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人魚之十
本章節 3376 字
更新於: 2021-06-02
落曦恍惚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不小心睡著了，不由暗罵著自己太過鬆懈，不過當他看見自己恢復如初的大腿時，所有思緒忽然停止了。
落曦一邊驚嘆著原身驚人的恢復能力，一邊擔憂著赫爾德會不會再次把他做成生魚片……那樣的體驗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怎麼想都覺得，一刀捅死他還比較痛快呢。
落曦閉眼故作嘆息，仰著身子往後靠，左耳卻忽然傳來灼熱的氣息，他瞪大雙眼，倒抽一口氣，猛地抬眸望向身後。
……！！！
赫爾德什麼時候，把他拽進懷裡了？！
落曦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的時候，僵硬的收回視線，看著腰間收緊的雙手，大氣不敢喘一個。
「恭喜你，即使先前惹怒他，但最後赫爾德還是選擇原諒你，並且將你歸類為他的所有物了。」像是算準時機似的，娜亞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開口。
落曦聞言嘴角抽了抽。
完全不知道這哪裡好值得恭喜的。
——身後那個男人，之前可是想把他做成一道美味的生魚片全餐啊！全餐！
娜亞存在於落曦的意識海裡，自然讀取到了他的想法，思緒一頓，將自己的分析娓娓道來：「人魚的世界不存在情感，有的只存在掠奪、殺戮以及強者崇拜。他們沒有所謂道德規範的約束；也沒有所謂的良知，有的只是追求本能的慾望，以及無盡的領地鬥爭。所以銀翼人魚殘暴無情的性格，並不是沒有理由。」
落曦聽後蹙起眉，抿了抿唇，道：「這跟我是不是他的所有物又什麼關係？到頭來我還不是一個隨手可棄的玩物而已。」
……而且是隨時可以做成生魚片的那種。
「雖然赫爾德傷害了你，但卻獨獨沒有殺害你，這件事情，對於殺戮成性的至尊王者銀翼人魚來說，是一件可以拿來流傳千年的稀事了，不是嗎？所以你很幸運，甚至可以說是奇蹟。」
落曦：「……」呃，好像也說得通？
「赫爾德開始對你放寬底線了，所以只要你適度迎合、討好他，在日後取得負罪種子的機會，也就越高。」
然後赫爾德大概也會，因為落曦的行為產生興趣……不知不覺的，喚起那少得可憐的情感。
但前提是，落曦要懂得引領他走進感情世界才行。
想到這，娜亞都有些頭疼了，扶上了不存在的額頭。
教兩個感情白癡開竅，可能是她職業生涯以來，最大的瓶頸。
現在她只能將現在能利用的東西都用上……包括落曦驚艷的美色，以及純天然不做作的姿態，這些都是極好的優勢。
尤其落曦的原身又是銀翼人魚這種王者身份。
所以她才故意讓落曦用「討好」、「迎合」來吸引赫爾德的注意。
因為王者向另外一個王者低頭，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注意的事情。
儘管在赫爾德眼裡，可能動機不純，但是他最後不是也動搖了嗎？
她甚至沒提醒落曦應該要「穿」衣服，停止他散發出銀翼人魚天生的「香氣」。
這點赫爾德一定也注意到了。
以上雖然顯現了種種好的跡象，但只要一想到這兩人慢得跟烏龜一樣的進展，她就覺得鬱悶。
另一邊，在娜亞逐漸陷入自閉的同時，落曦已經消慢慢化完她的話，一副思緒被打通似的明朗，杏眸閃過光亮。
總之就是當個冤大頭，給赫爾德做小弟對吧？
雖然有點駁面子，可這樣的方法他還是能接受的。
不過……
落曦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感覺到身後熾熱的溫度，面頰隱隱發熱。
也許是因為跟人肢體接觸的機會少得可憐吧，他才會因為赫爾德突如其來的親密，顯得無所適從。
感覺到懷裡的動靜，赫爾德立刻睜開略顯慵懶卻清明的金眸，好似不曾入睡般，一點也沒有睡醒後的惺忪。
落曦正想起身移到別處，好讓赫大佬好好休息，卻被身後嚴厲的聲音制止：「別動！」
落小弟聞言一顫，聽話的不敢再動彈。
好哦，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很乖的。落曦散發著純良的氣息，一對無辜的銀眸睜得大大的。
