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救她吧
本章節 3075 字
更新於: 2021-06-28
悠荷向朗莫逼近，她的身周漸漸瀰漫起一股黑霧，爬上窗子，把光線遮住，走廊頓時沒入黑暗，在場的管理人都繃緊神經，朗莫卻絲毫沒有被影響，只是默默地看著悠荷，眼裡帶著歉意。
「你們明明答應過我的......」
悠荷聲音沙啞，那懸在崖邊的情緒，終於崩潰。
「你們承諾過！」
她怒吼，失控的揪起朗莫的領子，將他推向另一邊，砰的一聲，朗莫背部撞上牆，那力道不小。
季非差一點就要出手，朗莫卻只是有一瞬皺眉，立即抬起手阻止他，季非只好按捺住，僵硬地站在原地。
悠荷把朗莫壓在牆上，氣憤的瞪著對方。
「四十年前，我為什麼要背叛乙恩？我寧可背負叛徒的罪名是為了什麼？你很清楚的不是嗎！」
她咆哮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阻止那個『武器』被使用！這是特管會跟我交換的條件，他們跟我保證過那種東西絕對不會再出現，你都知道的啊！」
這番話，迴盪在寂靜的走廊上，整棟老舊的宅邸似乎被悠荷的聲音震盪，而發出嘶嘶悲鳴。
除了季非以外，白書、夏薰、蔚青一時都無法反應過來悠荷說了什麼。
這才是真相。
當年，悠荷以出賣乙恩做為交換，要求特管會停止使用某種『武器』——能夠殺死獵食者的武器。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悠荷越說越無力，卻仍緊緊地揪著朗莫的衣領，垂下頭，低低的重複著一句話：「我需要一個解釋，朗莫，我真的需要......」
黑霧退去，走廊又重新被夕陽照耀，卻已無法帶來任何一絲溫暖。
朗莫輕撫悠荷的背，大大的手掌按在她發涼的身上，用沈穩堅定的聲音答應她。
「相信我，我會給妳解釋的，一定會。」
…
由於這起突發事件，當天所有管理人都被召回特管會總部開會，直到接近午夜才結束。
白書從特管會離開後，便直接前往花店。
門是關著的，他在路邊抬頭望向二樓，悠荷的房間沒亮燈。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就在這時，店裡傳來一些聲響。
白書低頭一看，發現玻璃門底下有一團東西在那。
有一隻倉鼠把臉貼著玻璃。
「……」
花花移動短小的身軀，努力的把地面的安全栓拉開，然後退了幾步。
白書推開門進入店裡，花花跳到櫃台上，用短手撥了撥臉。
「我實在拿那女人沒輒了。」他無奈地說，「她把自己關在浴室裡一整個晚上。」
通往二樓的樓梯處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光，白書往那個方向望去。
花花難得一次沒有毒舌。
「救救她吧。」
她現在需要一個可以把她從深淵裡拉起來的人。
白書沒說話，默默地將白手套摘下，步上二樓。
…
水聲嘩嘩注入浴缸，不斷滿出來。
赤裸的悠荷躺在浴缸裡，沉在冰冷的水中，一段又一段的記憶襲來，在她腦中翻覆。
那是在她們逃出實驗室之後......
林子深處。
乙恩與悠荷正在練手。
乙恩直拳過去，悠荷側身閃躲，抬腿一踢，卻被對方抓住，轉身一甩，她整個人摔飛出去。
「太慢了。」乙恩搖頭。
悠荷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卻還是嘻嘻笑著，「才跟著妳學了一個月，如果就打贏妳了，那妳不太丟臉了嗎？師父。」
「少來。」乙恩瞪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一旁樹下，在她自己製作的木頭圓椅上坐了下來。
悠荷也跟過去，她要求乙恩替她做了一張椅子，兩個人這些日子除了練打，就是坐在樹下閒聊。
「對了，妳到底是怎麼說服特管會的？」乙恩故作漫不經心，其實她已經好奇很久。
乙恩想起一個月前悠荷瞞著她，突然一個人跑去特管會總部，差點沒把她嚇死，還想著要殺進去把人給救出來。
由於實驗是特管會高層計畫，並且是未公開秘密進行，在悠荷等人逃出後，事件傳開，獵食者人心惶惶，特管會內部也出現意見分歧，有些人認為這樣的實驗太不人道，另一些人則仍支持溫博士的團隊。
就在如此混亂的狀況下，悠荷獨自前往特管會總部，要求與溫博士對簿公堂，並且要特管會高層給全體獵食者一個心服口服的說法。
她總部待了三天三夜，最終特管會高層決議要懲處溫博士與他的團隊，並且重新檢討對於獵食者的管理規範，要還受害者公道。
悠荷身上有某種特別的勇氣跟信念，是乙恩從未見過的。
面對乙恩的問題，悠荷只是笑笑，悠悠道來。
「人類之所以會對我們做出那種事，是因為他們害怕我們，想要摸清我們的底細，所以，我努力讓他們相信，獵食者與人類其實是平等的，我們依存人類而活，不打亂社會秩序，可以活得像個人類。」
乙恩皺起眉頭，似乎不太認同悠荷這樣的說法。
「平等…...？獵食者與人類從來就不是平等的，不可能是。」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悠荷見乙恩望著別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頓時有些不安，但當下她並沒有再說什麼。
或許從那時開始她們就已經踏上不同的道路。
一百年來，悠荷時常想著，如果當時自己再努力一點，把乙恩從那條路上拉回來，那現在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了......
