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改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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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08
看出叉叉的放不下，嚴爸爸心裡很清楚沒有必要，所以未再多加解釋，反而著重在搭建兩個孩子的溝通橋樑。
「嚴絟平時雖然小孩子氣，但他在某些方面特別敏銳，早上他告訴我你心事重重卻又遲遲不告訴他怎麼了，讓他很彆扭，他不知道該從哪個話題切入，才能幫你解惑、化解隔閡，你願意和他談談嗎？」嚴爸爸點到為止，剩下的就該是孩子們自行解決的事了。
「……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談。」
圈圈一心只想著幫他擺脫不明的踟躕愁緒，難道不應對這份突如其來的顧慮疏離莫名其妙嗎？
不過，有了嚴爸爸這一層保證，朗言綽確實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這裡先說個題外話，叉叉，首先，你奉獻自己的想法，對全國打火弟兄來說，稍嫌失禮。他們之所以被稱為英雄，是因為他們逆轉了危機，不是因為犧牲了自己。」嚴爸爸開始將重點放在改正叉叉的觀念。
「…抱歉？」朗言綽反射性道歉。
「消防員在火警的英勇身姿，日常我們其實是見不到的，只有在殉職後，方能從新聞中，透過他人之口，理解他們的奮不顧身。然而，他們投入分秒必爭的火場、用自己的性命拚搏救人，不代表他們想受困火場，所以才需要依靠許多專業知識來臨場判斷，還有，不能有豬隊友。譬如搞不清楚狀況的指揮官、家當比命還重要的救助對象…你懂得。」
朗言綽點點頭，他知道嚴爸爸指得是幾件真實案例。
確認孩子聽進去了，嚴爸爸這才將話題引導至他自身所處的茫然上。
「叉叉，對救難人員而言，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價值，你還活著呼吸已是奇蹟，能給予搜救隊莫大成就感，然而這些歡欣鼓舞，不該成為你必須回饋社會的理由，你完全沒必要去應和那些被灌輸在你大腦中的社會期待，活出自我才是最重要的。當然，我希望你可以充分理解與辨別，我現在所說的一切，你都可以推翻，畢竟任何話語都是一體兩面，我這樣說，不代表你必須照做，而是從中依循自己的原則，實現內心的渴望。」
「…是。」郎言綽低頭，細細咀嚼嚴爸爸的話，又聽他道：「還有，其實你也不一定需要想得這般長遠？作為一名國中生，先想想怎樣精彩度過國中剩餘的這段歲月如何？」
「欸？」什麼意思？
「小圈想和你上高中，那麼你呢？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今後你們還會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那在國中這一階段，除了考試之外，你想和小圈共創哪些回憶？」
朗言綽愣了愣，深刻體會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開始反省反思，挖掘、傾聽自己的真實心聲。
是啊，志願再大的抱負，也不及懷想的一顰一笑。自己的心思多麼簡單明瞭，卻一直故作不知、視而不見。
「不過也多虧了你，我突然有了別的想法。」
「什麼？」
「我們公司也是時候該和消防隊合作一下……」
朗言綽沒有仔細聽完，只覺得果然是成人的境界，光想法就與自己有了天差地別的距離。
他只是想成為消防人員，嚴爸爸卻直接以大局為重地考量自己任職的公司上下。
嚴爸爸內心規劃完畢，回過頭來繼續道：「這件事就說到這，我們現在來分析一下你原本的夢想。」
分析？原本？
「叉叉，身為一名消防員，可不能看輕任何小病小痛，尤其你現在一個感冒就躺下了，這還不是流感。」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感冒一定都會有我……」朗言綽對於再次被點名身體健康狀況不佳這一事實受到打擊。
「你雖然看起來身強體健，但肯定經常在恍神吧？」嚴爸爸直視叉叉斷言，還開始掐指舉例：「像是思緒渙散、容易分心、專注力不夠等等。」
「……」面對料事如神的嚴爸爸，無法反駁的朗言綽只能以無聲勝有聲的方式承認自己的確狀態不佳。
