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定是天使錯不了！03
本章節 2271 字
更新於: 2018-08-08
周巧瑛用了某些有待商榷的手段，輕易地透過手機GPS定位方耀同的去向。為免打草驚蛇，兩位警官要訪視嫌疑人前，當然不會做預告，而是直搗黃龍，讓車子一路開到了南港的都更區。
這時的方耀同，剛帶一批客戶參觀完已有九成完成度的建設。雖然尚有部分作業沒收尾，但房屋的輪廓已經很清楚，再加上這個建案的賣點之一就是有遠眺基隆河畔夜景的清晰視野，挑晚上時段來看屋的客戶不在少數。
才剛走近房子外圍，季容星就已經一臉嫌棄地皺起鼻子。狼人那股「騷味」極度刺鼻，而方家狼人顯然也沒有掩蓋種族氣味的意思，惹得他體內的戰鬥慾蠢蠢欲動，想大殺四方一番。
如果是純種吸血鬼，這時或許早已衝上去廝殺，好在季容星體內只有一半的吸血鬼血統，對狼人也只有一半程度的生理厭惡，勉強能壓抑住那股天生的相剋性。這也是他還能和單丹一同工作，而不是一見面就打個你死我活的因由。
季容星本來想提醒祁夜橙，這裡的狼人氣味太濃濁，表示肯定不止一隻孤狼在此。但轉念想到他身旁的搭檔，從六歲就當起狼族的好鄰居，自然清楚狼人群體行動的習性。
負責接待的服務員只是普通人類，看來者秀出警徽、報上「特搜隊」的名號，也只是一頭霧水地知會了小老闆，等候對方發落。
異族向來討厭特搜隊找上門，那表示自己八成要惹上麻煩，總是能躲就躲。方耀同倒是不在意，相當大方地請他們進入這棟即將完工的大廈，說是要帶兩位警官「好好參觀一下」。
祁夜橙和季容星確認身上的銀彈彈匣相當豐滿後，氣定神閒地搭著電梯來到七樓。
一走出電梯，映入兩人眼簾的就是一面落地窗，飽覽美麗繁華的夜景。那層樓一共兩戶，左手邊那戶的大門敞開，一名西裝筆挺的青年就站在門前，朝兩人點頭示意。
「請進……嗯，吸血鬼啊？」青年一挑眉，神色似是嫌棄，又有些輕蔑。
「有警徽的吸血鬼，謝謝。」季容星不等對方指引就逕自邁入屋子，與青年錯身而過時，肩頭還「不小心」擦撞對方胸膛，力道大得讓青年踉蹌，撞在身後的門板上。
空房裡還沒有任何裝潢，僅有制式照明，但仍能然能從格局看出房子的氣派與開闊感。客廳旁同樣有一扇落地窗，方耀同就站在窗前，身後襯著夜景，朝兩位警官豪氣地一笑。
「歡迎，歡迎。大名鼎鼎的特搜隊，歡迎你們蒞臨豐冠建設的最新作品。如何？喜歡的話，我可以給兩位辛勤的執法人員一點特別折扣哦！」
「謝謝你的推銷，但台北的房子貴死了，我大概要不吃不喝五十年才買得起一戶。」祁夜橙的回應依舊那麼務實。
方耀同哈哈大笑。「既然兩位不是來看屋的，找我有什麼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應該沒惹什麼事，要勞駕兩位親自跑來找我談談吧？」
季容星也說不清自己是討厭對方身上的狼人氣味，還是那副油腔滑調的商人嘴臉，又可能兩者皆是？總之，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與不耐，故作鎮定地掏出平板。
「請問你見過他嗎？」季容星秀出了錢德兆的相片。
方耀同沒應話，而是方才那位被擦撞的青年上前代為答道：「可能見過，也可能沒有，沒什麼特別的印象。小老闆光是這一周就接待了至少十五組貴賓來看屋，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不可能記得住所有人的臉。」
「哦？這樣啊？那這一位，總見過吧？」季容星的指尖滑過螢幕，出現的依然是錢德兆，但是他十年前入獄服刑的照片，容貌與「密宗大師」版本的他相去甚遠，是用幻術易容前的真實樣貌。
方耀同還是那副生意人的笑容，平淡地道：「錢先生嗎？我當然認識，但從他入獄後我就沒見過他了。那應該是……十年前的事了？」
「他說謊。」
就在季容星與方耀同對話時，祁夜橙將自己的專注力全灌注在後者的思緒上，讓那些宛如白噪音的腦波逐漸清晰起來。
當錢德兆的照片被亮出時，他清楚聽見方耀同在心裡大罵了一整串相當難聽的字眼，並且狠戾地想著，要是這傢伙這禮拜還籌不齊他開的價碼，就找人再去扁他一輪。
祁夜橙湊在季容星耳邊，轉述他讀到的東西，季容星臉上還掛著笑，但心裡卻是暗叫了一聲不好。