…
浴室。
悠荷把頭埋進水中，就像懲罰一樣，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窒息。
斷氣，昏迷，醒來。
好似唯有一遍又一遍承受這樣的痛苦，她才能克制腦中不再出現乙恩死去的模樣。
直到一隻手伸進水中，將她拉了出來。
「咳咳——」濕淋淋的悠荷摔在地上趴著，神情恍惚，模糊的視線裡看見白書，隨即有一條浴巾落下，蓋到她身上。
悠荷不想與白書的目光對上，低著頭聲音虛弱道：「你走開......」
白書就像沒聽見，逕自把悠荷從地拖起來，強硬的抱著她離開浴室，悠荷想掙扎，卻全身無力，而她越是抗拒，白書就越是將她摟得更緊。
他把她放到床上，悠荷蜷著身體坐著，微微顫抖，眼角餘光瞥見白書默默拿來她梳妝台上的吹風機，插了電，一言不發的替她吹頭髮。
溫熱的風拂過她的臉龐，把寒意一點一點帶走。
白書用手撥弄悠荷的長髮，動作顯得生疏，卻小心翼翼，臉上的表情依然看不出情緒，唯有眼底流露出難以察覺的溫柔。
兩人沒有說話，房間裡只有吹風機嗡嗡作響。
頭髮吹乾後，白書打開衣櫃拿出一件睡袍丟給悠荷。
他背對著她，杵在原地。
悠荷緩慢地把睡袍換上，直到沒聽見她動作的聲響，白書才側過臉，看了悠荷一眼又把視線移開。
沉默了一會兒，他決定離開，走到房門口時，卻被悠荷叫住。
「吶。」
悠荷環抱著自己，小聲地說。
「不要走。」
白書停下，沒有猶豫，轉身走回來，在床緣坐下。
他坐得挺直，沒開口說半句話，只是垂著眼簾，靜靜待著。
不曉得過了多久，悠荷悄悄挪動身子往前，把頭輕輕地靠在白書寬厚的肩上。
「讓我待一會兒。」她說，「一會兒就好。」
白書沒有拒絕。
房間裡很安靜，兩人距離很近，他們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後，悠荷才緩緩開口。
「你應該知道吧，四十年前，乙恩在押送的過程中逃脫。」
「嗯。」白書應聲。
悠荷的語氣極為淡薄，「所有人都這樣的認為。」
那聲音在顫抖。
「但那不是事實，至今沒有人知道.....乙恩其實是被我救出來的。」
聞言，白書愣了愣。
下一刻，悠荷卻突然嘲諷似的冷笑。
「不對，我根本不是救她，我只是把她帶走，然後......準備結束她的生命。」
…
四十年前。
深夜，碼頭。
乙恩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醒來之後，映入眼簾的臉孔，是她最熟悉的朋友。
「……悠荷？」
一幕幕的畫面在腦中閃過，她想起自己白天被管理人逮捕，卻在要前往特管會的路上被劫走，再來的事就只剩一片模糊。
乙恩驚恐的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人形大小的鐵櫃中，雙手被綑綁在身後，腳也被鐵鍊鎖住。
她瞪著悠荷，她知道是悠荷暴露她的行蹤，才害她被逮捕。
「妳怎麼可以出賣我！」乙恩憤怒的吼出聲，「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悠荷咬著唇，壓抑在潰堤邊緣的情緒。
「乙恩，妳已經越走越遠了。」她低聲說，「妳殺了太多人。」
「那些人活該！我只是替天行道，懲處那些喪盡天良的傢伙。」乙恩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獵食者與人類本來就不平等！
他們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那溫博士的家人呢？！」悠荷終於鼓起勇氣正視乙恩，「他們也活該嗎？」
乙恩愣了愣，頓時語塞。
「妳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當年妳找到了溫博士，血洗他們一家人，連小孩都沒放過！其他研究員也是，直到現在妳都還在追殺著他們的後代。」
「你們明明答應過我的......」
悠荷聲音沙啞，那懸在崖邊的情緒，終於崩潰。
「你們承諾過！」
她怒吼，失控的揪起朗莫的領子，將他推向另一邊，砰的一聲，朗莫背部撞上牆，那力道不小。
季非差一點就要出手，朗莫卻只是有一瞬皺眉，立即抬起手阻止他，季非只好按捺住，僵硬地站在原地。
悠荷把朗莫壓在牆上，氣憤的瞪著對方。
「四十年前，我為什麼要背叛乙恩？我寧可背負叛徒的罪名是為了什麼？你很清楚的不是嗎！」
她咆哮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阻止那個『武器』被使用！這是特管會跟我交換的條件，他們跟我保證過那種東西絕對不會再出現，你都知道的啊！」
