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人魚之十三
本章節 2423 字
更新於: 2021-06-12
中央人魚實驗室，地下管制出貨區。
這裡是所有人魚暫時停放、等待出貨的區域，自從埃德溫和政府合作之後，這裡便視為國家文化資產的重地，表面上是合法研究用途，檯面下卻是黑市交易場所。
這裡分為野生人魚與人工人魚，人工飼養的人魚通常出貨給一些富豪或是名人作為寵物，而野生人魚則是拿來做一些不人道的實驗，或是集中圈養受孕，一輩子生孩子生到死為止。
這個產業相當吃香，也很受歡迎，人人都夢想著自己擁有一隻美麗又迷人的人魚。然而僅僅是一隻最低階、毫無殺傷力的黑尾人魚價格就高達千萬，讓大部分的人們望而卻步，更不用提珍稀等級的銀翼人魚了。
由於那時赫爾德的身份特殊，所以當時並不會被出貨，而是在一處的實驗室裡，被囚禁了整整五年。
所以他很清楚，落曦可能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尤其是那個叫做埃德溫的男人……赫爾德真希望落曦不要遇到那個人。
想到這，赫爾德冰冷的眼神裡閃過嗜血，仔細確認落曦不在這裡後，迅速撤離這裡，然後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尋找他的身影。
在搜索的過程中，赫爾德已經殺了不少人，黏膩的血液沾在身上，令人作嘔的味道被放大好幾十倍，赫爾德眉頭一皺，嫌棄地甩了甩手，接著，指尖化為利刃，再度刺穿敵人的軀體。
轉眼間，赫爾德已經刺殺了三支人類的菁英部隊。
雖然子彈對他沒有用，但癒合能力已經漸漸趕不上製造傷口的速度，體力也不如以往，赫爾德現在幾乎是靠著意志力在強撐著。
儘管赫爾德陷入瘋狂的殺戮之中無法自拔，但在某個神智清明的片刻，腦海裡的聲音總是在問著他——拼了命的把少年完好無損的帶回來，真的必要嗎？
思緒一滯，赫爾德被這道聲音擾亂了心神，頭部脹得發疼，同時，在莫名情愫的滋生之下，他的感覺自己正在脫離掌控，只想殺光一切，心中只想著少年。
片刻後，眼前廝殺戰鬥的場面變得模糊，他感覺身後一陣風吹過，血腥味立刻被花香給取代，他停下動作，失神的看著眼前突然變化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又是上次出現的同樣場景、同樣的人物、同樣的時間點。
銀髮少年依然站在花海之中，溫柔地看著他，眼底閃爍著微微光點，臉上的笑意不變。赫爾德失神片刻才猛地想到，這似乎是上次幻境的延續。
心神穩定下來後，赫爾德專心致志的盯著眼前的銀髮少年，卻驚人的發現少年與落曦的臉竟有七分相似，於是他產生了莫名的親近感，眼神不自覺地帶著柔和。
然而下一刻，少年卻忽然斂起笑容，神情哀傷，開口說了什麼，可赫爾德什麼也沒聽見，只能勉強從少年的唇語讀到兩個字。
再見。
赫爾德心神一震，苦澀就像是毒藥般蔓延，讓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少年轉過身子，邁步離去。
「等等——」赫爾德瞪大雙眼，心下一急，開口叫住他，卻在他那聲呼喊之後，眼前的畫面立刻化成散沙，崩解到一滴不剩。
赫爾德恍惚回過神，看著不知不覺出現的敵人圍繞在他的四周，渾身肌肉立時緊繃，眸底閃過陰鬱，體內恐怖力量也隨之喚醒，以他為中心聚集起來。
人們感受到不祥之力降臨，看著赫爾德胸口散發著的異光，本能地顫抖，四肢跪地，呈現臣服狀。
若是落曦在場，他大概會跳起來歡呼。
因為赫爾德胸口所聚集的力量，正是落曦這幾個世界以來求而不得的負罪種子本體。
……
雪白的空間內，一人一魚平靜地對視著。
不久前，這個男人忽然命人準備一個大水缸，搬貨物似的把他丟進水裡，落曦如獲大赦，一接觸到沒有任何擠壓的水裡，立刻復活般在缸裡遊了整整三大圈，興奮得像是第一次碰水似的。
接著，他們一起來到了這個四面八方都是白色的房間。
等相關人員都撤出去後，呆站在原地的男人才不慌不忙找了張椅子坐下，落曦警戒著他的動作，卻沒想到男人只是坐著，一雙沒有情緒的眼死死盯著他。
落曦抽了抽嘴角，背靠著牆縮在水缸的角落，並不想理會這個奇怪的男人。
只是時間過去十分鐘，落曦終於忍不住在心底腹誹：不會是個啞巴？真可憐。怎麼沒聽娜亞說過這件事啊……接著用一雙憐憫的眼神看著對方。
埃德溫依舊沒什麼反應，仍是一副死樣子，彷彿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任務，就是死盯著眼前的銀翼人魚。
時間再過去半小時，落曦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不自然地抿著唇，開口跟娜亞閒聊：「……娜亞，這個叫埃德溫的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娜亞聽後靜默好長一段時間。
