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定是天使錯不了！02
本章節 2668 字
更新於: 2018-08-03
「欸！兩位帥哥！法醫大人是不是有說，死者身上的傷是被狼人攻擊的！」周巧瑛大聲嘶吼著，把兩位正專注瀏覽證物的警官嚇了一跳。
「快過來，我好像找到嫌犯啦！」
祁夜橙淡定地走上前扯下周巧瑛的大耳機，震耳欲聾的樂器打擊聲隨即傳出，還伴隨著主唱殺豬般的慘叫。
如果地獄有主題曲，這首歌絕對很適合。
「噢，抱歉，忘了哈哈。」在周巧瑛超絕的音樂品味摧殘下，她的耳道依舊很健康，簡直就是奇蹟。
案發隔日，特搜隊又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梳理資訊。歸咎於錢德兆的騙局牽涉太多人，祁夜橙和季容星光是過濾「密宗大師」這起案子的相關人士，就已經忙得昏天暗地。
周巧瑛也火力全開地整理著死者生前的網路足跡與電子訊息，期間還收到同仁送來的前科資料，但一直到一個小時前她才抽空看了幾眼，沒想到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你們看一下，這是錢德兆十年前搞出來的案子。他當時被判刑兩年，但因為是自首的，加上在獄中表現良好，所以才關一年多就放虎歸山了。」
周巧瑛的螢幕上，顯示著十年前負責警官的筆記。當中敘述了錢德兆的騙局，是很常見的房地產詐欺。
他先是冒充某知名房仲的業務員，陸續帶人參觀了數十棟豪宅與套房，並誘騙他們簽下假契約。直到屋主欣喜地想要入住時，才發現他們沒有和真的建商買到屋子，夢寐以求的新居根本就不屬於他們。
這件事不僅讓錢德兆捲走被害人們的兩千多萬，建商也慘遭池魚之殃，差點信譽全毀，相關主題建設的房價也隨之暴跌，損失難以估計。
令人不解的是，錢德兆當時已經逃之夭夭，最後卻決定放棄他騙來的那兩千多萬，乖乖自首受刑。
偵辦的警官沒有從錢德兆口中問出真相，而他自己的猜測是，這傢伙肯定在騙局裡惹到不該惹的對象，又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只好忍痛自首，好躲在監獄裡安然度過自己鬧出來的風波。
「當時的受害人，多數都有要回自己的錢，不過那家建商的損失算是附帶傷害，錢德兆又擺明了『老子就是沒錢賠你，怎樣？』的態度，最後並沒有要到賠償，被整得慘兮兮啊！」
周巧瑛叫出來的資料裡，還有許多相關的報導，其中一張刊登在報紙上的照片，就是一名站在法院前，對著攝影鏡頭暴怒的男人。他的眼神就是隔著低畫素的相紙，也殺氣騰騰得像是要衝出紙張。
「我把這傢伙的名字扔進資料庫裡，結果還真的搜出東西啦！」周巧瑛輕點滑鼠，另一個視窗隨即跳出。
方常齊，現年六十四歲，為豐冠建設集團的董事長。這是他在人類世界的身分。
真正的方常齊，是台灣中部狼群的阿爾法，是狼族的一方霸主。
「這豐冠建設，現在還活著嗎？」為表示參與感，鍾加絃提著頭顱加入討論。
周巧瑛十指靈動地滑過鍵盤，迅速就完成了搜索任務。
「還行唷！現在依然是中部最大的建設集團，在都更計畫裡撈到不少油水的樣子。好吧，他看起來似乎是不差錢德兆欠的那點錢，但還是可能把人吊起來打一頓出出氣，對吧？」
對於周巧瑛的看法，祁夜橙和季容星卻覺得略為遷強。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方常齊可不像個「君子」，他是狼族首領，再加上他們族群的行動派天性，肯定是有帳就現場清算，而且手段絕對夠兇殘。
