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25 戰錘巨人
本章節 13187 字
更新於: 2021-05-18
「總算走到這一步了嗎……」我緩緩睜開雙眼,讓意識回到現實中。清理掉追趕在後面的巨人之後,因為沒有了速度的必要性,運輸工作便改由車力巨人進行,也趁著這個機會,我再次使用紀錄,將車力巨人的力量也納入囊中「剩下最後一個,也就是戰錘還沒到手而已」
「嗯,真是令人驚訝,這個排場真的是………一點都不含糊啊」坐在我身旁的蓉用手掌遮住妨礙視線的陽光,向天空中的五艘白色飛船看去「看樣子瑪雷真的打算進行最終戰了吧」
「確實,將始祖巨人奪回之後,瑪雷基本上就擁有足夠征服世界的軍事力量,所以才會將這次作戰看得這麼重」車力巨人的持有者──皮克·芬格爾靠在牆壁,用手上的鏡子向飛艇發出信號「看樣子他們連戰車小隊都帶來了,還真是準備周到,雖然也不是什麼壞事就是了」
「唔…………果然這個世界的科技確實進步到巨人無法完全發揮力量的程度了」不知為何站在屋頂上的凰嘀咕著「話說回來,你們一開始讓超大型巨人破牆的目的是佔領帕拉迪島和奪取始祖巨人吧?難道作戰開始前沒有評估過就算擁有始祖巨人也敵不過新式武器的可能性嗎?」
「當然有。事實上瑪雷也研發出了僅僅是在遠處狙擊也能殺死巨人的反巨人狙擊步槍,島外的其他勢力也一樣,陸續出現了能夠殺死巨人的武器」吉克用右手抓了抓左耳的耳垂「單就這點來看,帕拉迪島勢力在殺巨人的技術上完全不輸給島外,甚至還略勝一籌,而且還是在與外界斷絕聯絡一百多年後的情況下做出這種成就,倒也算是滿了不起的」
「附帶一提,帕拉迪島上的石油蘊藏量堪比我們世界中的西亞地區,雖然時代還沒到,不過看樣子已經有不少國家已經預測到未來的軍事發展方向了」艾爾麗的聲音從掛在耳邊的護符中傳來「嘛,不過這個世界的人類能不能撐到那個時期倒也是個未知數」
「話說回來,那些飛船應該會降落在牆外吧」我在穿越城門過後稍微環顧了一下已經被巨人蹂躪過、如同廢墟的希干希納區。就算這裡沒有因為超大型巨人踢破城牆後吹起的巨石和後來進入的巨人破壞的話,大概也還是沒有足夠的空間讓五艘飛船停靠「不會有巨人的問題嗎?」
「應該不太可能,畢竟撤離居民的時候也會一併把巨人帶進接近下一道牆的地方,還徘徊在牆外的只剩下少數而已」萊納把坐在地上的貝爾托特扶起「戰士長,我們出去和他們會合吧」
「沒有那個必要吧,貝爾托特的體力還沒恢復不是嗎?」我搶在吉克回答之前阻止他們「你們留在這裡就好了,我和吉克過去和他們會合」
「不,還是大家都過去比較好吧」皮克提出了相反的意見「要是我們回來之後找不到彼此反而更麻煩,不如大家一起行動,況且要是有純潔巨人突然出現,你們兩個也應付不了吧?」
「………也沒錯。雖然我不怎麼想應付戴巴家族那些人,不過如果有必要的話就算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的亞妮突然出聲。
「…………貝爾托特,你沒問題吧?」雖然一臉不情願,不過萊納還是用帶著擔憂的語氣詢問了貝爾托特的意見。
「嗯,沒事,只是走過去而已,沒有要戰鬥的話完全沒問題」雖然似乎刻意隱藏自己因為上一次的變身消耗太多體力的事實,他的身體還是有點站不穩。
「…………嘛,也是沒關係啦」反正現在無論是瑪雷方或是打算執行安樂死計畫的我們兩人,現在的目的都是攻進羅賽之牆,暫時還是站在同一陣線的關係,以吉克的策劃能力也不太可能選在這麼差的時機叛變。
「既然決定好了就出發吧,讓那些人等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雨,等一下」在其他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時,凰突然叫住我。回頭一看才發現她展開了背後的紅色雙翼,正打算起飛「我在城牆上觀望就好了,如果沒有戰鬥的話我不是很想出現在人類面前。還有,也盡量不要提到我們的能力,把自己的底牌攤在非敵亦非友的陣營前在戰略上本來就是不智之舉」
「嗯,沒問題」畢竟由人類的幻想所構成的生物本來就不應該時常出現在人類面前,即使處在不同的世界也一樣,無論是出於個人感受或是安全問題,通常即使會在人群中現身,也會刻意隱藏真實身分「既然師父妳不擅長交涉,就交給我們兩個吧,畢竟比起談判,師父還是比較擅長用武力吧?」
語畢,我便轉頭朝著先行離開的其他人跑去,留下站在原地的赤紅身影。
「…………單就精神方面來說,完全還留在人類的時期呢」蓋婭的聲音從凰手中的黑曜石護符傳出「那個封印不只是為了抑制他體內的神性,同時也避免了他的精神被敖廣侵蝕,不過從解除封印到現在似乎沒有開始融合的跡象」
