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 調查、詛咒、意外（一）
本章節 3521 字
更新於: 2021-07-01
一夜過去。
次日，三人便繼續往委託的目的地前進。
艾利拉斯走在最前頭，一邊隨意撥弄琴弦、一邊抱怨昨天自己的睡眠品質究竟有多差。
「你明明就睡得超熟的好嗎。」
走在吟遊詩人後面的是女子魔法師蕾亞，此時翻著白眼說道：「早上的時候就你最難叫醒。」
「睡眠品質跟睡眠深淺並不相同。」艾利拉斯辯解道：「雖然我睡得很熟，但我並沒有覺得我的疲累有所減少。一大清早張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又硬又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可不是什麼幸福的事情。我相信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吧，拉格納？」
「對、對，隨便啦。」
走在最後的拉格納此時正看著地圖，敷衍說道。
蕾亞冷笑一聲，沒有繼續跟吟遊詩人爭論。
隨著越接近目的地，拉格納便越覺得此處有些怪異。
「怎麼了？」
蕾亞發現了拉格那表情似乎不太自然，開口問道。
「……這裡不尋常。」
「不尋常？」艾利拉斯靠了過來，說道：「但我覺得這裡看起來跟一般的道路沒甚麼變化啊？」
「安靜。」拉格納說道：「仔細聽。」
吟遊詩人挑眉，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過了好一會兒，艾利拉斯才回答：「除了風聲之外，我什麼都沒聽見。」
「沒錯。」金髮青年說道：「甚麼都沒有。」
「所以呢？這有甚麼問題嗎？」艾利拉斯一頭霧水。
「確實不太尋常。」蕾亞開口說道：「我上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安靜。至少還是會有一般的野獸在這裡活動。」
「然而現在都沒了。」拉格納看向蕾亞問道：「妳上一次來到這裡是什麼時候？」
「大概兩周前。」蕾亞回答：「這麼短的時間內，生態會產生如此劇烈的變化嗎？」
「足夠了。」金髮青年往前走，說道：「如果有人刻意出手影響的話。」
「等等，什麼？」艾利拉斯跟在後面問道：「你是說有人在刻意影響這個地方？」
「應該是了。」拉格納說道：「我原本認為這裡的魔物習性產生變化是因為某些遺留在此地的詛咒或是魔法陣──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有人刻意催化了這裡的變化。」
說著，拉格納看向一旁的魔法師，問道：「這附近有任何村莊嗎？」
「有。一個小村莊，屬於自由領。」蕾亞說道：「我曾經勸過那邊的村民離開這裡……但似乎沒什麼用。」
「我們先到那邊看看情況。」
三人繼續前進。
──自由領，指的是那些不屬於各大王國管轄的村莊、城鎮。
規模通常都不會太大，生活在自由領的人們也不需要負擔稅賦、接受各大領主的徵招。
當然，當有盜匪攻擊自由領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來幫忙協助就是了。
生死全憑在己，使得自由領除了居住著少部分逃離原本領主的領民之外，更多時候是傭兵、盜匪、罪犯的集中地。
當三人來到蕾亞所說的村莊附近時，艾利拉斯率先開口發表意見：
「這個嘛，至少這裡的人看起來還算有點腦子。」
村莊此時靜悄悄的，看起來好像沒人居住。
「奇怪。」蕾亞說道：「我之前要勸這裡的人離開時，他們可是咬定主意要待在這裡的。」
「所以我才說他們有腦子啊。」吟遊詩人說道：「起碼知道生命的可貴之處。」
「不見得。」
拉格納蹲下身子，手指輕輕捻起一搓泥土。
湊近鼻子嗅了嗅，拉格納將手上的泥土拍掉。轉而從懷中拿出一顆透著藍色光芒的符文石。
「──遵從吾之呼喚，循跡。」
藍色的符文石在拉格納手中顫動起來，隨後化為數道水藍色光點，迅速沒入地面之中。
過了一會之後，光點再次從地面冒出。