「營養不足、精神不濟，壓力過大，導致注意力不集中，身體承受不住才會有所反應。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消防員，強健的體魄與堅定的意志是必須的，再來，消防隊員的救災能力肯定經受種種嚴苛的刻苦考驗，工作上除了救火、救護，平日還可能額外幫各單位捕蜂、抓蛇或翹門等這太基本我就不提了，但救人……叉叉，你能做到這兩個條件嗎？第一，撐著病體完成訓練；第二，把小圈、媽媽公主抱起來就算了，但是要把像鐵牛或爸爸扛起來才符合標準。畢竟救人分秒必爭，救災的同時還要救人，可是不分身材大小高矮胖瘦一視同仁吧？」嚴爸爸比了比自己襯衫下的體格，煞有其事地評估叉叉薄毯下的不及格體魄。
「……」朗言綽上下打量嚴爸爸正值壯年的身型後，鄭重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今後我會鍛鍊自己，以這兩點為目標。」要想成功抱舉鐵牛和嚴爸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爸爸以前下班經常去運動，這次等你恢復，就和爸爸一起去運動健身吧。」
「好。」
「記住，這是你和爸爸男人之間的約定。」
聞言，郎言綽頓了一秒，立即點頭：「我不會告訴圈圈。」他那麼愛哭，可吃不了苦頭。
嚴爸爸很滿意，忽然繞回話題，重新審視道：「況且，未來你怎麼會知道是小圈被你打動去做消防員，而不是我來打動你們呢？」
他深沉一笑，殺了個回馬槍，對孩子道：「金錢是誘人又很萬能的。」
想對整個社會付出，有千百萬種投注方式，成為消防專家可以，做為企業家也可以，唯形式不同罷了。
「人的雙手可以助人，更可以創造多種財富，襄助更多形形色色的人種，何樂而不為？」嚴爸爸手抵下巴，開始循循善誘。
至少，朗言綽就覺得，面前這個渾身散發不懷好意的爸爸很不妙。
他竟受到誘惑而開始心動，稍稍被說服了。
身在機構內，自然看得多了，他很清楚福利團體總是缺錢、缺物資、缺人手。儘管善心的人多，但真正要能夠運作，全憑愛心與熱忱服務以外，尚需長期且固定的觀照，而非僅止於一時的投入。
「我先前也說過了，成為我的孩子，等同於主動放棄你過往牽絆的一切，包括原生家族以及促使你內心掙扎的念頭……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嗎？」嚴爸爸沒有挑明，他伸出手，輕揉孩子的頭，接著得意地站起，渾身散發勝利的氣勢。
「晚安。」
儘管嚴爸爸說得隱晦，但郎言綽聽出了弦外之音，心下一驚。
他真的被算計了？
比起被猜中心思，朗言綽更詫異嚴爸爸對自己的大費周章。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嚴爸爸揚長而去的背影，不知該為他的搶佔先機感嘆，還是佩服他對自己的煞費心機。
說什麼等我想成為他們的孩子，這對雙親根本無所不用其極地誘導他走向一途……抱持著反正早晚會落入他們手中，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已地看待他……
總算發覺這一點的郎言綽無力趴向前，深深嘆了口氣，對這名即將稱為父親的男人精於長久經營的眼力徹底投降，心悅誠服。
另一頭，離開孩子房間後，嚴爸爸拿出手機。
「喂？書禮，現在有空嗎？」他步步朝書房邁進。
「上一次公司大樓的消防安檢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了我的孩子的安危，保險起見，還是約消防專家來全盤了解這項職業，順帶確認公司安全設施是否一應俱全、萬無一失吧！
翌日早晨，當朗言綽聽見溫柔呼喚自己起床的聲音時，他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第一句話就先問：「媽媽，我可以改姓嗎？」
「嗯？你想怎麼做呢？」嚴媽媽走近床邊蹲下，單手托腮，面上笑得好整以暇，內心百花齊綻。
叉叉直接叫媽媽了耶，今晚吃什麼慶祝好呢？叉叉喜歡吃什麼？
「我想成為你們的孩子。」他下定決心了，要和圈圈一起做想做的事。
「好的，這個交給你囉。」嚴媽媽一口答應，從裙襬口袋抽出張卡片，交到叉叉面前。
「這是……」
朗言綽拿起來一看，發現是自己的身分證，上面的名字已經被改姓換名叫做嚴綽了……等等，發證日期是剛來沒多久就申辦好了？
此刻，嚴綽盯著自己的身分證，徹底無語。
爸爸簡直神通廣大……
「爸爸說，你隨時會想通，讓我提早準備好給你。」
「謝謝媽媽。」可是，時間也太早了，這對夫妻果然……
