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章-4

本章節 10560 字
更新於: 2021-06-05
「這裡是哪裡?」睡夢中,佐藤源好像置身於幻境。
那裡不是車廂內,也不是月台,但卻是源所熟悉的地方,是香的房間。
在源心中有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沒有外人會知道,而那份沉重的故事,再度於少年的面前上演。
被蹂躪的被單、不斷抵抗的身影就在眼前。有隻手,十分粗壯,它緊緊抓住另一隻手,被抓住的那隻手嬌嫩、毫無抵抗能力。
在被蹂躪的被單上有一名被凌辱的女子,也就那雙玉手的主人,她很年輕,年紀大約是初中生。佐藤源對她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是他的妹妹、佐藤香。
少女反抗撲倒在她身上的身體,而那副身體似乎在邀請、甚至強烈的央求與香接觸、交媾,但香反抗、掙扎,甚至想叫出聲來,但那身體的主人卻用粗大的手掌摀住了香的嘴巴,甚至使勁地將身軀向前。
那身體,那個男生,粗暴的、無情的對待香,暴力的、脅迫的侵犯她,不顧少女的意願,也不管她的狀況,那個男生只想滿足自己的慾望。
但是現場可不只有一人,其他男生緊抓著香的四肢,輪番上陣侵犯她,香就這樣遭到一次又一次的凌辱。
對少女造成了嚴重的創傷,但是對佐藤源而言,那是少年的無能、愚蠢與恥辱。
因為那些凌辱香的男生,全部都是佐滕源的同學。可是少年卻躲在一旁,睜大雙眼看著這副慘狀,也沒有出手相卻阻止他們,膽小與軟弱此時已佔據了少年的心理。
同樣,他事後也沒有揭發,也沒有向侵犯香的那些男生提起,還是一如以往的繼續當同學,直到他的母親發現到香的異狀。
時間飛快,不到幾天就知曉了。那些男生全部被迫轉學,下場不得而知,香也逐漸開始擺脫創傷,但是源卻被母親痛罵了一遍。
少年知道過錯,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無法保護香。但是少女卻用了極短的時間就擺脫負面情緒,甚至開始鼓勵自己的哥哥,還替他講話。
儘管如此,妹妹的諒解、母親的體會,這樣還是無法讓源離開這種心理壓抑的苦海。
所以,現在的他,決定克服自己。
就算是幻覺,就算不是真實的,但是佐藤源還是走向前,下定決心殺了那些欺負他妹妹的壞人,儘管曾經是自己的同學。
那些男生好像沒有面孔,或者是對源來講,那些人不配擁有臉孔。在場有六個人,其中一個較壯碩的男生壓在香身上,其他五人不是脫下褲子、光著下半身,就是用他們骯髒的手觸摸著香的身體。
佐藤源一個箭步,衝向距離他最近的男生,雙手高舉。突然間,空無一物的手心,冒出了一把脇差,比起太刀、薙刀都還有短上許多的日本刀。
而源就這樣將脇差插進那個男生的頭顱,隨後向下使力,將他的身體劈成了兩半,散落的鮮血和內臟,一瞬間化成烏有,就像是蒸發掉一樣。
佐藤源隨後向右轉,將刀揮向另一個男生的左腹部,橫切,將其腰斬。但腸子並沒有掉落,而是從橫切面中吐出了刺鼻的穢氣。
沾上鮮血的脇差,此時也變成了細長的太刀。之後,源衝向床尾,刺向那邊男生的心臟,旋轉,抽出,鮮血四濺,逐漸也成了臭氣沖天的穢氣,源也繼續往前走。
接下來的男生被他用太刀砍下首級,頭部滾落至床底,最後消失無蹤,而染上汙穢液體的太刀也變成了柄長刃短的薙刀。
源將薙刀拖在地上,一個踏步,將其由下往上撩起,把下一個男生也斬成兩半。同樣,回饋出來的不是內臟,而是噁心的臭氣。
最後,只剩下壓在香身上的男生。而這時的場景,異常安靜,沒有動靜,其實從剛剛到現在,每個人絲毫都沒有動作,而源就在此處發洩。
