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願意……負起——責任嗎？

「欸——原來你們是情侶啊！」心郁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不，妳誤會了，這只是曲月單純在調皮罷了……」

「凡凡又來了——你不是說好會照顧我一輩子嗎？」

她那調皮的嘴臉笑笑地對著我，這是在製造雙重約會的感覺嗎？我不禁感到疑問，眼前這傢伙到底別有用意呢？還是真的只是在調皮？

「對啊！」

我甩開抱住我的雙手並反摟住她的肩。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可以幫到千瀨……絕——絕對不是為了吃她的豆腐！所以，我應下這場仗了！

「欸……欸？凡——凡……學長？」

不要用這樣驚慌的眼神看我！這不是妳起的頭嗎！現在還害羞是想怎麼樣啊！啊！啊！這傢伙真的是！

「那個兩位夫婦——你們還要點餐嗎——」

千瀨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美好……不對，尷尬的氣氛。

「『啊……啊！要要！』」

轉頭一看，殊不知剛剛在旁邊看完全程的服務員她的表情是多麼的無奈。

「啊……你們兩位真是登對啊！」

「沒有啦……我們只不過是感情好而已。」

我原本還以為是服務員的客套話，但也是我挺傻的。

沒想到我還會聽錯，原來那句話是心郁說的。

「心郁，妳感覺也跟千瀨挺登對的啊！還說我們呢！」

心郁她心平氣和的講著，但隨著曲月的話語好像又蹦出了點表情。

「嗯？」

不自覺的我看著她們，卻不自主地「恩」出話來了。

「怎麼了嗎？學長。」

「啊……不沒什麼。妳都點好了嗎？」

恩，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嗯！點好了！剛剛那兩個都點了！嘿嘿！」

「欸！所以你們說的老樣子是什麼啊？」

心郁好奇的問了問，一方面應該也是為了我們這突然尷尬的氣氛吧。

剛剛到現在，雖說讓千瀨他們坐在一起，但實際上他們談話並不是那麼的熱絡呢

「喔！就是交給曲月點的意思啦。」

「因為劉凡他連今天吃什麼都懶得想，所以以前有段時間，他都只吃學餐呢！而且基本上都是蔬果捲配咖啡。」

「恩，對啊！要不是我們連著好幾天都把他拉出學校，他搞不好一輩子都吃不膩呢。」

「欸？是說那個十五塊才一點點的那個嗎？」

心郁大概是驚訝我一個男生吃那個，不就等於沒吃吧。

「對啊。」

千瀨邊回答邊雙手高舉擺出無奈的姿勢，跟曲月還對上了。

「至少學餐還有咖啡……」

我也無奈的回答他們，畢竟我們學校的咖啡是著名的坑人，我也知道。

「不……那個咖啡用的是便宜的豆子，而且光是中杯就六十了。」

對，所以加上蔬果卷就七十五了……

「對啊！學長，你以後想喝跟我說，我去準備上次那個新咖啡給你。」

「一直麻煩妳也不太好，算了吧。」

「那劉凡你——都沒有跟家裡拿零用錢？」

「沒有呢，我都是用我以前打工存的錢。」

「欸……你真的好厲害喔……」

「也——沒什麼啦。」

她眼神又變得圓潤，是我的錯覺嗎？她眨了眼笑了笑，此刻的她並不是像曲月那樣的知性美，那靦腆的笑容所帶來的感覺逐漸將我的情緒勾起，但我卻不自知，只覺得胸口有種感覺。

※

一頓飽餐之後，兩位女生十分滿足，而我們呢……

「好飽……」

「白癡千瀨你點那麼多幹嘛……飽死了。」

「你怎麼不問問曲月點的呢……起司爆量加大還升級套餐……媽呀……」

我撐著我的下顎擋著我的嘴巴，盡量不讓因為打嗝而逆流回來的食物被吐出來……

「算了，看看她們兩個都那麼高興……」

事實證明，饕客千瀨的確不賴，在她心裡應該加了不少分才對。

而最高興地還是曲月了吧，她那看到起司就忍不住點下手的衝動，我之所以沒有被我的窮人屬性給餓死，都是多虧了她呢……呵呵呵……

「那個套餐的沙拉醬跟套餐的小菜還有正餐都超好吃的對不對，心郁！」

這不是全部都好吃的意思嗎……

「對啊！這家怎麼會這麼好吃！」

兩個女生都被這家店給收服了呢……但是我們也是，真的很好吃，雖然點太多了。

「我先去趟廁所……」

「好去吧……我也快了……」

為了秉持著感謝食物的精神，我們硬把剩下的所有東西吃完了，其實幫曲月吃她吃不完的也包含在「老樣子」裡面，但看來這家很受她喜愛呢……

