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深入地下水道

　　「靠、你幹嘛全丟給我啊！」


　　「你盡可能拖延一下、想辦法把牠們引進水裡！」


　　從來不知道自己肺活量這麼好，已經兜著圈子繞了好久，竟然還有力氣朝不負責任的維爾飆髒話，但維爾只是自顧自地跑開，不知道到底在打啥主意。


　　「可惡、那傢伙最好是有好辦法！」　低聲罵了句，我加緊腳步，卻無奈那些鱷魚一點都不會累，跑起來速度也頗快，距離小弧度地縮緊。


　　逃命就已經夠累了，而且那傢伙居然還要我把這六、七隻連踹都可以不動如山的大鱷魚引進水道裡，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真搞不懂那傢伙的智商是不是跟他無聊的笑話等級一樣糟糕？


　　「弗雷瑟、快把牠們引進水裡去！」遠端傳來維爾的大喊。


　　我蹙眉，回頭見那些鱷魚一條不少地緊跟在後，我嘖了一聲又咬緊牙根繼續向前衝，「又不是動物訓獸師、你自己為啥不來試範看看！」


　　就在我走投無路之際，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條約五公尺寬的水道。


　　「好、就賭這次了！」


　　我握緊拳頭，雙眼定定地盯著前方預計落點的地方，腎上腺素隨著緊張與亢奮的心情激增，僅以一步就落入水中的距離猛地一踏地，全身受向上力道拉引騰空躍起，沒想到在落地的剎那卻沒算準重心，往前摔了一跤。


　　沒有時間喊痛，我立刻回頭。


　　那群白巨鱷見我在水道另一端，便爭先恐後地竄入水道中，想游泳過來。


　　神奇的是，當牠們一碰水，整個身體的活動就變得非常怪異，就像故障那樣強烈抽蓄，入水的身體隱隱透出淺藍色的電絲，牠們在水中翻騰掙扎著，最後冒出刺鼻的線路燒焦臭味，一動也不動。


　　最後，它們的殘骸隨著緩慢水流漂走。


　　但最率先下水的白鱷魚不知怎的居然還有力氣掙扎著往前游，那恐怖的大嘴怒張，露出一口寒牙，在水中翻騰的血紅眼睛緊盯著我，這機器人做得太過逼真，彷彿死前掙扎地將粗短的前肢切出水面，染水踏上地面，眼看就要逼近我。


　　原本想逃，卻發現早在剛才那幾乎沒有停歇、全力奔跑的逃命，加上剛才那搏命一躍下，疲憊不堪的身體已經超過極限，體力幾乎透支，連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眼看白鱷魚龐大的身軀就要整個爬出水面，在如此距離，那頭與身體呈奇怪比例的模樣給人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其中一顆玻璃做的眼球已經損壞而掉落，黑色窟窿中隱約有電絲噴發，它的利齒僅距我一公尺內。


　　我的呼吸近乎停止，心跳瘋狂地跳著，無奈身體無法動彈的我只有眼睜睜地看它逼近，我幾乎可以感覺到它張嘴吸進風的流動，但這動作因為逐漸失去控制而緩慢不已。


　　終於，在離我僅幾公分處，它完全停下來。


　　跌坐在地上的我盯著它寒森森的利齒，久久無法回神，心還停在剛才那危急的狀況下驚魂未定，胸腔快速地上下起伏著，肺部像是吸不到新鮮空氣那樣大口大口地喘氣。


　　──還真以為自己會死！


　　「辛苦了。」直到維爾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這才回過神。


　　「該死，這鬼東西做得可真像……」我渾身冷汗，這才體認到生死一瞬間到底是什麼感覺，我還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身體退開，想離那條張大嘴作勢要咬人的機械鱷魚遠一點。


　　發現不遠處，有一條黑色粗大的電纜線被從頂上弄下，斷裂的部分被置在水道中，水道表面上偶爾閃動電絲，在黑暗中好不明顯，這就難怪剛才那些進入水中的機械鱷魚都會慘遭電吻而瞬間報廢。


　　「話說，剛才那個探測機器人已經毀了，拿替代的出來吧？」我說著，順便將那條黑色電纜給從水裡拉出來，丟到一旁。


　　「其他的沒有資料，唯一有下載完整地圖的就只有那個報廢的機器人。」維爾冷靜地說，「現在已經在地底深處，連接不到網路下載，現在折回去也無法找到正確的路，只能靠自己了。」


　　「啥！？」這會兒可是被困在這種絕對不會有人來救援的鬼地方，我不可思議地驚呼，「開啥玩笑、我才不要死在這裡！」



　　「冷靜點，只是迷個路而已，還不會死。」維爾定定地說，沉默了一會兒又補充一句，「一直走不出來才真的會死。」


　　「這算是安慰嗎！」我無言地抽蓄嘴角。


　　「總而言之，還是先找看看吧！」維爾不理會我的吐槽，拿著手電筒，到處走走看看。


　　「……真是不負責任的傢伙。」


　　我咕噥著，心不甘情不願地沿著水道漫無目地地走，一想到可能永遠被困在這種看不見天日的地方……而且居然還要跟那毫無喜感的傢伙一起死、可就是抱怨連連、最可怕的夢魘莫過於此了！


　　心情極度低落，我隨手拿著手電筒照向其它的地方，由於抱的希望不大，一路就只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馬看花。


　　黑暗中，手電筒的光落在前方水道的水面上，我發現似乎有什麼白白的東西漂浮在上面，隨著水流浮載浮沉。


　　「這啥？」　好奇之下，我將那東西拾起來。


　　它捏在手放硬硬的，很輕，應該是保麗龍。


　　「怪了，像這種大小的廢棄物，應該早在第一層的汙水處理就該分離了，為啥這裡還會有這東西？……」


　　下意識地拿手電筒往水流的上遊方向照去。


　　燈光所及之處，黑漆漆的水道上還有幾顆保麗龍的小塊及碎屑如雪花似地散布在水面上，順著水流漂過來。


　　維爾乎察覺我有所發現，走近問，「怎，有什麼發現嗎？」


　　「你看這個。」


　　我將手中的保麗龍塊拋給他，並將手電筒的光照向前方有保麗龍碎塊漂浮的水道，讓他明白奇怪的疑點。


　　他將保麗龍拿在手中，用手電筒照著，端詳了許久，「這東西……應該是為了貨物裝箱後，減少在搬運過程中貨物受損的減壓材……」


　　「意思是……沿著這水道走，應該就能找到放置貨物的地方？」感覺前方出現一道曙光，我難掩興奮地問。


　　維爾點頭，「嗯，理論上是。」


　　「那還等什麼、快走啊！」


　　想到能離開這陰濕的地下道，我二話不說立刻沿著水道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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