「還有什麼想做的？在媽媽能力所及之內，都可以滿足你喔。」
「我……可以和朋友一起去補習嗎？」首先就從這件事開始做起。
聞言，嚴媽媽笑得更加燦爛了。
「等放假，媽媽帶你去報名，順便和媽媽一起去換個髮型吧！」
「嚴絟平時雖然小孩子氣，但他在某些方面特別敏銳，早上他告訴我你心事重重卻又遲遲不告訴他怎麼了，讓他很彆扭，他不知道該從哪個話題切入，才能幫你解惑、化解隔閡，你願意和他談談嗎？」嚴爸爸點到為止，剩下的就該是孩子們自行解決的事了。
「……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談。」
圈圈一心只想著幫他擺脫不明的踟躕愁緒，難道不應對這份突如其來的顧慮疏離莫名其妙嗎？
不過，有了嚴爸爸這一層保證，朗言綽確實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這裡先說個題外話，叉叉，首先，你奉獻自己的想法，對全國打火弟兄來說，稍嫌失禮。他們之所以被稱為英雄，是因為他們逆轉了危機，不是因為犧牲了自己。」嚴爸爸開始將重點放在改正叉叉的觀念。
「…抱歉？」朗言綽反射性道歉。
「消防員在火警的英勇身姿，日常我們其實是見不到的，只有在殉職後，方能從新聞中，透過他人之口，理解他們的奮不顧身。然而，他們投入分秒必爭的火場、用自己的性命拚搏救人，不代表他們想受困火場，所以才需要依靠許多專業知識來臨場判斷，還有，不能有豬隊友。譬如搞不清楚狀況的指揮官、家當比命還重要的救助對象…你懂得。」
朗言綽點點頭，他知道嚴爸爸指得是幾件真實案例。
確認孩子聽進去了，嚴爸爸這才將話題引導至他自身所處的茫然上。
「叉叉，對救難人員而言，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價值，你還活著呼吸已是奇蹟，能給予搜救隊莫大成就感，然而這些歡欣鼓舞，不該成為你必須回饋社會的理由，你完全沒必要去應和那些被灌輸在你大腦中的社會期待，活出自我才是最重要的。當然，我希望你可以充分理解與辨別，我現在所說的一切，你都可以推翻，畢竟任何話語都是一體兩面，我這樣說，不代表你必須照做，而是從中依循自己的原則，實現內心的渴望。」
「…是。」郎言綽低頭，細細咀嚼嚴爸爸的話，又聽他道：「還有，其實你也不一定需要想得這般長遠？作為一名國中生，先想想怎樣精彩度過國中剩餘的這段歲月如何？」
「欸？」什麼意思？
「小圈想和你上高中，那麼你呢？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今後你們還會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那在國中這一階段，除了考試之外，你想和小圈共創哪些回憶？」
朗言綽愣了愣，深刻體會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開始反省反思，挖掘、傾聽自己的真實心聲。
是啊，志願再大的抱負，也不及懷想的一顰一笑。自己的心思多麼簡單明瞭，卻一直故作不知、視而不見。
「不過也多虧了你，我突然有了別的想法。」
「什麼？」
「我們公司也是時候該和消防隊合作一下……」
朗言綽沒有仔細聽完，只覺得果然是成人的境界，光想法就與自己有了天差地別的距離。
他只是想成為消防人員，嚴爸爸卻直接以大局為重地考量自己任職的公司上下。
嚴爸爸內心規劃完畢，回過頭來繼續道：「這件事就說到這，我們現在來分析一下你原本的夢想。」
分析？原本？
「叉叉，身為一名消防員，可不能看輕任何小病小痛，尤其你現在一個感冒就躺下了，這還不是流感。」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感冒一定都會有我……」朗言綽對於再次被點名身體健康狀況不佳這一事實受到打擊。
「你雖然看起來身強體健，但肯定經常在恍神吧？」嚴爸爸直視叉叉斷言，還開始掐指舉例：「像是思緒渙散、容易分心、專注力不夠等等。」
「……」面對料事如神的嚴爸爸，無法反駁的朗言綽只能以無聲勝有聲的方式承認自己的確狀態不佳。
「營養不足、精神不濟，壓力過大，導致注意力不集中，身體承受不住才會有所反應。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消防員，強健的體魄與堅定的意志是必須的，再來，消防隊員的救災能力肯定經受種種嚴苛的刻苦考驗，工作上除了救火、救護，平日還可能額外幫各單位捕蜂、抓蛇或翹門等這太基本我就不提了，但救人……叉叉，你能做到這兩個條件嗎？第一，撐著病體完成訓練；第二，把小圈、媽媽公主抱起來就算了，但是要把像鐵牛或爸爸扛起來才符合標準。畢竟救人分秒必爭，救災的同時還要救人，可是不分身材大小高矮胖瘦一視同仁吧？」嚴爸爸比了比自己襯衫下的體格，煞有其事地評估叉叉薄毯下的不及格體魄。