「學長，學長。」

「嗯？」

「謝謝你喔！」

曲月細細地說著她的感謝。

「喔……」

想歸想，說歸說，盡力抑制住的乾嘔感……超重……讓我無法回話。

「我回來啦！」

看著去廁所催吐的千瀨回來，整個人精神許多，但是！我還是算了吧！走走估計就好了。

「恩那我們走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潮散去，店門也將要關閉。

這間店開在學校附近，所以我其實不用特地搭車，但是我還是跟著千瀨他們一起去了車站。

反正也沒必要急著回去，吧？

ˊ於是我們兩兩成行，看著前面的千瀨正在努力，我跟曲月也就待在後面不打擾他們聊天了。

「說起來，曲月。」

「怎麼了？學長。」

「所以今天妳說的考試是什麼呢？」

「學長是說今天開會的時候嗎？」

「對啊，今天光顧著應對你爸爸，然後就開始一連串的介紹跟動作了，好像也沒看到妳有什麼動作。」

「……」

她步伐稍慢，看向了遠方，思考著什麼。

「恩不考了！」

她一臉爽郎的說著。

「其實原本我打算將學長你們撤換掉的，用這個方式……然後希望你們不要被我考倒。」

欸！欸欸欸欸！真的假的……

「喔……喔！是因為什麼原因嗎？」

「老實說我覺得可能會失敗，所以才打算說要考你們，把你們換掉。」我稍微點點頭。

「阿……我懂，果然交給學生，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吧！」

「不是的！」

她稍微沉悶的說著，但似乎也不願意多說。

「嗯？那是……？」

「撤換掉學長們並不是因為學長們不好，千瀨學長他經歷過專案的開發，而學長也有著一定的實力。」

她似乎很難受，但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那細微的語氣當中，隱隱約約的……

「更重要的是我相信爸爸的眼光。」

一瞬間，語氣變的堅定且自信了許多。

僅僅只是斜眼看著她的側臉，就能感受到今天會議室那無法忘懷的感受。

「果然虎父無犬女阿。」

「嘿嘿！但是跟爸爸比起來，還是學長比較多喔！」

語氣輕快地說著，但是我知道是真心話，畢竟她現在……笑得挺美的。

「喂！你們怎麼越走越慢啊？」

前方傳來千瀨的聲音，不知不覺的車站已經近在眼前，而我們兩對的距離也不知不覺地拉開了。

栩栩涼風吹過，這月光照耀著道路，被路燈照亮的我們，顯得格外愜意，美好的世界！

嗶卡聲響起，我們一同進入了車站。

「其實你也沒有必要跟我們進來的阿，你是還想去學校是不是？」

千瀨半開玩笑的跟我說著。

「我真要去學校這邊出站還比較快呢。」

「那麼各位我跟你們不同方向，我們就明天學校見囉！」

看著往對面方向的心郁，她跟我們不同方向，所以就跟我們分開了。

此時兩邊的鈴聲突然同時響起。

「好啦！你們的車也到了，明天見阿。」

當他們離開時，我望了望四周。

「應該都……走掉了吧。」

……

「好了！去學校吧……」

於是我離開了車站，走進便利商店，買了點酒跟咖啡。

看著手上的袋子，我是這麼想的:「這樣應該夠撐到早上了吧。」

※

我用鑰匙打開了門，隨便找了個毛巾墊了稍微出水的袋子，轉身打開了電腦，看了看昨天的實驗資料。

門把的轉動聲，突然發出聲響嚇到我了，這裡可是……學校欸？

「你……不回家嗎？」

她對我發出了疑問，我笑了笑。

「呵呵……那妳呢？心郁，妳不是搭車了嗎？」

她顯得有些緊張，也是我的錯，突然的聲音讓我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也或許是我沒看她的原因？

「啊哈哈……我剛剛去了一趟廁所，所以沒來得及趕上……然後……就聽到你說學校什麼的……」

「然後妳就跟來了？」

雖說車站離學校也不遠，但多少還是有些距離。

奇怪了我剛剛全程都沒發現？連剛剛上樓也是？

「一個好奇心突然就……所以就……跟來了。」

心郁竟然會跟著我一整趟……

「你生氣了？」

「恩沒有，就是想著需要送妳回家嗎？」

我稍微改換一下心情，現在當務之急是送她回家才對。

「欸？」

「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車了，我叫個計程車載妳吧？如果太遠的話，錢我會幫妳付一點的。」