落曦的乖巧讓赫爾德很受用，滿意地蹭了蹭他的後頸，後者又是一顫，他輕笑出聲，然後將目光落在落曦背上鮮豔的紅色印記，心中不由迸發出強烈的渴望。
同時，又是莫名的既視感襲上心頭。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遇見雪白無暇的少年，背上烙印著鮮豔的紅色圖騰，站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之中，側過頭對他回眸一笑。接著，一陣風溫柔地吹起少年的銀白長髮，朝他的方向迎面而來，宛如遙不可及的星光降臨。
不過，畫面才剛閃過沒幾秒，額間忽然傳來陣陣疼痛。
赫爾德手緊了力道，直到懷中的少年忍不住悶哼一聲，才猛地回過神來，無意識地緊張起少年的狀況。
「沒事吧？」赫爾德話一出，他自己就先愣了愣，關心他人從來不是他平常的作風。
落曦聽到男人略帶疼惜的語氣，不由微微吃驚，心想剛剛赫爾德在挖他大腿肉的時候都沒問候他，怎麼現在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我沒事。」落曦鬱悶地開口。
赫爾德見狀又是忍不住的笑意，眼神更加柔和，下意識抬手揉上少年的頭頂。
可在落下的前一刻，赫爾德倏地回歸理智，面色黑如鍋底，不爽的收回動作，為自己方才的舉動感到不屑。
鬆開箝制少年的手，赫爾德站起身，面帶煩躁的走向藍光魚早已死光的那片湖，隨著他踩進去的動作，周身又是銀光乍現，接著噗通一聲，赫爾德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被丟在原地的落曦：「……」
從那之後，赫爾德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古怪。
除了往常不變的「清除毒素」會使兩人的距離親密一些，在其他相處的時間裡，赫爾德和落曦的互動簡直跟獄卒與囚犯沒兩樣。
落曦嘗試和他對話過。
只是每次落曦湊到他眼前的時候，赫爾德就像看見什麼瘟神似的，嫌惡地撇開臉，將完美的臉蛋沒於髮絲之下。
獲得初次被甩態成就的落曦：「……」
這是要怎麼讓赫爾德心甘情願奉上負罪種子？
說好的放寬底線呢？
然而娜亞也只會說些安撫的話，讓他再等等，今後會有所轉機，落曦半信半疑，抱著絕對會失敗的心情，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得過且過。
其實娜亞也是挺納悶的。
不是說人魚都是依靠本能在行動的生物嗎？無論是殺慾或是支配慾，赫爾德應該表現得更明顯才對。但他現在的反應……就像是被觸碰到了什麼底線似的，忽然克制起來了。
這並不尋常。
看來，她得多加把勁才行……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個月，赫爾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起來，反之，落曦的狀況卻越來越差勁。
赫爾德見少年氣色一日不如一日，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年的頸肩，那裡全是被他咬得坑坑洞洞的傷痕，過了這麼多天，竟還是沒能完全癒合。
強大的自癒是銀翼人魚自傲的能力，母神賜予的禮物。
如今小傷口癒合的效率都不如黑尾人魚的落曦，可見他現在的身體差到什麼地步。
不用想也知道，是詛咒在作祟。
瑪歐菈的詛咒，即是對銀翼人魚的仇恨、痛苦、失落、憤怒以及悲傷。
祂恨銀翼人魚將祂困在笛稜之地，無法掙脫宿命；痛在日日夜夜沒有實體的保護，讓祂承受歲月侵蝕老化之苦；失落於永遠的孤獨，無人能陪伴著祂；更憤怒母神賜予祂的使命，作為神祉的基本尊嚴被剝奪。
最後，為已逝的自由，悲傷哀悼。
這些負面集合體，終將形成詛咒，扭曲了一開始母神的好意。
——只要許下願望的銀翼，都會在一個月內死去。
這也代表，落曦的時間並不多了。
思至此，赫爾德整個人的氣息忽然變得死寂，甚至有一絲說不出來的落寞。
可懷中的少年太虛弱了，感覺一捏就碎，並未察覺赫爾德氣息有變。
