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羽毛 墜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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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06
  我像一陣狂風似的衝到大廳。「快開門!」

  「我們必須先掃描您的通行證才能……」

  「快開門!你們難道認不出我是誰嗎!」隨著連結的增強,我知道秦颺已經快落地了。問題是秦颺沒有翅膀!

  兩名守衛用眼神交流了幾秒,最後決定立刻幫我開門。我衝出門外,恰巧看到即將落地的身影。「緩!」黑色的薄霧罩住秦颺,讓他緩緩降落在我懷中。

  「嘿,潔。」秦颺虛弱的對我微笑。

  「你這混蛋!要是我沒趕到,你必死無疑耶!」而且我也會死!我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我知道妳會來救我。」秦颺十分淡定的說,彷彿跳下來的不是他。

  「可是你幹嘛突然失心瘋跳下來啊?不是叫你不要來找我了嗎?」我深深的嘆了口氣。

  「沒有妳,我活不下去……」秦颺的眼中是深深的寂寞。「潔,我現在才知道我離不開妳。」

  「秦颺……」我不知道該如何答覆他,還好他就在這時暈過去了。

  秦颺很輕,我不知道是因為我變強壯還是他變瘦了,我猜兩者皆有吧。走入大門後,兩名守衛又來找我麻煩了。「潔艾兒大人,我們不能讓陌生人隨意進出地獄。」

  「他是紫颺之翼的兒子,擁有地獄的血統。」我冷冷地答道。

  守衛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答案。「問題是路西法大人並沒有準許他進入地獄。」

  「我現在准許了。」不知何時,路西法已經坐在王位上,他用玩味的笑容看著我。「哎呀呀,瞧瞧妳帶了誰回來啦?」

  §

  我很驚訝地獄這種地方竟然會有醫護室。

  秦颺自我離開後便滴水未進,醫護人員立刻為他施打點滴。我無助地在床邊看著他憔悴的臉龐,希望他能早日恢復健康。

  「潔艾兒。」黛絲出現在門口。「妳要在這裡過夜嗎?」

  「好。」我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黛絲協助我把另一個空床推到秦颺的床旁邊,她指著床頭的按鈕。「這是呼叫鈕,如果秦颺一有甚麼不對勁妳就可以立即通知醫生過來。」

  「我會看好他的。」我向黛絲說道。

  「那就晚安囉。」黛絲熄了大燈。

  黛絲走了以後,我便悄悄地鑽到了秦颺床上。到了地獄後的兩個夜晚,我都沒有睡得很好。也許她說的對,我們都離不開彼此。

  秦颺的皮膚很冰,而且不時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做惡夢。我將命運契約的圖案靠上他的,並閉上雙眼,潛入他的夢中。

  我出現在右翼餐廳的門口,發現右翼的人正在羞辱秦颺。秦颺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表達他的憤怒。右翼的人開始朝他扔擲物品,拳打腳踢。我手一推,把右翼的人通通轟到一邊。秦颺有些訝異的看著我,我一秒也不浪費的將他拉出餐廳。「米蕾爾,把他的意識切換到我的夢境來。」我嘗試在夢中和米蕾爾溝通。

  「好呦。」米蕾爾愉悅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右翼的景象便被翠綠的草原所取代。

  「妳……把我帶到妳的夢裡?」秦颺驚訝的環顧四周。

  「米蕾爾擁有操縱夢境的力量。」我聳聳肩。

  兩人在草原上野餐,談天,直到夢境散去。

  我睜開眼睛,正好和秦颺對上眼。秦颺微微挪動身子,讓我可以剛好和他面對面。「妳昨天……是不是進到我的夢裡救我?」

  我微笑,算是默認了。

  「謝謝妳。」他把唇靠上我的。

  「哇賽!你們兩個是整晚都在增產報國哦?」桑納利亞突然走進醫護室,兩人立刻分開。

  「桑納利亞,如果你敢在說一次我就讓你再也開不了口。」我怒視他。

  「好啦,我開玩笑的。」桑納利亞的話語裡一點也無道歉之意。「老爸想和妳及秦颺共進早餐。」

  「知道了,我會帶他去。」我的手上出現黑色光球。「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哇,恰北北。」桑納利亞朝我扮鬼臉後便帶上門離開了。

  我扶起秦颺。「你的身體還好嗎?」

  秦颺點點頭。「已經好多了。」

  我挑了套簡單的裝扮,稍微梳洗了下便和秦颺前往大廳。這次大廳內還出現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紫颺之翼?」

