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者

本章節 6796 字
更新於: 2021-06-09
夜晚的八點無人且陰暗的街上只有路燈光照亮,各家各戶裡雖然亮著燈光,但對街道的照明沒有幫助。
我走到一棟廢棄大樓面前,從手機地圖上確認,這裡便是紙條上所寫的地點了。
這棟廢棄大樓聽說原本是要建公寓的,但因為建商倒閉所以建到一半而已,又因為產權問題到至今都還沒有拆除。
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麼晚的時候出來,而且目的地還是一個這麼陰森的廢棄大樓呢,原因要從今天早上收到的東西說起。

早上一到教室,依舊有不少人對我投來鄙視的眼光,但事發已經好一段時間了,我變得多少能承受了些。
在學校裡我已經成了過街老鼠,每個人看到不是避開就是站在不遠處用著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我並不打算回應,只是靜靜的接受這些令我疼痛的視線與聲音。
這當然只的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被無數根針扎的疼痛。
但意外的是,雖然痛但卻沒有多少的感覺,似乎我對別人露骨的指責視線已經習慣了。
一到座位上準備預習的我,摸到抽屜裡有一張紙。
我拿出那張紙,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今天晚上八點,到●●路的廢棄大樓來。
一封簡單扼要的戰帖。
我原本還想說是班上的某人所為,但掃視了全班一遍,其中並沒有任何人在等待我的反應,所以這張戰帖大概是別班的人塞給我的。
雖然這很明顯是陷阱,但是我現在根本無法推測出敵人究竟是誰,雖然這是陷阱但這是最好打破僵局的方法,而且我也想見見那個用著麼激烈的手段攻擊我的傢伙是誰。
所以我就在預定的時間來到這個地方,同時身上帶了唯一的武器,那就是甩棍。
雖然有在考慮要不要帶彈簧刀或蝴蝶刀之類的,但彈簧刀只能用一次,蝴蝶刀攻擊範圍又太小,考慮到敵人數量可能不只一個,攻擊範圍大且方便隱藏的甩棍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我便帶著甩棍,獨自一人走進這棟廢棄大樓之中。