然而原本水藍色的光點，卻在此時變為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回到拉格納的手中之後，沒過多久便又消失無蹤。
拉格納皺眉，一旁的蕾亞同樣表情嚴肅。
在場之中唯一一個對符文石不熟悉的艾利拉斯只好開口問道：「呃……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好事嗎？」
「不太好。」拉格納站了起來，背後長劍出鞘。
「──這個村莊的人，已經全部死光了。」他說。
「甚麼？」
「你聽見了。」拉格納說道：「從現在起，保持警戒。我們要進去調查。」
「你要進村莊裡面？你瘋了嗎？」
「如果我們要了解更多，就一定得進去。」
「既然這樣，我想我在村莊外面等就好了。」
「我不太建議。」拉格納說道：「無論是甚麼魔物殺死這裡的人們，牠應該都還在這附近。你一個人在這裡落單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想你說的對。」艾利拉斯往拉格納的方向靠近一分，說道：「我的朋友，等會拜託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你不要亂碰東西就好。」
三人緩緩走入村莊之中。
才剛走入村莊，拉格納便聞到了一股極淡的鐵銹味。
是血的味道。
「以機靈之水探索不祥之地，在此顯現。」
蕾亞伸出手，一道魔法陣在她身前展開，隨後數道水藍色術法被她召喚出來，往四面八方快速飛去。
「我在這裡佈下了簡單陣法。」蕾亞向拉格納說道：「能夠探查有沒有人或是魔物離開這裡、或者是有沒有其他魔物接近我們。目前看來這個村莊還是安全的。」
「稍微調查一下這裡的屋子吧。」拉格納點頭說道：「盡量別離太遠。」
「我們要分開調查？」艾利拉斯一臉驚恐說道：「我才不要！」
「……好啦，我們一間一間搜。」
拉格納翻了個白眼，算是妥協。接著逕自走向一間屋子。
艾利拉斯小心翼翼地跟著拉格納的腳步走進屋子之中，蕾亞則走在最後。
然而艾利拉斯才剛走進屋子，便發出了一聲慘叫。
──一條人類斷臂，就這麼扔在屋子裡的一張桌子上。
「啊啊啊啊啊！」
「呀啊！」
顯然被吟遊詩人突然的慘叫嚇到，女子魔法師同樣發出一聲叫聲。
然而下一刻，蕾亞便狠狠地一腳踹向對方小腿，羞惱罵道：「你沒事叫那麼大聲幹什麼！」
慘叫頓時變成了哀號。
抱著小腿的艾利拉斯說道：「妳沒看到那個東西嗎？一條手臂！那手臂的主人去哪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這裡的人都死光了嗎？」蕾亞說道：「一條手臂就讓你這麼大驚小怪。」
拉格納走向桌子，仔細觀察那條斷臂。
斷臂是左手。雖然已經腐爛，但勉強看得出是一條男子手臂。
伸出手，拉格納打算拿起那條手臂。
「先等等。」蕾亞往前一步，手上術法流轉。
「以柔和之水抵禦吾之災厄，在此顯現。」
女子輕聲喃喃，那條斷臂則被柔和的藍光包覆。
「也許上面留有毒素。」蕾亞放下手，說道：「雖然我覺得你應該也有所準備──但保險一些總是好的。」
「……謝了。」拉格納輕輕頷首，拿起斷臂。
斷臂雖然有些時日，但上頭卻沒有甚麼蒼蠅或是蛆蟲。
手掌上似乎帶有一些硬繭，也許手臂的主人是農夫或是伐木工。
拉格納突然被斷臂的手指吸引了注意力。在屍體的無名指上，有著一圈明顯的淺色痕跡。
在觀察一陣之後，金髮青年將斷臂放下。接著，拉格納開始環顧整個屋子。
餐具、碗盤、桌椅……拉格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有甚麼發現嗎？」蕾亞問道。
「……有點想法，但需要更多證據。」
拉格納退出屋子，在附近幾間屋子不斷來回觀望。
「這些屋子有問題？」艾利拉斯靠了過來，如此詢問。
「艾利拉斯。」拉格納反問道：「如果讓你選，你覺得哪一間屋子的主人最有錢？」他伸手指向眼前的四間屋子。
「你問對人了，我的朋友。」
艾利拉斯往前一步，在四間屋子來回觀察之後，指向最右邊說道：「那間。」
「為什麼？」
「因為只有那間的門口有簡單的盆栽。」
艾利拉斯說道：「這裡可不是什麼大城市，只有閒來無事的女主人才會把時間放在屋宅裝飾這類消遣上。」