我拿起我的手機開始查起了計程車的電話。

「欸？我們才剛來而已就要走了嗎？」

將那電話一字一字的輸入到畫面上。

「我總不能讓妳一個人回家吧？」

「那你呢？」

她的手突然直接蓋住了我的畫面，使我不得不看向她。

「……」

而我們的眼神又對上了……又是那咖啡色的眼眸，害得我習慣性地轉頭。

「……我跟家人說我會第二天才回家，所以沒關係。」

我抽下了我的手機，關掉了畫面。

「欸？為什麼？」

「恩……有一點原因。」

我不太願意地回答她，但她似乎還沒感受到。

我攤開了我的袋子，拿起了我不該先拿的酒。

「你跟家人吵架了？」

「也不是……」開罐聲帶來氣泡的壓力。

「那為什麼呢？」

「……」我不說話，輕輕地拿起卻猛猛的灌下了我的酒。

「那……」

「其實我……討厭回家。」

我打斷了她的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那眼眸嗎？

這杯酒下肚後，我會說出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為什麼？」

我看著我的酒，思索了一下。

「因為現在回家也沒有人。」

我又喝了一口，能夠比咖啡更苦的就是酒了。

「啊……他們都在上夜班是嗎？」

「只有他。」

「嗯？」

「只有他，沒有他們。」

那個他還上班了！回家根本連他都沒有……

「啊！啊！喔……」

心郁若有所思的想說什麼，但估計也不好開口？她最終還是把疑問吞下去了。

「所以啊！其實我待在哪都不重要，還不如待在這，剛好可以做事。」

我又喝了一口，卻發現……沒了，好快……我有喝這麼快嗎？

於是我又拿了一罐酒，看著那順序搞錯的咖啡，恩……我將它拿起。

「喝咖啡嗎？」

「恩，好啊。」太好了！有人幫忙喝了！於是我繼續打開我的下一罐。

現在想起來好像有點不妙，我今天都是挑高度數的酒款……還喝這麼快。

「你這樣子很久了？」

「恩……算吧。」我抬頭想放鬆，卻看到燈光的弧線在我眼裡劃過。

「……」她不說話。

「我原本以為不會被別人發現呢。」好像有點醉了……

「啊哈哈……結果被我發現了。」我斜眼的瞄了一下，看著她尷尬地笑。

「心郁，妳呢？這麼晚回家不會被罵嗎？」

不自覺的我開始轉移話題，想要避免空氣產生尷尬。

「我剛剛有傳訊息說:『我會晚點到家』了。」

家——嗎……

「有一個家在等妳就趕快回去了吧？如何？」

我斜眼的看著她，看著她雙手拿著她的咖啡，而食指卻不停的轉動。

「……就算只有一個，你也是有家啊！」恩正常人的回答，不意外。

「哈哈哈……他們那樣子算是家嗎？」我也只能笑笑地說。

「額，哪樣子……？」

「他們那樣根本不算是家……」

麻痺的感覺似乎慢慢上來了呢……

「他們吵架了？」

「他們早就想離開這個家了，是因為我才留著的……現在……他們如願了！我也無家可回了。」

「喝嗎？」

我快速的將我的酒拿起來，好像身體的本能直接的在迴避著她繼續問下去……

「額……我咖啡還沒喝完。」

「喔……」

……又尷尬了。

