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le 02·殺手的敘事詩 No.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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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01
No.02-05.
他們越來越靠近北方了,加上藍道爾多的遠距離傳送魔法,行進的速度非常之快,甚至趕上了最後一波從帝都逃難的平民。
當然,他們收到了熱烈的歡迎。
藍道爾多無可奈何地收起魔法,把黛絲莉護在身後,融化掉的箭矢癱軟在他的腳邊,剛剛保護難民的侍衛們發射出了數量相當的箭矢,以迎接這莽撞追上的、情侶模樣的二人一馬。
兩個人單膝跪地,藍道爾多持續用手壓住黛絲莉的頭,不讓她的面容暴露出來。領隊的人正穿過侍衛的防護圈,身影略微熟悉,胯下的馬健壯有力,黝黑的皮毛泛著美妙的光澤。
「——森萬。」藍道爾多這才鬆開按住她的頭的手,把這頭髮微亂的傢伙拎起來,撣去身上的土,「為何你會在最後的隊伍里?」
「因為最後都是婦孺老幼,即便有飛馬族的協助,行進的速度和自保能力都是最低的,所以我帶了幾個人保護他們走到匯合點。到是你們,真是好久不見了,此時趕上來是出了什麼狀況嗎?」
「維特拉追蹤魔法師的方法得到了改進,我們的每一次呼吸都會吸入一定量的黑暗,從而隨時進行定位。我們已經逃不出維特拉的視線了,必須做好迎戰的準備。」黛絲莉的不安非常明顯,顫抖的眼眸里瘋狂地滋生著恐懼,呼吸放輕加劇頻率,「或許我不該歸隊,黑暗會跟上我的……」
泥土崩裂的聲音從她的身後發出,那些樹根通過地下一路感染了途徑的植物,咆哮而出的根系繚亂地堵死所有的逃跑路線,連同新墮落的樹木們,編織出細密的網,圍住他們像是故意挑逗獵物的惡獸。
黛絲莉無聲地說了句髒話,這正是她擔心的事情,通過追蹤她特殊的力量來尋找到更多反抗組織的人,她彷彿是信標一樣,準確且持續發送。
她看向藍道爾多,眼眸里有著懼怕和茫然,直到藍道爾多點頭她才確信使用自身的力量是可行的方法。面對數量不少的難民,她一度懷疑過使用出死亡會不會讓他們收到驚嚇,會不會成為獲得正式魔法師身份道路上的阻礙。
——然而,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手上的符文點亮,甩開的白色火焰沿著樹根的底部一路點燃,震蕩一下後向上向下,抓住樹根后直接湮滅驅動它們的黑暗,恢復樹根的原始模樣。
她沒有在包圍上切出出路,魔法基礎在告訴自己周圍有魔法師,這些樹根妨礙了自身的行動也妨礙了敵人的視線。
為此,她縮小了範圍,施加防護魔法后更堅固,只留下她一個人在圈外。乾草地上的風沙不小,她摘下了頭巾系在手腕上防止被吹跑,然後,一道風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配合她的口型破解掉隱身魔法。
一個身影出現在塵埃中,矮小的意料之外,長長的頭髮向後飄動著,裙角卻是破碎的模樣,黑暗從背後盤枝交錯地伸出,刺毛的如同蜘蛛的腿。
——只是一位七八歲的小女孩。
接受維特拉污濁的黑暗,首先要做的是靈魂墮落,一般遇到的黑暗魔法師只不過是對黑暗淺嘗輒止的接觸,而靈魂的變性,說明已經觸底,蘊藏的黑暗是來源於那最絕望的部分。
