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24 撤退的策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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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04
(???的視角)
帕拉迪島的士兵們正朝艾連那邊趕去。嘛,反正他們等等還是得撤退,不如以逸待勞吧。
「Book-the Fate」我用屬於人類的語言吐出了僅有最高階位的神才能理解其中含意的咒語,隨後,一本黑色書皮的書憑空出現在我的手上。
「【在撤離的途中,艾連·葉卡的意識突然被拉進了一個黑暗的空間】」我將手中的鋼筆碰上書本裡空白的紙頁,將故事的走向寫了下來「【然後,一名身穿黑衣的長髮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好,這樣就可以了」
我的指尖一用力,便將書本闔上,同一瞬間那本書也和我手中的鋼筆一起消失,如同不曾存在一般。
「好了,開始談話吧」我閉上雙眼,感覺到周遭的景象逐漸化為虛無,然後再次睜開雙眼,轉過頭看著在這個無光的空間中不知所措的少年「艾連·葉卡,古利夏·葉卡之子,這個時代的進擊巨人和始祖巨人,以及,終將滅世之人。歡迎來到我的空間,雖然稍嫌冒昧,不過我有事要和你談」
「............?」他似乎想說什麼,卻無法讓聲帶發出聲音。
「抱歉。在這裡,除非有我的允許,否則沒有人能夠做出任何動作」我笑了笑,走到艾連的身邊「請你乖乖聽我說吧,因為接下來的我要說的話會影響到這整個世界的走向」
我的右手輕輕往空虛的黑暗中一揮,一個黑白的畫面便慢慢浮現於半空中。那是帕拉迪島上的三道城牆,然而與此刻的現實中不同的是,畫面中的城牆正逐漸崩解,露出藏在其中的,沒有皮膚的50米巨人。
「想必你已經發現了吧。剛才那隻巨人之所以會被同類攻擊,就是因為你的號令;具體來說,是你使用了始祖巨人的力量,而能夠暫時號令周圍的巨人」我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他的表情「畢竟時間緊迫,我就直說了。鎧甲巨人、超大型巨人、和其他你稱作叛徒的那些人們,最終的目的就是奪走你身上的始祖巨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始祖巨人的能力並不是每個繼承者都能使用的,只有本來就擁有王族血統之人,或是當代的持有者與王族的巨人進行物理上的接觸,才能觸發這力量;再者,發動力量之後,不只是巨人而已,連一部分的人類都會受到操縱;最後,發動力量之後具體的命令權依然需要兩人的共識。」
我又再次揮了一下右手,這次從虛空中浮現出來的,是野獸巨人的臉,以及牠的持有者,吉克·葉卡。
「這位就是古利夏·葉卡與第一任妻子黛娜·弗利茲的兒子,吉克·葉卡,也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他同時也是擁有王族血脈之人,因此,若是你們兩兄弟合作的話,確實能夠使用始祖巨人的全部力量」我解除了艾連身上無法說話的限制「不過在那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直到現在,你還是依然想要將巨人從這個世界上驅逐出去嗎?」
「............啊,沒錯,就是這樣,我要一隻不留的殺光巨人,走出狹隘的牆內世界,這就是我的夢想」雖然他的語氣很堅定,雙手也因為憤怒而顫抖不已,但是他的眼中卻透出了迷惘「就算我們之中混入了叛徒,人類也還沒有完全敗北────」
「人類是嗎?」我打斷了他說的話「難道你到現在都沒發覺,牆內根本就不是人類最後的領土嗎?」
「............」
「就結果論來講吧。吉克確實有辦法運用始祖巨人的力量讓巨人這種存在消除在世界上,可是啊.......」我緊緊盯著他的瞳孔「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巨人,你能夠確定人類就能因此得到自由嗎?」