他看向最後的男生,而他的薙刀也消失了,但是那個男生卻死了,身首異處,滾落床底,下體也血肉模糊。
這時候,房間出現了本該有的屍體與血液,但是屍體卻像放了很久一樣腐爛發臭,血液也氧化成膠狀的黑色液體。
隨後,所有男生的屍體全部化作氣體,消失在房間中。
佐藤源也走向了床上的佐藤香,但是,少女已經死了。她瞪大雙眼、雙唇發紫、身軀僵硬,下體流著鮮血,還飄出噁臭的腥味,再仔細一看,少女頭顱碎裂,腦漿四溢,是重力撞擊形成的。
而源又再一次失去了香,少年依舊無法挽回局面,依舊改變不了既定發生的事實,即便是殺死那些傷害香的人們,即便是懲罰世界上所有的惡人。
地鐵廣播響起,佐藤源清醒了。但是,車廂空無一人,廣播還發出吵鬧的電子雜訊,車廂內昏暗,因為千代田線大多都在地下,所以只能依靠車廂內微弱的燈光來照明,而手機的時間也出現錯亂,同樣也收不到訊號。
「你在這裡幹嘛?」在佐藤源還沒理解怎麼回事的時候,那刺耳的聲音又傳過來了,而那聲音正是那個『惡魔』時鐘門。
「…………」佐藤源沒有回應。
「來找我的嗎?我了解了。」源還沒開口,時鐘門就已經明白少年想幹什麼了。
但是,車廂內卻沒看到任何的人影或物體,而時鐘門的聲音當然也像是從腦袋裡面傳出來的,所以源的思緒可能又被那個惡魔給控制了。
「這裡是我的夢境,還是現實?」源提問了,時鐘門也笑出聲來,令人不爽的嘲笑聲。
「嘻嘻嘻————這兩個不都是一樣嗎?」時鐘門說完,源還是不了解。
「這裡是哪裡?」所以,源換了個問題。
「廢話,這裡是東京啊!」時鐘門繼續嘲笑少年。
「我不是問這個,這裡是足立還是涉谷?」源有些生氣,他大吼。
「那麼兇幹麻?這裡是當然是足立區啊,你還沒有察覺到嗎?」時鐘門雖然是回答了,但口吻還是一樣嘲諷。
「所以,你為什麼要來找我?」這次換時鐘門提問,而這一次,是第一次佐藤源與時鐘門交談。
「…………」但是,少年沒有回應。
「沉默不語嗎?」時鐘門笑得更大聲。
「我果然是你,想法都一樣呢!」語畢,佐藤源回到現實。
他站在北千住站的月台,靜靜地看著時刻表。
隨後,他注意到了三名少女站在身旁,手島游花、畑中理依和佐藤香。
「所以呢,時刻表看好了嗎?」理依的聲音傳到耳邊,源這時才注意到三名少女都在一旁等待著源。
源突然激動地抱住了香,理依看到後傻笑了一下,游花則是激動地走向前,想支開兩人,當然,理依也很故意的抓住游花的手腕。
「哥,你在幹嘛?你不是在看時刻表嗎?」香也抱住源,並揮動右手,向游花示意沒關係,同時,理依也放開了游花的手腕。
「對不起——對不起——」源低語著,這讓香有些不自在與疑惑。
「哥,你幹嘛道歉?很恐怖欸。」香推開了少年,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但源的表情卻讓少女有點在意。
「不過,妳們為什麼在這裡?」源冷靜一點後向香提問。
「啥?你這渾蛋在說什麼鬼話,是你叫我們來北千住的欸!」理依皺起眉頭,一臉蔑視的看著源。
「不過,彌耶跟宮田姐呢?」香向理依提問。
「紗里奈剛說她跟彌耶被拿槌子的纏住了,我們先等一下。」理依也回答。
「話說……妳們說的那個曾我呢?」游花也提問。香聳肩,表示不知情。理依則沒有回應,反而瞪著游花,游花看到後也撇頭,吹著口哨,設法不去跟理依對到眼。
三名少女說完話後,佐藤源卻一臉呆滯、訝異地看著她們。
「哈囉,佐藤源?」理依抓住少年的肩膀,使勁搖晃。香與游花也只是在一旁看著他。
「等等——妳們怎麼恢復記憶了?」佐藤源大叫並且詢問。
「你在說什麼?」理依一臉嫌棄地看著源。
「你這渾蛋是在整人嗎?」但游花相當憤怒,想一拳打在佐藤源臉上。
而畑中理依當然伸出手,抓住了手島游花的拳頭,並將它放下。