拉格納與蕾亞望去，果然在這一條路上的屋子，只有艾利拉斯所指的屋子前面有擺著幾個盆栽。
三人便往艾利拉斯選擇的屋子走去。
屋子是一個雙層建築，拉格納走在前方率先打開了門。
這裡同樣有著一絲絲的鮮血氣味。
屋子內同樣安靜。但當艾利拉斯打算從一樓開始慢慢看起時，拉格納卻直接上了二樓。
「拉格納？」艾利拉斯見狀，一臉疑惑問道：「我們不先把一樓看完嗎？也許這裡會有甚麼線索？」
「不需要，我只需要確定。」
拉格納一邊走上階梯，一邊說道：「跟上來。」
其他兩人也只能跟著青年來到二樓。
二樓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的房門敞開。
蕾亞同樣召喚術法往前方探查，過了幾秒之後說道：「沒有敵人。」
三人走進房間之中，發現房內此時一片混亂。
翻箱倒櫃，東西四散一地。
艾利拉斯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散落一地的物品，遲疑地開口說道：「這很奇怪……」
「哪裡奇怪？」蕾亞問道。
「妳看看這些。」吟遊詩人指向地上幾張牛皮紙，說道：「這些是借據──而且上面的金額可不少。」
「而且，妳看那些金幣。」艾利拉斯說道：「魔物不應該會像這樣子翻箱倒櫃，這應該是有其他人做的。但把這裡翻得亂七八糟卻沒有拿走任何東西？我搞不懂。」
「但這個村莊並沒有人離開的蹤跡。」蕾亞說道：「所以這個村莊還有人活著？」
「──沒有，應該都死了。」拉格納說道：「而且，並不是任何東西都沒被拿走。」
「甚麼意思？」吟遊詩人問道。
「你說這個屋子的主人應該算有錢對吧？」
「是啊。」艾利拉斯走到拉格納旁邊，說道：「從這裡的東西跟擺設看來，應該是女主人的房間沒錯了。」
「所以的確有東西不見了。」
拉格納指向房內的梳妝台，說道：「什麼東西不在這裡？」
艾利拉斯看了看梳妝台、以及放在一旁的小櫃子。
過了一會，艾利拉斯才轉頭說道：「──首飾，首飾不見了。」
「首飾、項鍊、戒指。」拉格納點頭說道：「有鮮血味卻沒有看見屍體、手臂腐爛卻沒有蛆蟲盤據。殺死這個村莊人民的魔物是一隻血魔。」
次日，三人便繼續往委託的目的地前進。
艾利拉斯走在最前頭，一邊隨意撥弄琴弦、一邊抱怨昨天自己的睡眠品質究竟有多差。
「你明明就睡得超熟的好嗎。」
走在吟遊詩人後面的是女子魔法師蕾亞，此時翻著白眼說道：「早上的時候就你最難叫醒。」
「睡眠品質跟睡眠深淺並不相同。」艾利拉斯辯解道：「雖然我睡得很熟，但我並沒有覺得我的疲累有所減少。一大清早張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又硬又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可不是什麼幸福的事情。我相信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吧，拉格納？」
「對、對，隨便啦。」
走在最後的拉格納此時正看著地圖，敷衍說道。
蕾亞冷笑一聲，沒有繼續跟吟遊詩人爭論。
隨著越接近目的地，拉格納便越覺得此處有些怪異。
「怎麼了？」
蕾亞發現了拉格那表情似乎不太自然，開口問道。
「……這裡不尋常。」
「不尋常？」艾利拉斯靠了過來，說道：「但我覺得這裡看起來跟一般的道路沒甚麼變化啊？」
「安靜。」拉格納說道：「仔細聽。」
吟遊詩人挑眉，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過了好一會兒，艾利拉斯才回答：「除了風聲之外，我什麼都沒聽見。」
「沒錯。」金髮青年說道：「甚麼都沒有。」
「所以呢？這有甚麼問題嗎？」艾利拉斯一頭霧水。
「確實不太尋常。」蕾亞開口說道：「我上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安靜。至少還是會有一般的野獸在這裡活動。」
「然而現在都沒了。」拉格納看向蕾亞問道：「妳上一次來到這裡是什麼時候？」
「大概兩周前。」蕾亞回答：「這麼短的時間內，生態會產生如此劇烈的變化嗎？」
