖然是高等血魔，但是以牠獵捕了這麼多人與野獸的數量來說，牠的力量跟牠吃下的能量並沒有呈現正比。」
「你是說牠並沒有把這裡的人吃光？但剩下的人去哪了？」
「放輕鬆，兩位。」艾利拉斯說道：「一定是你們兩個太疑神疑鬼了。看看四周，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
吟遊詩人話語剛落，附近的土地之中突然竄出一隻手臂。
「……好吧。」艾利拉斯說道：「我收回前言可以吧？」
「……你這個烏鴉嘴。」拉格納咬牙說道。
很快，附近的土地之中又有數條手臂破土而出。
不一會，四隻身形瘦長，渾身充滿奇怪圖騰的怪物便出現在三人面前。
「希瓦尼拉？」蕾亞的聲音中傳出藏不住的驚慌，說道：「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這麼多？」
「──你們真的是陰魂不散。」
一個既熟悉又讓人不想聽見的男子嗓音響起。
空間的另外一側，原本的壁面突然出現一個簡易的大門。
而後大門推開，一個討人厭的身影出現在拉格納等人面前。
他身穿斗篷，右邊袖口的位置沒有手臂。臉上帶著一個鐵製的面具遮掩自己的臉孔。
即使如此，拉格納跟艾利拉斯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人──正是三個月前遇見的邪惡魔法師賽西爾。
「陰魂不散，這是我要說的話。」艾利拉斯冷笑說道：「賽西爾，你看起來氣色挺糟的。又在忙著甚麼毀滅世界的大業嗎？」
「這傢伙做了甚麼？」蕾亞問道。
「他打算大量製造希瓦尼拉。」拉格納回答。
「甚麼？」女子好看的眉頭皺起說道：「他瘋了吧？」
「這都是拜你們所賜。」賽西爾揭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張被毒液所腐蝕的臉孔：「多虧你們，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
將面具戴回臉上，賽西爾說道：「但我沒有想到你們竟然又一次的前來試圖破壞我的計畫。這一定是偉大之神帶來的旨意──要我確實地宰了你們兩個。」
一道水屬性的術法突然轟向賽西爾，但被後者吟唱咒語擋下。
「也許你的視力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毀容先生。」蕾亞說道：「你是誰？」
「高速詠唱……」賽西爾明顯有些忌憚，說道：「妳又是誰？」
「蕾亞‧拉克菲爾德。」女子說道：「你最好記住這個名字──在我把你轟成一堆殘渣之前。」
「原來是妳。」
賽西爾冷笑說道：「我確實聽說過。擁有魔法眼的年輕魔法師──天賦異稟、而且還特別蠻橫。我聽說妳只花了四年就從雙翼法師一路通過考核成為四翼法師。」
「而你現在正在阻礙我成為五翼法師。」蕾亞冷冷說道：「任何阻擋我的人都是我的敵人，當然也包括你。」
「為甚麼妳想成為五翼法師？」賽西爾說道：「我們曾經調查過妳，蕾亞‧拉克菲爾德。妳不過就是為了能讓妳的母親洗刷冤屈而已嗎？」
「閉嘴。」女子再度扔出一道攻擊魔法，但被對方給輕鬆化解。
「冷靜點，我們願意給妳一個機會。」
賽西爾說道：「比起成為五翼法師，還要更好的選擇。」
「甚麼？」
「少浪費唇舌了。」方才一直沒有說話的艾利拉斯開口道：「賽西爾，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們都會阻止你的！」
「噓，現在還不是你出場的時間，吟遊詩人。」
賽西爾說道：「蕾亞‧拉克菲爾德。魔法眼的持有者、受到神明眷顧之人。妳難道就沒有想過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追求正確的世界？」
「妳跟我們是一樣的。我們都痛恨這個世界、痛恨那些因為擁有著話語權、卻又無比愚蠢的人們。想像一下，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那些因為愚蠢信仰的人們，妳的母親就能夠活著。」
「沒有那些只會不斷抱怨的人們，真正的強者會受到尊敬、而不是整天聽著那些流言蜚語。」
賽西爾看向拉格納，說道：「你也一樣，拉格納──難道你就不會對這樣的世界充滿嚮往？」
「一點也不。」拉格納說道：「這個世界聽起來一點也不吸引人。」
「我也是。」蕾亞說道：「我是說，雖然把愚蠢的人全部幹掉那個部分還蠻吸引我的。但這個世界還沒有糟到讓我覺得一切都應該被毀滅。」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寧願沉淪於宿命之中？」
似乎是沒想到會同時被兩人給否定，賽西爾不可置信地說道：「為甚麼上天決定我們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就一定得變成那種人不可？難道我們只能遵循著那些既有的劇本行事、成為那些神明的娛樂消遣嗎！」
「我們不是神明的玩偶，我們應該要自己創造屬於我們的命運、而不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所給予的『餽贈』給束縛！」
