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禮物10
本章節 2324 字
更新於: 2021-09-27
周末前一天的集合放學，各年級學生興高采烈地就地解散。
廖承睿搭上若有所思的小圈肩膀，一同穿梭在人潮中，藉著輔導課前短暫的空檔，偷閒交流。
「小圈，你到底在想什麼？」
嚴絟抬眼望向小道關切的臉龐，他欲言又止，遲疑了數秒，還是避重就輕地回答。
「……生日的事。」
「王子已經跟叉叉提過，當天只要祝福你就好，不需要送禮，上次聚會也算慶祝過了，不必顧慮啊？」廖承睿細細審量小圈的神情，猜想他是在思考這件事該怎麼說出口嗎？但看起來不像……
「我知道了。」
果然不是。
得到應證，他攬著小圈的肩膀，不再開口。
兩人緩慢走在回教室的長廊上，一路無話，直到上了樓梯間，才再次出聲。
「小圈，你還在意我們與叉叉家境不同所呈現出來的落差觀感嗎？」
「嗯。」嚴絟點頭。
「我先前和王子聊了一下，他告訴我，其實不必擅自膽戰心驚地從旁揣測叉叉的遭遇和心情，大可以直截了當地問他感想如何，這點我覺得他說得很對。」頓了頓，廖承睿停下腳步，扳過小圈的肩膀，直面道：「我的意思是，你在這邊獨自傷腦筋也毫無意義，畢竟我們誰都不是叉叉，沒有經歷過他的遭遇，所以無法感同身受、沒能產生差不多的心境，硬著頭皮揣摩也搞不清楚，這是理所當然的。」
「嗯……」嚴絟垂眸。小道說的他懂，這也不是想體會就能輕易體驗到的，他可不希望爸爸、媽媽遭逢事故，可是他放不下……
「小圈，你思慮過重、處處小心，叉叉一定覺得很奇怪，說不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你不希望叉叉誤解吧？」
「嗯。」嚴絟用力一點頭，靜默片刻，還是求助地反問：「那我該怎麼做？」他已經很努力不在學校表現出心事重重的樣子了，結果還是被眼尖的小道察覺，儘管他話裡話外很好心地沒有點破。
「直接大方地告訴叉叉你想的事情吧。」
「欸？」
「我說真的，坦白告訴他，你多管閒事地想了很多、還有你希望他怎麼做？」
雖然小圈沒有明講，但廖承睿依循幾個線索也推敲得出來，他正煩惱的事，十之八九是叉叉畢業後的問題。
自那天針對叉叉的私聊過後，他開始熱衷於算數、還來打聽學生工讀的法律是依憲法還是民法還是青少年防治法？
其實都不是。
再說了，他試圖在下課裝出一如往常的開懷，偏偏一到放學就愁眉苦臉地跑掉，種種不同以往的態度和行徑，已經異常明顯到連鐵牛那遲鈍的傢伙都私下跑來叫他別給太多課業壓力嚇他了。
雖然憑三言兩語，輕鬆打發鐵牛走人，但種種跡象顯示，小圈煩惱的並不是成績，他也就不多做解釋了，放任鐵牛繼續誤會下去，順便吊一下那傢伙細不可察、近乎沒有的上進心。
然而，聽完自己的提議，小圈很難得面露踟躕，將他的猶豫看在眼裡的廖承睿也只能繼續推他一把了。
「我想，叉叉應該是那種不勉強自己的性格，所以你就坦率點，有話直說，如果他不願意，或者不在意，他會直接告訴你，否則就隨他去；若恰好他樂意配合，便會有所作為，反正你也不會勉強他，不是嗎？」
「…可是叉叉先前不是被欺負，他忍了那麼久耶？」嚴絟不太確定道：「何況我真的沒有勉強他嗎？」他偏頭回想，實在拿不出自信舉例：「鐵牛也常說叉叉是被我的纏功打敗，才妥協放任我在他身邊打轉啊？」雖然平常很引以為傲，但此刻就令人在意到不行。
聞言，廖承睿有股當場擰爆鐵牛那張賤嘴的衝動，竟然影響到了小圈。
「呃…他當時確實被欺負，但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忍氣吞聲，反而給人一種任人擺布的印象。」坦白說，他覺得用不放在眼裡來形容，比較貼切。
因為根本不在乎他們在自己身上亂搞，連揭穿之際，叉叉也是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訝異，而非鬆了口氣的獲救感。
聞言，嚴絟憶起跟蹤叉叉那段時間，他的表情總是顯得神遊天外，眼神毫無焦距，所以他才受到吸引，好奇地想一窺究竟。
「另外，我很想叫你別管鐵牛那不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的屁話，但你一定辦不到，所以我告訴你，既然叉叉被你打敗了，表示他拿你沒輒，你就繼續發揮你的纏功，努力讓他答應你所有條件、任你為所欲為不是很好嗎？」說到這裡，廖承睿自己先笑出來，朝呆愣的小圈眨眨眼。