「那不是好事嗎?反正總有一天敖廣大人會再次顯現出來,在那之前,與那個少年相處一陣子似乎也還不錯」
「你是這樣想的嗎………沒事,只是沒想到你會對一個人類這麼有興趣」蓋婭平穩的嗓音透出了一絲驚訝。
「畢竟是足以容納複合神性的特殊體質嘛,就算他的體內沒有敖廣大人的存在,總有一天應該也會與神族締結緣分」凰從地面輕輕躍起,用背上的雙翼所產生的向上氣流托起身軀,在城鎮的廢墟中低空飛行「至少在這段時間內,看看他會怎麼變成原本的那個神也滿有趣的」
「……………」通訊的另一端,蓋婭陷入了沉默。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而已」空中的氣流拂過凰的臉龐,表情也和口中說出的話相反,逐漸變得嚴肅「世界被毀滅的未來不是只有妳看見而已,我當然也知道等待這個結果並沒有意義,不過──」
「──在長遠看來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傾注心血,這種和人類一樣的生活方式,對你來說反而是想做的事嗎?」
「是啊……神族拋棄這種思考模式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吧」聽見蓋婭的回答,凰輕笑了一聲「能夠遇見未來的能力,反而令我們停滯不前。雖然神族有能力阻止發生在世界上的一切壞事,面對整個世界的存亡卻無能為力,僅能以自身的犧牲來保全其他世界;不過如果是同時擁有神族力量和人類思考模式的雨,或許能找到新的出路也說不定」
「即使如此,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吧?」蓋婭嘆了一口氣「雖說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後的未來,不過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連能看見星球宿命的我都無法察覺;而且,到時候的我,也已經無法見證了吧」
「誰知道呢?既然選擇了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得其他世界的存續,我們就必須完成使命───即使是代表了整個世界的神,也無法逃脫這份責任」
「哼,小小的幻想種,不用你說我當然也知道」雖然語氣似乎動怒了,卻也同時體現了蓋婭無法反駁的事實「不過我們應該有共識吧?在真正的終結到來以前,暫且對他們隱瞞這件事吧,眼前的任務是最優先的,而且不容許任何對未來的顧慮所造成的失敗」
「當然了」凰笑著切斷了通訊,一邊看著底下正穿越城門的眾人,一邊緩緩地降落在城牆上。
●□●
「………………總覺得,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我看向從降落在地面的飛船中走出的瑪雷軍。五艘飛船裡面,其中之一載著皮克口中的「戰車小隊」,另外一艘則是歷代保管戰錘巨人的戴巴家族家主,剩下的三艘飛船,全部都是裝備著在我們世界中大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所用的武器的軍人們,令人在意的一點是,雖說極大部分都是步槍兵這種機動力較高的散兵,卻也把毒氣釋放裝置帶來了;附帶一提,蓉在飛船降落之前就用魔術偵測船上的貨物了。
「吉克戰士長,好久不見了」飛船中走出一名身旁帶著數名護衛的金髮男子,或許是因為和這個世界的紀錄連結在一起的關係,我在看到他的瞬間,就知道他是戴巴家的家主──威利·戴巴「竟然會向瑪雷政府請求讓「戰錘」出戰,肯定是遭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抵抗吧?」
「………艾爾迪亞人在瑪雷不是被歧視的種族嗎,怎麼覺得那個傢伙明明也是艾爾迪亞人,還一副貴族階級的樣子」蓉瞄了他一眼,便在我耳邊說著很失禮的悄悄話「而且後面那個女孩子………是女僕吧?這樣上戰場真的沒問題嗎?」
「我怎麼知道啦」我也用氣音回答她「不過看他身邊的護衛好像都是瑪雷人的樣子,應該真的是高層的人吧」
「是的,說來慚愧,不知為何明明牆內之王的始祖巨人被篡奪了,而且他還能夠使用座標之力,我方因此而吃了不少苦頭」吉克低著頭,裝出敗北士兵的樣子「目前還無法確定他是否能發動地鳴,因此我判斷應該盡快奪取始祖,以確保我方的安全」
「嗯,確實是明智的選擇。不過你畢竟是戰士而非政治家,這麼多年來,世界早已忘記了當初初代牆中之王的威脅,即使現在打算奪取始祖,也不可能如當年一樣,打著討伐人類公敵的名號。如果是我來決定的話,或許等到地鳴發動之後,在世界的支持下對我們比較有利」