「夠了……是妳主動要求我們的,當然我們也可以不必理會妳,但看在彌耶的面子上,我才讓妳過來的。」理依相當的氣憤,游花也有點不知所措。
「抱歉。」手島游花道歉了,理依也露出了笑容,這讓少女感到訝異。
但突如其來的變化,卻讓源陷入焦慮,甚至充滿了疑問,但冷靜之後,卻又發現這起事件有些詭異,甚至有跡可循。
「時鐘……門。」佐藤源回想起來,剛剛所聽到了那番話。
時鐘門的聲音在源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種譏諷的嘲笑聲與揶揄的嘲弄。因為,佐藤源大致已經了解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雖然不清楚,當初到底為什麼魔法少女們會失去記憶,但現在確信,少女們恢復記憶,絕對和自己踏入北千住有所關聯。
但也有可能,是時鐘門讓佐藤源來到這個大家都保有記憶的時候。
可是,少年生理上、心理上都無法接受,或是拒絕接受。所以,他就一個人,愣在原地,話都不回。
突然,一聲巴掌直衝源的耳膜,他的視野也飄向一旁。此時,他眼角餘光瞄了一下,賞他巴掌的正是佐藤香,少女雙眼泛淚的看著他。
不過,出現在源眼前的卻是香被凌辱時的畫面,那時,少女雙眼看著躲在一旁的源,冷冽、毫無感情,就像一個死者一樣。
隨後,耳邊又傳來母親的謾罵聲。這些過往的記憶,漸漸地佔據少年的腦袋。
佐藤源退後了幾步,香則一臉驚恐又憤怒地看著他。
「發生了什麼事?」理依突然問道。
「這我哪知道,我只是想打我哥一巴掌。」香回覆,同時,游花還想上前抓住佐藤源。
佐藤源在回過神後,看向了眼前香與理依,少女們原本信任、依賴的眼神變成了擔心、猜忌及恐懼。
也許,這對源來講是應該的,一開始可能是有些誤會,所以少女們才會認為自己可以相信。
而現在,連佐藤源都開始不相信自己了,究竟連自己是不是時鐘門都還搞不清楚。
「哥,你又露出那種表情了,跟以前一樣。」香開口,嚇到了源。
「我明明都跟你說過了……沒關係的,那你為什麼還會這樣?」香繼續開口,源有些愣住,其他兩名少女則是狀況外,因為這句話只有源聽得懂。
「為什麼你要擺出那副一臉對不起的表情?」香走向源,摸著他的臉頰。
「佐藤妹妹,不要靠近他!」游花叫住了香,她打算向前,但理依抓住了少女。
「那是她哥,妳想怎樣?」理依將游花拉向後方,並一臉鄙視又覺得好笑的看著她。
而在那邊的佐藤源,也決定開口,因為繼續隱瞞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說出來或許還能獲得諒解。
「我可能是時鐘門,因為我時常看到那傢伙的身影還有聽見它的聲音,在我踏入北千住的時候,似乎看到了它,它還說『我果然是你,想法都是一樣的呢』。」佐藤源說了出來,當然,他也不希望得到什麼正面的回覆。
「哈,原來如此!」手島游花笑了一下。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說你奇怪也對,但說你心地太好也對,或許是良心不安才會出來幫助佐藤妹妹她們吧!」但是游花似乎諒解了。
「你是時鐘門?酷欸——!」畑中理依閉上雙眼,傻笑了一下。
剩下的佐藤香,則是默默的看著源,並皺起眉頭。
「但是,這不影響你是我哥的事實啊!」
面對這樣的反應,源也不知道如何給予回應,反而是沉默了數分鐘。
「那麼,恢復記憶是什麼意思?」理依再度提問,並問了剛才反應過度的事情。
佐藤源之所以當初會問她們為什麼會恢復記憶,在理依看來一定跟時鐘門脫離不了關係。其實,游花與香也是這麼認為。
「早上起來的時候,香就已經全忘了,關於魔法少女的事情……」源說出來了,那是源頭。