「如何？結局皆大歡喜啊？」所以自信點吧。
聽得張口結舌的嚴絟試著想像那些場景後，明顯對小道的提議很心動，表情開始變得不大一樣了。
他不再憂心忡忡，反倒多了份期待在眼底閃閃發光。
「…小道，感覺你放開了不少耶。」嚴絟重新審視他，彷彿大開眼界般感慨，「先前明明還和我一起戰戰兢兢的。」
「是啊。」廖承睿雙手環胸，一臉贊同。
他先前的確是這樣沒錯，不過……
「我最近發現王子和叉叉私下交情很不錯，他們兩人一直待在男廁外閒聊，相信知無不言的王子，必定告訴他很多多餘的事。」
聞言，嚴絟望著小道越說越咬牙切齒，神情飛快由不甘轉為徹底死心，他大概理解了他真正想傳達的言下之意是指，想隱瞞也沒什麼用了。
……照這樣看來，如果事實真相經王子講了八成，剩下的兩成便是指計畫沒能實行就胎死腹中，儘管最後他們仍是成功結識叉叉。
「也是啦，王子從來不說謊的。」嚴絟苦笑。
據他所悉，王子這人不太在意話說出口，會對旁人造成何種好壞影響，因為他自己本身就能美化包容一切，而且來者不拒，所以評價一直都很高，還男女老少通殺。
「對啊，那傢伙不願誠實也不想騙人，所以老是變著花樣扯東扯西來轉移話題。」廖承睿附和，仔細想了想，還是既糾結又扼腕。
「明明放鐵牛是最後手段，偏偏你出事的時候，第一個被他看到了。」攔都來不及，計畫就被徹底打亂了，真氣人！
他極度不服，無奈計畫趕不上變化，早知如此，又何必絞盡腦汁的想方設法，乾脆在最初就直接派鐵牛出馬，一了百了，也不用乾等、拖延這麼久！
「嗯，我知道的，小道，謝謝你。」嚴絟反手攬住小道，親暱地靠上他，衷心感激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
因為他不肯說，還勞他費神，拐彎抹腳這麼多。
「趕快想辦法解決你那兩顆熊貓眼當謝禮。」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想幹嘛，但越來越明顯了也不是辦法啊。
「哈哈哈哈，你也是。」幹嘛陪我一起長黑眼圈啦！
廖承睿搭上若有所思的小圈肩膀，一同穿梭在人潮中，藉著輔導課前短暫的空檔，偷閒交流。
「小圈，你到底在想什麼？」
嚴絟抬眼望向小道關切的臉龐，他欲言又止，遲疑了數秒，還是避重就輕地回答。
「……生日的事。」
「王子已經跟叉叉提過，當天只要祝福你就好，不需要送禮，上次聚會也算慶祝過了，不必顧慮啊？」廖承睿細細審量小圈的神情，猜想他是在思考這件事該怎麼說出口嗎？但看起來不像……
「我知道了。」
果然不是。
得到應證，他攬著小圈的肩膀，不再開口。
兩人緩慢走在回教室的長廊上，一路無話，直到上了樓梯間，才再次出聲。
「小圈，你還在意我們與叉叉家境不同所呈現出來的落差觀感嗎？」
「嗯。」嚴絟點頭。
「我先前和王子聊了一下，他告訴我，其實不必擅自膽戰心驚地從旁揣測叉叉的遭遇和心情，大可以直截了當地問他感想如何，這點我覺得他說得很對。」頓了頓，廖承睿停下腳步，扳過小圈的肩膀，直面道：「我的意思是，你在這邊獨自傷腦筋也毫無意義，畢竟我們誰都不是叉叉，沒有經歷過他的遭遇，所以無法感同身受、沒能產生差不多的心境，硬著頭皮揣摩也搞不清楚，這是理所當然的。」
「嗯……」嚴絟垂眸。小道說的他懂，這也不是想體會就能輕易體驗到的，他可不希望爸爸、媽媽遭逢事故，可是他放不下……
「小圈，你思慮過重、處處小心，叉叉一定覺得很奇怪，說不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你不希望叉叉誤解吧？」
「嗯。」嚴絟用力一點頭，靜默片刻，還是求助地反問：「那我該怎麼做？」他已經很努力不在學校表現出心事重重的樣子了，結果還是被眼尖的小道察覺，儘管他話裡話外很好心地沒有點破。
「直接大方地告訴叉叉你想的事情吧。」
「欸？」
「我說真的，坦白告訴他，你多管閒事地想了很多、還有你希望他怎麼做？」
雖然小圈沒有明講，但廖承睿依循幾個線索也推敲得出來，他正煩惱的事，十之八九是叉叉畢業後的問題。
自那天針對叉叉的私聊過後，他開始熱衷於算數、還來打聽學生工讀的法律是依憲法還是民法還是青少年防治法？