就在落曦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娜亞才像是準備好心情似的，耐心回答道：「發明家、物理學家、機械工程師、電機工程師、化學家和未來學家……埃德溫在各個涉足的領域都是大佬等級，同時也是人魚產業的幕後老闆，國家經濟命脈的掌舵人。」
說到這，娜亞故意停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是在跟我說，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落曦：「……」抱歉打擾了。
落曦放任自己躺平，作安祥狀。
「你很奇怪。」埃德溫忽然開口，落曦嚇了一跳，撐著身子瞪大眼看過去。
這個人終於說話了？
「銀翼人魚該有的野性你都沒有。」在落曦震驚之餘，埃德溫又補充了幾句：「所以看起來特別蠢。」
……放尊重點好嗎？
什麼叫做特別蠢？
落曦嚥不下這口氣，立刻浮出水面，咬牙切齒懟了過去：「你看起來跟死魚一樣。」
語落，落曦像是故意要惹怒對方一般，模仿起埃德溫死氣沉沉的樣子，然後扮了個鬼臉。
……如果赫爾德在場的話，絕對會把他按在地上親。
可惜的是，落曦預想中的怒容並沒有在埃德溫的臉上出現，他聽後只是挑了挑眉，沉思了會兒後，反問道；「你想回到剛剛那個池子裡？」
落曦立刻蔫了下去，沉到水底。
「……」娜亞就靜靜地看著兩個幼稚園小朋友吵架不說話。
「看來你也不是特別蠢，能分辨好壞之分。」埃德溫起身，走到了落曦所在的大水缸前，「不過可惜的是，我對你那小腦袋瓜沒什麼興趣，不然還能留你一命。」
哦，是喔。
落曦懶懶看過去一眼，一點情緒也無。
他猜測過無數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也包括死掉這個選項，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被肢解研究死，或是賣給一些變態貴族玩死，再壞的他都想過了，直接死掉這個結局，反而在他心目中排行第一呢。
雖然替各種結局排了順位，但其實任何結果他都沒什麼怨言，只是怕的是在經歷結局之前，赫爾德沒趕到，他就先被弄死了，到時候他找誰哭去？
……現在只能默默祈求，赫大佬能良心發現，前往救他的路上了。
這裡是所有人魚暫時停放、等待出貨的區域，自從埃德溫和政府合作之後，這裡便視為國家文化資產的重地，表面上是合法研究用途，檯面下卻是黑市交易場所。
這裡分為野生人魚與人工人魚，人工飼養的人魚通常出貨給一些富豪或是名人作為寵物，而野生人魚則是拿來做一些不人道的實驗，或是集中圈養受孕，一輩子生孩子生到死為止。
這個產業相當吃香，也很受歡迎，人人都夢想著自己擁有一隻美麗又迷人的人魚。然而僅僅是一隻最低階、毫無殺傷力的黑尾人魚價格就高達千萬，讓大部分的人們望而卻步，更不用提珍稀等級的銀翼人魚了。
由於那時赫爾德的身份特殊，所以當時並不會被出貨，而是在一處的實驗室裡，被囚禁了整整五年。
所以他很清楚，落曦可能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尤其是那個叫做埃德溫的男人……赫爾德真希望落曦不要遇到那個人。
想到這，赫爾德冰冷的眼神裡閃過嗜血，仔細確認落曦不在這裡後，迅速撤離這裡，然後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尋找他的身影。
在搜索的過程中，赫爾德已經殺了不少人，黏膩的血液沾在身上，令人作嘔的味道被放大好幾十倍，赫爾德眉頭一皺，嫌棄地甩了甩手，接著，指尖化為利刃，再度刺穿敵人的軀體。
轉眼間，赫爾德已經刺殺了三支人類的菁英部隊。
雖然子彈對他沒有用，但癒合能力已經漸漸趕不上製造傷口的速度，體力也不如以往，赫爾德現在幾乎是靠著意志力在強撐著。
儘管赫爾德陷入瘋狂的殺戮之中無法自拔，但在某個神智清明的片刻，腦海裡的聲音總是在問著他——拼了命的把少年完好無損的帶回來，真的必要嗎？
思緒一滯，赫爾德被這道聲音擾亂了心神，頭部脹得發疼，同時，在莫名情愫的滋生之下，他的感覺自己正在脫離掌控，只想殺光一切，心中只想著少年。
片刻後，眼前廝殺戰鬥的場面變得模糊，他感覺身後一陣風吹過，血腥味立刻被花香給取代，他停下動作，失神的看著眼前突然變化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又是上次出現的同樣場景、同樣的人物、同樣的時間點。
銀髮少年依然站在花海之中，溫柔地看著他，眼底閃爍著微微光點，臉上的笑意不變。赫爾德失神片刻才猛地想到，這似乎是上次幻境的延續。