「接著,我就翹課去千代田,但不知為什麼來到了港區,還見到了比嘉由名跟長谷部梨月子。」源說著說著看向了理依,而理依也有了反應。
但那個反應不是佐藤源所想的,畑中理依的表情來得更加疑惑、厭惡,似乎不是想起了什麼,而是對少年眼神的投射感到不適。
同樣的,佐藤香的反應也有點怪。
「哥,你今天一直都沒有翹課啊!」香插嘴,但是源也已經預想到內容。
「所以呢?那兩位也沒有記憶,比嘉由名我不熟,但長谷梨月子是千代田那個吧!」手島游花也插嘴,佐藤源則點頭示意。
「不是,那你看著我幹嘛?對我有意思?」理依有些著急,因為她以為源接下來要講跟她自己有關的話,結果被兩名少女打斷。
「你認不認識比嘉由名?」源問道。
「認識啊。」理依回應。
「怎麼認識的?」源已經肯定了接下來的發展。
「我就……欸?」畑中理依無法回答,正如同早上佐藤香忘記自己是如何認識柳澤彌耶的一樣。
這些記憶隨著時空變化而改變或消失,至於唯一能做到時空變化的,只有時鐘門。
就以佐滕源的認知而言,時鐘門控制住北千住,甚至可以操控在附近的人們。不過,範圍可能還要再大一些。
「我要去找到時鐘門,我想要知道我是誰?它又是誰?妳們又為什麼成為魔法少女?」佐藤源這名少年已經下定決心,他有著無論如何都要去做的堅持。
香與理依當然算是了解這名少年,也明白他的做法,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倒是手島游花,她有些否定少年的理論與想法。
「為什麼?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只是徒勞無功,更何況還有可能會連累到其他人。因為你連你是誰都還不確定,連時鐘門是誰都還不確定,加上昨天失控的局面,誰能保證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游花的理解與分析,讓源停下的腳步,一臉茫然地看著少女。
「喔——對不起,這只是我的意見,我沒有想下指導棋的意思!」游花說完話後停頓了一下,隨後急忙陳清。
但是,源似乎不太介意,甚至有些感謝少女,也感到相當的佩服。
「沒事的,謝謝妳的意見,我們先暫時不討論這個。」佐藤源看著游花,露出有些尷尬與僵硬的笑容。
手島游花也是,而且還差點被嚇了一跳,即使是心裡頭想說的話,但還是有些顧慮,因為佐藤源對少女而言還是一個陌生人,誰知道那個陌生人在被否定之後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過,是不是該先離開?還有必須先找到宮田同學跟柳澤!」源提出了建議。
「我認為不用,我們不應該移動。」理依回答,並且看了一眼佐藤源。
「啥,為什麼啊?」游花將手指交叉,放在後腦杓,頭部稍為後傾,一臉輕鬆又自在地看著理依,說話的尾音也不斷被拉長。
理依當然很不爽,感覺自己被小看了,所以她打算揍游花一拳。
「因為……我們被時鐘門控制住了嗎?」香問道。少女本來只是無意的提問,但突然間,四人卻出現在北千住的街道上,四周都是房子,還有不少的行人。
「什麼?」理依驚聲尖叫,環顧四周,往游花臉上衝過去的拳頭也停了下來。
游花當然也提高了警覺,並默默伸出拳頭與理依碰拳,而源則看見了一名少女。
而在那邊的,正是被追趕的的宮田紗里奈。
追趕她的人,則是拿著槌子的金髮少女、畠山真里亞。
「宮田同學——!」佐藤源大叫,而遠處的少女也拿出了西洋劍起身反抗。
弔詭的是,兩名少女在大街上拿著槌子跟西洋劍,其他路人卻視而不見,甚至有意避開,不理不睬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明知是惡作劇而盡量迴避,反倒像是刻意而為。