死留全屍這手法對狼族來說，實在太溫和。
隊長鍾加絃沒那麼武斷，指示周巧瑛繼續調查方常齊近幾周的行蹤，沒想到真有斬獲。
豐冠建設半年前也投身進台北市都更計畫的激戰中，成功爭取到幾件合建案。方常齊的兒女不少，台北的業務就交給了他的二兒子方耀同。在他的監督下，建案進度如火如荼，大概是想要讓台北人見識一下他們中部狼的「狼性」。
如今是個網路中毒與隱私模糊的時代，三十歲的方耀同也和這世代的人一樣，有著去到哪裡就要「打卡」一下的強迫症，幾乎把他一整天的行程全曝光在網路上。
就在方耀同的臉書頁面上，琳瑯滿目的聚會與遊玩照遍布，顯示他這十天內都在台北活動，一邊親自監督建造進度，一邊遊歷台北的觀光名勝，不亦樂乎。
「老大，你莫非是覺得，死者這禮拜忙著籌錢，就是因為被方家人撞見了吧？」季容星的口氣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還頻頻看著手錶。
「謀殺案裡沒有『巧合』這件事，況且，死者欠方家一大筆債是事實啊！小橘子，你說你們是不是該找這方少爺談談，看能不能排除他的嫌疑呢？」
「老大！你這招太損了！」季容星大罵，急急望向祁夜橙，在內心不斷狂吼著「別附和！」，一併祈禱搭檔會在關鍵時刻開竅。
然而他註定要失望。
完全不懂搭檔在焦急什麼的祁夜橙用力點頭，還自動接話：「維克多也不認為致命傷真的是狼人造成的，但不能排除方家對死者動粗的可能性。或許，兇嫌和討債者根本是不同人？我們是該找方耀同談談，釐清一下這個問題。」
「既然是狼人，是不是要先知會一下單丹？搞不好他早就知道這傢伙的行蹤了。有其他狼群跑到自己地盤，單丹這個當頭狼的肯定知情吧？」不到最後關頭，季容星不死心。
不過，他說的是事實。狼群的地域性極強，若有外來者入境，不管是有意入侵或無意經過，都可能產生劇烈摩擦。
但在這個與人類比鄰共處的時代，已經不適合明目張膽地鬥爭，而且台灣又是個小地方，可以輕易在幾小時內就橫跨多個領地。為免引發混戰，波及普通人，狼人若是有入境的需求，通常都會知會當地的首領，或至少通知可以管事的人。若是未經通報就亂闖，領主有權私刑處置這不知死活的傢伙。
「丹今天好像忙著出庭？我們先去找人談談，如果真有嫌疑，再請丹出馬，不是比較省事嗎？」
「Nice！小橘子！我就是欣賞你的行動力！快點出發吧！這趟路打車去吧，我給你們報公帳。」
出門時，祁夜橙還在高興鍾加絃的大方，讓他們不用可憐兮兮地在台北的公共運輸裡各種換線轉搭，半晌後才想到似乎應該關心一下悶悶不樂的搭檔。
「你還問呢！再一小時就要下班了啊！」上計程車時，季容星忍不住哀嚎。
現在他們去見嫌疑人，難道還有先打個招呼、明天繼續聊的選項嗎？肯定是要加班把人好好審問一番才行。
但在祁夜橙的理解中，此刻的這狀況是「還有一小時才下班」。妥善運用上班的每分每秒，才是正確的工作概念。
「薪水小偷是可恥的！尤其公務員！偷懶就是在偷國家、偷人民！可恥的N次方！」鍾加絃如是說，而長官說的話不可質疑。
祁夜橙思索了會兒才應道：「容星，你就這麼討厭上班嗎？」
「嗯，多數人都不喜歡上班這檔事，不只是我而已。」
「那麼，我們上班的時候總是在一起，我可以理解為，因為你不喜歡跟我相處這麼久，所以不喜歡上班嗎？」
「啊？你這什麼神邏輯？」季容星徹底跟丟搭檔的跳耀式思維。
「因為，我很喜歡跟容星待一起，所以也很喜歡上班。那你討厭上班，是不是因為討厭跟我待在一起？」祁夜橙問得一臉真摯，而且有著不得到答案就不罷休的堅決。