這番話，迴盪在寂靜的走廊上，整棟老舊的宅邸似乎被悠荷的聲音震盪，而發出嘶嘶悲鳴。
除了季非以外，白書、夏薰、蔚青一時都無法反應過來悠荷說了什麼。
這才是真相。
當年，悠荷以出賣乙恩做為交換，要求特管會停止使用某種『武器』——能夠殺死獵食者的武器。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悠荷越說越無力，卻仍緊緊地揪著朗莫的衣領，垂下頭，低低的重複著一句話：「我需要一個解釋，朗莫，我真的需要......」
黑霧退去，走廊又重新被夕陽照耀，卻已無法帶來任何一絲溫暖。
朗莫輕撫悠荷的背，大大的手掌按在她發涼的身上，用沈穩堅定的聲音答應她。
「相信我，我會給妳解釋的，一定會。」
…
由於這起突發事件，當天所有管理人都被召回特管會總部開會，直到接近午夜才結束。
白書從特管會離開後，便直接前往花店。
門是關著的，他在路邊抬頭望向二樓，悠荷的房間沒亮燈。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就在這時，店裡傳來一些聲響。
白書低頭一看，發現玻璃門底下有一團東西在那。
有一隻倉鼠把臉貼著玻璃。
「……」
花花移動短小的身軀，努力的把地面的安全栓拉開，然後退了幾步。
白書推開門進入店裡，花花跳到櫃台上，用短手撥了撥臉。
「我實在拿那女人沒輒了。」他無奈地說，「她把自己關在浴室裡一整個晚上。」
通往二樓的樓梯處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光，白書往那個方向望去。
花花難得一次沒有毒舌。
「救救她吧。」
她現在需要一個可以把她從深淵裡拉起來的人。
白書沒說話，默默地將白手套摘下，步上二樓。
…
水聲嘩嘩注入浴缸，不斷滿出來。
赤裸的悠荷躺在浴缸裡，沉在冰冷的水中，一段又一段的記憶襲來，在她腦中翻覆。
那是在她們逃出實驗室之後......
林子深處。
乙恩與悠荷正在練手。
乙恩直拳過去，悠荷側身閃躲，抬腿一踢，卻被對方抓住，轉身一甩，她整個人摔飛出去。
「太慢了。」乙恩搖頭。
悠荷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卻還是嘻嘻笑著，「才跟著妳學了一個月，如果就打贏妳了，那妳不太丟臉了嗎？師父。」
「少來。」乙恩瞪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一旁樹下，在她自己製作的木頭圓椅上坐了下來。
悠荷也跟過去，她要求乙恩替她做了一張椅子，兩個人這些日子除了練打，就是坐在樹下閒聊。
「對了，妳到底是怎麼說服特管會的？」乙恩故作漫不經心，其實她已經好奇很久。
乙恩想起一個月前悠荷瞞著她，突然一個人跑去特管會總部，差點沒把她嚇死，還想著要殺進去把人給救出來。
由於實驗是特管會高層計畫，並且是未公開秘密進行，在悠荷等人逃出後，事件傳開，獵食者人心惶惶，特管會內部也出現意見分歧，有些人認為這樣的實驗太不人道，另一些人則仍支持溫博士的團隊。
就在如此混亂的狀況下，悠荷獨自前往特管會總部，要求與溫博士對簿公堂，並且要特管會高層給全體獵食者一個心服口服的說法。
她總部待了三天三夜，最終特管會高層決議要懲處溫博士與他的團隊，並且重新檢討對於獵食者的管理規範，要還受害者公道。
悠荷身上有某種特別的勇氣跟信念，是乙恩從未見過的。
面對乙恩的問題，悠荷只是笑笑，悠悠道來。
「人類之所以會對我們做出那種事，是因為他們害怕我們，想要摸清我們的底細，所以，我努力讓他們相信，獵食者與人類其實是平等的，我們依存人類而活，不打亂社會秩序，可以活得像個人類。」
乙恩皺起眉頭，似乎不太認同悠荷這樣的說法。
「平等…...？獵食者與人類從來就不是平等的，不可能是。」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悠荷見乙恩望著別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頓時有些不安，但當下她並沒有再說什麼。
或許從那時開始她們就已經踏上不同的道路。
一百年來，悠荷時常想著，如果當時自己再努力一點，把乙恩從那條路上拉回來，那現在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了......