紗里奈並沒有回應源,可能是沒有聽見,而她也正打算擋下真里亞的攻擊。
真里亞的槌子橫掃了過來,紗里奈從西洋劍尖端伸出一整面藤蔓牆,阻斷了道路。
路人們則是突然轉向,離開被阻擋的通道。真里亞的槌子則像被某種立場包圍,硬是將附近的藤蔓給扭曲掉,槌子就這樣敲向紗里奈。
「彌耶?」香突然喊了一聲,源也向上看去。
原來柳澤彌耶也在現場,那名少女沒有選擇與真里亞正面對幹,而是選擇躲在一旁偷襲。
現在,彌耶的手槍對準了真里亞的頭部。
畑中理依與手島游花即使感到混亂,但也注意到了紗里奈的危險,打算出手相救。
可是,卻在一瞬間,一行人移動到了別的地方,而那個地方並不是哪裡,正是時鐘門的面前。
佐藤源看見,在金碧輝煌的寺廟內,時鐘門就在那裡,而他的樣貌給予源的印象是腐爛與醜陋,如同帶有一坨息肉,看不清楚面貌,身軀滴著不明的深紅色黏液,似乎還落下了一些肉瘤,給人的氣場更是令人難受的,甚至充滿著絕望與未知的恐懼。
佐藤源似乎明白自己的渺小,自己想拯救少女的心意是多麼可笑與愚蠢,但卻又感到一絲噁心,因為那腐爛的身軀竟有可能是自己。
「時鐘門?」手島游花退後了三步,並拿出太刀。
理依原本打算衝向真里亞跟紗里奈,卻撲了空,蹲在地上,以為自己抱住了紗里奈,但懷裡什麼都沒有。
而紗里奈則在一旁看著時鐘門,並一邊保護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香。
彌耶則是將手槍指著揮空槌子的真里亞的額頭,真里亞也悻悻然地看著彌耶。
「嘔——!」突然間,佐藤源嘔吐了。
「哥,你怎麼了?」香轉頭。
「佐藤同學,你還好嗎?」紗里奈也跑了過去。
手島游花則是看著時鐘門,那個東西對她而言就像個破爛的古董機械鐘,上面也沒有任何指針,宛如是在殘破廢墟中的垃圾。在確認那東西沒威脅後,游花也走向源。
「臭死了,這什麼鬼地方?」一旁的真里亞捏住鼻子,大叫了一聲。
「不準動,妳這臭女人到底有什麼企圖?」彌耶動怒了,她用手槍敲了一下真里亞的額頭。
當然,這環境對少女們來講十分險惡,放眼望去,盡是殘破不勘的寺廟,中間還倒了一座巨大了破爛時鐘,寺廟四周也是雜草叢生,更別說這裡都是灰塵與蜘蛛網,還有令人難受的氣味。
可是,這與佐藤源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源看起來相當痛苦,說起話來接不上氣。
「為什麼你這傢伙要這麼做?我跟你哪裡一樣?你憑什麼決定少女們要幹嘛?你有什麼企圖?你有什麼陰謀?這些少女難道需要你這樣對待嗎?他們做錯了什麼?」那聲音,歇斯底里地大吼。佐藤源走向了眼前的肉塊,那個似乎還在呼吸的肉塊。
「佐藤同學,不可以靠近它!」那聲音是紗里奈,但這種話似乎在宇田川宮瀨名口中聽過。
「對了,你說你就那個時鐘嘛,要不要就趁現在問清楚?」手島游花突然下了決定,任性的行為讓紗里奈與理依有些憤怒。
「幹什麼?不要讓我哥靠近那東西!」香也衝向前,想阻止源。
彌耶看了一會後也打算行動,可是卻被真里亞偷襲,勒住脖子。
「妳……幹什麼……?」彌耶反抗,但真里亞不肯放手,還咬住少女的耳朵,並摀住她的嘴巴。
同時,彌耶也轉頭,看向著真里亞的臉,但是,卻看到又有一個人闖了進來。
在理依、游花打算一起阻止源的時候,一個少女跑了進來。
那名少女飛快地衝向時鐘門,並一手拉住源的衣服,將往後拋,香、理依和游花全都看傻了眼,但也繃緊了神經,因為那名少女正是宇田川宮瀨名。
瀨名隨後將手伸向寺廟中央的時鐘門,打算毀了它,但是,最終卻停下了來,因為她在時鐘門身上看見了佐滕源的樣貌。
接著,她轉身離開。