「可惡——」從木屋那裡開始,始終在操縱植物追蹤她的人竟然還是個孩子,她不可思議,更沒有辦法下重手。
她抬起手,沒有想出合適的魔法,而孩子背後的蜘蛛腿卻伸長向她刺去,讓她連斬斷這些黑暗凝聚體的狠心都沒有。
從根本上來說,她是殺手,不分男女老幼一概都是她手下的死人,以往對付墮落的人,都是殺死靈魂或殺死生命,這次她想試一試之前對死神說過的事情,只殺死黑暗,不傷害靈魂和生命。
抬起手,只留下指尖一點光,等著孩子衝到身前,輕柔地碰到其額頭上,兩個人之間以符文連接成紐帶纏繞在一起,攪亂兩個人擁有的黑暗,直到分不清彼此,再進行統一的吸收。可想而知,墮落孩子的黑暗即便摻雜了她的黑暗,仍然是不願意換個身體的,更不用說跟著走將會進入死亡。
她只能使用出另外一種力量了,與冰雪不甚相同的光,線條圓潤溫柔,穿過孩子的身體捆綁住束縛靈魂的黑暗,用那份不同尋常的死亡蒸發掉黑暗的所在,把這墮落的靈魂從污穢萬千的沼澤中拉回。
當這份陌生黑暗的殘渣順著力量逆流而上進行突襲的時候,接觸的靈魂的滑膩冰涼瞬間收起了她的全部魔法,雙腿一軟跪坐到地上。
——維特拉的黑暗裡充滿著最噬心剜骨的絕望。
被掏取的記憶里那些屈辱的曾經歷歷在目,通過心境的變化黑暗找到了壯大實力的養分,肆意地翻閱著。
她用餘光看到了斬開樹根的森萬,緊隨其後的藍道爾多焦急的指間有生成魔法的跡象,沙土席捲成迷眼的障礙,形成的原因不在小女孩,而是她親手製造的拖延魔法,符文抖動著隨時有可能破滅。
——藍道爾多。
——這個世界最看重我的人就在咫尺之處。
不禁喃喃自語,利用本身學會的那來自於純正深夜的黑暗牽引入侵的絕望,除了藍道爾多之外,還有三個肯定她的人,一一念出他們的名字,淚水下的嘴角彎起一個欣慰的弧度。
——明明已經學會不去在意名份之類的事情了啊。
伸手把失神的孩子抱進懷裡,多條黑白分明的線條隨意地環繞,越收越緊直到形成一環,一邊快速轉動一邊向外擴散,不時閃爍出線條雜亂的符文。
她不知道到底是魔法基礎還是來自神的力量把黑暗粉碎,只是知道她必須救下這個孩子,然後才是自己。
面對趕到身邊的的森萬和藍道爾多,她不爭氣的鼻子發酸,直到自己和小女孩分別被扶起來,才埋入藍道爾多的臂彎里,不讓森萬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用力地抓著藍道爾多的袖子,嘗試去忍住波動的情緒。
「想到不開心的事情,發泄發泄也好啊,他們施加給你的重量,終歸會有壓垮你的那一天,不堂堂亮亮的宣洩,可是沒有效果的。」藍道爾多目光柔軟如湖水,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她裸露出的脆弱早就不該持續壓抑著,更不應像修養期間那般背地裡,「不然,我可就沒有安慰你的機會了,是不是?」
「我……」她鬆開手,改為環抱,這樣能夠徹底把糊涂的臉在藍道爾多的外套上擦乾淨,「我會讓他們屈服,然後獲得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屈服?藍道爾多搖搖頭,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果然永遠不能打消她得到其他魔法師或是魔導師認可的進取心,但是這樣自信的臉上,明亮的眼眸中堅決的模樣令人陶醉,不再是以往孤單和自我否定的那個人了。
介於現場圍過來的人不少,藍道爾多沒有辦法去吻這倔強的人,只能擦乾淨她的臉,再抬起目光看向一時被忽略的森萬。
隨即,這兩人雙雙僵住。