「赫爾德？不喝嗎？」見身後人遲遲沒有動作，落曦神情恍惚地回頭，眼中難得卸下所有防備，銀眸柔軟的看著男人，透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聽見聲音，男人回過神來，與之對視。
接著，悸動的火花，隨之引燃。
赫爾德盯著孱弱的少年，乖乖的，軟軟的，毫無保留將自己的脆弱展開，不畏懼他的觸碰，也不怕被他傷害，彷彿準備好的祭品，平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以及來自神祉的掠奪與渴望。
少年像是為他而生。
只為他。
意識到這點，赫爾德呼吸不由一窒，霎時覺得乾渴不已，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過去少年一直是默默承受著他的索取，沒有任何怨言，甚至心甘情願為他找來火玫瑰，延續他所剩無幾的生命。
雖然偶爾有些小脾氣，卻也襯得少年稚氣可愛。
究竟是為什麼呢？
這麼固執地留在他身邊的原因？
會不會是……像黑尾人魚那般，愛慕著他？
不，不對。
少年的愛意肯定更加純粹，跟那些黑尾人魚不一樣。
想到這，赫爾德立刻紅了眼眶，像是克制不住自己似的，輕輕在落曦的側頸反覆舔舐著，似乎想藉此飲鳩止渴，殊不知慾望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演越烈。
落曦驚愕地睜大雙眼，身子微顫，敏感的悶哼一聲，身後的男人聽到聲音後，動作倏地停下，接著，呼吸急促了起來。
落曦完全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只覺得赫爾德的氣息忽然變得極為壓迫，本能的直覺讓他想起身逃離，可腹部被赫爾德緊緊纏住，根本無法逃脫。
……為何這個瘋子總是能把他抓得這麼牢啊？明明中毒的前期弱得不行。落曦有點打擊，卻不得不面對自己越來越虛弱的事實。
然而正當落曦情緒正低落、心想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赫爾德給勒死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忽然開口了。
「……落曦，你願意把心臟給我嗎？」
落曦一邊驚嘆著原身驚人的恢復能力，一邊擔憂著赫爾德會不會再次把他做成生魚片……那樣的體驗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怎麼想都覺得，一刀捅死他還比較痛快呢。
落曦閉眼故作嘆息，仰著身子往後靠，左耳卻忽然傳來灼熱的氣息，他瞪大雙眼，倒抽一口氣，猛地抬眸望向身後。
……！！！
赫爾德什麼時候，把他拽進懷裡了？！
落曦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的時候，僵硬的收回視線，看著腰間收緊的雙手，大氣不敢喘一個。
「恭喜你，即使先前惹怒他，但最後赫爾德還是選擇原諒你，並且將你歸類為他的所有物了。」像是算準時機似的，娜亞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開口。
落曦聞言嘴角抽了抽。
完全不知道這哪裡好值得恭喜的。
——身後那個男人，之前可是想把他做成一道美味的生魚片全餐啊！全餐！
娜亞存在於落曦的意識海裡，自然讀取到了他的想法，思緒一頓，將自己的分析娓娓道來：「人魚的世界不存在情感，有的只存在掠奪、殺戮以及強者崇拜。他們沒有所謂道德規範的約束；也沒有所謂的良知，有的只是追求本能的慾望，以及無盡的領地鬥爭。所以銀翼人魚殘暴無情的性格，並不是沒有理由。」
落曦聽後蹙起眉，抿了抿唇，道：「這跟我是不是他的所有物又什麼關係？到頭來我還不是一個隨手可棄的玩物而已。」
……而且是隨時可以做成生魚片的那種。
「雖然赫爾德傷害了你，但卻獨獨沒有殺害你，這件事情，對於殺戮成性的至尊王者銀翼人魚來說，是一件可以拿來流傳千年的稀事了，不是嗎？所以你很幸運，甚至可以說是奇蹟。」
落曦：「……」呃，好像也說得通？
「赫爾德開始對你放寬底線了，所以只要你適度迎合、討好他，在日後取得負罪種子的機會，也就越高。」
