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如曇花般的夢
本章節 1580 字
更新於: 2021-06-26
優卡不是常做夢的類型，但每當他做夢就會看到一個揮之不去的場景。
渾身純白的男孩抱著單邊膝蓋坐在階梯上，渾圓眼睛充斥著該年紀不會有的滄桑感，宛如兀自沉思的大賢者。
「你是誰？」
「不重要。」
「為什麼你一個人？」
「不重要。」
「沒人想理你嗎？」
「不重要。」
那個男孩對於任何關心都採取這種回應方式，但優卡知道他不是故意用漠然的態度對待他人的。
因為他們是同類。
自小優卡為了成為其他人而不斷抹殺自我意識，因為只有這樣母親才會笑瞇瞇的看著他，稱讚他很棒很厲害，說優卡是他的驕傲。
這對當時尚年幼的優卡來說，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甚至一度成為他努力扮演別人的動力。
可時間久了，母親連他都認不出來了，數度把他認作他在扮演的那個人。
「菲伊斯皇子剛才與我搭話了，你說他和顏悅色的是不是要賞賜我們的意思啊？」
母親與父親的悄悄話讓優卡瞬間跌落谷底，令他失去了努力的原因，也讓他決心放棄最後的自我。
「反正有沒有我這個兒子也沒關係了吧？」
「對母親來說，榮華富貴才是最重要的。」
「那麼，我就親手毀了他喜愛的東西，讓他的一切回歸虛無。」
正式取代原本的菲伊斯皇子三年後，已經沒幾個人分辨得出是不是優卡扮演的了。他開始出席各大交際場合，用各種手段洗刷「過往」的黑歷史和清理國內那些「不需要的垃圾」。
直到他來到煌參加宴會，在花園看到那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小皇子，他才驚覺一直以來心中的空缺是什麼──他想要一個不重視自己的人看向自己。
這個念頭可能很蠢，卻是優卡長期以來的願望。
「庸民，你想從我這裡獲取什麼？」
「我想要您，一直看著我。只要這樣就好。」
聽到意想不到的答案，小皇子先是楞了一下，才捧著肚子大笑出聲。「好，庸民，我允諾你。但相對性的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於是，從那一刻起優卡放棄去遵循父母的期望，第一次下定決心要依照內心渴望而活。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小皇子某天突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什麼都沒帶走，卻也什麼都沒留下。
徒留守在寢室外的優卡，孤單的等待著。
「大騙子。」
琉璃色火焰自滴落地面的淚水中燃起，將兩人難得的合照燃燒殆盡。
๏๏๏๏๏๏๏๏๏๏๏๏
紐格西猛然張開眼睛，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身子。
「又是那個夢……」他將自己蜷縮在被子裡，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明明已經用能力覆寫過好幾次了，他還是無法遺忘父親死時的無助目光。
「殿下，您又做惡夢了嗎？」薩利斯的溫柔嗓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聽著那些許慌亂的語氣，想必薩利斯也被自己的夢話嚇壞了吧。紐格西想到此不禁有些愧疚。
「沒事。」紐格西振聲道。「不過你還是進房來陪我吧，有人陪著我也比較安心。」
「是，那恕我……屬下無禮了。」
房門輕輕開啟，一身白色輕鎧的薩利斯快步走到紐格西的床前單膝跪下。「屬下會好好守在您身旁，讓您安心入眠的。」
「噗……」儘管紐格西裹著被子，薩利斯還是能看出小皇子正笑到雙肩不住聳起。「我不是說過，如果只有我倆相處的話，不用特意用『屬下』兩字自稱嗎？」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我會被老師責罵的──」
「誰管格爾那個老古板會說什麼，我的命令可是絕對的，連他都無法有怨言。」紐格西伸出食指抵住薩利斯的額頭，「誰都沒有資格控制你的人生。你想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敢對你有意見的我也會幫你掃除掉。」
「當初簽訂契約時就說過了吧？誰都不準質疑你的出身、你的思想行為跟你的意志，除非他想跟我這個未來的君王作對。」
薩利斯抬起頭望向紐格西，紅色眼曈倒映著他想奉上一生守護的救贖。
自小陪著對方長大的薩利斯比誰都清楚，紐格西的溫柔會包容一切。他會願意為任何人伸出援手，也甘願承受他人的惡言惡語。
所以薩利斯暗自在心裡承諾了，他會一輩子守護他的信仰，誓死捍衛他的最後淨土。
紐格西望著薩利斯堅定的臉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然後說出了那句改變一切的話。
「薩利斯，你希望我成為王嗎？」
望著直屬騎士露出愕然表情，紐格西第一次拋開皇室禮儀放聲大笑。