本來走進去的時候我還相當警戒,深怕不知道哪裡會有人跳出來襲擊我。
但後來發現,在入口處的牆壁上似乎貼有指示用的紙條。
我順著紙條走著,最後來到二樓的一個空曠平台。
空曠的平台上只有幾個樑柱支撐著,以及一些裸露的鋼筋或是水泥碎屑,地面上有著乾掉的水痕和苔蘚痕跡。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這個平台給人一種末世後的無人廢墟一般,毫無生機且靜謐得可怕。
隨後我在平台的角落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那的身影形狀來看大概是位女性。
隨風飄逸的金色鮑勃頭在月光下閃著銀白的光輝,這身影跟當初監視器裡看見的完全一樣,我同樣也對這個身影也感到異樣熟悉感,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因為就是這傢伙毀了我在學校好不容易建立的校園生活,就是這傢伙讓我安寧的生活再次墜入水深火熱的地獄,就是這傢伙讓我重新拋棄對人的信任感。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傢伙害的。
對眼前的鮑勃頭少女,我越想越憤怒,甚至有股衝動想要衝上去拿甩棍直接打死她。
「終於來了呢。」
一道略顯甜膩的嗓音從眼前的少女口中發出,那是一道足以讓多數男性傾心的可愛聲音,但此時的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只有滿滿的殺意。
但是下一秒對方也同樣散發出冷冽的氣息與不輸我的殺意,同時以與剛才截然相反的冰冷語氣說道。
「殺死哥哥的,殺人兇手。」
那雙亮紫紅的雙眼閃爍著恐怖的凶光,毫無生氣如人偶一般的表情令人發顫。
光是看著她的眼眸,就可以感受到她對我的強烈恨意與殺意,如同海嘯一般朝我鋪天蓋地而來。
先且不說我認不認識她,但她的這張臉我總覺得在哪裡看過。
「怎麼?想不起我是誰嗎?」
看我毫無反應,少女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我。
沒錯,我看過她,但是我想不起是在哪裡看過,也忘記她的名字是什麼了。
「還是要我這樣叫你,離實學長?」
聽見少女對我的稱呼,我睜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個稱呼,是之前為了假扮成小瑩男友的時候特地使用的假名。
而知道這個假名的人只有小瑩和當時約會的其他兩對情侶,也就是說......
「......琴茹?」
與稍顯遙遠的記憶對比後,那對情侶中唯一符合金髮鮑勃頭形象的人只有一個。
就是那個在見到我的時候就立刻踏步上來,露出詭異眼神觀察我的少女。
雖然當時覺得沒什麼,但我該不會在那個時候叫已經被發現了吧?!
隨著記憶與猜測從腦海湧現,我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驚懼,而琴茹見到我樣個反應臉上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咧嘴笑容。
這傢伙......到底是從多久以前開始計畫的。
「妳的全名是什麼?」
「我的全名?啊~我姓王喔,我叫王琴茹,是王宇恩的妹妹喔」
聽見深印在腦海的名字,我立刻知道了琴茹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因為我殺了她的哥哥。
不過那件事已經過了整整五年了,她到底為什麼現在才來報仇?
是發現我的身分後臨時起意,還是......她謀畫了這個計畫五年呢?
不管怎樣,就結果來說她做得相當成功。
利用言語以及人們的恐懼,再加上些許的證據,立刻讓人就把我和李......過去的那個殺人犯重疊在一起了。
就在我還在想如何處置眼前的王琴茹的時候,身後的樓梯傳來響亮的腳步聲。
隨著從身後傳來的氣息,很明顯來者不善。
「果然嗎......」
身後來了大概五個惡煞,而這五個惡煞的長相我都記得,就是之前萬聖節社團舉辦的鬼怪宴會裡,纏著瑞雅糾纏不休的五個渾蛋。
看來這個琴茹真的為了復仇下了不少功夫呢,就連剛才的對話也是為了拖延我把我留在這個平台上,等待這五個人從其他地方趕來。
「看來復仇的舞台已經準備好了呢~」
就在這時面前的琴茹露出癲狂的咧嘴笑容,那副模樣簡直就像是都市傳說裡的怪物,在這背著月光的場景下更給琴茹添加了些許的妖氣。
「是時候,該讓你去死了!你這殺人兇手!」
隨著琴茹的這聲怒吼,身後的五位惡煞分別拿著球棒、鐵管之類的東西朝我衝了過來。
我毫不猶豫的抽出藏在身後的甩棍應戰,並奮力的朝第一個衝來的傢伙的腰部砍去。
「好險」
要不是我有低下頭,那傢伙剛才橫揮過來的球棒就要打爛我的腦袋了。
但現在沒有時間慶幸,因為另外四個已經攻過來了。
其中一人舉起水管垂直的砸下來,我閃躲到另一側並用甩棍刺入對方心窩下方一點的位子。
直接刺心窩我怕會出事,所以故意打偏了一點但那個位子被打依舊很痛。
而就在我轉身的瞬間,另一根球棒瞬間向我揮來。
以本能般的反應,我快速的用甩棍打向球棒好讓它不會直接落到我身上。
接著在以流利的動作將甩棍揮向對方的腹部,而另一個人則在回頭的瞬間以斜斬的方式砍向對方的肩膀。
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以甩棍的威力要打斷骨頭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最後趁著對方還沒調整過來的破綻,立刻用斜上斬砍入對方的側腹。
「至於剩下的人,嗚!」
真意外,這次居然有好好攻擊我,明明上次還被我一嚇唬就連滾帶爬的跑了,是因為有武器所以覺得有勝算嗎?
算了,不重要。
反正......也只有被我打倒的份。
因為來不及反應的關係,我並沒有辦法俐落的反擊,只好舉起甩棍防禦擋住對方揮來的鐵管。
「白癡......」
堅持砍斷我的甩棒的這傢伙,被我狠狠一踹便飛的老遠。
當他狼狽的爬起來的時候,又被我的甩棍給揮倒,痛得在地上發出呻吟。
看著無法再起的五位惡煞,我把視線轉向站在平台另一端的琴茹。
只見她亮紫紅的眼眸眨了眨,露出了有些吃驚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會被打死呢」
「如果那麼輕易就被打死,那我這五年來的努力就全白費了啊」
我站在琴茹的正後方,但為了保持警戒我和她還是有至少五步的距離。
「既然那些傢伙都不行的話,果然還是得要我親自出馬才行!」
隨著提高的音調我早已提高警覺,在琴茹轉身的那一刻我看見她的手上閃著可怖的銀光,我沒有思考下一是憑直覺閃開那道射來的銀光。
隨後某東西高速旋轉劃破空氣的聲音掠過耳邊,接著是幾聲金屬撞擊東西發出的清脆聲響。
我把頭轉向銀光射去的方向,而那裡正躺著一把發出寒光的小刀。
「居然用飛刀嗎......」
「真可惜......居然沒打中。」
琴茹摸著下巴,用著沒有多少起伏的聲調以及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眸注視著自己,並一步步的向我逼近。
我舉起甩棍進入戰鬥狀態,準備應付眼前的敵人。
下一秒,一道寒光從琴茹的手中閃出並再次朝我飛來,我迅速的退開一步躲避。
只見琴茹的手上握著一把小刀,那刀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家裡會出現的水果刀。
但在玥璈皎潔的白光之下,那把刀的刀尖纏繞著可怕的殺意與恨意,並隨著冷冽的寒光擴散出來。
看見我躲開的琴茹沒有多說什麼,只送上一個恐怖的咧嘴笑容,接著便快速的向我揮起手上的刀子。
雖然看上去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而已,但我知道要是被那東西刺到的話我就死定了。
於是我只能小心翼翼的閃躲琴茹的揮砍並尋找時機反擊,但因為小刀的靈活性我只能屈於閃躲,連防守都來不及。
「嗚!」
因為閃躲不及,我的手臂被小刀給劃傷了。
這個傷口大概有五公分左右,大小相當大而且深度也不淺。
皮膚撕裂的疼痛以及溫熱的血液從我的手臂中流出,漸漸的血痕如藤蔓般佈滿整個前臂。
隨著大量失血而來的,便是一陣脫力感,但好險被劃傷的是左臂並非拿甩棍的右臂,否則狀況可就危險了。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琴茹,只見她露出發瘋的表情看著我,那亮紫紅的眼眸裡閃爍著癲狂的光輝。
而看見這畫面,我知道,眼前的琴茹是真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光是現在她看見我受傷,臉上就露出恐怖的咧嘴笑甚至發出詭異的笑聲。
在那聲瘋笑之後,琴茹以更快的速度更凌厲的架式向我攻擊。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蒼白的皮膚幾乎快要變成了純白色,瘋癲的表情與猖狂的姿態,凌厲且發狂揮舞著冰冷的刀器。
簡直就是個活生生的怪物......
看著眼前的琴茹我只有這樣的感想。
我盡全力的躲避這怪物的攻擊,而在即將力盡之前琴茹終於露出了破綻。
在看穿那是要取我首級的刺擊後,我迅速壓下身閃過,並準備揮起甩棍攻擊琴茹的腰部。
勝利在即我快速的揮出甩棍準備打到琴茹,但下一秒我撇見上方的琴茹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感到不對禁的我立刻掃視周圍,才發現在我的右側琴茹的另一隻手朝我伸了出來。
而那隻手上正拿著躍動著青藍電光的物品,是電擊棒。
看著向我接近的電弧,我立刻抽起身並轉移瞄準目標,直接往琴茹的手打去。
清脆的聲音響起,電擊棒也隨之落地,接著便是......
「啊啊啊啊啊啊!!」
足以造成迴音的痛苦慘叫。
聽到剛才那聲清脆的破裂聲,八成是骨頭斷掉了,而看著琴茹臉上掛滿汗珠且咬牙痛苦的模樣就可以應證這點。
因為強烈的痛苦琴茹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手上的短刀也因此掉到了地上。
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面對對手的破綻必然得趁勝追擊。
我一腳朝著琴茹的腹部踢去,原本步伐就不穩的她立刻跌到一旁的樑柱上。
看著倒在水泥柱旁無法摀著手和肚子的琴茹,心中一股怒意不禁翻騰起來。
如同活火山上熾熱爆跳的滾燙岩漿,眼神也因為奔湧出來的怒意而充滿血絲,視野也因為充血而變得鮮紅起來。
都是妳。
害我原本平靜的學校生活消逝。
都是妳。
害我在學校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都是妳。
害我被所有人給恐懼、鄙視。
都是妳。
害我再次無法相信別人。
都是妳。
害我被瑞雅給恐懼。
都是妳......

