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
本章節 2392 字
更新於: 2021-05-15
緊接著幾聲清脆聲響,大量鞭炮同時爆炸的噪音以及有催淚效果的不透明白色煙霧順間布滿了整個空間。稍等一會兒,眼見沒有任何的動靜,前輩性急地走下沒有扶手的水泥階梯。
即便放慢腳步提防轉角,狹小的地下室繞一圈也不過十分鐘。殘留的煙霧尚未散去,簡陋日光燈明滅閃爍著的地下室,活像下一秒就會有帶著防毒面具的殺人魔突然出現。
煙霧除了逼出來躲在暗處的傢伙,同時能藉此觀察氣流找出隱藏的暗門。
不過就結果而言,認為有逃脫密道只是前輩的過度操心,被催淚瓦斯燻出來的眼淚完全是白流的。雖然不用追捕逃走的老鼠是件好事,但有種以訓練之名在毒氣室中比拚耐力的徒勞感。
「結果如何?」
出入口附近有個要稱作檔案室太過渾沌的空間。自稱不擅長肉體工作,將苦差推給我後便埋首於瀏覽資料,背影看似毫無防備的前輩連頭也不回,搶先發問以堵住我的抱怨。
「有幾個通風口,不過沒有發現暗門,看來這裡只是單純的地下倉庫。這邊有甚麼收穫嗎?」
「可惜,雖然大部分都是交易紀錄,但日期最近也是半年前的,那麼久之前的資料對我們毫無用處。」
架設在牆邊的幾個櫃子一打開,裏頭的文件便隨之散落。看得出當初只是把東西一股腦地往裏頭塞,打算就這麼塞到爛掉的整理方式。
「唯一值得佩服的大概就是文件的暗號化做很徹底吧。」
「單純只是負責記錄的人寫字醜而已吧。」
草草看過的資料中距今最久是三年前,潦草的筆跡說是鬼畫符也不為過。在這龍蛇雜處的城區沒有滅於其他勢力,又沒被列為執法單位重點掃除對象,逐步擴展勢力直到成為違禁品供應商的例子可說是相當罕見。
「就連這種規模都還只是消耗品而已啊……」
「嘛,至少這樣就能放心的交給阿爾法他們處理。可能有用的資料我挑起來放在那,就帶回去給那傢伙當伴手禮吧。」
作為底層的棋子,第一原則便有疑慮時能馬上割捨,找不出甚麼重要東西本來意料之中。
他們經手的物品按本國法律最低本刑五年起跳,這房間裡的罪證足夠將整個組織關到下下個世紀。就這麼燒掉有些可惜,看在他們已經用自己的性命贖罪的份上就當作扯平了吧。
「怎麼了菜鳥,看起若有所思的樣子。腦袋被幾乎半裸的可憐少女佔據讓你興奮到無法思考嗎?」
突如其來的暴言。
「哈?啥?您、您突然間說些甚麼啊!?」
「哎呀,我猜錯了?」
「不,如您所言……這難道是所謂專家的第六感?」
突然被猜中內心所想的動搖讓我不自覺地拿出了敬語。狹小的地下室設有幾個簡陋的監牢,若不是聽見最深處傳來的微弱咳嗽聲,敞開的牢門一度讓我以為這裡空無一物。
「這就是老鳥與菜鳥的經驗差異……開玩笑的。那些傢伙有著不錯的興趣呢。」
他以眼神示意那堆準備帶走的證物。戲法一旦被揭穿後便沒什麼大不了。有著精美花紋裝飾,與這地方格格不入的小盒中,裝著拍立得照下的相片。
拍攝地點大概是這地下室,顯然是外行人的掌鏡的相片明暗對比與構圖,僅僅是為了記錄自身暴行受害者而留下。數量輕鬆超過三十,被攝者的性別與年紀各異,但絕大部分集中在年輕的女性,時間戳記顯示他們的惡行顯非近期才開始。
相較隨便亂塞的文件,甚至還依照時間分類排好,受害者應該都不在世上了吧。不忍直視的內容讓人覺得說不定那樣還比較好。
「我有認識的專家,可以幫你安排個對應色誘的特訓喔?」
「不需要。」
人口買賣在這個國家當然是被明文禁止的行為。不過偷渡,勞動力,賞玩的商品,只要有需求就會有供給是自古不變的原則。最近一張攝於監視著這裡的期間。如果我們能更早行動,有些人的命運是否會不同?事到如今只是無謂的戲言罷了。
「然後呢,關於那個九成九是被那些傢伙暗槓起來準備自己享用的可憐傢伙,有甚麼值得一提的嗎?」
被遺留在監牢深處的少女既未求救,也沒把我當成那些傢伙的同夥痛罵,最大的可能性是因悲慘的遭遇而精神崩潰。但也無法排除是對方掌握 到走漏的消息而留下來針對我們的陷阱。竟然會浮現這種堪稱偏執想法。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吧。
「看在你有跑來跟我商量這點上,算你及格了吧。」
「……因為要是一個不小心把怪物釋放出來就慘了。」
「你啊,三級電影看太多了。」
身為唯物論者的前輩既不相信神或奇蹟,當然也不會相信怪物的存在,臨時想到的藉口被隨口打發是意料之內的事。若是前輩,肯定會選擇風險最小的選項。
「放著不管就好了吧?」
「……這樣好嗎?」
在外國領土上動用武力的行為一律視作黑色行動處理,就算對象是犯罪組織的成員也不例外。對為了保持微妙立場的他們而言大概是斷尾求生不得不的舉動,只是對被迫承擔起責任的人可是敬謝不敏。一不小心被推上與論浪頭,別說袒護,反而會樂於奉上祭品好平息風波吧。
「怎麼,這麼做會讓你良心過意不去?」
他很清楚我不是在擔心那種問題,明知答案還特地問出口足見他個性之差勁。
少女自行逃脫的可能性是零。要是丟著不管,與這棟建築物一同陪葬是可想而知的未來。就算偶然出現了奇蹟,等待著她的也只會是被接著趕到的幫派成員。不論哪邊都只會是壞結局。
明明是理所當然的處置,或許是因為先前開槍的感覺還殘留手中,某部分的自己似乎正在吶喊已經夠了。
殘存的良心?肯定不是那種單純的東西吧。如今還因為這種原因感到動搖才真的只能苦笑了。
『下面兩個坐辦公桌的傢伙,第二階段的作戰已經結束,跟屁蟲預計再十五分鐘就會追上來。如果你們不想陪他們殉情,就給我在十分鐘內滾上來!』
對講機中傳來是不同於隊長,現場負責人顯然敵意滿滿的最後通牒。
「糟糕,有點太悠哉了啊。」
該感謝對方至少還沒有二話不說就把房子連我們一起燒了當意外處理的理性嗎?無論如何,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給你個忠告,既然對方沒有要求你救她,擅自為之就只是你的自作多情。丟著不管還是要給她個痛快,要怎麼做操之於你。反正放著不管也會解決的問題不會是甚麼大問題。」
前輩回頭尋找可能有價值的資訊,他對少女的興趣僅此於此。
「話說在前頭,就算是我,對小鬼出手晚上還是會睡不好的。試著當個不讓前輩操心的好後輩啊。」
雖然對他話中的一部分存疑,但並沒有明確的要求我要怎麼做。就把這當成是他展現溫情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