「……原來如此,所以戴巴家是瑪雷的決策者之一嗎?」既然他都說自己是政治家了,也等同於承認戴巴家族在瑪雷中的地位確實非比尋常「至於為什麼一支艾爾迪亞人的家族能夠在瑪雷中擁有此種地位,想必是與戰錘巨人的歷史有關吧?」
「退下!你是何許人也?竟敢對戴巴家的家主如此不敬!」我一出聲,站在威利·戴巴身旁的護衛便將手上的槓桿式步槍舉起,槍口毫不留情地指著我,站在後方的蓉在幾乎同一時間抬起手,擺出準備使用魔術的態勢,就連站在一旁的吉克也覺得情況不妙,向後退了兩步;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沒必要如此警戒吧。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而已」我示意蓉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偷偷使用了鎧甲巨人的力量,將空氣中的水氣凝結成冰製的盔甲護住要害「我說的果然沒錯吧,一名艾爾迪亞人在瑪雷這種歧視艾爾迪亞的國家中卻受到這種保護,想來必定是曾經所謂「英雄」的後代對吧?」
「夠了,放下槍吧」他用自己的手掌壓下其中一名護衛舉槍的手,自己走到最前方來「雖然與戰士隊通行,卻不知道戴巴家族在世界上的地位,你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島內或島外的人。能讓我聽聽你的來歷嗎?」
「如果我說不能呢?」事到如今,我也懶得和這個世界的人解釋我們的任務了;況且,若是能誘使戰錘巨人變身的話,最後一份巨人之力便不需要與戴巴交涉就能到手了「雖然我們的目標和你們一樣,是接觸到牆內的「始祖」,但這並不代表我們能以盟友的身分並肩作戰。況且,看樣子你們帶來的人也一樣不信任我們吧?無論是立場或能力都是」
「你的意思是,打算透過在這裡戰鬥來向瑪雷證明你們的力量足以與我們聯手嗎?」戴巴的眼中閃爍出危險的光芒「那好吧,就當作是讓戰錘巨人熱身一下,就在這裡打一場吧」
「求之不得」雖說作為一名政治家而非戰士,他的城府確實很深,但對於想將情勢誘導至戰鬥的對手,無論是沒有防備或是有著非凡的自信,至少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只見戴巴揮了一下手,在他身後的護衛便向後退至飛船旁邊,同時也放下了手上的武器,然而卻有一點似乎為這個場景增添了違和感,那便是在他身後的那名黑髮年輕女性明明不像是戰鬥人員,卻依然站在原地。
「對付像你這樣的人類,連變身成巨人都不需要」他的話語傳入耳中的同時,一陣衝擊向我的胸口襲來。我低頭一看,才發現一支硬質化製成的錐刺從地面突出,尖端抵住我的胸口,而它原本就手下留情的衝擊力便被鎧甲擋了下來,暫且讓我保住一命。
(竟然不必變身也能使用力量嗎?)前所未有的特例,意外地令人有點興奮。況且,僅憑一次出其不意的攻擊便能取對手性命,或許這份力量反而是除了能操縱普通巨人的「始祖」之外最具有價值的(既然他這樣說,就代表陷入一定程度的戰鬥之後就必須變身吧………)
「暫且採取防禦態勢,先不要發動攻擊」我正想將護符變回長槍時,艾爾麗的聲音突然出現,看蓉臉上的表情,她大概也收到了一樣的指示「對手的能力還不清楚,但光是能從地面伏擊這一點就夠危險了;再加上現在目標只有人類大小而已,要攻擊勢必會進入險境」
「瞭解了」我向後方一躍,躲開又一次從地面竄出的尖錐,同時,蓉也向後退了一步,踏至我的身旁「蓉,你有辦法用魔術封鎖他的攻擊嗎?」
「如果能夠確定攻擊都是從地面來的話,是沒有問題…不過還是得花一點時間,在完成之前大概很難閃避攻擊,直接遠程攻擊比較安全吧?」她操縱著魔術,從地面中造出金屬製的大盾,擋下戰錘巨人的硬質化攻擊。
「確實,不過我想在他變身成巨人之前消耗對方的戰力」我將手臂覆蓋上鎧甲,擋住朝我的脖子刺來的錐刺。老實說,即使用這種方法分散了集中於單點的刺擊,穿透鎧甲傳來的衝擊力也還是令我的手隱隱作痛「況且,要是直接攻擊本體,沒弄好的話可能就會變成真的開戰了。雖然說我們只要取得戰錘巨人的力量就能隨時撤退,我還是有些事情想在離開這個世界以前弄清楚」
「…………好吧,就照你說的,那防禦就交給你了」她將手上的大盾交給我,閉上雙眼運轉魔力,將地面中蘊藏的無數金屬元素凝聚到腳下,銀白色的鍍層開始以她為中心緩慢向外擴散,使得從地面竄出的攻擊被擋下了一小部分。
我則揮舞手上的盾,推開從外圍的地上刺來的錐刺,讓它的尖端彎向旁邊。如果只是從地面中發動攻擊的話,只要封住我們附近的地面就能完全使對方的攻擊無效化,然而即使如此,我們也無法發動攻擊。