然後赫爾德大概也會，因為落曦的行為產生興趣……不知不覺的，喚起那少得可憐的情感。
但前提是，落曦要懂得引領他走進感情世界才行。
想到這，娜亞都有些頭疼了，扶上了不存在的額頭。
教兩個感情白癡開竅，可能是她職業生涯以來，最大的瓶頸。
現在她只能將現在能利用的東西都用上……包括落曦驚艷的美色，以及純天然不做作的姿態，這些都是極好的優勢。
尤其落曦的原身又是銀翼人魚這種王者身份。
所以她才故意讓落曦用「討好」、「迎合」來吸引赫爾德的注意。
因為王者向另外一個王者低頭，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注意的事情。
儘管在赫爾德眼裡，可能動機不純，但是他最後不是也動搖了嗎？
她甚至沒提醒落曦應該要「穿」衣服，停止他散發出銀翼人魚天生的「香氣」。
這點赫爾德一定也注意到了。
以上雖然顯現了種種好的跡象，但只要一想到這兩人慢得跟烏龜一樣的進展，她就覺得鬱悶。
另一邊，在娜亞逐漸陷入自閉的同時，落曦已經消慢慢化完她的話，一副思緒被打通似的明朗，杏眸閃過光亮。
總之就是當個冤大頭，給赫爾德做小弟對吧？
雖然有點駁面子，可這樣的方法他還是能接受的。
不過……
落曦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感覺到身後熾熱的溫度，面頰隱隱發熱。
也許是因為跟人肢體接觸的機會少得可憐吧，他才會因為赫爾德突如其來的親密，顯得無所適從。
感覺到懷裡的動靜，赫爾德立刻睜開略顯慵懶卻清明的金眸，好似不曾入睡般，一點也沒有睡醒後的惺忪。
落曦正想起身移到別處，好讓赫大佬好好休息，卻被身後嚴厲的聲音制止：「別動！」
落小弟聞言一顫，聽話的不敢再動彈。
好哦，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很乖的。落曦散發著純良的氣息，一對無辜的銀眸睜得大大的。
落曦的乖巧讓赫爾德很受用，滿意地蹭了蹭他的後頸，後者又是一顫，他輕笑出聲，然後將目光落在落曦背上鮮豔的紅色印記，心中不由迸發出強烈的渴望。
同時，又是莫名的既視感襲上心頭。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遇見雪白無暇的少年，背上烙印著鮮豔的紅色圖騰，站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之中，側過頭對他回眸一笑。接著，一陣風溫柔地吹起少年的銀白長髮，朝他的方向迎面而來，宛如遙不可及的星光降臨。
不過，畫面才剛閃過沒幾秒，額間忽然傳來陣陣疼痛。
赫爾德手緊了力道，直到懷中的少年忍不住悶哼一聲，才猛地回過神來，無意識地緊張起少年的狀況。
「沒事吧？」赫爾德話一出，他自己就先愣了愣，關心他人從來不是他平常的作風。
落曦聽到男人略帶疼惜的語氣，不由微微吃驚，心想剛剛赫爾德在挖他大腿肉的時候都沒問候他，怎麼現在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我沒事。」落曦鬱悶地開口。
赫爾德見狀又是忍不住的笑意，眼神更加柔和，下意識抬手揉上少年的頭頂。
可在落下的前一刻，赫爾德倏地回歸理智，面色黑如鍋底，不爽的收回動作，為自己方才的舉動感到不屑。
鬆開箝制少年的手，赫爾德站起身，面帶煩躁的走向藍光魚早已死光的那片湖，隨著他踩進去的動作，周身又是銀光乍現，接著噗通一聲，赫爾德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被丟在原地的落曦：「……」
從那之後，赫爾德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古怪。
除了往常不變的「清除毒素」會使兩人的距離親密一些，在其他相處的時間裡，赫爾德和落曦的互動簡直跟獄卒與囚犯沒兩樣。
落曦嘗試和他對話過。
只是每次落曦湊到他眼前的時候，赫爾德就像看見什麼瘟神似的，嫌惡地撇開臉，將完美的臉蛋沒於髮絲之下。
獲得初次被甩態成就的落曦：「……」
這是要怎麼讓赫爾德心甘情願奉上負罪種子？
說好的放寬底線呢？