至於紗里奈在接住源之後,突然不支倒地。
佐藤源忍著痛楚爬了起來,也發現紗里奈躺在身旁,便打算想叫醒她。但是,瀨名卻出現在他面前,於是源只好轉為保護紗里奈,可是瀨名卻一臉懊悔與不捨地看著紗里奈的臉龐。
而香、理依和游花都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宇田川宮瀨名決定破壞了時空。只見她閉上雙眼,空間就遭到分裂,可是卻讓少年與少女們分散各處。
雖然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但一行人又回到了足立區的北千住,但是,是四下無人的北千住。
而大多人,都在不同的位置。
香雖然與游花和哥哥分開了,卻看見了彌耶正被真里亞抓住,於是拿出脇差,衝上去搶救。
理依也獨自一人,但是突然間被另一名少女叫住了名字,叫住她的人正是比嘉由名,可是理依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認識由名的,所以感到不安。
手島游花則是很莫名其妙地來到擁擠的街道上,四處也看不到佐藤源、香與畑中理依他們,只是在遠方看見了紺野綾,但是,少女不敢往前一部,只是默默的看著她。
至於打算抓走佐滕源的瀨名,正在街上追逐著,而途中,消失許久的曾我夏奈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
「曾我?我以為妳不見了?」源看了夏奈一眼,但少女卻顯得有些慚愧。
「沒想到又會遇見妳,但我可是有我的目的,別打擾我!」瀨名試圖激怒夏奈,但少女依然無動於衷。
瀨名決定先下手為強,夏奈便從琴袋拿出了小提琴與琴弓,動作一氣呵成,並且快速地拉弦,以跳弓撥弦的手段,迅速的拉完一段曲目。
「別以為我這次會被妳打敗!」夏奈說道。
瀨名動彈不得,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夏奈已牽住源的手,離開了現場,瀨名恢復正常後也打算追上去,可是自己卻消失了。
「妳剛那招是什麼?話說妳怎麼消失那麼久?」源一直提問,夏奈也開始有些煩躁。
突然間,兩人來到了香、彌耶與真里亞身旁。
「怎麼好像怪怪的?」夏奈低聲說道,因為她注意到有人消失了。
「啥?」源疑惑地發出聲響,夏奈也用手肘頂了一下源的肚子,以表示回覆。
而面前的三名少女,看起來像是在爭吵,畠山真里亞還拿出了槌子。
「曾我夏奈,妳有話要說吧!」源停下腳步,向夏奈問道。
香與彌耶也注意到許久不見的音樂系美少女終於露面了,有些喜悅,但是前方還有一個脾氣不太好的大小姐,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妳是在池袋的……」真里亞似乎知道夏奈,但還不是很確定。
「源,這是我的問題,是我認為我會造成你們的困惱,而且我一看到你們和睦相處就會覺得忌妒跟憤怒,所以我離開了。」夏奈將小提琴收入琴袋,也發現到所有少女全都一臉憤怒地看著她。另外,宮田紗里奈不在現場。
「我以為妳已經沒事了,為什麼還會這樣?」香問道。
「因為我會自卑。」夏奈回答。
「為什麼?我覺得妳琴拉得很不錯啊,人也滿好相處的啊!」彌耶激動的說道。
「真得很感謝妳,但並不只是因為小提琴的關係。其實,我有個姐姐,我承認她比我有才能,根本音樂才女,本來我以為我上不了音樂學校,但卻是有她推薦我,我才得以踏入這個世界!」
夏奈決定吐出內心的話,因為沒有互相理解,只會存在許多矛盾與猜忌。
而當時,柳澤彌耶下定決心說出自己的故事,那麼這次也輪到曾我夏奈了。