這樣的情況一直僵持到從未被封住的地面竄出的錐刺已無法到達我們面前時,蓉才停止了魔術的運作,盯著站在遠處的對手。
「藉由封住地面來阻止戰錘的攻擊嗎…?看來我確實小看你們了。僅僅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戰錘的能力,已經能夠做出這種事的能力,就說明了你們確實擁有足夠的實力」戴巴臉上掛著明顯並不發自內心的笑容。即使剛才用了那麼多硬質化能力,他卻看起來完全沒有消耗體力,仍然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不過,對上巨人的話可就是另外一種戰鬥方式了」
「哼,攤開底牌了吧」我拿起掛在腰間的立體機動裝置握把,做好與巨人戰鬥的準備。
然而情況卻突然往與想像中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只見戴巴臉上仍然掛著微笑,卻不斷向後退出戰場,走到遠處的護衛旁,反倒是一旁的黑髮淑女仍然站在原地,沉默地用警戒的眼神盯著我們。
「菈菈,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不用顧慮我們盡情戰鬥吧」
「哥哥…………好吧,請交給我吧」那名被稱作菈菈的淑女回頭看了威利·戴巴一眼,便轉頭對著我們,似乎進入了備戰狀態。
「………讓一個站在後方的弱女子上戰場,有什麼意義嗎?」雖然嘴上這樣說,我還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蓉,妳有看出什麼嗎………欸,人勒?」
「我吩咐凰先將她帶離戰場了」艾爾麗的聲音傳入耳中「我這邊已經製作好改良型的立體機動裝置了,如果要對付戰錘的話只用刀刃肯定不夠………還有,我們從剛才開始就誤會了一件事」
「是什麼…………?」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竄上心頭,同時,之前的所有蹊蹺之處似乎也開始串聯出一個答案。
「戰錘巨人的真身,從一開始就不是威利·戴巴」艾爾麗說話的同時,菈菈·戴巴腳旁的地面竄出了一支相較之下非常小型的錐刺,刺穿了她的手掌「你眼前的那名女性,才是真正的「戰錘巨人」」
「………………真的假的啊」我看著在眼前與雷光中逐漸成形的巨人軀體,與其他巨人不同,戰錘巨人的軀體是由腳部開始建構,為巨人這一野蠻存在增添了一絲貴族的優雅。
「如假包換」隨著一陣從周圍逐漸飛向她手中的銀光聚集起來,一支由硬質化製成的武器也出現在戰錘巨人的手上。毫無疑問地,那是即使以人類的尺寸等比例放大到十五公尺也依然大得誇張的一把巨大戰錘,過長的握柄尾端接著兩端凹凸不平的錘子,讓她給人的壓迫感又更上一層等級,不過───
「…………是超大型刷子欸」因為角度的問題,再加上覆蓋於戰錘巨人全身的硬質化外骨骼只露出了眼部和嘴巴,使得整個畫面去除背景之後,看起來比起身在戰場上,反倒更像大掃除時帶著口罩、拿著長柄刷把高到無法碰觸的玻璃擦乾淨的態勢。不過想當然爾,在我偷偷笑出來的下一瞬間,戰鬥直覺也讓我用了向後一躍,用立體機動裝置後撤到牆上,而我原本站的地方已經被揮下的巨錘敲出一個至少深兩、三公尺的大洞。
專心一點,不要不小心死了。我這樣告誡自己,隨後便用立體機動裝置的鉤抓刺入戰錘巨人的軀幹,再次拉近雙方距離。
(使用武器的缺點之一……便是犧牲極近距離下的自保能力!)我從戰錘巨人的側邊繞到了她的背後,雖說人對人戰鬥時這種劣勢幾乎不會顯現出來,不過在對巨人戰的情況下,手上的巨大兵器卻讓她無法像女巨人或是鎧甲巨人一樣輕易對付靠得這麼近的敵人。
靠著慣性,我在戰錘巨人身後的空中轉過身軀,將另一側的鉤抓瞄準她的後頸,隨後便舉起左手刀朝著目標刺去。然而即使包覆在巨人皮膚上的硬質化薄到甚至不會影響關節活動而幾乎沒有空隙,刀刃還是在一聲巨響之後斷開了,而巨人後頸的白色外骨骼卻連擦傷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也太硬了吧………」我一邊用立體機動裝置繼續與她周旋著,一邊感嘆這份力量的強大「就算長槍大概也刺不穿………果然必須用其他方法嗎?」
「新裝備的著裝快完成了,再撐一下就好」艾爾麗那邊傳來了快速敲打鍵盤的聲音「用「顎」的力量或許可以傷到那種硬度的硬質化,剩下大概五分鐘就用那個吧」
「「顎」嗎…?」我一邊閃過巨人手中揮來的長劍,一邊將握把掛回腰間,從紀錄中讓顎之巨人的力量具現化在雙手上。