「喝這麼醉恐怕不回家一趟不行了……」我小小聲地說。

「我先送妳回去吧？心郁。」

我站起來想要整理我的空酒罐，準備收拾收拾。

「欸！欸欸欸！小心啊！」

一瞬間香味四溢，為什麼？妳們都有股香味呢……

不對……我怎麼靠在她身上……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今天喝比較快，哈哈哈……」

「我看……應該是我送你回家才對吧……」

起不來……到底是我起不來，還是我……不想起來呢？

「沒關係啦，我家離這裡這麼近，還要麻煩妳……」

「既然這麼近，就走吧！你喝成這樣，搞不好下樓都是個問題呢……」

好美，雖然現在的姿勢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靠在哪裡……

她的心跳好快……

但是比起剛剛的任何感情，現在這份悸動……

「謝謝妳……心郁。」

讓我好開心。

而下一秒，當我睜開眼……

「劉凡？」

誰在叫我……

「恩……」

「……鑰匙放在哪啊？」

喔對……是心郁。

「在我屁股口袋那邊……」

我靠在我家的門上，試著想要喚醒我自己，超商的進口酒看來也是不容小覷……

「劉凡，來。」

爛醉如我，此刻的我還是要她攙扶呢……

「英——」的一聲，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走廊，無人的房間，還有晃動的畫面。

「你的房間在哪裡啊？」

冰涼的地板降低著我的溫度，舒服的讓我又快睡著了，我迷迷糊糊的ˊ指向了我的房間。

「在那裡。」

「喔……喔？我看看……」

腳步聲漸遠，機車聲隔著門呼嘯而過，意識似有似無的，好奇怪……哈哈哈。

「齁……不能睡在這裡會感冒的喔。」

「哈哈哈，地板好涼喔。」腳步聲又回來了。

「我扶你上去吧。」

溫暖的手臂與我的身體重疊，那是舒服的感覺，不想離開。

她一步一步的把我帶進房間，讓我坐下。

「啊……謝謝……」

「你衣服放在哪啊？」

「……恩，在那吧。」

好奇怪，我的房間竟然會有別人的香味。

「哇，你衣服這麼少喔？」

「恩對啊。」

妳是誰……

「好吧，來！站起來吧！」

「恩……哈——哈——姆——」睡意湧上心頭，讓我打了個哈欠。

「站起來不是用嘴說！是用腳……艾！」她隨手拿了我的衣服。

「恩——來……我扶你。」

又是妳，好香……好溫暖……

「恩？妳在幹嘛……」

「我在幫你……」

「啊！」

天旋地轉，畫面突然變得奇怪，床上？

瞳孔中的妳，帶著點驚慌，但是卻又不像厭惡，妳撇過了眼，這次怎麼換妳了呢？

「劉！劉——劉凡……」

她輕柔的語氣帶著點顫抖，剛以為是害怕，卻又轉回來，她直直地注視著我。

「……怎麼了？」

「恩……沒事……」

「妳咖啡色的瞳孔，好美。」

我……就在妳眼裡呢……好美。

「啊……不要……」

「恩……」

好睏……

「欸？哈……」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我沉沉的墜入夢鄉，睡著了，隱約聽到嘆氣聲。