「但是,我們好像喜歡上同一個男人,所以我很討厭她。某一次,我發現那女人有在吸毒。所以,我報警了…………」這句話,過於沉重,夏奈的表情也面有難色,同時,流下了淚水,嘴唇也微微顫抖。
「最終,她在開庭前自殺了,那個男生也陪她殉情了,但是……為什麼?」少女突然低吼,佐藤源也明白夏奈的心情,也了解少女當時為何會如此,會那樣與紗里奈她們起了衝突,因為少女的心中有一道自我保衛的牆。
「我剝奪了他們的一切,我害死相依為命的姐姐,還有心愛的男人。所以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也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害死妳們!」曾我夏奈好像有些掩蓋不住情緒,眼角泛出淚光。柳澤彌耶則是離開真里亞身旁,走向了夏奈。
隨後,抱住了她。
「謝謝妳告訴我們這些,雖然我不太能明白妳的感受,但知道妳是出於自衛與愧疚心理所以才會這樣,但是在我們眼前妳還是曾我夏奈,我們還是我們自己,是妳的朋友,是妳的夥伴,妳不需要活在過去的陰影中,仔細看清楚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彌耶尷尬地說著,夏奈也有些難為情,但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
而佐藤源隱約也發現,這些少女似乎都有著很強烈的負面情緒,而那種情緒可能就是魔法少女的原動力,是時鐘門的糧食。
「…………」即使夏奈還是不太能了解,但是她願意抬起頭來,看著大家,並露出尷尬的微笑。
而佐藤源也走向了畠山真里亞
「現在,要優先找到宮田紗里奈吧!」源看著金髮少女。那名金髮少女、真里亞站在一旁,觀看著感人的重逢戲碼,但她的表情是憤怒與厭惡。
「恩。」後方的香與彌耶應聲,同時也看向兩人。
「畠山真里亞,妳當初為什麼追著宮田同學跟柳澤?」源似乎不畏懼真里亞的槌子,香跟彌耶也捏了一把冷汗。
「你以為我會跟你講嘛?」真里亞踩了源的腳趾,而源則是摸了少女的頭。
「咦?」真里亞張大雙眼,她不懂源在幹嘛。
「妳不用講我也知道!」源鬆開手,真里亞情緒轉變為疑惑,隨後,原本的敵意又顯現了出來。
「妳很不安,妳在害怕,妳似乎憧憬著什麼。」佐藤源講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話。
「你到底在講什麼,渾蛋!?」真里亞握緊槌子,打算動手。
「竟然妳沒有朋友的話,我們都可以當妳的朋友,反正妳父母也趕不走我們!」話一說完,真里亞就停下動作了。
不是茅塞頓開,而是淪為恐懼。
「你為什麼……會知道……」真里亞這句話,像是肯定了源,但其他三名少女還在狀況外。
「我不就說了,妳不用講我也知道。」源這時候讓真里亞有了服從的念頭。
「那個……那個……」真里亞說話越來越小聲,話也講不清楚,看起來是被佐藤源嚇到了。
「啥?」源大叫,有些訝異,因為他知道少女想講的是什麼。
「對不起!」真里亞突然道歉
「道歉幹嘛?妳又沒做錯事!」源似乎還不了解真里亞的個性,但在冷靜過後,少年明白了,他明白真里亞為什麼要道歉。
「你……只是知道我的事情而已……所以到底想幹嘛?」但是,真里亞還是有點討厭源,可是,她不敢攻擊。
「因為我要拯救妳們!」源表現得相當自信,但真里亞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拯救我,我有什麼值得你拯救的,我根本一無所有,父母把我的一切都給剝奪走了,我還有什麼值得你拯救的?」少女大吼,那氣勢令彌耶敬畏。
「佐藤源……」曾我夏奈開口,她有些擔心。而香與彌耶全都安靜地看著兩人談話,並且做出戰鬥的準備。