我再度將右手朝著空中的畫面向下揮了 一下,這次,城牆的黑白畫面開始動了起來。原本僅有頂端崩解的牆壁碎裂成無數塊碎片落下地面,藏身於其中的50米巨人也開始緩步行走,每一步都在大地烙印下巨大的腳掌印,而隱約可見、立足於城牆邊而來不及逃跑的人們,則被毫不留情地踩入土壤中,成為了大地的一部分。
「在牆外或許如你所相信的,有沙漠、冰原、海洋和自由,但在那之前,牆外世界也有著多到數不清的敵人。即使你殺光了巨人,也還是會不斷的有人類製造出新的巨人來消滅你所謂的自由;就算沒有巨人,牆外的人還是能用刀刃、槍砲或是其他各種武器來講你逼回城牆內,甚至連城牆內的領土也奪走。即使如此你還是相信牆外有自由的存在嗎?」我將臉湊近他面前不斷質問著。
「這......」一下子被灌輸太多訊息,似乎讓他的頭腦停止運作了。無妨,畢竟這場談話也快要接近尾聲了。
「請你好好看清楚吧。這就是地鳴,是唯一能讓人類停止互相廝殺的方法,只要發動之後不須數天便能踏平整個世界,為全人類帶來真正的和平與自由。在這個時代,人類已經無法回頭向神尋求救贖了,只能透過始祖巨人之力發動地鳴。若是你有這個決心和能力的話,就在通道中說服始祖尤米爾吧,像你這種如此追求自由的人,或許能夠讓她擺脫枷鎖也說不定」雖然意識到自己幾乎已經是在自說自話,我還是必須將必要的訊息傳達給他「追求自己的自由、以及為他人追逐自由吧。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建議」
隨後,我便轉身向後離開,留下還一臉錯愕,站在原地的艾連。而下一秒,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這個空間中,這裡又再度回到一片虛無的黑暗。
「這樣...就能完成妳的計畫了吧......蓋婭」我朝著虛空喃喃自語,然而,即使是代表整個世界的神也沒能留下一點殘片來回答我「超越了兩千年的等待...終於等到人類終結的時代來臨了...嗎?」
我輕聲嘆了一口氣,便任由自己並無實體的身軀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
「喂!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些巨人會突然全部攻過來啊?!」我們站在鎧甲巨人的肩上衝出巨人群,同時後方的上空也傳來凰的怒吼聲。回頭一看,便見到一個赤紅的身影從空中朝這裡飛來,雙手還各抓了一名戰友「也太過分了吧?!」
「先不要管那個,其他的等等再說啦!」我一邊用左手穩住自己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平衡,一邊伸出空著的右手將被凰抓住後腳的吉克拉下來,同時亞妮也抓住車力巨人的持有者,讓她也登上鎧甲巨人的身上「嘖...後面的還在窮追不捨......」
「問題是,要撤去哪裡?」蓉從刀片盒裡抽出了一片刀刃,將它折成好幾段之後朝後方丟了出去,用魔術讓那些碎片劃過巨人的後頸,終結了牠們的生命。雖然原本設計成這樣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能夠做到這種事,不過長得這麼像超大型美工刀的刀片確實是有戰術上的用處在「牆外到處都是巨人,就算晚上大部分的巨人無法活動,要怎麼撐過這段時間也是一個問題」
「…………只剩下瑪麗亞之牆了吧」巨樹森林不是選項;如果要找個地方能和瑪雷的增援部隊會合,就不能選在連位置都無法確定的森林裡,再加上瑪雷也不可能只派戰錘巨人來,一定也會有人類士兵、甚至可能有巨人用的武裝,必須找一個能夠安全整備的地方「這裡應該是羅賽之牆外的西南方,比較好的選擇應該是瑪麗亞之牆邊緣的城鎮吧」
「這裡離希干希納區不遠,在日落之前應該能到…………前提是如果沒有這些巨人礙事的狀況下」亞妮瞄了後方的巨人群一眼。
「結果最大的問題還是後面那一群嗎……?」我陷入思考。雖然能讓貝爾托特變身成超大型巨人,用變身時的爆炸處理掉那些巨人,我們在退到安全距離外前的這段時間,必須待在原地的他幾乎是毫無防備;而且人員回收也有困難。
「戰士長,能請您幫忙嗎?」靠在鎧甲巨人脖子旁的貝爾托特突然開口「如果是您的野獸巨人,應該能在遠處將我投放到巨人群上空,這樣就沒有時間差的問題───」
「不行,風險太高了」車力巨人的持有者打斷他的話「靠吉克戰士長的野獸巨人將人形的你投出去太危險了,光是風壓就足以把你殺死,更別說之後的回收問題了」