「沒用的。戰錘巨人的硬質化是所有巨人當中最強的,人類的兵器根本不可能貫穿」看樣子,戰錘巨人也是屬於擁有語言能力的九大巨人,只不過像這種過度自信的台詞,讓這名巨人多了一抹(必敗的)反派氣息。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我的足尖踏上巨人的左臂,在接觸的瞬間向下施力,一躍至她的右肩上,隨後便再次向上方一躍而起,用落下的重力將身體加速,讓利爪用力劃過後頸。手中溫熱而帶著一絲柔軟的觸感告訴我這次的攻擊確實成功將巨人的後頸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傷口,然而───裡面卻空無一物「………………沒有本體?」
雖然在刻意的控制下,我撕裂開來的傷口避開了弱點的正中央,然而別說是本體了,連原本應該會存在的四肢,甚至任何一點人類的色彩,在戰錘巨人的體內都見不到。
「雨!地面很危險!」艾爾麗的喊聲將我的意識拉回戰場上。我迅速反應過來,扣下了立體機動裝置的板機,用鉤在戰錘巨人手肘上的鋼絲將自己拉離地面。此時地面上布滿了雖然不高卻令人難以落腳的尖刺,若是剛才沒有躲開,我的其中一隻腳現在應該已經被刺穿了。
「嘖……連弱點都沒有,這要怎麼戰鬥啊?!」我從高空向下俯瞰,卻看見了一個不尋常的物體。
在戰錘巨人的後腳跟,有一條同樣以硬質化包覆著的線連結到後方。我順著那條線的尾端看去,被包覆在巨大水晶中的女性便映入眼簾。
「果然是九大巨人中的特例啊…………很好,就是這樣才有奪取的價值」我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無論在攻擊或防禦面上都堪稱頂尖的這種能力,打消了我之前對「巨人是否能夠在最終戰時兵器使用」的疑惑。
此時,一陣破風聲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我看著用與之前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雷槍擦過我的耳邊,在那顆巨大水晶的前方落下並以爆炸捲起了周遭的塵土,差點震驚到來不及轉換成落地姿勢。
(…………什…什麼?)我踏上地面的瞬間突然想起對手的能力,迅速再次向上轉身,用立體機動裝置繞上空中。
「哼哼,換上全新裝備的小蓉颯爽登場!」不知為何看起來正在興頭上的蓉一邊笑著,一邊踏上了戰錘巨人的肩膀「多虧艾爾麗小姐用某人偷來的藍圖事先做好了新裝備,就算對上能自由硬質化的巨人也完全沒問題喔~」
「你就不能稍微尊重一點嗎………就算無視我和你完全是不同層級的生物這一點,那套裝備的原型也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欸……」凰似乎已經呈半放棄狀態了。老實說,雖然她們兩個的關係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不過師父會先認輸還真是令人十分意外。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可以啦…………話說,怎麼感覺戰錘好像…沒有在動了?」被我們踩在腳下的戰錘巨人非但沒有做出武器攻擊我們,甚至連一點移動都沒有,突如其來的沉默反倒讓人有點不安。
「當然啦,新型的雷槍可不只有速度和準度提升而已,連爆炸威力也是之前比不上的程度,不要說巨人的硬質化,就連現代化的兵器都不一定能擋住了」蓉舉起了掛在雙手的雷槍。確實,比起憲兵團對人壓制部隊使用的那種,槍身更細長,後方的噴射裝置也明顯經過改良,引爆方式也從拉栓式變成了只要撞擊就會引爆;同時,作為本體的立體機動裝置也改進了整體的協調性,比起將全部都掛在腰間的這種,將鋼索線圈改至背部上,並將勾抓發射器設計在板機旁邊,操控性也變得更好。
「是嗎………」因為爆炸產生的煙霧,讓我們看不清戰錘巨人本體附近的情況,但以巨人無法行動的狀況來看,那邊應該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希望不要傷到本體,我們的目的也不是真正與瑪雷為敵────慢著,蓉,低頭!」
我的右手用力將長槍向前揮出,在與胸口同高的位置畫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弧形,在槍尖劃過同伴的頭頂時,與地面中刺出的白色能量相碰,使得純白的硬質化物體和火花一同在戰錘巨人的肩膀上綻放開來。
「──喝!」我加重施加在雙手上的力量,將不斷襲來的攻擊擋在原地。這和一開始從地面中穿出的錐刺不同,似乎具有可塑性,也因此才能在相隔這麼遠的地方還能發動這麼強力的攻擊。
隨後,圍繞在對手身邊的煙霧散去,我們也終於能看見實際上的狀況。