好像過了一段時間，我的意識稍微回來了一點點。

「啊……你醒啦……？」

朦朧的女人，平躺的身姿，雪白的肌膚……我笑了笑。

「原來是夢……」

當我再醒來時，聲音卻換了個人。

「凡凡？凡凡？」

是許久沒聽到的聲音，到底有多久了呢……討厭的聲音，熟悉到討厭。

「凡凡，你還沒去上課嗎？」

那個聲音走進了我的房間，似乎撿起了什麼……我揉了揉眼睛想要睜開，但頭痛讓我沒精神想去理解現狀，難得的宿醉……昨天是真的喝多了呢……雖然我本來就不會喝就是了。

「……」

聲音漸行漸遠，看來是離開了，而我伸出手想拿我的手機，卻怎麼都拿不到……於是我不得不睜開我的眼睛找找放在哪裡，但除了一支我不認識的手機，就再沒其他手機了……

我把它拾起，看著上面的時間顯示著近中午的時間，而我上半身是裸著的？喔對，昨天她幫我脫了衣服……

「我睡這麼久了……」

這是一支女性的手機，鎖著但訊息沒鎖，上面還有某個白癡的訊息寫著:「早安，妳今天有課嗎？」……看來是她的手機呢——我又四處翻了翻，那……我的呢？

「再不起來要遲到囉。」

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還有過大的電視聲……不知道是關心還是隨便說說的。

「已經遲到了……」我小聲地說，並不是打算讓她聽到。

「我現在上大學了，不是小孩子。」

我大聲地說，用著差不多稍微壓過電視的音量，這才是打算讓她聽到的話。

而我繼續看著手機上的訊息，一封來自我手機的訊息……

上面寫著:「那個……我不小心睡著了，撞見你媽回來……所以我就先走了！然後我拿錯手機了……如果你有看到訊息的話，今天中午我會再去一趟研究室，我們到時候見喔。對了！你手機沒有鎖，但我絕對沒有看別的東西喔！」

「是——嗎？媽媽準備要弄午餐了，要吃嗎？」

「不要，我準備出門了。」

「那你出門小心喔。」

「喔。」於是我簡單的換了衣服。

當我經過客廳，剛到達玄關，她突然說:「喔對了，替我跟那個女生問好喔！」

「蛤？」突然其來的震撼發言，嚇了我一跳，這麼直白的嗎？

「就你帶回來的女生啊，我早上回家敲你房門的時候看到的。」

隔著牆壁，我知道她坐著吃她的，也沒有想走過來，所以我就沒有停止我的動作。

「啊……恩……」

「而且她還走的很急促呢，我都還沒問她名字呢，原本想弄個早餐給她的。」

「弄早餐？」這麼開放？

「對啊，你跟她都到那個地步——我可得好好跟我們家的媳婦好好聊了不是嗎？」

「我跟她只是朋友！又沒什麼。」

當我正要觸碰到手把，一句:「怎麼會沒有什麼呢？你們兩個都好上了，更何況你們還全裸。」

「蛤？……！」驚訝停下了我的動作。

「……好啦快去上課吧！媽媽不是說不允許你交女朋友，但不要荒廢課業就好了知道嗎？還有……」

「知道啦……」我假裝著我沒事。

「喔凡凡——這裡有三明治你帶去吃吧？」

「……不用啦，我跟朋友約了。」

「是那個女孩……」

「我出門了！」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開門離開了，全……怎麼會這樣……路上好熱，但還是讓我必須去回想昨天的情景，學校、樓梯、我家……

還有呢……走廊，對！還有我的房間？嘖！都是斷片……特別是全裸……我完全沒印象……

但不對！重點是我們難道？不對……不對……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的這樣……我到底要怎麼面對他們……想著之後可能會發生的問題，不禁讓我不敢去想像……