「………不,我倒是覺得可行」在場擁有最多戰鬥經驗的吉克卻持相反意見「如果成功的話,我們就能在幾乎沒有阻礙的情況下到達瑪麗亞之牆,畢竟這附近的純潔巨人都被那個引過來了,靠超大型巨人來殲滅牠們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
「戰士長!我們不能冒著失去貝………失去超大型巨人的風險來讓自己安全逃脫吧!」後頸的鎧甲突然脫落下來,躲藏於其中的萊納從巨人的體內出現,在行進時產生的狂風中對著肩膀上的眾人大喊著。
「沒關係,萊納。只有這個辦法了」必須自己承擔風險的貝爾托特卻阻止了萊納「就算中間受了一點傷,擁有我們這種能力的人也會自己恢復,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看那些巨人的速度,如果要等我們撤到爆炸範圍外之後再變身,也很難保證不會有漏網之魚」蓉看了一眼從後面追上來的巨人,再度拿出刀刃朝著巨人的後頸擲去「還是說,有辦法把距離控制的這麼精準嗎?」
「沒辦法」吉克倒是很乾脆地承認了「雖然我對自己投球的能力很有自信,不過平常都是用在大範圍殲滅敵軍,要用巨人的身軀做出精準的控制有點困難」
「意思是如果用人形投就有辦法抓準距離嗎…………」我忍不住低聲吐槽了一句。
「我來吧。如果只是要把巨人控制在一定區域裡面的話,用我的女巨人是最合適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亞妮在說話時瞄了貝爾托特一眼。不過畢竟在來島上之前他們幾個應該也並肩作戰好幾年了,或許有些暗號只有多年的戰友才看得懂也說不定「只有一小段時間的話,那些巨人也敵不過我的格鬥術,而且也需要有人回收貝爾托特吧?」
「確實,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有問題了………」我的視線掃過站在鎧甲巨人肩膀上的眾人,和仍然飛在上方的凰「應該沒有異議吧?」
「………既然本人和戰士長的判斷都認為可以的話就沒問題吧」車力巨人的持有者改變了原本的意見。
「我也覺得可以,雖然沒有備用方案有點風險就是了」蓉也投了同意票。
「嘛,雖然成不成功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關係,不過由我看來這個計畫也是可行」
「師父妳可以不要那麼誠實嗎………」
「那就決定是這樣了,準備好就開始作戰吧」吉克從口袋裡掏出了小刀「變身的準備都沒問題吧?」
「可以」
「沒問題」
「慢著,吉克。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阻止了他們三人的動作「你確定你真的向瑪雷請求增援了吧?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到達希干希納區之後還得用這麼少的兵力攻回去羅賽之牆」
「放心吧,雖然我對計畫以外的事沒有興趣,不過既然有其必要性,我還是會做的」
「跟我們來島上的瑪雷士兵已經先一步回港口了,沒出差錯的話他們應該會帶著請求增援的書信回去」
「好吧。沒事,我只是確認一下」雖然我不覺得他們的話完全可信,不過現在還是先專注於眼前的事情吧。
「那就開始作戰吧。先走一步了」亞妮用小刀在手上劃出一道傷口後便從巨人的肩膀上跳下,下一瞬間,從天而降的雷光落在我們眼前,女巨人也從中現身。只見她在後頸上覆蓋了硬質化便衝入敵陣,在身影被巨人群覆蓋的瞬間,其中一隻相對體型較小的巨人從巨人群中央飛了出來,朝著後方的平原飛去。
「哎呀哎呀,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這種格鬥技真是殘暴又可怕」吉克自言自語了一句「貝爾托特,我們也準備開始作戰吧」
隨後吉克也向旁邊的地面一躍而下,同樣用小刀劃破手指後變身成17公尺高的大猴子。
「………好」他又朝著被普通巨人包圍的女巨人看了一眼,才跳上野獸巨人的手中。
「我會盡量控制住,不過可能還是會有點顛簸喔」吉克透過野獸巨人的嘴和貝爾托特溝通。
「沒問題,我準備好了」
「喂,別不小心把他弄死了啊,大猴子」雖然凰和我想說的差不多,不過就算現在是友軍,也沒必要這麼失禮……吧?