  紫颺之翼優雅地對我行禮。「早安,潔艾兒小姐。」

  「……爸。」秦颺的臉上並無什麼特別的情緒。

  「兒子,我好想你。」紫颺之翼走到秦颺面前。「潔艾兒沒帶你一起下來時我還為此生了一場氣。」

  「對於『你很想我』這件事我覺得不太可信。」秦颺冷淡地說道。

  紫颺之翼聳聳肩。「算了,吃早餐吧。」

  「潔艾兒,我們這裡有一件小小的問題要克服。」路西法露出和桑納利亞一樣的招牌笑容。「我們在製作秦颺的通行證時,不曉得該將他的身分訂為『紫颺之翼之子』還是……」

  「訂為我的丈夫。」我在秦颺開口前又接下去。「這樣秦颺的階級權限就會跟我一樣了,對吧?」

  路西法爽朗的大笑。「真不愧是我女兒,竟然遺傳了我的聰明才智。沒錯,這的確會提高他的階級,但不會和妳一樣。他的階級將會和桑納利亞一樣。」

  「這樣以後我就沒東西威脅潔艾兒了欸。」桑納利亞抗議。「我的新樂子又沒了。」

  「不用擔心,以後多的是玩的機會。」路西法露出燦爛的笑容。「尤其是明天的活動,包準你玩得夠。」

  「明天有什麼活動?」我覺得只要是路西法辦的活動都有問題。

  路西法把食指放到唇上,故作神秘。「到時候妳就知道了。」

  我的背後竄過一絲冰冷,是不祥的預兆。「我吃飽了,我可以帶秦颺到處逛逛嗎?」

  「當然可以,只要記得晚餐後記得來找我就行了。」路西法喝了一口紅酒。

  「秦颺,我們走吧。」我帶他步出正殿。

  惡魔的市集還是一如往常的人聲鼎沸,大街小巷都塞得水洩不通。我抓緊秦颺的手。「小心不要落單了。」

  少了桑納利亞的陪伴,我反而覺得輕鬆許多,我放緩腳步欣賞市集。許多店舖都用木頭搭建起鮮豔的遮雨棚,而且上面均掛著黑色的喇叭。有些水果攤的水果會無緣無故地掉落到地上,一旁在玩耍的小惡魔便會立刻撿起來吃。

  「兩位帥哥美女,要不要嘗嘗本店最新推出的人肉水果乾?」一名頭上有角的惡魔笑容滿面的遞上一盤試吃品。

  「不需要,謝謝。」我拍掉秦颺即將伸出去的手。

  「真的不用嗎?今天只要半價耶!」我把秦颺迅速拉離現場,老闆還在後面鍥而不捨地叫:「為了你們我打四折!不要走嘛!」

  我挑眉看著秦颺。「你剛剛伸手去拿是要吃人肉的意思嗎?」

  秦颺的臉立刻羞紅。「我只是覺得不拿很不禮貌。」

  「要是他等一下給你索取更高的是吃費用怎麼辦?秦颺,這裡是地獄,不是人界。」我認真地說。「等一下不要碰任何東西,也別吃任何東西。」

  秦颺原本欲開口反駁,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打斷。「咦?潔艾兒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

  「嗨,獺兒。」我在臉上堆出虛假的笑容。「妳怎麼會在這裡?」

  獺兒嘟起嘴。「妳在我家前面,應該是我才有資格問妳這個問題吧?」

  「我帶秦颺出來逛逛。」我指著秦颺。

  獺兒的眼中浮現粉紅色的愛心泡泡。「這位帥哥是妳弟嗎?」

  「不是,他是我丈夫。」我覺得先把她的希望戳破比較保險。

  不出我所料,失望的淚水立刻盈滿她的眼眶。「這樣啊……妳知道桑納利亞在哪裡嗎?」

  「他應該在主殿吧。」我聳肩。

  「謝謝您,我先走了。」獺兒搖搖晃晃地離開,嘴裡一邊喃喃自語。「真可惜阿,帥哥竟然有主了。」

  「那是誰?」秦颺歪著頭看我。

  「她是獺兒,聽說在這裡勢力很大。」我帶著他繼續在市集中閒晃。

  晃著晃著,兩人便進入了惡魔荒原。

  「這裡……真是荒涼。」秦颺喃喃自語。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叫做惡魔荒原,前方的刑獄我就不帶你去看了。」其實我以前原本以為地獄全是刀山火海,現在才知道以往的想法是如此的荒謬。

  「這裡如果再建個黑色的城堡應該會更漂亮吧。」秦颺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用一種「你瘋了嗎」的表情看他。

  「如果以後我辦得到,我就在這裡建一座城堡給妳。」秦颺完全忽略我的表情。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吃飯吧。」我提議,打斷他不切實際的想法。

  晚飯後,我獨自前往路西法的房間。「父親,您找我有什麼事?」

  路西法仔細的鎖上門後才回應我的問題。「是這樣的,明天的活動其實是一場競賽,而我需要一名評審。」

  「什麼競賽?」如果是砍人頭大賽,我猜自己也不會太過驚訝。

  「妳必須先答應當評審我才告訴妳。若妳不答應我也會強迫妳當,所以你最好還是認命吧。」路西法分明就是不給我後路。

  我嘆了口氣。「好吧,我當,是什麼競賽?」

  「噢,妳一定會很熟悉的。」路西法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競賽的名稱叫:路西法遊戲。」

  接著我便立刻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