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

一切都是因為妳啊!!!

怒不可遏的怒焰填滿了全身,如同烈火燒身一般身體變得火熱且莫名的疼痛。
不自覺咬住的嘴唇也因此咬破,口中擴散出鐵鏽的味道。
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瞪著眼前的琴茹,彷彿被劍鋒指著咽喉一般,眼前的琴茹連大氣都不敢一喘,身體也被強烈的恐懼給定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能張著嘴發出不成聲的求救。
看著那樣狼狽不堪的琴茹,我沒有任何的感想。
我此時腦裡唯一的想法便是。

殺了她。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如同烈火的怒和其餘的情感開始凝縮,最後凝縮成一個點。
而在一切凝縮成點的瞬間,一道熟悉的感覺在我的心中重新出現。
是殺意,最純粹沒有夾雜任何雜質,如同純淨透明的玻璃一般的殺意。
我緩緩的走到琴茹面前,接著舉起那隻握著甩棍的手。
冷冽至極的聲音和沒有起伏的音調,如同永遠只有一個音色的喪鐘一般,宣告著眼前少女的死亡將至。
「再見了」
我釋放出最濃烈、最冷冽的殺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瞳孔瞬間凝縮,此時的我表情應該也和剛才琴茹的樣子差不多吧。
在殺氣填滿我和琴茹之間的剎那,我重重揮下了甩棍。