季容星忍不住落淚。
「啊，我最喜歡上班了……」
「快過來，我好像找到嫌犯啦！」
祁夜橙淡定地走上前扯下周巧瑛的大耳機，震耳欲聾的樂器打擊聲隨即傳出，還伴隨著主唱殺豬般的慘叫。
如果地獄有主題曲，這首歌絕對很適合。
「噢，抱歉，忘了哈哈。」在周巧瑛超絕的音樂品味摧殘下，她的耳道依舊很健康，簡直就是奇蹟。
案發隔日，特搜隊又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梳理資訊。歸咎於錢德兆的騙局牽涉太多人，祁夜橙和季容星光是過濾「密宗大師」這起案子的相關人士，就已經忙得昏天暗地。
周巧瑛也火力全開地整理著死者生前的網路足跡與電子訊息，期間還收到同仁送來的前科資料，但一直到一個小時前她才抽空看了幾眼，沒想到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你們看一下，這是錢德兆十年前搞出來的案子。他當時被判刑兩年，但因為是自首的，加上在獄中表現良好，所以才關一年多就放虎歸山了。」
周巧瑛的螢幕上，顯示著十年前負責警官的筆記。當中敘述了錢德兆的騙局，是很常見的房地產詐欺。
他先是冒充某知名房仲的業務員，陸續帶人參觀了數十棟豪宅與套房，並誘騙他們簽下假契約。直到屋主欣喜地想要入住時，才發現他們沒有和真的建商買到屋子，夢寐以求的新居根本就不屬於他們。
這件事不僅讓錢德兆捲走被害人們的兩千多萬，建商也慘遭池魚之殃，差點信譽全毀，相關主題建設的房價也隨之暴跌，損失難以估計。
令人不解的是，錢德兆當時已經逃之夭夭，最後卻決定放棄他騙來的那兩千多萬，乖乖自首受刑。
偵辦的警官沒有從錢德兆口中問出真相，而他自己的猜測是，這傢伙肯定在騙局裡惹到不該惹的對象，又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只好忍痛自首，好躲在監獄裡安然度過自己鬧出來的風波。
「當時的受害人，多數都有要回自己的錢，不過那家建商的損失算是附帶傷害，錢德兆又擺明了『老子就是沒錢賠你，怎樣？』的態度，最後並沒有要到賠償，被整得慘兮兮啊！」
周巧瑛叫出來的資料裡，還有許多相關的報導，其中一張刊登在報紙上的照片，就是一名站在法院前，對著攝影鏡頭暴怒的男人。他的眼神就是隔著低畫素的相紙，也殺氣騰騰得像是要衝出紙張。
「我把這傢伙的名字扔進資料庫裡，結果還真的搜出東西啦！」周巧瑛輕點滑鼠，另一個視窗隨即跳出。
方常齊，現年六十四歲，為豐冠建設集團的董事長。這是他在人類世界的身分。
真正的方常齊，是台灣中部狼群的阿爾法，是狼族的一方霸主。
「這豐冠建設，現在還活著嗎？」為表示參與感，鍾加絃提著頭顱加入討論。
周巧瑛十指靈動地滑過鍵盤，迅速就完成了搜索任務。
「還行唷！現在依然是中部最大的建設集團，在都更計畫裡撈到不少油水的樣子。好吧，他看起來似乎是不差錢德兆欠的那點錢，但還是可能把人吊起來打一頓出出氣，對吧？」
對於周巧瑛的看法，祁夜橙和季容星卻覺得略為遷強。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方常齊可不像個「君子」，他是狼族首領，再加上他們族群的行動派天性，肯定是有帳就現場清算，而且手段絕對夠兇殘。
死留全屍這手法對狼族來說，實在太溫和。
隊長鍾加絃沒那麼武斷，指示周巧瑛繼續調查方常齊近幾周的行蹤，沒想到真有斬獲。