方耀同這樣的反應，僅能證明他的確就是上禮拜把錢德兆毒打一頓、逼得他到處生錢的暴力債主，卻不是殺人犯。如此一來，他們就得評估是否還要繼續追這條線？
然後季容星想到，錢德兆的屍體上有著狼爪造成的傷痕，表示他們不能就此完全排除方耀同的嫌疑。或許他是共謀者，又或許真兇故佈疑陣想要混淆真相，無論如何，他身上依舊有繼續追蹤的價值，不能就這麼放掉。
就在祁夜橙開口時，方耀同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說謊」這三字讓他人來說，他肯定是一笑置之。那感覺就像孩子耍賴時會亂喊的語句一樣，毫無憑據。
但在祁夜橙開口的瞬間，他猛地感到自己像是活生生被開腸剖肚，有股力量無情又粗暴地扒開他的內心，將他所有思緒直接撕扯出來──
不管他在心裡隱藏了什麼，在這人面前都無所遁形。
季容星身上的吸血鬼臭味，方耀同在他剛踏出電梯那會兒就聞到了，但祁夜橙的種族他卻判斷不出來。他極其優異的狼族嗅覺從沒遇過那樣的氣味，顯示祁夜橙的血緣非常罕見。
這樣的血緣只有兩種極端情況：太過弱小而瀕臨絕種；太過強大所以深藏不露。
「我想，還是請方先生與我們回警局一趟吧，有許多問題需要釐清。」季容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隻狼人，因為他很肯定對方不會乖乖就範。
果然，方耀同冷冷應道：「找個合理的原因把我逮捕，或是滾，這是你們唯二的選擇。我沒必要配合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特搜隊。」
季容星還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了手銬。
「方耀同，因『涉嫌謀殺』及『抗拒與阻饒警方執行警務』，特搜隊在此將你逮捕歸案。請不要反抗。你有權保持緘默，不需對自己的犯行自白，並有權聘請律師維護權益以及辯護。」
方耀同嗤笑一聲，雙手一張，十指尖端便竄出了利爪。
「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吸血鬼，也敢制伏我？」
這時的方耀同，剛帶一批客戶參觀完已有九成完成度的建設。雖然尚有部分作業沒收尾，但房屋的輪廓已經很清楚，再加上這個建案的賣點之一就是有遠眺基隆河畔夜景的清晰視野，挑晚上時段來看屋的客戶不在少數。
才剛走近房子外圍，季容星就已經一臉嫌棄地皺起鼻子。狼人那股「騷味」極度刺鼻，而方家狼人顯然也沒有掩蓋種族氣味的意思，惹得他體內的戰鬥慾蠢蠢欲動，想大殺四方一番。
如果是純種吸血鬼，這時或許早已衝上去廝殺，好在季容星體內只有一半的吸血鬼血統，對狼人也只有一半程度的生理厭惡，勉強能壓抑住那股天生的相剋性。這也是他還能和單丹一同工作，而不是一見面就打個你死我活的因由。
季容星本來想提醒祁夜橙，這裡的狼人氣味太濃濁，表示肯定不止一隻孤狼在此。但轉念想到他身旁的搭檔，從六歲就當起狼族的好鄰居，自然清楚狼人群體行動的習性。
負責接待的服務員只是普通人類，看來者秀出警徽、報上「特搜隊」的名號，也只是一頭霧水地知會了小老闆，等候對方發落。
異族向來討厭特搜隊找上門，那表示自己八成要惹上麻煩，總是能躲就躲。方耀同倒是不在意，相當大方地請他們進入這棟即將完工的大廈，說是要帶兩位警官「好好參觀一下」。
祁夜橙和季容星確認身上的銀彈彈匣相當豐滿後，氣定神閒地搭著電梯來到七樓。
一走出電梯，映入兩人眼簾的就是一面落地窗，飽覽美麗繁華的夜景。那層樓一共兩戶，左手邊那戶的大門敞開，一名西裝筆挺的青年就站在門前，朝兩人點頭示意。
「請進……嗯，吸血鬼啊？」青年一挑眉，神色似是嫌棄，又有些輕蔑。
「有警徽的吸血鬼，謝謝。」季容星不等對方指引就逕自邁入屋子，與青年錯身而過時，肩頭還「不小心」擦撞對方胸膛，力道大得讓青年踉蹌，撞在身後的門板上。
空房裡還沒有任何裝潢，僅有制式照明，但仍能然能從格局看出房子的氣派與開闊感。客廳旁同樣有一扇落地窗，方耀同就站在窗前，身後襯著夜景，朝兩位警官豪氣地一笑。