「所以你的答案就是把這個世界變得更混亂？」拉格納說道：「你瘋了，賽西爾。」
「這位魔法師老兄。」蕾亞說道：「事先聲明，我也不相信命運──但試圖製造希瓦尼拉並且讓世界陷入混亂之中絕對不是什麼創造『美好新世界』的必備條件。」
「……真是可惜。」過了一會，賽西爾恢復了冷靜，說道：「蕾亞‧拉克菲爾德，我們終究是看錯了妳。原本以為妳能理解我們所追求的至高願景。」
「回到正題，賽西爾。」拉格納沉聲說道：「飼養一隻血魔，你到底想幹嘛？」
「放輕鬆，拉格納。」賽西爾說道：「要像我們的小朋友彼得一樣直接變成希瓦尼拉可不簡單。但是換成奄奄一息的人們，這個工作就會變得更容易了。」
「先讓血魔吸乾他們的大部分血液，然後統一進行變異，這就是新的實驗內容。」賽西爾摸了摸一旁的希瓦尼拉，說道：「雖然比起上一次的結果，這些希瓦尼拉的戰鬥力稍微弱了一點。但數量能夠彌補單體力量的不足，你說是嗎？」
拉格納表情陰沉，狠狠瞪著眼前的魔法師。
「真是令人感到害怕的眼神。」賽西爾嘲弄般地說道：「但是一如往常，你們的出現又再度打亂了我原先的計畫；但沒有關係，我願意原諒你們。因為也許我會看到更有趣的東西。」
「你說什麼？」
「拉格納‧貝恩洛特。」賽西爾說道：「卡斯提亞之翼，北境的最強冒險者、還喜歡一個人獨自旅行。」
「這樣的你，看起來可是完全沒有弱點。」
「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賽西爾聳肩說道：「但你難道不覺得除了我們之外，這裡有些過於……安靜了嗎？」
拉格納瞇起了眼。
「看來你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聰明。」賽西爾冷笑說道：「話說回來。雖然我們上一次的相遇並沒有這麼完美，但我還是非常好奇──」
「──當你被背叛的時候，究竟會露出什麼表情？」
話語剛落，一陣冰涼感便突兀地自拉格納的背後傳來。
隨後是刺痛感。
「……為甚麼？」
拉格納緩緩轉過頭去，看向將一把匕首刺入青年背後的身影。
將匕首輕輕拔出，有著一頭棕髮的吟遊詩人面無表情地走向對面的賽西爾。
「拉格納！」
蕾亞趕到拉格納身旁，同時伸手打算直接用一發魔法轟向艾利拉斯。
「等等！」但拉格納咬牙說道，同時吃力地抬起手阻止對方。
「都到了這個份上還不願意對朋友拔刀相向？」
賽西爾說道：「拉格納，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天真到根本不像是個金盾冒險者。」
「艾利拉斯，你有甚麼毛病！」蕾亞轉而對著吟遊詩人喊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憎恨著。」
艾利拉斯雙眼無神，只是如此說道：「我恨著那些人們──那些曾經嘲笑我的母親、嘲笑我的人們。」
「我憎恨著這一切，憎恨著只會給予我絕望、卻不曾讓我看見希望的世界。」
「很好，非常好。」
塞西爾笑著說道：「看來真是意外之喜。我沒想到那個如此樂觀的艾利拉斯，原來內心深處的黑暗如此沉重、如此的……甜美。」
「他被心靈魔法控制了。」蕾亞向拉格納低聲說道：「但是是在甚麼時候？我完全沒有感覺到魔力流動。」
「妳或許是個聰明的魔法師，但妳的經驗根本就不足。」塞西爾說道：「只不過是幾個簡單的遮蔽魔法，就讓妳誤以為那個戒指上的詛咒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原本應該要是你的，拉格納。」他看向另一旁的金髮青年，說道：「比起帶給大眾歡樂的吟遊詩人，獨自背負一切的冒險者感覺會有更多的負面情緒、也更容易陷入魔法影響之中。」
「我原本以為以你的個性，應該不會把重要的東西交給他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相信那個吟遊詩人。既然你沒有碰到那枚戒指，我自然也無法讓你受到詛咒影響。」
「先控制你、再讓你殺死那個惹人厭的吟遊詩人，這才是我原本的計畫。不過現在看起來也不錯，別有一番風情。」
「而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麼嗎？」賽西爾笑道：「這個寄宿在戒指中的詛咒終究只能勾起人們心靈中最深沉、陰暗的想法，而非完全照著我的意思行動。這表示……在最深處的想法之中，艾利拉斯確實是恨著這個世界的。」
「你這個精神異常的傢伙……」拉格納咬牙說道：「你想要利用艾利拉斯做甚麼？」
「你們沒有必要知道。」賽西爾說道：「現在，雖然我們聊得很開心。不過你們該去死了。」
一旁的艾利拉斯輕輕撥動琴弦。幾隻希瓦尼拉彷彿受到命令一般，慢慢地接近拉格納與蕾亞。
「想都別想。」
但蕾亞如此說完之後，手中突然翻出一個小型卷軸。
下一刻，光芒四射。拉格納與蕾亞的身影猛然消失在空間之中。
同樣的方法，賽西爾也曾經使用過。
「……逃了嗎？不過也沒關係。」
賽西爾說道：「來吧，艾利拉斯。我們還有重要的事得完成呢。」
艾利拉斯點點頭，與賽西爾一同離開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