現在,畠山真里亞決定殺了佐藤源。佐藤香衝上前,想阻止真里亞,但是,她跌倒了。
同時,有腳步聲傳過來,紺野綾衝過來了。那名灰白長髮的少女舉著太刀,往源身上砍去,但真里亞卻用槌子擋住了。
「滾開,死矮子!」綾鐵了心,想殺了源,於是一腳踢開弱不禁風的真里亞。
而彌耶也上前去關心倒地的香,但想要扶起來時卻發現異狀。
曾我夏奈看見佐藤源有危險,畠山真里亞也打算阻止綾,於是兩名少女都衝上前。
但是,佐藤源卻消失了,柳澤彌耶與佐藤香也是。
現在,有三名少女互相看著彼此,紺野綾對另外兩人出現感到很不滿,畠山真里亞則是純粹想找地方發洩,而曾我夏奈聞到苗頭不對,於是打算撤離。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至於遠處觀看的手島游花目睹了這一切,她只是跟著綾移動,卻看到了無法解釋的一幕。
但是,突然間,少女好像發現到了什麼,轉身離開。而在那邊的紺野綾也看了一眼游花的背影,她似乎一直都知道少女跟蹤著自己。
於是,紺野綾與畠山真里亞打了起來,曾我夏奈被牽扯其中,想逃跑,但卻被一直攻擊。
而消失的佐藤源,則出現在畑中理依與比嘉由名身旁。
「啥?佐藤源,你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理依發現到源,便揮了揮手。
「誰?我怎麼感覺你在赤坂有騷擾過我?」由名記憶有些錯亂,她頂多記得有一個怪人在車站煩過自己,但詳情可能記得不太清楚。
兩名少女感覺都有些輕鬆,沒什麼警覺心,顯得緊張兮兮的佐藤源特別怪異,但是剛剛理依還被時鐘門帶到奇怪的空間去,現在看上去卻好像是不同的少女。
不過,佐藤源也注意到這裡的街道,是有行人的。
「佐藤源,你怎麼了?」理依問道。
「妳還記得剛剛發生什麼事?」源沒有回答,反而也提出了問題。
「什麼意思?話說,紗里奈、香跟彌耶沒在妳身邊嗎?」理依的回覆給了源答案,因為少女的記憶似乎缺少了一塊,完整的將剛才遇見時鐘門的經歷給遺忘了。
而理依也注意到源的後方還有兩個熟悉的人影,彷彿像剛出現的一樣。
少女發覺到異樣,便瞪大雙眼,看著這怵目驚心的景象。
路人尖叫聲此起彼落,慌亂的行人打亂了源的思路,這時,他也回頭去一探究竟。
源的正後方,有兩名少女,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兩名少女是自己所熟識的人,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妹妹的朋友。
而現在,自己的妹妹拿起了脇差,捅向了她的朋友。在少女身上開了無數的洞,鮮血和內臟都噴濺出來,將街道化作汙穢的血灘。
被捅的少女奄奄一息,她一手握住妹妹的手,一手抓著她的肩膀。但臉色、眼神卻不像是還能呼吸的活人,保持著姿勢的雙手可能也只是死後僵硬所以停頓在那邊。
那名兇手就是佐滕源的妹妹、佐藤香,被害人則是少女的朋友、柳澤彌耶。香就像是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攻擊柳澤彌耶,雙手、衣服還有臉上都沾染上了彌耶的血漬,那把脇差也已變成了鮮紅色的兇器了。
而佐藤香的眼神是空虛的、沒有感情波動,不像先前少女們失控的血紅瞳色,情緒還有些亢奮。這次感覺比較像是真的被控制住了,而且地點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佐藤源無法理解,也不想去思考這一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