其實都不是。
再說了，他試圖在下課裝出一如往常的開懷，偏偏一到放學就愁眉苦臉地跑掉，種種不同以往的態度和行徑，已經異常明顯到連鐵牛那遲鈍的傢伙都私下跑來叫他別給太多課業壓力嚇他了。
雖然憑三言兩語，輕鬆打發鐵牛走人，但種種跡象顯示，小圈煩惱的並不是成績，他也就不多做解釋了，放任鐵牛繼續誤會下去，順便吊一下那傢伙細不可察、近乎沒有的上進心。
然而，聽完自己的提議，小圈很難得面露踟躕，將他的猶豫看在眼裡的廖承睿也只能繼續推他一把了。
「我想，叉叉應該是那種不勉強自己的性格，所以你就坦率點，有話直說，如果他不願意，或者不在意，他會直接告訴你，否則就隨他去；若恰好他樂意配合，便會有所作為，反正你也不會勉強他，不是嗎？」
「…可是叉叉先前不是被欺負，他忍了那麼久耶？」嚴絟不太確定道：「何況我真的沒有勉強他嗎？」他偏頭回想，實在拿不出自信舉例：「鐵牛也常說叉叉是被我的纏功打敗，才妥協放任我在他身邊打轉啊？」雖然平常很引以為傲，但此刻就令人在意到不行。
聞言，廖承睿有股當場擰爆鐵牛那張賤嘴的衝動，竟然影響到了小圈。
「呃…他當時確實被欺負，但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忍氣吞聲，反而給人一種任人擺布的印象。」坦白說，他覺得用不放在眼裡來形容，比較貼切。
因為根本不在乎他們在自己身上亂搞，連揭穿之際，叉叉也是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訝異，而非鬆了口氣的獲救感。
聞言，嚴絟憶起跟蹤叉叉那段時間，他的表情總是顯得神遊天外，眼神毫無焦距，所以他才受到吸引，好奇地想一窺究竟。
「另外，我很想叫你別管鐵牛那不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的屁話，但你一定辦不到，所以我告訴你，既然叉叉被你打敗了，表示他拿你沒輒，你就繼續發揮你的纏功，努力讓他答應你所有條件、任你為所欲為不是很好嗎？」說到這裡，廖承睿自己先笑出來，朝呆愣的小圈眨眨眼。
「如何？結局皆大歡喜啊？」所以自信點吧。
聽得張口結舌的嚴絟試著想像那些場景後，明顯對小道的提議很心動，表情開始變得不大一樣了。
他不再憂心忡忡，反倒多了份期待在眼底閃閃發光。
「…小道，感覺你放開了不少耶。」嚴絟重新審視他，彷彿大開眼界般感慨，「先前明明還和我一起戰戰兢兢的。」
「是啊。」廖承睿雙手環胸，一臉贊同。
他先前的確是這樣沒錯，不過……
「我最近發現王子和叉叉私下交情很不錯，他們兩人一直待在男廁外閒聊，相信知無不言的王子，必定告訴他很多多餘的事。」
聞言，嚴絟望著小道越說越咬牙切齒，神情飛快由不甘轉為徹底死心，他大概理解了他真正想傳達的言下之意是指，想隱瞞也沒什麼用了。
……照這樣看來，如果事實真相經王子講了八成，剩下的兩成便是指計畫沒能實行就胎死腹中，儘管最後他們仍是成功結識叉叉。
「也是啦，王子從來不說謊的。」嚴絟苦笑。
據他所悉，王子這人不太在意話說出口，會對旁人造成何種好壞影響，因為他自己本身就能美化包容一切，而且來者不拒，所以評價一直都很高，還男女老少通殺。
「對啊，那傢伙不願誠實也不想騙人，所以老是變著花樣扯東扯西來轉移話題。」廖承睿附和，仔細想了想，還是既糾結又扼腕。
「明明放鐵牛是最後手段，偏偏你出事的時候，第一個被他看到了。」攔都來不及，計畫就被徹底打亂了，真氣人！
他極度不服，無奈計畫趕不上變化，早知如此，又何必絞盡腦汁的想方設法，乾脆在最初就直接派鐵牛出馬，一了百了，也不用乾等、拖延這麼久！
「嗯，我知道的，小道，謝謝你。」嚴絟反手攬住小道，親暱地靠上他，衷心感激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
因為他不肯說，還勞他費神，拐彎抹腳這麼多。
「趕快想辦法解決你那兩顆熊貓眼當謝禮。」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想幹嘛，但越來越明顯了也不是辦法啊。
「哈哈哈哈，你也是。」幹嘛陪我一起長黑眼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