「被秀了一臉恩愛呢。」森萬嘖嘖稱奇,抱著睡過去的小女孩,對這兩人的關係表示萬分的不可信,「話說,藍道爾多,你是怎麼馴服黛絲莉的?以及,黛絲莉啊,按理說,這位黑暗魔法師小朋友不應該被拯救的。」
馴服……藍道爾多不想回答,今天黛絲莉和森萬都有點問題,說話的用詞怪怪的,以及「不應該被拯救」是完全沒有抓住重點啊。
黛絲莉尷尬地笑,把自己身上藍道爾多的手拿開,十指交叉在身前,淡淡地說:「可是,對付黑暗什麼的,殺戮只是其中一個方法,如果能找到更高效的治療方式,不是更好嗎?」
「你心虛了,黛絲莉。」森萬伸頭,手裡還抱著那個小女孩,趁著人多問一個嚴肅的問題,「如果這小女孩醒過來,仍舊是靈魂墮落的人,你會怎麼辦?」
「我會殺了她。」黛絲莉沒有猶豫,她低眸看了一眼森萬手中的小女孩,再抬頭對上其目光,「無法救贖的靈魂墮落者就是危害,我不能允許。」
森萬嘴角一勾,特別的讚許,忽地單膝跪下,帶領著其他侍衛和逃難的民眾,「這才是我們的死神,我們的首席大人。請您以後務必以魔法照顧我們,用那巔峰的力量,庇佑我們獲得最終勝利。」
黛絲莉嚇壞了。
她不懂突然如此的現場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眼前的平民們會贊同她的首席身份,原先本是不被接受的力量為何忽然被崇敬?
——難道是因為這個小女孩?
——先行選擇救贖比直接的殺戮更能獲得人心?
她怔在原地,尷尬和慌亂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修養的半年裡一直在糾結歸隊後會面對怎樣的刁難,即使現在並沒有加入到主要的由薇恩牽頭的隊伍里去,但是森萬帶頭進行的公開認可,就是以大將軍的身份進行的認可,是官方和權威的另外一種體現,成為平民選擇去信任的原因之一。
當然,在這快要走投無路的關頭,通過對黑暗魔法師的救贖,避開了平民心中最懼怕的死亡,卸下一貫的殺手風貌,剩下的只是一位沒有被魔導師們正式承認和歡迎的魔法師身份而已。
如此以來,她擁有了獲得魔法師長袍的基礎,她不用繼續看到別人故意躲開自己的模樣了。
「感謝大將軍的信任和厚愛。」她也單膝跪下,給森萬和他身後的平民們回禮,緊張的神情讓她的話發出了顫音。
「請相信我,您帶來的新興力量是我們獲得勝利的最後希望,我們之中有不少擁有魔法的人,如果您願意,可以一邊與陛下那邊匯合一邊教授我們如何運用抵禦黑暗的死亡魔法。」森萬抬頭,與她平視,暗中悄悄用手指做著手勢,告訴她應該答應下來,畢竟這是一部分人遞交上來的期望。
「我會盡心儘力。」她順著森萬的話說下去,心裡極其的沒有底,魔法師幾百年來拒絕使用會造成傷害的魔法已成定式,再加上她理解範圍的死亡魔法是自身的魔法基礎和來源自死神的力量,能否順利教給別人,成功率小到極致。
不過,這樣的對話,得到了皆大歡喜,她第一次發覺當被眾多的人喜歡的時候,不是想象中的那種興奮,反而是平淡無奇的、安心的一種體驗。
她被森萬扶起來,然後被攬著脖子從藍道爾多的身邊擄走,生怕泄露什麼天機一樣,迅速的、不留反抗機會的帶走。同時森萬還下令進入樹木稍微多的地方安營紮寨,方便在混亂中和她談論一些隱私話題。
離開了山林的遮蔽,現在所處的地方很容易暴露行蹤,越向北走樹木越為稀少,直到成為鋪天白雪的稀樹冰原。
魔法師們在釋放隱形魔法,她擔心空氣中具有追蹤能力的黑暗顆粒會嗅探到哪怕一絲的魔法泄露,到時候派出的便不只是一位墮落至深的敵人了。