「…………難以置信」凰盯著從煙霧中出現的巨大水晶。即使在幾乎是零的距離下承受了雷槍的爆炸,它卻依然毫髮無傷。
「竟然連這種攻擊都無效嗎……?」前一刻還以為自己擊破對手的蓉也傻眼了。
「不,確實有效」我指著水晶的底部「她現在沒辦法操縱巨人了,看樣子,那條線就是弱點,也就是說,現在這具軀體已經是無主之物了」
「可是她似乎還能使用硬質化戰鬥………這樣應該不能算是我們的勝利吧?」蓉盯著藏在水晶中的菈菈·戴巴「而且,對方發動攻擊前也沒有徵兆,沒有辦法穿透那顆水晶的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不,有一個方法。艾爾麗,「實驗用試劑」應該準備好了吧?」凰突然打開通訊,說出了我們兩人都聽不懂的話。
「好是好了啦………不過真的要用那個嗎?沒有測試過就直接實戰的風險太大了」艾爾麗的聲音中隱約帶著一絲擔憂
「沒有其他方法了。況且到現在看來,雨的身體和巨人之力的契合度也不算差,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直接收集實戰資料」
「咦?」突然聽到我的名字,讓一股不妙的預感浮現在心頭。
「………好吧,但是緊急召回程序也要準備好。最壞的狀況下可能必須放棄戰錘」艾爾麗似乎被說服了。隨著一陣敲打鍵盤的聲音,一道術式出現在凰的手掌上方,將某個物體從我們的世界送來這裡「雨,做好準備,要是有任何異常就立刻脫離戰鬥」
「放心吧,才沒那麼容易就出問題」凰張開手掌,露出其中的水晶手環。
「這是…………?」她將手環交到我的手中,示意我戴上它。
「那是裝了「實驗用試劑」的特殊用具,戴上之後會暫時改變配戴者的體質,讓配戴者在特定條件下能夠變身成巨人」艾爾麗用無奈的聲音說著「用紀錄吸收了巨人之力的你應該能變身,但是具體的啟動方式…………你應該比較清楚吧?」
「…………我試試看」我將手環戴在右手腕上,然後模仿記憶中艾連變身的方式,舉起手掌咬了下去(好像…有點痛…………)
確實如同艾爾麗說的一樣,我能感覺到體內似乎有某種東西從右手開始擴散到全身,由手臂蔓延到軀幹,然後開始向下侵略到腳底,最後攀上了我的臉頰。
「那是……巨人化過後的紋路嗎?」蓉指著我的臉,一臉驚訝地問著。
「我又看不到………」我一邊吐槽著,一邊順從腦袋裡浮現的下一步開始行動。雙手的手掌貼平在戰錘巨人的後頸上方,隨後,身體便像是陷入泥沼一邊不斷下沉,似乎是戰錘巨人的軀體逐漸把我吸收進去的樣子「咦…咦─────?!」
「看起來到現在還沒出現異常反應,繼續吧」不知道究竟是我的身體或是戰錘巨人其中一方變成類似靈體的存在模式,才能像這樣發生重疊的情況,又或是因為某些原因讓巨人的軀體似乎正用某種方式將我吞沒,總之看艾爾麗的反應,這應該在她的意料之中。
「………………」雖然逐漸消失的視野令人十分不安,不過我的身體已經下沉到幾乎消失在巨人的皮膚表面了,即使想要說些什麼也無法開口。
●□●
「呃……這樣算是完成了嗎?」我環顧四周,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點違和感。舉例來說,明明腳下感覺踩得到地面,向下一看卻發現自己處在十幾公尺的空中,而且手臂也不知為何變成純白的顏色,遠處的瑪雷士兵似乎看起來也變小了「該不會…我就這樣直接把戰錘巨人的軀體拿來用了吧?」
「當然,我請艾爾麗製作這種試劑的目的就是這個」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轉頭看向她,才發現她和蓉正站在戰錘巨人的純白色肩膀上「看樣子你在裡面應該能操縱吧?趁現在本體還沒反擊以前,擊破對手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吧」
「就算妳這麼說…………我完全還不習慣巨人的身體啊」我試著舉起手,一股不協調感瞬間傳入腦中,我又試著讓巨人後退了一步,雖然指令能確實執行,但是卻總覺得怪怪的。
「確實,光是融合之前就花了五分鐘,契合度還是遠遠不夠」艾爾麗的聲音也從耳邊傳來。
「五分鐘…………?」難怪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意思是我從進入巨人體內之後,已經五分鐘沒有任何動靜了嗎?」
「沒錯。不過戰錘巨人的力量倒是很順利的收回到紀錄裡了」
「………是嗎?」所以我現在實際上已經能夠掌握九大巨人的全部力量了,再加上有這副巨人的身軀,對付真正的戰錘巨人應該已經沒有劣勢了,唯一的差異,大概只剩下使用巨人戰鬥的經驗而已「蓉、師父,妳們先退到後方吧。我想試試看這份力量」
「沒問題…吧?」蓉的擔憂透過她的聲音傳到我耳邊。