只是，有點悲傷而已。
一滴淚水自奈特緊閉著的雙眼流下。
渾身純白的男孩抱著單邊膝蓋坐在階梯上，渾圓眼睛充斥著該年紀不會有的滄桑感，宛如兀自沉思的大賢者。
「你是誰？」
「不重要。」
「為什麼你一個人？」
「不重要。」
「沒人想理你嗎？」
「不重要。」
那個男孩對於任何關心都採取這種回應方式，但優卡知道他不是故意用漠然的態度對待他人的。
因為他們是同類。
自小優卡為了成為其他人而不斷抹殺自我意識，因為只有這樣母親才會笑瞇瞇的看著他，稱讚他很棒很厲害，說優卡是他的驕傲。
這對當時尚年幼的優卡來說，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甚至一度成為他努力扮演別人的動力。
可時間久了，母親連他都認不出來了，數度把他認作他在扮演的那個人。
「菲伊斯皇子剛才與我搭話了，你說他和顏悅色的是不是要賞賜我們的意思啊？」
母親與父親的悄悄話讓優卡瞬間跌落谷底，令他失去了努力的原因，也讓他決心放棄最後的自我。
「反正有沒有我這個兒子也沒關係了吧？」
「對母親來說，榮華富貴才是最重要的。」
「那麼，我就親手毀了他喜愛的東西，讓他的一切回歸虛無。」
正式取代原本的菲伊斯皇子三年後，已經沒幾個人分辨得出是不是優卡扮演的了。他開始出席各大交際場合，用各種手段洗刷「過往」的黑歷史和清理國內那些「不需要的垃圾」。
直到他來到煌參加宴會，在花園看到那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小皇子，他才驚覺一直以來心中的空缺是什麼──他想要一個不重視自己的人看向自己。
這個念頭可能很蠢，卻是優卡長期以來的願望。
「庸民，你想從我這裡獲取什麼？」
「我想要您，一直看著我。只要這樣就好。」
聽到意想不到的答案，小皇子先是楞了一下，才捧著肚子大笑出聲。「好，庸民，我允諾你。但相對性的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於是，從那一刻起優卡放棄去遵循父母的期望，第一次下定決心要依照內心渴望而活。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小皇子某天突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什麼都沒帶走，卻也什麼都沒留下。
徒留守在寢室外的優卡，孤單的等待著。
「大騙子。」
琉璃色火焰自滴落地面的淚水中燃起，將兩人難得的合照燃燒殆盡。
๏๏๏๏๏๏๏๏๏๏๏๏
紐格西猛然張開眼睛，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身子。
「又是那個夢……」他將自己蜷縮在被子裡，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明明已經用能力覆寫過好幾次了，他還是無法遺忘父親死時的無助目光。
「殿下，您又做惡夢了嗎？」薩利斯的溫柔嗓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聽著那些許慌亂的語氣，想必薩利斯也被自己的夢話嚇壞了吧。紐格西想到此不禁有些愧疚。
「沒事。」紐格西振聲道。「不過你還是進房來陪我吧，有人陪著我也比較安心。」
「是，那恕我……屬下無禮了。」
房門輕輕開啟，一身白色輕鎧的薩利斯快步走到紐格西的床前單膝跪下。「屬下會好好守在您身旁，讓您安心入眠的。」
「噗……」儘管紐格西裹著被子，薩利斯還是能看出小皇子正笑到雙肩不住聳起。「我不是說過，如果只有我倆相處的話，不用特意用『屬下』兩字自稱嗎？」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我會被老師責罵的──」
「誰管格爾那個老古板會說什麼，我的命令可是絕對的，連他都無法有怨言。」紐格西伸出食指抵住薩利斯的額頭，「誰都沒有資格控制你的人生。你想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敢對你有意見的我也會幫你掃除掉。」
「當初簽訂契約時就說過了吧？誰都不準質疑你的出身、你的思想行為跟你的意志，除非他想跟我這個未來的君王作對。」
薩利斯抬起頭望向紐格西，紅色眼曈倒映著他想奉上一生守護的救贖。
自小陪著對方長大的薩利斯比誰都清楚，紐格西的溫柔會包容一切。他會願意為任何人伸出援手，也甘願承受他人的惡言惡語。
所以薩利斯暗自在心裡承諾了，他會一輩子守護他的信仰，誓死捍衛他的最後淨土。
紐格西望著薩利斯堅定的臉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然後說出了那句改變一切的話。
「薩利斯，你希望我成為王嗎？」
望著直屬騎士露出愕然表情，紐格西第一次拋開皇室禮儀放聲大笑。
只是，有點悲傷而已。
一滴淚水自奈特緊閉著的雙眼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