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巧合與歷史文本
本章節 3304 字
更新於: 2021-05-14
欺騙是一種常態，有視其為罪惡，有人視其為本能，然而無論如何，欺騙本身是自人類誕生以來從未絕跡的一種常態現象。小到個體與個體之間，大到組織團體與組織團體之間，只要是人，這就會產生這類信息流通上的阻礙。
也許，這便是生命的本質？
無論如何，當梁妄空千辛萬苦回到地表自治城邦星曜市，並帶著某位倒楣文物學家來到醫療中心時，他忍不住悲哀的做出判斷——他遭到超人工智慧夏娃的欺騙。
所謂的欺騙，有很多種定義，但不論是哪種定義，當梁妄空承擔著隱瞞淨土當局的沉重義務，而換取到的報酬不過是「你追求的答案就在赤焰市。」這種毫無實際價值的模糊線索時，欺騙這件事本身便已成立。
「長官，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
站立在一旁，身姿筆挺的肖恩，關切的向梁妄空詢問。這位原本因高樓坍塌而陷入恐慌警長，在梁妄空抱著完好如初的蕾拉一同出現在他眼前後，迅速欣喜若狂的高聲尖叫。
梁妄空不是不明白他的情緒激動，畢竟原本以為來自淨土的調查員與人質可能陷入生死存亡，對於區區一位地下行政區的警長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的消息。然而在跌入深淵之際，赫然發現自己最畏懼的情況其實不存在，那種反差帶來的興奮自然難以言喻。
更何況撇開這些不談，光是成功完成拯救淨土人質的任務(確切來說是協助)，就足夠肖恩獲得以非淨土公民而言極其可觀的報酬。
至少，讓肖恩申請在自治城邦完整市民權沒多大問題，這份功勞就是如此珍貴。畢竟蕾拉雖然表面上只是梅尼爾文物集團的一般雇員，但實際上她的身份絕非表面上看起來如此簡單。
這一點，從她是自己那位討人厭上司從小認識的朋友這點便可窺知一二。
「不，我只是有點累了。」
梁妄空自然不可能向肖恩解釋自己在那棟高樓廢墟裡見到了誰，於是只能輕描淡寫的描繪自己把那群劫持蕾拉的匪徒們「清理」了一下。反正這些被淨土當局追捕的通緝犯，他們的生命早就無人在乎了。
「原來如此，還請您多加休息，這一次真是多虧了您，我們行政區才能合格的完成任務。」
儘管肖恩努力忍住笑容，但那股抹不開的笑意卻仍持續在這位資深探長臉上燦爛綻放。與在地底世界相比，如今站在醫療中心治療室內的肖恩，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
嶄新的灰黑大衣披在肩上，胸膛上繡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金黃色五角星，那枚金色五角星象徵著肖恩在為布爾希維安保集團服務多年後，獲得的最高榮譽——高級警探。這意味著他能管理十人左右的小組，在地底世界維護治安。
也許這一次任務結束後，他的制服上能在繡上其他星星？
一邊打量肖恩，梁妄空一邊胡思亂想。
隔著強化玻璃，雪白色的長方形奈米治療儀器正在迅速治療某位文物學家。拯救人質完成後，身為新知教育集團安全部門調查員的梁妄空，眼下唯一的任務就是在蕾拉治療完畢後，向她詢問當時是怎麼被那群匪徒劫持的。
蕾拉被劫持的經過，早在梁妄空被派遣到地底都市前便得到淨土治安委員會下屬的情報單位那知悉。然而對於具體的發生狀況為何，梁妄空有查清的職責，淨土調查員的職務可不輕鬆，然而為了繼續維持自己淨土公民的身份，梁妄空只能義無反顧的履行職責。
「梁先生，您的通行申請已經通過了。」
打斷梁妄空思緒的是身著潔白色服裝，有著一頭閃亮銀髮的少女，這位看起來不過十七歲左右的女孩，帶著冰冷的表情向梁妄空開口。