「放心,艾爾麗那邊會處理任何可能出現的問題」凰似乎笑了一下。老實說,她是不是真的有隨時撤回原本世界的準備,我們三人都無法確定。
「我倒是希望你不要隨便拿我做擔保……………」艾爾麗的聲音十分無奈「不過確實到現在還沒出現任何嚴重到可能對雨造成傷害的問題,我也會盡量收集數據的,一旦我告訴你有異常狀況就立刻退出戰場」
「沒問題」我確認兩人都離開巨人身上後舉起雙手向兩旁一揮,同時讓紀錄的靜電從我的身體向外竄出,在戰錘巨人的手臂上躍動著;隨後,巨人的手腕上多出了一雙爪子,覆蓋在原本的手指上「好了,妳差不多也該出來迎戰了吧,戰錘巨人的持有者,菈菈·戴巴?從剛才開始都沒有發動攻擊,是在儲存再次變身的體力吧?」
「怎……怎麼可能?」回應我的,既不是和剛才相同的硬質化攻擊,也不是威利·戴巴那確實配得上政治家之名的說話方式,而是瑪雷士兵們的騷動「戰錘巨人的神經不是被切斷了嗎?為什麼還能動,而且打算好像朝這裡攻擊?」
「各位,請後退一點」戴巴推著又再次舉起槍的瑪雷士兵向後「請放心吧,那並不是真正的戰錘巨人,而是篡奪者操縱的傀儡。以吾妹的能力,瞬間就能將其擊倒」
「那也必須要變身吧?單純的恐嚇誰都會,但是觀察情況可不是」我挑釁著瑪雷方的人。確實我對於能否使用巨人打贏對手這件事一丁點的把握都沒有,但對手不變身的情況下,沒有勝算的人是他們。
然後,彷彿回應我的挑釁一般,水晶中那個女性的瞳孔突然放大,一支巨大到足以刺穿巨人頸部的錐刺從地面穿出,朝我的脖子刺來。我迅速將右手腕擋在前方,同時讓鎧甲具現化在手上,擋下了這一波攻擊。
(好危險…………)雖然應該是沒有體現在巨人的身軀上,不過我還是感覺到自己抖了一下。早知道就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滿了……………
隨後,一道雷光再次從空中降下,戰錘巨人的純白身軀又一次現身於大地上,而形成了兩隻一模一樣的巨人在城牆下方對峙的局面。
「篡奪者,你的性命,將在此處終結。褻瀆戰錘巨人的刑罰,是唯一死刑」再次現身,由菈菈·戴巴操縱的戰錘巨人,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這裡「作為死前的最後掙扎,我允許你使用那副軀體戰鬥」
「哼,小看對手可是會成為妳的敗因喔?」我命令巨人向後一蹬,讓巨大的身軀向前衝出,用雙手的巨爪朝戰錘巨人攻去(不過不管對方怎麼說,我都會戰鬥就是了)
突如其來的攻擊顯然讓已經消耗部分體力的戰錘反應不過來,也讓我順利削去巨人的下半截左手。然而,在我還來不及穩住重心前,她用右手製作出了巨錘,毫不猶豫地揮下,我左手的爪子也應聲崩毀,脫落在地上。
(──嘖!)我的腳尖往地面一點,向後退回原本的位置。斷掉的左爪處隱隱傳來痛楚,看樣子她的攻擊不止敲掉了爪子,連整個左手掌也被那把巨錘敲得粉碎(要用兵器打是嗎……?那好,就用這個吧)
我讓右手的爪子自然脫落,然後用空出來的手掌製作出一把巨人尺寸的長劍,指向戰錘巨人的臉部。
「三招之內解決妳」我舉起修復完成的左手,向仍然擺出防禦態勢的戰錘巨人做出宣告。
「不可能,戰錘與其他巨人可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她仍然保持著同樣的態度。確實她說的沒錯,戰錘無論是特殊能力,或是攻擊面、防禦力、甚至修復速度都是九大巨人中的頂尖,但是有一點她似乎沒有注意到。
「可別忘了──這邊也是戰錘、而且不只是戰錘啊」我向前踏了一步,看著迅速揮下的巨錘在視線中越來越大,然後舉起左手,擋住了原本向頭壓下的力道「硬質化的用處可不是單純的製造武器而已」
隨著一道白色的光芒,巨人的硬質化從左手開始蔓延開,纏上了對手手上的巨錘,將整個左半身連同對方的武器固定在地面上。
「…………什麼?」看樣子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我將身體用力向右側一扯,原本因為錘擊而受到不小傷害的左半身邊被撕扯開來,留在原地緊緊抓住對手的武器,而脫出的右半身一個迴旋,將手上的長劍用力一揮,劃過戰錘巨人的雙眼,然後劍身向後一收,再次把劍尖指向前方後用力突刺。
「還要繼續打嗎?」我用巨人硬質化製作出的長劍抵住戰錘巨人的頸部。雖然他的弱點並不是這裡,但劍上散發的威脅之意也透過巨人的身軀傳達到他不知位於何處的本體上了「在這裡浪費時間對我們雙方都不是好事,你應該能明白吧?」
「............確實」戰錘巨人放下手中的武器,舉起雙手表示停戰。對於不用雙手也能攻擊的戰錘巨人來說,這種表態似乎沒有意義,不過畢竟雙方的意思一致,就不必執著於這種事了。