「哈……」我望向了天空，今天的天氣、晴朗，但我的心情跟那天一樣是陰天。

不，暴風雨的前夕才對。

「如果是下雨的話，我可能還比較高興呢……」

「你說為什麼下雨會高興啊？」

「欸！千——千——千瀨！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喔我現在要去找曲月，公司那邊有一些技術問題要我去那邊協助。」

「喔……」

「聽說最近公司跟學校受到攻擊的次數增加了很多，你有空也弄一份報表吧，近期搞不好會需要在會議上提出報告。」

「攻擊是嗎？好我知道了。」這些攻擊都是預料中，比起這個，更重要的還是……千瀬。

「所以呢？心情不好？」

「恩……哈哈哈……沒事啦。」

我要怎麼樣才能說出口呢？更別說我口袋裡還有心郁的手機……

「恩——？你口袋怎麼了嗎？」

「啊！沒有啊！怎麼了嗎？」完蛋了！不自覺的摸了手機……

「好啦好啦，別管這個了，你不是要去公司那邊嗎？趕快去吧，別讓曲月等了。快！快！」我趕緊的轉移話題。

「喔！喔……」

「好險……」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緊張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愧疚感。

「千瀨……」我這樣……已經變成所謂的渣男了，是嗎……

「去學校吧。」

※

中午十二點，我緊張的待在研究室，看著手中的實驗資料，但壓根就沒在想……因為我突然想起來，那一幕白皙的肌膚，當我越想就越發覺得，真的有這回事……甚至等等該怎麼跟她說話，我也搞不清楚。

到底該談還是不該談……她知道千瀬的心意嗎？還有她應該知道曲月的心意，等等……

等等！不會吧！我抬頭仰望天花板卻怎麼想，好像都是這個可能性最合理……

所以！是我喝酒後硬……來？我難不成真的……做了？

「英——」門把拖拉著門，摩擦著地板。

「劉——凡——，你在嗎？」她輕聲說話，偷偷地叫我。

「這裡這裡，我在！」我趕緊的上前。

「啊太好了，我還擔心如果你還沒睡起來，我就得回你家一趟了呢。」

她身上穿著昨天的衣服，看來是直接過來上課沒有回家，當看到她那若隱若現的鎖骨，不禁腦海裡出現了她的畫面……那雪白的身姿……

「喔……喔……」

「昨天看你睡得很安穩……」

她提起這件事但卻又不知道讓我該不該談……

「啊……也是多虧了妳……」不對我在說什麼！

「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低低的撇過頭去。

啊啊啊！這什麼尷尬的氣氛！不自覺的讓我躁動起來了！

「你媽媽……很和藹可親呢，今天看到我還親切的問我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嗯……」

聽到這，我其實還在想一般人……會是這個反應嗎……

「哈哈……只不過因為我一時太緊張就趕快出去了。」

「我媽她比較沒心眼，不好意思啊。」

「不會不會！」

「……」超尷尬！這什麼尷尬的聊天啊！我在幹嘛！

我為了緩和這個氣氛趕緊的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啊！那個……」

她話還沒說完，只見她拿出我的手機，打開了某封訊息。

手機上面寫著：「我知道兒子的手機現在在妳手上，有沒有興趣中午回來一起吃飯啊？我想看看我未來的媳婦！如果不願意也不用勉強喔！」

「……」尷尬，很尷尬……

心郁估計更尷尬，因為她回了一句：「好的，我會帶劉凡一起回去的！」

「我們……回去吃吧？」她為難的看著我，我頓了一下，但估計沒被發現。

「妳怎麼答應她了呢……」我不太耐煩，但也不小心把我的心情表現出來了。

「一個緊張不小心……就……」她顯得難過。

「好吧……我媽比較古板，如果有甚麼狀況，還請妳多體諒。」於是我轉身收拾了手邊的東西，簡單的拿了手機跟鑰匙。

「好。」

「走吧……」於是我們朝著那短短十分鐘的家出發了。

而路上我卻問白痴的問題：「心郁，妳昨天睡得還好嗎？」我這個白痴……怎麼搞的好像在問她……那個。

「啊……嗯！挺好的！」

「我……」看來她是真的以為我在問睡覺的問題啊啊啊！好累……我的咖啡……在哪裡……

「你？」

「我是說，我有沒有很奇怪？」於是我換了個說法。

「嗯，奇怪是指？」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的我，但心裡已經淚流滿面了，嗚嗚嗚……