梁妄空認出女孩那身潔白制服象徵的意味，那是淨土通勤中心的制服。星曜市是地表自治城邦裡，少數擁有可以和淨土對接通勤中心的城邦，作為新知教育集團和梅尼爾文物集團共同承包行政管轄權的自治城邦，星曜市在地表所有自治城邦裡發達程度一直是名列前茅。
然而即使是地理位置以及經濟條件在地表都算是數一數二的星曜市，與淨土的連結管道依然不多。自從淨土因為當年濟世軍的叛變而爆發的第二次淨土戰爭後，淨土當局確立了「不干涉原則」賦予地表城邦全面的自治權限，並以私人企業承包行政管轄權的方式來推動建設。
話雖如此，有限的交流仍然是必要的，每年都有一批足夠優秀的地表市民被淨土委員會吸納賦予公民權，此外基於發展的必要性，淨土仍然會派駐一批公民駐紮在各個自治城邦。
而眼前年輕的女孩，應該就是被派駐到星曜市管理通勤管道的人員，從年紀上來看，對方應該還屬於在學院學習的階段，來到地表應該是在進行院外實習。
「喔，那真是太好了。」
銀髮少女將一組密碼傳入到梁妄空手腕上的輔助手環，透過虛擬網路的鏈接傳送的資訊，梁妄空很快得知到眼前擔任「接引人」女孩的名字。
「辛苦妳了，米莉亞小姐。」
「這是我的職責...對了，梁先生，有件事我必須先跟您提醒下。」
梁妄空皺起眉頭，眼下這位名叫艾妮·米莉亞的少女，雖然語氣輕鬆平常，但似乎有種澎湃的情緒隱藏在那股平淡的外表底下。出於直覺，梁妄空總覺得自己回歸淨土的旅程似乎又要掀起波瀾。
「什麼事情？」
艾妮沒有直接回答，她轉頭向一旁站著不動的肖恩微微一撇，眼神冰冷中帶著刺骨的不屑。
「額，梁先生，我突然想起區長還在等我的報告消息，我恐怕不能再陪您了。」
久經歷練的肖恩尷尬的張開嘴，趕忙點頭向梁妄空示意，隨後一溜煙地離開艾妮的冰冷視線。看著對方逐漸消逝的背影，梁妄空忽然有些羨慕那位沒有淨土公民權的探長了，假如自己今天只是平凡的地表市民，也許就不用一直被牽連至種種麻煩裡。
唉，就當是享受美好物質生活的代價吧？
「您在地下都市裡的動靜實在太大了，給大小姐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艾妮的語氣乍聽之下是溫和的，言詞也並不刺人，但梁妄空仍然察覺到眼前少女對自己的不滿。
「又發生了什麼？」
聽到艾妮隱約的指責，忍住回嘴的衝動，梁妄空決定先向這位少女打聽好狀況。雖然自己的上司在地位崇高，即使是在淨土裡也是最頂尖的人物，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競爭激烈的金字塔上層裡，處處充滿不留痕跡的危險。
「具體的事情，會的淨土後大小姐會向你說明，你目前的責任就是向蕾拉小姐確認清楚劫持事件發生的當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只能說，只要是與濟世軍相關的，一定得用最嚴厲的方式對待，稍不留神，是會惹上大麻煩的。蕾拉小姐這一次去地下都市研究的項目，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梅尼爾文物集團這一次的失職，也絕非一時疏忽。」
艾妮冷靜的說出一長串話，使得梁妄空頓時明白眼下感覺不對勁的狀況，果然並非單純的巧合。什麼超人工智慧夏娃什麼濟世軍，果然都是大麻煩。而偏偏自己的來歷，死而復生的奇蹟，十之八九都宇這些麻煩相關。
「我知道了。」
梁妄空點了點頭，隨後不待艾妮開口，轉向醫療室門口，輕輕的推開門房，步入其中。
他已經推測出艾妮的身份，作為淨土學院的學生，既是光榮亦是負擔。淨土的資源固然充裕，但也絕非一視同仁對待所有公民。只有精英中的精英，公民裡的佼佼者，才能在學院裡表現優異授予榮譽勳章，並分配到最好的職位。