然而娜亞也只會說些安撫的話，讓他再等等，今後會有所轉機，落曦半信半疑，抱著絕對會失敗的心情，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得過且過。
其實娜亞也是挺納悶的。
不是說人魚都是依靠本能在行動的生物嗎？無論是殺慾或是支配慾，赫爾德應該表現得更明顯才對。但他現在的反應……就像是被觸碰到了什麼底線似的，忽然克制起來了。
這並不尋常。
看來，她得多加把勁才行……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個月，赫爾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起來，反之，落曦的狀況卻越來越差勁。
赫爾德見少年氣色一日不如一日，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年的頸肩，那裡全是被他咬得坑坑洞洞的傷痕，過了這麼多天，竟還是沒能完全癒合。
強大的自癒是銀翼人魚自傲的能力，母神賜予的禮物。
如今小傷口癒合的效率都不如黑尾人魚的落曦，可見他現在的身體差到什麼地步。
不用想也知道，是詛咒在作祟。
瑪歐菈的詛咒，即是對銀翼人魚的仇恨、痛苦、失落、憤怒以及悲傷。
祂恨銀翼人魚將祂困在笛稜之地，無法掙脫宿命；痛在日日夜夜沒有實體的保護，讓祂承受歲月侵蝕老化之苦；失落於永遠的孤獨，無人能陪伴著祂；更憤怒母神賜予祂的使命，作為神祉的基本尊嚴被剝奪。
最後，為已逝的自由，悲傷哀悼。
這些負面集合體，終將形成詛咒，扭曲了一開始母神的好意。
——只要許下願望的銀翼，都會在一個月內死去。
這也代表，落曦的時間並不多了。
思至此，赫爾德整個人的氣息忽然變得死寂，甚至有一絲說不出來的落寞。
可懷中的少年太虛弱了，感覺一捏就碎，並未察覺赫爾德氣息有變。
「赫爾德？不喝嗎？」見身後人遲遲沒有動作，落曦神情恍惚地回頭，眼中難得卸下所有防備，銀眸柔軟的看著男人，透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聽見聲音，男人回過神來，與之對視。
接著，悸動的火花，隨之引燃。
赫爾德盯著孱弱的少年，乖乖的，軟軟的，毫無保留將自己的脆弱展開，不畏懼他的觸碰，也不怕被他傷害，彷彿準備好的祭品，平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以及來自神祉的掠奪與渴望。
少年像是為他而生。
只為他。
意識到這點，赫爾德呼吸不由一窒，霎時覺得乾渴不已，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過去少年一直是默默承受著他的索取，沒有任何怨言，甚至心甘情願為他找來火玫瑰，延續他所剩無幾的生命。
雖然偶爾有些小脾氣，卻也襯得少年稚氣可愛。
究竟是為什麼呢？
這麼固執地留在他身邊的原因？
會不會是……像黑尾人魚那般，愛慕著他？
不，不對。
少年的愛意肯定更加純粹，跟那些黑尾人魚不一樣。
想到這，赫爾德立刻紅了眼眶，像是克制不住自己似的，輕輕在落曦的側頸反覆舔舐著，似乎想藉此飲鳩止渴，殊不知慾望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演越烈。
落曦驚愕地睜大雙眼，身子微顫，敏感的悶哼一聲，身後的男人聽到聲音後，動作倏地停下，接著，呼吸急促了起來。
落曦完全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只覺得赫爾德的氣息忽然變得極為壓迫，本能的直覺讓他想起身逃離，可腹部被赫爾德緊緊纏住，根本無法逃脫。
……為何這個瘋子總是能把他抓得這麼牢啊？明明中毒的前期弱得不行。落曦有點打擊，卻不得不面對自己越來越虛弱的事實。
然而正當落曦情緒正低落、心想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赫爾德給勒死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忽然開口了。
「……落曦，你願意把心臟給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