「額，沒有，我就是好奇我的睡相……」

「喔……」結果我還是決定不管了。

「我應該沒有對妳……」話還沒說完。

「啊！妳們回來啦！」

嘖！只見熟悉的人影在不遠處向我們打招呼，心郁見狀也趕緊過去。

「妳好，伯母。」

「妳好！」

「來來來！先進來先進來，媽媽煮了好吃的！就等你們呢！」

「啊，謝謝伯母！」

「我們進去吧。」從外面到進屋，從屋子到客廳幾乎我都不曾說過話，這就是我唯一的一句話。

「哇！怎麼會這麼豐盛！」

「不——錯——吧！」媽她開心的說。

滿桌的菜，不同於家常菜的菜色，看起來很好吃，但我不想吃就是了。

「因為我媽媽是廚師啊。」

「對啊！明明媽媽可以弄東西給你吃的，還偏偏一直往外面跑。」

「我很忙。」

「來來！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談吧！」

「好，謝謝伯母。」

「來，坐吧。」

幾近沉默的我，試圖以最短的話語結束來自她的問話，她找我們回來到底有甚麼意圖？

「那個伯母，我叫徐心郁，謝謝妳這次招待我來吃飯。」

「哪裡哪裡，我叫白璇，我兒子受妳照顧了。」

「啊不！沒有這回事。」

「我兒子昨天估計是喝酒了吧？還讓妳幫他換衣服。」

「妳怎麼會知道？」我驚訝的問她。

「你媽媽是廚師啊，鼻子當然也是很靈的。」

「喔。」是，她一直以來都很聰明，無論是工作還是家裡，她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來來快吃吧！趁熱吃！」

「所以你們現在交往多久了啊？」

「咳……」剛要入口的湯，又被我咳出來了。

「啊哈哈哈……」

心郁她看了看我，這是要我說什麼？不對吧……為什麼是我？這是在問我拒絕還是接受這個關係嗎！

「三——三個月左右吧……」

「喔——」

媽她一臉微笑，然後又什麼都不說……到底要幹嘛？

「怎麼了嗎？」我不耐煩地問。

「沒有啦，媽媽只是很欣慰你終於有女朋友了。」

「媽……」

「記得不要像你爸爸一樣花心喔。」

「知道啦……」呵，又是那一套。

「雖然我也有錯，我大半時間都不在家，但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在努力，妳說我這樣對不對？心郁。」

「阿……對啊，花心的人最糟糕了。」

「對吧！但也還好我有一個這——麼——乖的兒子。」

「好啦！知道啦！」我並不是特別大聲，而我也繼續吃著我的飯。

「幹嘛突然那麼大聲啊……」

「我沒有。」

「我只是想讓你不要犯你爸爸的錯，所以才這樣跟你說的，知道嗎？」

「喔。」

「伯母伯母！妳的料理這麼好吃，伯母是在哪裡工作啊？」

「喔！是在……」她就這樣講述著她給富豪們當私廚的經歷。

而我乖乖的吃我的，多虧心郁不然現在我就丟下她一個人走人了。

她就只會用她光鮮亮麗的經歷、為人處世的經驗和她多麼愛她兒子，來講述著她的道路是多麼的正確。

腦袋只回放著那些回憶。

「你知道我工作做的有多辛苦嗎？」

「那小孩給妳接啊！妳以為只有妳工作忙啊？」

「你以為你薪水很高啊？我要是提前下班，房貸怎麼辦？車貸怎麼辦？那些開銷怎麼辦！」

「呵，妳給那個富豪做私廚，還有上下班？」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

當我打開我房間的門，就變成了——

「老公真是辛苦你了。」

「老婆妳也是！今天有沒有受委屈啊！」

他們的耳朵無時無刻都在防著我，我甚至連最後一個門都還沒摸到……而從小家裡，聽到的都是他們的吵架聲，就因為隔著兩個門，但實際上並沒有用，房子隔音莫名的爛，而我出現他們就立刻換了個模樣。