無論是私人集團還是淨土當局轄下委員會，裡頭的職位也不盡然相同，每一份職位代表的前途更是天差地別。因此，淨土學院裡頭的競爭，甚至可以稱作你死我活的，而為了在競爭中獲得優勝，求助於學院外的大人物，自然也是合乎邏輯。
而那位米莉亞小姐的贊助人，顯然便是自己那討人厭的頂頭上司，新知教育集團的繼承人，葉唯真小姐。
「咳咳咳！」
梁妄空一進入醫療室內，便聽到剛從奈米治療艙中新鮮出爐的蕾拉的咳嗽聲。這位有著鮮紅髮色的少女，此刻雙眼朦朧，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剛睡醒甚至還沒恢復意識的感覺。蕾拉的臉蛋一如往常的軟嫩而渾圓，看起來像顆包子，忍住伸手捏把的本能，梁妄空按耐住心裡的紛紛擾擾，盡量用平和的語氣準備向蕾拉打聽消息。
雖然和這位迷糊的文物學家還算相熟，但一方面為了完成自己的職責，一方面為了上司的期許，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放棄先讓她喘口氣的想法，爭分奪秒的確認消息。
「妳終於醒了，這次知道地下都市的危險了吧？下次記得，不要再沒事亂跑了，就算要去閒逛，地表那麼多自治城邦還不夠妳玩樂嗎？」
「誰跟你在玩樂啊！我這是「調查研究」好嗎，調—查—研—究。」
還沒從懵懵懂懂恢復的蕾拉，一聽到梁妄空的批評，立刻像炸了毛的貓咪似的，鼓起渾身上下的精力大聲反駁，尖細的嗓音充滿活力，展現出奈米治療艙優越的效能。
「我說蕾拉妳啊，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妳知道這次是誰劫持妳嗎？那可不是一般的匪徒，是濟世軍啊！」
「啊，不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就是專門去調查濟世軍的啊...淨土文教委員會不久前不才委託梅尼爾文物集團補充確認歷史文本嗎？」
也許，這便是生命的本質？
無論如何，當梁妄空千辛萬苦回到地表自治城邦星曜市，並帶著某位倒楣文物學家來到醫療中心時，他忍不住悲哀的做出判斷——他遭到超人工智慧夏娃的欺騙。
所謂的欺騙，有很多種定義，但不論是哪種定義，當梁妄空承擔著隱瞞淨土當局的沉重義務，而換取到的報酬不過是「你追求的答案就在赤焰市。」這種毫無實際價值的模糊線索時，欺騙這件事本身便已成立。
「長官，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
站立在一旁，身姿筆挺的肖恩，關切的向梁妄空詢問。這位原本因高樓坍塌而陷入恐慌警長，在梁妄空抱著完好如初的蕾拉一同出現在他眼前後，迅速欣喜若狂的高聲尖叫。
梁妄空不是不明白他的情緒激動，畢竟原本以為來自淨土的調查員與人質可能陷入生死存亡，對於區區一位地下行政區的警長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的消息。然而在跌入深淵之際，赫然發現自己最畏懼的情況其實不存在，那種反差帶來的興奮自然難以言喻。
更何況撇開這些不談，光是成功完成拯救淨土人質的任務(確切來說是協助)，就足夠肖恩獲得以非淨土公民而言極其可觀的報酬。
至少，讓肖恩申請在自治城邦完整市民權沒多大問題，這份功勞就是如此珍貴。畢竟蕾拉雖然表面上只是梅尼爾文物集團的一般雇員，但實際上她的身份絕非表面上看起來如此簡單。
這一點，從她是自己那位討人厭上司從小認識的朋友這點便可窺知一二。
「不，我只是有點累了。」
梁妄空自然不可能向肖恩解釋自己在那棟高樓廢墟裡見到了誰，於是只能輕描淡寫的描繪自己把那群劫持蕾拉的匪徒們「清理」了一下。反正這些被淨土當局追捕的通緝犯，他們的生命早就無人在乎了。