心神穩定下來後，赫爾德專心致志的盯著眼前的銀髮少年，卻驚人的發現少年與落曦的臉竟有七分相似，於是他產生了莫名的親近感，眼神不自覺地帶著柔和。
然而下一刻，少年卻忽然斂起笑容，神情哀傷，開口說了什麼，可赫爾德什麼也沒聽見，只能勉強從少年的唇語讀到兩個字。
再見。
赫爾德心神一震，苦澀就像是毒藥般蔓延，讓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少年轉過身子，邁步離去。
「等等——」赫爾德瞪大雙眼，心下一急，開口叫住他，卻在他那聲呼喊之後，眼前的畫面立刻化成散沙，崩解到一滴不剩。
赫爾德恍惚回過神，看著不知不覺出現的敵人圍繞在他的四周，渾身肌肉立時緊繃，眸底閃過陰鬱，體內恐怖力量也隨之喚醒，以他為中心聚集起來。
人們感受到不祥之力降臨，看著赫爾德胸口散發著的異光，本能地顫抖，四肢跪地，呈現臣服狀。
若是落曦在場，他大概會跳起來歡呼。
因為赫爾德胸口所聚集的力量，正是落曦這幾個世界以來求而不得的負罪種子本體。
……
雪白的空間內，一人一魚平靜地對視著。
不久前，這個男人忽然命人準備一個大水缸，搬貨物似的把他丟進水裡，落曦如獲大赦，一接觸到沒有任何擠壓的水裡，立刻復活般在缸裡遊了整整三大圈，興奮得像是第一次碰水似的。
接著，他們一起來到了這個四面八方都是白色的房間。
等相關人員都撤出去後，呆站在原地的男人才不慌不忙找了張椅子坐下，落曦警戒著他的動作，卻沒想到男人只是坐著，一雙沒有情緒的眼死死盯著他。
落曦抽了抽嘴角，背靠著牆縮在水缸的角落，並不想理會這個奇怪的男人。
只是時間過去十分鐘，落曦終於忍不住在心底腹誹：不會是個啞巴？真可憐。怎麼沒聽娜亞說過這件事啊……接著用一雙憐憫的眼神看著對方。
埃德溫依舊沒什麼反應，仍是一副死樣子，彷彿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任務，就是死盯著眼前的銀翼人魚。
時間再過去半小時，落曦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不自然地抿著唇，開口跟娜亞閒聊：「……娜亞，這個叫埃德溫的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娜亞聽後靜默好長一段時間。
就在落曦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娜亞才像是準備好心情似的，耐心回答道：「發明家、物理學家、機械工程師、電機工程師、化學家和未來學家……埃德溫在各個涉足的領域都是大佬等級，同時也是人魚產業的幕後老闆，國家經濟命脈的掌舵人。」
說到這，娜亞故意停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是在跟我說，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落曦：「……」抱歉打擾了。
落曦放任自己躺平，作安祥狀。
「你很奇怪。」埃德溫忽然開口，落曦嚇了一跳，撐著身子瞪大眼看過去。
這個人終於說話了？
「銀翼人魚該有的野性你都沒有。」在落曦震驚之餘，埃德溫又補充了幾句：「所以看起來特別蠢。」
……放尊重點好嗎？
什麼叫做特別蠢？
落曦嚥不下這口氣，立刻浮出水面，咬牙切齒懟了過去：「你看起來跟死魚一樣。」
語落，落曦像是故意要惹怒對方一般，模仿起埃德溫死氣沉沉的樣子，然後扮了個鬼臉。
……如果赫爾德在場的話，絕對會把他按在地上親。
可惜的是，落曦預想中的怒容並沒有在埃德溫的臉上出現，他聽後只是挑了挑眉，沉思了會兒後，反問道；「你想回到剛剛那個池子裡？」
落曦立刻蔫了下去，沉到水底。
「……」娜亞就靜靜地看著兩個幼稚園小朋友吵架不說話。
「看來你也不是特別蠢，能分辨好壞之分。」埃德溫起身，走到了落曦所在的大水缸前，「不過可惜的是，我對你那小腦袋瓜沒什麼興趣，不然還能留你一命。」
哦，是喔。
落曦懶懶看過去一眼，一點情緒也無。
他猜測過無數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也包括死掉這個選項，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被肢解研究死，或是賣給一些變態貴族玩死，再壞的他都想過了，直接死掉這個結局，反而在他心目中排行第一呢。
雖然替各種結局排了順位，但其實任何結果他都沒什麼怨言，只是怕的是在經歷結局之前，赫爾德沒趕到，他就先被弄死了，到時候他找誰哭去？
……現在只能默默祈求，赫大佬能良心發現，前往救他的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