「我有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要問你。」森萬悶下頭,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神神秘秘的彷彿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藍道爾多是怎麼追到你的?別告訴我是因為那傢伙照顧了你大半年的原因。」
「哈?」她沒有想到森萬會來問這種問題,按理說應該去問藍道爾多才是,讓她有點摸不到頭腦的挑眉,「大概是因為弓兵知道我的弱點並且很會對症下藥,他給我看到了許多我沒有發現的東西,至少,我知道自己沒有想象中的如此糟糕,還是有優點的,你看,他一誇起我就沒完沒了。」
她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欣喜,微微泛紅的臉頰和閃光的眼睛中是以往見不到的生命力,就像是獲得新生一般。
森萬相信眼前的這傢伙的確是戀愛中,各種幸福的模樣羨煞旁人,不由得嘆口氣,鬆開禁錮她的手。
「弓兵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麼,所以,也算是做好功課的吧?」她故意扯了扯森萬的衣袖以吸引其注意力,學著其剛才神神秘秘的口吻,「話說,薇恩這種從很小就被折磨的人應該更容易到手啊。還是說,你用錯了方法,沒有慰藉薇恩的脆弱而是碰到了逆鱗?」
「不不不。」森萬連忙否認,一腦袋的虛汗特別明顯,慌忙的四處亂看,「其實,我是沒敢對薇恩說……」
她不禁用手掩口遮住笑意,對此刻紅透臉的森萬表示新奇,大將軍長時間以來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她,而現在卻在這裡詢問自己是怎樣和藍道爾多在一起的,原來表面是個剛毅健壯的男人,但在內心裡也住著一只年幼的小鹿。
森萬向後撤身體,躲閃開她的目光,尷尬地清清嗓子,然後假裝去監督魔法師們支帳篷的樣子,切斷相關話題的繼續論述。
「你可以問問弓兵呀。」她輕快地說出,指了指藍道爾多的方向,認真地建議,「那傢伙可是拐彎抹角地表白呢。」
「也……也是呢……」森萬傻乎乎的,全部的精明和睿智一掃而空,立即羞澀的從她身邊跑開,快速奔去勾住藍道爾多的脖子,雙腿交替行進產生的奔跑速度可以和傳送魔法媲美,瞬間剎車后不顧掙扎的爪子撓到臉上,將藍道爾多用力地拐走,盡量鑽入人較少的角落裡。
她微微笑著看著兩個大男人扭在一起,交頭接耳的特別的孩子氣,要是薇恩在身邊,她估計會把森萬的事情全部抖露出去。
不過現在,她準備去森萬特意準備的帳篷里去看一看,感謝森萬日理萬機,總是多帶有備份,讓此刻加入的她和藍道爾多有一個休息的地方。
雖然簡單的帳篷里還是地鋪,但有著舒適的墊子,要比他們兩個人自己準備的臨時毯子好上很多。帳篷是用魔法統一打包的,體積小、重量輕、好攜帶是巨大的特點,這樣以來還可以附帶一些桌椅和其他生活用品,再加上簡簡單單的裝飾,似乎追趕上森萬的落後隊伍是不錯的選擇。
有侍衛送來了晚餐,貌似還不是吃飯的時間,她謝過之後決定等著藍道爾多回來一起吃,畢竟這是雙人居住的帳篷,森萬是非常明白事理的人。
她躺在地鋪上,翻出了戒指空間內的筆記本,在離開之前她錄入了養傷期間藍道爾多買給她的書籍,每一本的模樣和內容都完好記錄,令她在此刻有點可惜逃離的時候沒有帶上它們。
利用魔法,把她最喜歡的那本書從筆記本出析出,具體地展現在面前,觸摸起來和真實的書本別無兩樣。