「原來如此，還請您多加休息，這一次真是多虧了您，我們行政區才能合格的完成任務。」
儘管肖恩努力忍住笑容，但那股抹不開的笑意卻仍持續在這位資深探長臉上燦爛綻放。與在地底世界相比，如今站在醫療中心治療室內的肖恩，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
嶄新的灰黑大衣披在肩上，胸膛上繡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金黃色五角星，那枚金色五角星象徵著肖恩在為布爾希維安保集團服務多年後，獲得的最高榮譽——高級警探。這意味著他能管理十人左右的小組，在地底世界維護治安。
也許這一次任務結束後，他的制服上能在繡上其他星星？
一邊打量肖恩，梁妄空一邊胡思亂想。
隔著強化玻璃，雪白色的長方形奈米治療儀器正在迅速治療某位文物學家。拯救人質完成後，身為新知教育集團安全部門調查員的梁妄空，眼下唯一的任務就是在蕾拉治療完畢後，向她詢問當時是怎麼被那群匪徒劫持的。
蕾拉被劫持的經過，早在梁妄空被派遣到地底都市前便得到淨土治安委員會下屬的情報單位那知悉。然而對於具體的發生狀況為何，梁妄空有查清的職責，淨土調查員的職務可不輕鬆，然而為了繼續維持自己淨土公民的身份，梁妄空只能義無反顧的履行職責。
「梁先生，您的通行申請已經通過了。」
打斷梁妄空思緒的是身著潔白色服裝，有著一頭閃亮銀髮的少女，這位看起來不過十七歲左右的女孩，帶著冰冷的表情向梁妄空開口。
梁妄空認出女孩那身潔白制服象徵的意味，那是淨土通勤中心的制服。星曜市是地表自治城邦裡，少數擁有可以和淨土對接通勤中心的城邦，作為新知教育集團和梅尼爾文物集團共同承包行政管轄權的自治城邦，星曜市在地表所有自治城邦裡發達程度一直是名列前茅。
然而即使是地理位置以及經濟條件在地表都算是數一數二的星曜市，與淨土的連結管道依然不多。自從淨土因為當年濟世軍的叛變而爆發的第二次淨土戰爭後，淨土當局確立了「不干涉原則」賦予地表城邦全面的自治權限，並以私人企業承包行政管轄權的方式來推動建設。
話雖如此，有限的交流仍然是必要的，每年都有一批足夠優秀的地表市民被淨土委員會吸納賦予公民權，此外基於發展的必要性，淨土仍然會派駐一批公民駐紮在各個自治城邦。
而眼前年輕的女孩，應該就是被派駐到星曜市管理通勤管道的人員，從年紀上來看，對方應該還屬於在學院學習的階段，來到地表應該是在進行院外實習。
「喔，那真是太好了。」
銀髮少女將一組密碼傳入到梁妄空手腕上的輔助手環，透過虛擬網路的鏈接傳送的資訊，梁妄空很快得知到眼前擔任「接引人」女孩的名字。
「辛苦妳了，米莉亞小姐。」
「這是我的職責...對了，梁先生，有件事我必須先跟您提醒下。」
梁妄空皺起眉頭，眼下這位名叫艾妮·米莉亞的少女，雖然語氣輕鬆平常，但似乎有種澎湃的情緒隱藏在那股平淡的外表底下。出於直覺，梁妄空總覺得自己回歸淨土的旅程似乎又要掀起波瀾。
「什麼事情？」
艾妮沒有直接回答，她轉頭向一旁站著不動的肖恩微微一撇，眼神冰冷中帶著刺骨的不屑。
「額，梁先生，我突然想起區長還在等我的報告消息，我恐怕不能再陪您了。」
久經歷練的肖恩尷尬的張開嘴，趕忙點頭向梁妄空示意，隨後一溜煙地離開艾妮的冰冷視線。看著對方逐漸消逝的背影，梁妄空忽然有些羨慕那位沒有淨土公民權的探長了，假如自己今天只是平凡的地表市民，也許就不用一直被牽連至種種麻煩裡。
唉，就當是享受美好物質生活的代價吧？
「您在地下都市裡的動靜實在太大了，給大小姐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艾妮的語氣乍聽之下是溫和的，言詞也並不刺人，但梁妄空仍然察覺到眼前少女對自己的不滿。