…
浴室。
悠荷把頭埋進水中，就像懲罰一樣，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窒息。
斷氣，昏迷，醒來。
好似唯有一遍又一遍承受這樣的痛苦，她才能克制腦中不再出現乙恩死去的模樣。
直到一隻手伸進水中，將她拉了出來。
「咳咳——」濕淋淋的悠荷摔在地上趴著，神情恍惚，模糊的視線裡看見白書，隨即有一條浴巾落下，蓋到她身上。
悠荷不想與白書的目光對上，低著頭聲音虛弱道：「你走開......」
白書就像沒聽見，逕自把悠荷從地拖起來，強硬的抱著她離開浴室，悠荷想掙扎，卻全身無力，而她越是抗拒，白書就越是將她摟得更緊。
他把她放到床上，悠荷蜷著身體坐著，微微顫抖，眼角餘光瞥見白書默默拿來她梳妝台上的吹風機，插了電，一言不發的替她吹頭髮。
溫熱的風拂過她的臉龐，把寒意一點一點帶走。
白書用手撥弄悠荷的長髮，動作顯得生疏，卻小心翼翼，臉上的表情依然看不出情緒，唯有眼底流露出難以察覺的溫柔。
兩人沒有說話，房間裡只有吹風機嗡嗡作響。
頭髮吹乾後，白書打開衣櫃拿出一件睡袍丟給悠荷。
他背對著她，杵在原地。
悠荷緩慢地把睡袍換上，直到沒聽見她動作的聲響，白書才側過臉，看了悠荷一眼又把視線移開。
沉默了一會兒，他決定離開，走到房門口時，卻被悠荷叫住。
「吶。」
悠荷環抱著自己，小聲地說。
「不要走。」
白書停下，沒有猶豫，轉身走回來，在床緣坐下。
他坐得挺直，沒開口說半句話，只是垂著眼簾，靜靜待著。
不曉得過了多久，悠荷悄悄挪動身子往前，把頭輕輕地靠在白書寬厚的肩上。
「讓我待一會兒。」她說，「一會兒就好。」
白書沒有拒絕。
房間裡很安靜，兩人距離很近，他們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後，悠荷才緩緩開口。
「你應該知道吧，四十年前，乙恩在押送的過程中逃脫。」
「嗯。」白書應聲。
悠荷的語氣極為淡薄，「所有人都這樣的認為。」
那聲音在顫抖。
「但那不是事實，至今沒有人知道.....乙恩其實是被我救出來的。」
聞言，白書愣了愣。
下一刻，悠荷卻突然嘲諷似的冷笑。
「不對，我根本不是救她，我只是把她帶走，然後......準備結束她的生命。」
…
四十年前。
深夜，碼頭。
乙恩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醒來之後，映入眼簾的臉孔，是她最熟悉的朋友。
「……悠荷？」
一幕幕的畫面在腦中閃過，她想起自己白天被管理人逮捕，卻在要前往特管會的路上被劫走，再來的事就只剩一片模糊。
乙恩驚恐的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人形大小的鐵櫃中，雙手被綑綁在身後，腳也被鐵鍊鎖住。
她瞪著悠荷，她知道是悠荷暴露她的行蹤，才害她被逮捕。
「妳怎麼可以出賣我！」乙恩憤怒的吼出聲，「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悠荷咬著唇，壓抑在潰堤邊緣的情緒。
「乙恩，妳已經越走越遠了。」她低聲說，「妳殺了太多人。」
「那些人活該！我只是替天行道，懲處那些喪盡天良的傢伙。」乙恩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獵食者與人類本來就不平等！
他們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那溫博士的家人呢？！」悠荷終於鼓起勇氣正視乙恩，「他們也活該嗎？」
乙恩愣了愣，頓時語塞。
「妳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當年妳找到了溫博士，血洗他們一家人，連小孩都沒放過！其他研究員也是，直到現在妳都還在追殺著他們的後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