「等等,還有一些巨人朝這裡過來───咦?」蓉的疑問被一聲吼叫打斷。聲音的方向是從巨人群中央傳來的,而且不知為何,在那一聲吼叫過後,原本朝我們這裡追來的巨人全部回頭加入了正和女巨人纏鬥的那些巨人裡面。
同時,野獸巨人也將手中的貝爾托特擲出。不到半秒的時間,他就已經飛到巨人群的上方;接著,一道雷光打在他的身上,在離地不遠的空中炸開,產生了強烈的暴風朝我們襲來。
「萊納!趴下!!」車力巨人的持有者對著鎧甲巨人耳邊大喊,而萊納也依言讓鎧甲巨人伏在地上,將我們和強風隔離開來。
「喂搞什麼東西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角餘光似乎瞄到空中的赤紅身影被風吹向天際,似乎還依稀伴隨著一聲慘叫。
這種人形核彈,我絕對不要招惹,也不要有機會用到這種能力。我在心裡默默下定決心,這種太容易把自己人卷進來的大範圍破壞力,就算我能夠用紀錄重現出來,也絕對不會去碰。
●□●(凰的視角)●□●
「搞什麼東西啊………慢著,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從城牆上方爬起身來,瞄了一眼底下的情況,從大門被破壞這點來看,這裡應該就是希干希納區沒錯。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在南邊的遠方,天空中出現了好幾個純白的彈頭形物體,毫無疑問地,那肯定是在我們的世界已經步入歷史的,被稱作飛船的交通工具。
「看來你直接被吹到目的地了呢…………雖然空氣的亂流確實會影響鳥類的飛行,不過這種例子大概是第一次出現吧」透過黑曜石製成的護符,艾爾麗在另一邊說風涼話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出來了「那些應該就是瑪雷的增援部隊了。別的不說,你確定不先把翅膀收起來嗎?」
「…………」我默默地讓背上火紅的雙翼變回沒有實體的虛幻概念。自從能夠變成人形之後,收起翅膀也從單純地收納於背上變成了只要不需要就會消失無蹤,雖然不太懂原理,不過至少不會造成什麼困擾「他們大概還要多久才會到?」
「大概十幾分鐘吧。對了,我之前請你幫忙收集的東西研究出結果了,反正還有一段時間,要不要聽聽看?」
「隨便你」我在城牆邊坐下。當初進到城牆裡之後,她就拜託我幫她弄到艾爾迪亞人的血液樣本,似乎有什麼頭緒的樣子,不過我完全無法理解這麼複雜的事。
「那些樣本裡面有一種我們世界沒有的寄生蟲。而且更有趣的是,那種寄生蟲會無條件傳給後代,也就是說不只是存在於血液裡,說不定牠們其實滲透了艾爾迪亞人的全身,巨人能夠形成的關鍵應該就是這個」只要說的跟自己的研究有關的事,艾爾麗的語氣就會透出難以掩藏的興奮,和平常冷靜的形象正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至少,從我復活以來待在大地神殿裡的這幾十年對她的印象就是如此「再加上其中有一個樣本並沒有這種寄生蟲,我試著用這個樣本的數據掃描了牆內的相似生物體,結果發現他們佔的人口比例少到幾乎沒有,而且幾乎都住在深山中,我想大概是被中央政權迫害的關係」
「那另外一個呢?除了血液樣本,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嗎?」
「你是說巨人的脊髓液嗎?」通訊另一端傳來快速敲打鍵盤的聲音,同時遠處的山丘上也出現了車力巨人的身影「那是能夠讓寄生蟲活性化的某種化學物質。在與那種寄生蟲接觸的瞬間,會產生巨大的能量,同時寄生蟲會從人體內快速增值,最後變成巨人的身體」
「原來如此……不過這只是一部分而已吧」我抽出掛在腰間的刀,讓火焰纏繞於其上,向遠方遲了的同伴昭告我的存在「完整的真相最後還是得靠雨的紀錄來確認沒錯吧?況且,知道這些似乎也沒有什麼助益」
「嗯,不過既然知道巨人也是生物的一種,雖然有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在提供牠們不斷再生的能力,這樣總有一個突破口了」
「…………………你該不會要我試著用燒的把巨人燒死吧」
「誰知道呢,反正我也沒有下令的權力,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對輔助官沒大沒小的喔~」艾爾麗的聲音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說出來的話倒是語帶威脅。作為深海空氣的適族,她的個性與其說是像水面下的暗流一般難以預測,不如形容成無風浪的水面,如同鏡子一般用接收到的方式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也就是說,雖然平常外表沉穩精明,但是受到傷害也會以很可怕的方式反彈回去,至少蓋婭是這麼形容的。
「…………」我果斷地切斷通訊,讓自己的精神回到眼前的任務上。
接下來大概又會有一場激戰了,至少做為鳳凰出生時便存在的未來預測能力是如此顯示的。總之先養精蓄銳吧,雖然戰錘是最後一個巨人之力了,接下來這個世界的變化說不定又會把我們留在這裡戰鬥一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