豐冠建設半年前也投身進台北市都更計畫的激戰中，成功爭取到幾件合建案。方常齊的兒女不少，台北的業務就交給了他的二兒子方耀同。在他的監督下，建案進度如火如荼，大概是想要讓台北人見識一下他們中部狼的「狼性」。
如今是個網路中毒與隱私模糊的時代，三十歲的方耀同也和這世代的人一樣，有著去到哪裡就要「打卡」一下的強迫症，幾乎把他一整天的行程全曝光在網路上。
就在方耀同的臉書頁面上，琳瑯滿目的聚會與遊玩照遍布，顯示他這十天內都在台北活動，一邊親自監督建造進度，一邊遊歷台北的觀光名勝，不亦樂乎。
「老大，你莫非是覺得，死者這禮拜忙著籌錢，就是因為被方家人撞見了吧？」季容星的口氣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還頻頻看著手錶。
「謀殺案裡沒有『巧合』這件事，況且，死者欠方家一大筆債是事實啊！小橘子，你說你們是不是該找這方少爺談談，看能不能排除他的嫌疑呢？」
「老大！你這招太損了！」季容星大罵，急急望向祁夜橙，在內心不斷狂吼著「別附和！」，一併祈禱搭檔會在關鍵時刻開竅。
然而他註定要失望。
完全不懂搭檔在焦急什麼的祁夜橙用力點頭，還自動接話：「維克多也不認為致命傷真的是狼人造成的，但不能排除方家對死者動粗的可能性。或許，兇嫌和討債者根本是不同人？我們是該找方耀同談談，釐清一下這個問題。」
「既然是狼人，是不是要先知會一下單丹？搞不好他早就知道這傢伙的行蹤了。有其他狼群跑到自己地盤，單丹這個當頭狼的肯定知情吧？」不到最後關頭，季容星不死心。
不過，他說的是事實。狼群的地域性極強，若有外來者入境，不管是有意入侵或無意經過，都可能產生劇烈摩擦。
但在這個與人類比鄰共處的時代，已經不適合明目張膽地鬥爭，而且台灣又是個小地方，可以輕易在幾小時內就橫跨多個領地。為免引發混戰，波及普通人，狼人若是有入境的需求，通常都會知會當地的首領，或至少通知可以管事的人。若是未經通報就亂闖，領主有權私刑處置這不知死活的傢伙。
「丹今天好像忙著出庭？我們先去找人談談，如果真有嫌疑，再請丹出馬，不是比較省事嗎？」
「Nice！小橘子！我就是欣賞你的行動力！快點出發吧！這趟路打車去吧，我給你們報公帳。」
出門時，祁夜橙還在高興鍾加絃的大方，讓他們不用可憐兮兮地在台北的公共運輸裡各種換線轉搭，半晌後才想到似乎應該關心一下悶悶不樂的搭檔。
「你還問呢！再一小時就要下班了啊！」上計程車時，季容星忍不住哀嚎。
現在他們去見嫌疑人，難道還有先打個招呼、明天繼續聊的選項嗎？肯定是要加班把人好好審問一番才行。
但在祁夜橙的理解中，此刻的這狀況是「還有一小時才下班」。妥善運用上班的每分每秒，才是正確的工作概念。
「薪水小偷是可恥的！尤其公務員！偷懶就是在偷國家、偷人民！可恥的N次方！」鍾加絃如是說，而長官說的話不可質疑。
祁夜橙思索了會兒才應道：「容星，你就這麼討厭上班嗎？」
「嗯，多數人都不喜歡上班這檔事，不只是我而已。」
「那麼，我們上班的時候總是在一起，我可以理解為，因為你不喜歡跟我相處這麼久，所以不喜歡上班嗎？」
「啊？你這什麼神邏輯？」季容星徹底跟丟搭檔的跳耀式思維。
「因為，我很喜歡跟容星待一起，所以也很喜歡上班。那你討厭上班，是不是因為討厭跟我待在一起？」祁夜橙問得一臉真摯，而且有著不得到答案就不罷休的堅決。
季容星忍不住落淚。
「啊，我最喜歡上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