「歡迎，歡迎。大名鼎鼎的特搜隊，歡迎你們蒞臨豐冠建設的最新作品。如何？喜歡的話，我可以給兩位辛勤的執法人員一點特別折扣哦！」
「謝謝你的推銷，但台北的房子貴死了，我大概要不吃不喝五十年才買得起一戶。」祁夜橙的回應依舊那麼務實。
方耀同哈哈大笑。「既然兩位不是來看屋的，找我有什麼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應該沒惹什麼事，要勞駕兩位親自跑來找我談談吧？」
季容星也說不清自己是討厭對方身上的狼人氣味，還是那副油腔滑調的商人嘴臉，又可能兩者皆是？總之，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與不耐，故作鎮定地掏出平板。
「請問你見過他嗎？」季容星秀出了錢德兆的相片。
方耀同沒應話，而是方才那位被擦撞的青年上前代為答道：「可能見過，也可能沒有，沒什麼特別的印象。小老闆光是這一周就接待了至少十五組貴賓來看屋，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不可能記得住所有人的臉。」
「哦？這樣啊？那這一位，總見過吧？」季容星的指尖滑過螢幕，出現的依然是錢德兆，但是他十年前入獄服刑的照片，容貌與「密宗大師」版本的他相去甚遠，是用幻術易容前的真實樣貌。
方耀同還是那副生意人的笑容，平淡地道：「錢先生嗎？我當然認識，但從他入獄後我就沒見過他了。那應該是……十年前的事了？」
「他說謊。」
就在季容星與方耀同對話時，祁夜橙將自己的專注力全灌注在後者的思緒上，讓那些宛如白噪音的腦波逐漸清晰起來。
當錢德兆的照片被亮出時，他清楚聽見方耀同在心裡大罵了一整串相當難聽的字眼，並且狠戾地想著，要是這傢伙這禮拜還籌不齊他開的價碼，就找人再去扁他一輪。
祁夜橙湊在季容星耳邊，轉述他讀到的東西，季容星臉上還掛著笑，但心裡卻是暗叫了一聲不好。
方耀同這樣的反應，僅能證明他的確就是上禮拜把錢德兆毒打一頓、逼得他到處生錢的暴力債主，卻不是殺人犯。如此一來，他們就得評估是否還要繼續追這條線？
然後季容星想到，錢德兆的屍體上有著狼爪造成的傷痕，表示他們不能就此完全排除方耀同的嫌疑。或許他是共謀者，又或許真兇故佈疑陣想要混淆真相，無論如何，他身上依舊有繼續追蹤的價值，不能就這麼放掉。
就在祁夜橙開口時，方耀同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說謊」這三字讓他人來說，他肯定是一笑置之。那感覺就像孩子耍賴時會亂喊的語句一樣，毫無憑據。
但在祁夜橙開口的瞬間，他猛地感到自己像是活生生被開腸剖肚，有股力量無情又粗暴地扒開他的內心，將他所有思緒直接撕扯出來──
不管他在心裡隱藏了什麼，在這人面前都無所遁形。
季容星身上的吸血鬼臭味，方耀同在他剛踏出電梯那會兒就聞到了，但祁夜橙的種族他卻判斷不出來。他極其優異的狼族嗅覺從沒遇過那樣的氣味，顯示祁夜橙的血緣非常罕見。
這樣的血緣只有兩種極端情況：太過弱小而瀕臨絕種；太過強大所以深藏不露。
「我想，還是請方先生與我們回警局一趟吧，有許多問題需要釐清。」季容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隻狼人，因為他很肯定對方不會乖乖就範。
果然，方耀同冷冷應道：「找個合理的原因把我逮捕，或是滾，這是你們唯二的選擇。我沒必要配合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特搜隊。」
季容星還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了手銬。
「方耀同，因『涉嫌謀殺』及『抗拒與阻饒警方執行警務』，特搜隊在此將你逮捕歸案。請不要反抗。你有權保持緘默，不需對自己的犯行自白，並有權聘請律師維護權益以及辯護。」
方耀同嗤笑一聲，雙手一張，十指尖端便竄出了利爪。
「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吸血鬼，也敢制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