「……」朗言綽上下打量嚴爸爸正值壯年的身型後，鄭重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今後我會鍛鍊自己，以這兩點為目標。」要想成功抱舉鐵牛和嚴爸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爸爸以前下班經常去運動，這次等你恢復，就和爸爸一起去運動健身吧。」
「好。」
「記住，這是你和爸爸男人之間的約定。」
聞言，郎言綽頓了一秒，立即點頭：「我不會告訴圈圈。」他那麼愛哭，可吃不了苦頭。
嚴爸爸很滿意，忽然繞回話題，重新審視道：「況且，未來你怎麼會知道是小圈被你打動去做消防員，而不是我來打動你們呢？」
他深沉一笑，殺了個回馬槍，對孩子道：「金錢是誘人又很萬能的。」
想對整個社會付出，有千百萬種投注方式，成為消防專家可以，做為企業家也可以，唯形式不同罷了。
「人的雙手可以助人，更可以創造多種財富，襄助更多形形色色的人種，何樂而不為？」嚴爸爸手抵下巴，開始循循善誘。
至少，朗言綽就覺得，面前這個渾身散發不懷好意的爸爸很不妙。
他竟受到誘惑而開始心動，稍稍被說服了。
身在機構內，自然看得多了，他很清楚福利團體總是缺錢、缺物資、缺人手。儘管善心的人多，但真正要能夠運作，全憑愛心與熱忱服務以外，尚需長期且固定的觀照，而非僅止於一時的投入。
「我先前也說過了，成為我的孩子，等同於主動放棄你過往牽絆的一切，包括原生家族以及促使你內心掙扎的念頭……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嗎？」嚴爸爸沒有挑明，他伸出手，輕揉孩子的頭，接著得意地站起，渾身散發勝利的氣勢。
「晚安。」
儘管嚴爸爸說得隱晦，但郎言綽聽出了弦外之音，心下一驚。
他真的被算計了？
比起被猜中心思，朗言綽更詫異嚴爸爸對自己的大費周章。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嚴爸爸揚長而去的背影，不知該為他的搶佔先機感嘆，還是佩服他對自己的煞費心機。
說什麼等我想成為他們的孩子，這對雙親根本無所不用其極地誘導他走向一途……抱持著反正早晚會落入他們手中，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已地看待他……
總算發覺這一點的郎言綽無力趴向前，深深嘆了口氣，對這名即將稱為父親的男人精於長久經營的眼力徹底投降，心悅誠服。
另一頭，離開孩子房間後，嚴爸爸拿出手機。
「喂？書禮，現在有空嗎？」他步步朝書房邁進。
「上一次公司大樓的消防安檢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了我的孩子的安危，保險起見，還是約消防專家來全盤了解這項職業，順帶確認公司安全設施是否一應俱全、萬無一失吧！
翌日早晨，當朗言綽聽見溫柔呼喚自己起床的聲音時，他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第一句話就先問：「媽媽，我可以改姓嗎？」
「嗯？你想怎麼做呢？」嚴媽媽走近床邊蹲下，單手托腮，面上笑得好整以暇，內心百花齊綻。
叉叉直接叫媽媽了耶，今晚吃什麼慶祝好呢？叉叉喜歡吃什麼？
「我想成為你們的孩子。」他下定決心了，要和圈圈一起做想做的事。
「好的，這個交給你囉。」嚴媽媽一口答應，從裙襬口袋抽出張卡片，交到叉叉面前。
「這是……」
朗言綽拿起來一看，發現是自己的身分證，上面的名字已經被改姓換名叫做嚴綽了……等等，發證日期是剛來沒多久就申辦好了？
此刻，嚴綽盯著自己的身分證，徹底無語。
爸爸簡直神通廣大……
「爸爸說，你隨時會想通，讓我提早準備好給你。」
「謝謝媽媽。」可是，時間也太早了，這對夫妻果然……
「還有什麼想做的？在媽媽能力所及之內，都可以滿足你喔。」
「我……可以和朋友一起去補習嗎？」首先就從這件事開始做起。
聞言，嚴媽媽笑得更加燦爛了。
「等放假，媽媽帶你去報名，順便和媽媽一起去換個髮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