「足夠了。」金髮青年往前走，說道：「如果有人刻意出手影響的話。」
「等等，什麼？」艾利拉斯跟在後面問道：「你是說有人在刻意影響這個地方？」
「應該是了。」拉格納說道：「我原本認為這裡的魔物習性產生變化是因為某些遺留在此地的詛咒或是魔法陣──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有人刻意催化了這裡的變化。」
說著，拉格納看向一旁的魔法師，問道：「這附近有任何村莊嗎？」
「有。一個小村莊，屬於自由領。」蕾亞說道：「我曾經勸過那邊的村民離開這裡……但似乎沒什麼用。」
「我們先到那邊看看情況。」
三人繼續前進。
──自由領，指的是那些不屬於各大王國管轄的村莊、城鎮。
規模通常都不會太大，生活在自由領的人們也不需要負擔稅賦、接受各大領主的徵招。
當然，當有盜匪攻擊自由領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來幫忙協助就是了。
生死全憑在己，使得自由領除了居住著少部分逃離原本領主的領民之外，更多時候是傭兵、盜匪、罪犯的集中地。
當三人來到蕾亞所說的村莊附近時，艾利拉斯率先開口發表意見：
「這個嘛，至少這裡的人看起來還算有點腦子。」
村莊此時靜悄悄的，看起來好像沒人居住。
「奇怪。」蕾亞說道：「我之前要勸這裡的人離開時，他們可是咬定主意要待在這裡的。」
「所以我才說他們有腦子啊。」吟遊詩人說道：「起碼知道生命的可貴之處。」
「不見得。」
拉格納蹲下身子，手指輕輕捻起一搓泥土。
湊近鼻子嗅了嗅，拉格納將手上的泥土拍掉。轉而從懷中拿出一顆透著藍色光芒的符文石。
「──遵從吾之呼喚，循跡。」
藍色的符文石在拉格納手中顫動起來，隨後化為數道水藍色光點，迅速沒入地面之中。
過了一會之後，光點再次從地面冒出。
然而原本水藍色的光點，卻在此時變為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回到拉格納的手中之後，沒過多久便又消失無蹤。
拉格納皺眉，一旁的蕾亞同樣表情嚴肅。
在場之中唯一一個對符文石不熟悉的艾利拉斯只好開口問道：「呃……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好事嗎？」
「不太好。」拉格納站了起來，背後長劍出鞘。
「──這個村莊的人，已經全部死光了。」他說。
「甚麼？」
「你聽見了。」拉格納說道：「從現在起，保持警戒。我們要進去調查。」
「你要進村莊裡面？你瘋了嗎？」
「如果我們要了解更多，就一定得進去。」
「既然這樣，我想我在村莊外面等就好了。」
「我不太建議。」拉格納說道：「無論是甚麼魔物殺死這裡的人們，牠應該都還在這附近。你一個人在這裡落單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想你說的對。」艾利拉斯往拉格納的方向靠近一分，說道：「我的朋友，等會拜託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你不要亂碰東西就好。」
三人緩緩走入村莊之中。
才剛走入村莊，拉格納便聞到了一股極淡的鐵銹味。
是血的味道。
「以機靈之水探索不祥之地，在此顯現。」
蕾亞伸出手，一道魔法陣在她身前展開，隨後數道水藍色術法被她召喚出來，往四面八方快速飛去。
「我在這裡佈下了簡單陣法。」蕾亞向拉格納說道：「能夠探查有沒有人或是魔物離開這裡、或者是有沒有其他魔物接近我們。目前看來這個村莊還是安全的。」
「稍微調查一下這裡的屋子吧。」拉格納點頭說道：「盡量別離太遠。」
「我們要分開調查？」艾利拉斯一臉驚恐說道：「我才不要！」
「……好啦，我們一間一間搜。」
拉格納翻了個白眼，算是妥協。接著逕自走向一間屋子。
艾利拉斯小心翼翼地跟著拉格納的腳步走進屋子之中，蕾亞則走在最後。
然而艾利拉斯才剛走進屋子，便發出了一聲慘叫。
──一條人類斷臂，就這麼扔在屋子裡的一張桌子上。
「啊啊啊啊啊！」
「呀啊！」
顯然被吟遊詩人突然的慘叫嚇到，女子魔法師同樣發出一聲叫聲。