記得這個系列的故事還是在她昏迷中的時候出版的第二卷,在醒來的幾天後,有力氣去到處翻翻看看的過程中發現放在藍道爾多床頭抽屜里的,沒有拆封,像等著要被送出去。當時,她抱著書跑到藍道爾多的面前,感謝其藏起來的驚喜,並叨叨了很多書里的內容。
——該死,怎麼會這麼幼稚。
她將頭埋進了枕頭裡,呼出的熱氣和臉頰一樣燙,即便和藍道爾多早已坦誠相見,不過想到那個弓兵的時候仍然紅臉。
——可是,弓兵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肚子有些餓了。
翻了一頁書,始終把臉藏在枕頭裡,無法沉浸在繪聲繪色的故事中,一旦想起藍道爾多,那就滿腦子都是藍道爾多。
她咬著嘴唇,感覺自己這樣趴了很久,尤其是伸直向前的雙臂開始酸痛,而且聞到了不遠處晚餐的味道,隨之肚子產生了劇烈反應。
她非常想此時此刻躥出去揪住藍道爾多的耳朵將其拽回來吃飯。
埋怨間,她聽到門帘被掀起的聲音,剛撐起手臂爬起來一半,就被一個人攔腰抱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蹭著她的鬢角,說著:「久等了。」
「人家等你等到餓壞了。」她傲嬌地一彆頭,嬌嗔的語氣故意為之。本身就等的焦躁,並且藍道爾多的這個懷抱一點都沒有歉意,她才不要那麼輕易地被哄騙,「只說三個字可是不行的。」
「難道你想讓我給你一個懷揣道歉的行動嗎?尤其是現在沒有吃飯力氣不足的時候。」藍道爾多故意在她的耳邊說悄悄話,然後抬手解開了系在她背後的腰帶,在想進一步時讓她掙脫了出去,「怎麼?我還沒有……」
「閉嘴!弓兵!」她立刻截斷了藍道爾多下面要說的私密話題,漲紅著臉指著藍道爾多比劃出了個不全的符文,什麼都沒有發動出來。
一瞬間,她覺得倍感尷尬,腦子裡倒是想好了一個折磨人的魔法,卻在釋放的時候不忍下手。
——果然是真心實意地戀愛了。
她故作陰沉臉,抿著口盯著藍道爾多不說話,迫使其主動走到身前,張口說點好聽的話,再在最後給個深吻,簡單的兩個行為就能迅速逗她開心,而且她還會去主動親吻這個饑渴難耐又不得不忍著的弓兵。
其實,她很想問問藍道爾多和森萬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惹得她好奇心發作,整個吃飯的過程中始終在打量著藍道爾多,要是知道點什麼,她說不定在見到薇恩後會旁敲側擊地撮合。
進入到了撤離的隊伍里,她便不用繼續穿著農婦的偽裝,換上了以往及膝的略微正式樣式的裙子,依舊是黑與深紅的搭配,最後施加黑色斗篷。
擁有了自己的專屬馬匹,不用和藍道爾多擠在一起,和森萬肩並肩行進在最前方,把藍道爾多醋地不得了,正好符合了她想要的搞出的惡作劇。
聽前方帶來的消息,薇恩親自折返,再過兩天左右的時間就會和他們匯合。消息內特別提到了她,類似迫不及待的樣子。她沒有讓森萬回復自己的意思,因為尚不知道複雜到最後的具體心情,照舊留個懸念比較好。
薇恩尊她為首席,而她現在搞不清楚使用出的混合力量究竟算作什麼,以及能否傳承下去的問題,目前來說,給幾位魔法師教授了符文,可實踐的效果不是很好。若是僅僅存在和使用於她的身上,那麼這份魔法只能算作是個人天賦,不能加入龐大的魔法體系成為正統力量。
這是她最擔憂的問題,沒有殺戮之心的魔法師學習不好死亡。縱然擁有,也不能是仇恨的心理,否則和橫行於世界的墮落黑暗沒有任何區別了。
她驀地回頭,憂慮地看向側後方的藍道爾多,亟需一份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