「那我就把這副軀體收回去了。真是的,用未經測試的東西上戰場可是大忌」艾爾麗的聲音透過通訊傳來,通知的同時還不忘碎碎念了兩句。
「嗯,麻煩了」我從巨人的後頸中脫出,順著它的背部和右腳滑落地面,隨後便看著它消失在一陣術式的光芒中「這樣你們總算懂了吧,我們雖然不是你們的敵人,也不會是能夠輕易對付的阻礙,合作才是上策」
「的確,方才你們與吾妹的戰鬥確實精彩,也讓我們見識到你們的實力了。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和我們一同奪回始祖之力吧」威利·戴巴從逐漸化為蒸氣消散的戰錘巨人軀體旁出現「所謂盟友即是力量,應該沒有人有異議吧?」
從剛才戰鬥開始時便在周圍圍觀的瑪雷軍人們紛紛搖頭表示沒有異議;此時我才得以看清他們所帶來的兵器,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能讓艾爾迪亞人變成巨人的毒氣,其來源便是獸之巨人的脊髓液,而毒氣擴散裝置便是為此而準備的。另一方面,車力巨人的武裝則是四鋌定點式重機槍,如同一戰時期的坦克車一樣,只不過是將裝甲覆蓋在車力巨人身上,並以人類做為武器操縱者,其戰車小隊的名稱想必也是由此而來。
「既然沒有人反對,我方又獲得了如此強大的戰力,應該盡快進軍羅賽之牆吧?」從剛才就溜去旁邊的吉克總算走回中央地區。
「但是還有瑪雷這麼多年來在島上投放的純潔巨人................」
「你們不是已經開飛船過來了嗎? 帕拉迪島上可沒有防空炮這種東西」凰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張牆內的地圖,除了三道牆壁和四個方位共十二個特別區外,羅賽和席娜之牆中間的東北方某處被畫上了一個紅色的X記號,似乎是她最初潛入中央調查的結果「這裡是托洛斯特區,上次城門被打破之後,到現在還沒修復完成。然後這裡是強奪艾連失敗時的地方,如果以最短路線計算他們回到牆內之後的位置,應該是在這裡」
她依序用手指在羅賽之牆南端的特區、瑪麗亞之牆內的西南方接近羅賽之牆處、以及托洛斯特區和克羅魯巴區中間的牆壁上打上圈圈。
「然後,這裡是牆內之王的根據地」她指著地圖上的X記號「確認艾連就是始祖巨人的持有者之後,牆內之王應該會傾注所有力量奪回他。然後,大概會在被兵團擒獲的狀況下,走最近的這條路前往牆內之王的據點」
她指著城牆上的點,然後沿著羅賽之牆內側向東北方行進到記號處。
「原來如此,若是先行佔領托洛斯特區甚至其更往北的土地,就能攔截始祖的運送隊伍對吧?」
「沒錯。雖然調查團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交出艾連,但當時他們周圍還有直接隸屬於牆內之王的對人部隊,逃脫的可能性應該不高」凰指著地圖上的托洛斯特區「現在剩下的問題是,要怎麼攻下這裡,並且在有限的時間內整備完成,趁他們接到消息而改道前先下手為強」
「這個問題就交給我們處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越過瑪麗亞之牆境內,飛船的速度可沒有那麼快,剩下的在船上慢慢討論吧」戴巴似乎已經有方案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先上船吧」
「慢著,這種任務之外的事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做吧?」蓋婭的聲音阻止了正跟在其他人身後打算上船的我們。
「是啊,不過總覺得...有股力量在促使我繼續探究這個世界的真相」我停下腳步,將心中的想法項通訊另一端的神,也向身旁的同伴訴說「收集到完整的巨人之力之後,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那是遠古以前的某個存在所留下的悲願,將某個希望寄託在這份力量上。我想,在完成它應做之事前,這份力量不會輕易為我們所用」
「是因為透過記錄......才能發現這件事吧」艾爾麗突然出聲「我也分析過巨人的成分了,確實這種生物是神族設計出的超常識存在,然而在兩千多年的歷史中,原本被創造出的意義似乎也消失殆盡了」
「是這樣嗎...? 好吧,既然你判斷不完成某些事情就無法取得完整的力量,那這也算是任務的一環」蓋亞似乎被說服了「延長任務期限的批准允許了,好好運用剩下的幾天吧」
「當然」我輕笑了一聲「走吧,我們去完成巨人的使命」
「嗯」
「沒問題」兩名夥伴跟在我身後,步上了將把我們送往這個世界最終戰場的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