然而下一刻，蕾亞便狠狠地一腳踹向對方小腿，羞惱罵道：「你沒事叫那麼大聲幹什麼！」
慘叫頓時變成了哀號。
抱著小腿的艾利拉斯說道：「妳沒看到那個東西嗎？一條手臂！那手臂的主人去哪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這裡的人都死光了嗎？」蕾亞說道：「一條手臂就讓你這麼大驚小怪。」
拉格納走向桌子，仔細觀察那條斷臂。
斷臂是左手。雖然已經腐爛，但勉強看得出是一條男子手臂。
伸出手，拉格納打算拿起那條手臂。
「先等等。」蕾亞往前一步，手上術法流轉。
「以柔和之水抵禦吾之災厄，在此顯現。」
女子輕聲喃喃，那條斷臂則被柔和的藍光包覆。
「也許上面留有毒素。」蕾亞放下手，說道：「雖然我覺得你應該也有所準備──但保險一些總是好的。」
「……謝了。」拉格納輕輕頷首，拿起斷臂。
斷臂雖然有些時日，但上頭卻沒有甚麼蒼蠅或是蛆蟲。
手掌上似乎帶有一些硬繭，也許手臂的主人是農夫或是伐木工。
拉格納突然被斷臂的手指吸引了注意力。在屍體的無名指上，有著一圈明顯的淺色痕跡。
在觀察一陣之後，金髮青年將斷臂放下。接著，拉格納開始環顧整個屋子。
餐具、碗盤、桌椅……拉格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有甚麼發現嗎？」蕾亞問道。
「……有點想法，但需要更多證據。」
拉格納退出屋子，在附近幾間屋子不斷來回觀望。
「這些屋子有問題？」艾利拉斯靠了過來，如此詢問。
「艾利拉斯。」拉格納反問道：「如果讓你選，你覺得哪一間屋子的主人最有錢？」他伸手指向眼前的四間屋子。
「你問對人了，我的朋友。」
艾利拉斯往前一步，在四間屋子來回觀察之後，指向最右邊說道：「那間。」
「為什麼？」
「因為只有那間的門口有簡單的盆栽。」
艾利拉斯說道：「這裡可不是什麼大城市，只有閒來無事的女主人才會把時間放在屋宅裝飾這類消遣上。」
拉格納與蕾亞望去，果然在這一條路上的屋子，只有艾利拉斯所指的屋子前面有擺著幾個盆栽。
三人便往艾利拉斯選擇的屋子走去。
屋子是一個雙層建築，拉格納走在前方率先打開了門。
這裡同樣有著一絲絲的鮮血氣味。
屋子內同樣安靜。但當艾利拉斯打算從一樓開始慢慢看起時，拉格納卻直接上了二樓。
「拉格納？」艾利拉斯見狀，一臉疑惑問道：「我們不先把一樓看完嗎？也許這裡會有甚麼線索？」
「不需要，我只需要確定。」
拉格納一邊走上階梯，一邊說道：「跟上來。」
其他兩人也只能跟著青年來到二樓。
二樓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的房門敞開。
蕾亞同樣召喚術法往前方探查，過了幾秒之後說道：「沒有敵人。」
三人走進房間之中，發現房內此時一片混亂。
翻箱倒櫃，東西四散一地。
艾利拉斯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散落一地的物品，遲疑地開口說道：「這很奇怪……」
「哪裡奇怪？」蕾亞問道。
「妳看看這些。」吟遊詩人指向地上幾張牛皮紙，說道：「這些是借據──而且上面的金額可不少。」
「而且，妳看那些金幣。」艾利拉斯說道：「魔物不應該會像這樣子翻箱倒櫃，這應該是有其他人做的。但把這裡翻得亂七八糟卻沒有拿走任何東西？我搞不懂。」
「但這個村莊並沒有人離開的蹤跡。」蕾亞說道：「所以這個村莊還有人活著？」
「──沒有，應該都死了。」拉格納說道：「而且，並不是任何東西都沒被拿走。」
「甚麼意思？」吟遊詩人問道。
「你說這個屋子的主人應該算有錢對吧？」
「是啊。」艾利拉斯走到拉格納旁邊，說道：「從這裡的東西跟擺設看來，應該是女主人的房間沒錯了。」
「所以的確有東西不見了。」
拉格納指向房內的梳妝台，說道：「什麼東西不在這裡？」
艾利拉斯看了看梳妝台、以及放在一旁的小櫃子。
過了一會，艾利拉斯才轉頭說道：「──首飾，首飾不見了。」
「首飾、項鍊、戒指。」拉格納點頭說道：「有鮮血味卻沒有看見屍體、手臂腐爛卻沒有蛆蟲盤據。殺死這個村莊人民的魔物是一隻血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