和藹可親的家人，實際上只是他們為了孩子教育的其中一個面具罷了，越後來——越戴不住時，他們的抱怨就開始傳到我這了。

最終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只是家人關係的家人。

「凡凡，你怎麼發起呆了？」

「恩？沒有，就是看妳們聊得很開心。」

一不小心就掉進了回憶，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看到這個人了吧。

「欸！你都不知道，心郁跟我很合得來欸！你能交到這種女朋友，媽媽真的是替你感到高興。」

「哪有，伯母你太過獎了。」

「好啦！接下來就交給媽媽收，下午的課快開始了吧？你們趕快回去上課吧。」

我看了看時間，雖然我今天並沒有課——但能早點離開也不錯。

「我幫忙收一收再去吧。」語畢，心郁看我起身收拾似乎也想跟著幫忙，但媽反應也是挺快的。

「啊！沒關係妳就坐著吧，凡凡真乖！」她馬上就讓心郁繼續陪她聊了。

「喔！好……」

我邊收拾邊問她：「所以妳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

「喔，就今天晚上，這次也是大概一個月。」

「恩。」自從爸離開這裡之後，媽她一直都接這種長期的工作，到底多久了我也不知道了。

「心郁，以後要麻煩妳多看住他囉——」

「好！」心郁大聲的回應我媽。

現在這是一唱一合？妳這麼有鬥志是在……？但我只是繼續收拾著，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不一會兒。

「好了我們走吧？」看著我終於收拾好的剩菜，我拍了拍膝蓋，蓋上冰箱。

「那伯母我們就先走囉？」

「好，有空我們再一起去吃飯吧！不帶凡凡的！」

「好的!謝謝伯母！」

我很明確的懷疑，妳們有勾結，但是我沒證據，嘖。

就這樣大門關上了，當我們走出了家門不遠處。

「妳怎麼就這麼順應她了？」

我那略帶不滿的語氣但摻了點調皮跟微笑，為了不讓她覺得我在生氣。

「哈哈哈……我對長輩比較沒有抵抗力」

「原來如此？」

「對……對啊！我們要敬老尊賢嘛！」她緊張的說著，想用微笑試圖帶過。

「好吧，關於交往的事，我事後會再找個理由跟我媽說：『我們分手了』，可以吧？」於是我成全了她，但也快速的帶了個新話題。

「啊……」

「嗯？」

「好……那就再麻煩你了，劉凡。」好像在考慮什麼，但我也不知道，習慣的抓了抓頭。

「不麻煩，不如說是我麻煩妳，昨天還讓妳送我，結果還發生了這些蠢事。」

「哈哈哈……還可以啦！畢竟你昨天喝成那樣讓你睡在學校也挺奇怪的。」

我停在轉角處，決定還是要好好說清楚，不然……我就不是我了吧。

「心郁……」我叫住她。

「嗯？」

「對不起！我昨天太衝動了！」

我沒有鞠躬也沒有表現的難過，或許我心底還是存有疑惑吧？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而她也背對著我，一動也不動。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但至少我應該要為我的衝動向妳道歉！」

「那……」女孩輕聲地說話，吞吞吐吐的感覺。

她轉身走了過來，像我們當時一樣，低著頭、緊張的手還有這語氣……

「你願意……負起——責任嗎？」咖啡色的瞳孔放大著，從裡面可以看到緊張的我。

「你們再說什麼責任？」

……！曲月還有千瀬？就這麼剛好……轉角處……

「我們……」

那一刻齒輪確實的崩壞了，而我所喜歡的世界就要跟著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