「又發生了什麼？」
聽到艾妮隱約的指責，忍住回嘴的衝動，梁妄空決定先向這位少女打聽好狀況。雖然自己的上司在地位崇高，即使是在淨土裡也是最頂尖的人物，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競爭激烈的金字塔上層裡，處處充滿不留痕跡的危險。
「具體的事情，會的淨土後大小姐會向你說明，你目前的責任就是向蕾拉小姐確認清楚劫持事件發生的當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只能說，只要是與濟世軍相關的，一定得用最嚴厲的方式對待，稍不留神，是會惹上大麻煩的。蕾拉小姐這一次去地下都市研究的項目，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梅尼爾文物集團這一次的失職，也絕非一時疏忽。」
艾妮冷靜的說出一長串話，使得梁妄空頓時明白眼下感覺不對勁的狀況，果然並非單純的巧合。什麼超人工智慧夏娃什麼濟世軍，果然都是大麻煩。而偏偏自己的來歷，死而復生的奇蹟，十之八九都宇這些麻煩相關。
「我知道了。」
梁妄空點了點頭，隨後不待艾妮開口，轉向醫療室門口，輕輕的推開門房，步入其中。
他已經推測出艾妮的身份，作為淨土學院的學生，既是光榮亦是負擔。淨土的資源固然充裕，但也絕非一視同仁對待所有公民。只有精英中的精英，公民裡的佼佼者，才能在學院裡表現優異授予榮譽勳章，並分配到最好的職位。
無論是私人集團還是淨土當局轄下委員會，裡頭的職位也不盡然相同，每一份職位代表的前途更是天差地別。因此，淨土學院裡頭的競爭，甚至可以稱作你死我活的，而為了在競爭中獲得優勝，求助於學院外的大人物，自然也是合乎邏輯。
而那位米莉亞小姐的贊助人，顯然便是自己那討人厭的頂頭上司，新知教育集團的繼承人，葉唯真小姐。
「咳咳咳！」
梁妄空一進入醫療室內，便聽到剛從奈米治療艙中新鮮出爐的蕾拉的咳嗽聲。這位有著鮮紅髮色的少女，此刻雙眼朦朧，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剛睡醒甚至還沒恢復意識的感覺。蕾拉的臉蛋一如往常的軟嫩而渾圓，看起來像顆包子，忍住伸手捏把的本能，梁妄空按耐住心裡的紛紛擾擾，盡量用平和的語氣準備向蕾拉打聽消息。
雖然和這位迷糊的文物學家還算相熟，但一方面為了完成自己的職責，一方面為了上司的期許，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放棄先讓她喘口氣的想法，爭分奪秒的確認消息。
「妳終於醒了，這次知道地下都市的危險了吧？下次記得，不要再沒事亂跑了，就算要去閒逛，地表那麼多自治城邦還不夠妳玩樂嗎？」
「誰跟你在玩樂啊！我這是「調查研究」好嗎，調—查—研—究。」
還沒從懵懵懂懂恢復的蕾拉，一聽到梁妄空的批評，立刻像炸了毛的貓咪似的，鼓起渾身上下的精力大聲反駁，尖細的嗓音充滿活力，展現出奈米治療艙優越的效能。
「我說蕾拉妳啊，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妳知道這次是誰劫持妳嗎？那可不是一般的匪徒，是濟世軍啊！」
「啊，不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就是專門去調查濟世軍的啊...淨土文教委員會不久前不才委託梅尼爾文物集團補充確認歷史文本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