「幻夢!」
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而一隻手也擋到我和琴茹之間,並他那隻長期運動訓練出來的粗壯手臂擋下我的攻擊。
他當然沒有直接往甩棍上面擋,而是擋住我的前臂。
突如其來的阻擋害我把手中的甩棍鬆手,而隨著慣性甩棍飛到了琴茹臉旁。
鋼鐵的質量在水泥柱上打下了一個缺角,那個缺角則離琴茹的頭顱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與死神只差一公分的距離,讓靠在牆上的琴茹不禁被嚇得花容失色,但過度的驚嚇與恐懼卻讓她叫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從琴茹的亮紫紅的眼眸中滲出,哭花了整張翹臉。
但此時的我無意關注琴茹狼狽的表情,我大瞪大雙眼對眼前的人的出現感到相當訝異。
「楊...翔?」
金黃色的眼眸兇狠的瞪著自己,那張英俊到能有後援會的臉,此時也佈滿怒意充滿猙獰。
楊翔的這副模樣是我第一次見到,讓我不禁愣了幾秒。
「你怎麼......」
「你現在他媽的到底是在做什麼!!!」
還沒等我問完,楊翔便以撼動整間廢棄大樓的音量大吼著,甚至讓我忍不住摀起耳朵。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楊翔這麼生氣,而且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見楊翔罵髒話,過量的資訊和驚訝讓我大腦完全轉不過來。
見我眼神中還有些許的殺意,楊翔再次用力的吼著,而這次的話深沉打醒我的理智。
「難道你又想殺人嗎!」
「!」
被楊翔這麼一說,我才想起自己剛才的狀態。
剛才的我發瘋到想要殺死琴茹......
被恨意蒙蔽理智同時激發了情緒,讓我瞬間產生可怖的殺意。
雖然我知道自己很想殺死琴茹,但重新復活的理智告訴我不能殺掉她,否則只會讓五年前的悲劇上演,讓我真正的成為真實的殺人犯。
我低下頭雙手不自覺的握緊,甚至感覺自己的手掌被掐出了血來。
雖然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冷靜才對,但不甘心的感覺與混合殺意的恨意完全不允許我輕意的放過琴茹。
「冷靜一點,要是在這裡衝動的話,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我輕輕吸了一口氣,勉強將怒意及恨意壓回腹中,原本滿溢殺氣的雙瞳也漸漸恢復成原本的大小。
當我隨之冷靜下來之後,我才發現琴茹的身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連琴茹找來的五位打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沒了身影。
「我們先去個咖啡店休息一下吧,我覺得你有些事情得跟我交代一下」
「......我知道了」
楊翔用著最嚴肅的語氣說著,接著便帶著我離開這棟廢棄大樓。

坐在咖啡廳裡,我情緒有些憂鬱的喝著眼前的黑咖啡,而對面的楊翔也是滿臉擔憂的看著我。
雖然很想殺了琴茹,但也好險自己沒有真的殺了她。
但也因為自己差點化身殺人犯,現在的心情才會這麼憂鬱。
就算跟那些漫畫社的少女們相處那麼久,感覺自己的心靈也受到了些許感化,但自己殺人的本性依舊沒改掉啊。
想到這些,我不禁自嘲的笑了一聲。
果然會殺人的傢伙,不管怎樣依舊會殺人啊。
「冷靜下來了嗎?」
眼前的楊翔微微探過身,試圖看清低著頭的我此刻的表情。
我點點頭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但這似乎沒有讓楊翔安心,反而讓他無奈地嘆氣。
楊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叫醒那沉浸於失落情緒的自己。
「說吧,你應該知道對方的身分和她跟你的關係了吧,我可不相信大費周章搞這種事的可是愉快犯啊」
「你應該記得死者名單上的三人吧?」
「王宇恩、白熙玉......還有一個是誰來著?」
「洪凡安」
「對,就是他」
楊翔吃力的想起最後一位死者的名字,不過他確實在事件中沒有什麼記憶點,所以很少人記住他。
一個是唯一的女性且死相悽慘,另一個的父母則是發瘋似的想對我使用私刑甚至是違法公開我的身分以及肉搜我家人的混蛋。
「所以那個女生跟這三人是什麼關係?」
「你知道她姓什麼嗎?」
「不知道」
「她姓王,是王宇恩的妹妹」
「喂......真的假的啊」
「她本人說的,而且同姓可性度不小」
「天啊......」
得知琴茹身分的楊翔露出震驚的表情,又像是無奈似的遮臉仰頭,似乎對著事實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雖然不是沒有理由,但過了五年後來自親屬的復仇,這怎麼想都實在讓人驚訝卻又相當合理。
「這也算是某種物以類聚吧」
我再次以自嘲般的語氣說著,眼神也不知不覺黯淡了起來。
真是的,我的人生怎麼可以這麼慘啊,本來想要好好的過生活讓一切回到正常學生該有的樣子,結果卻突然殺出了這樣的橫禍攪亂一切。
「接下來要怎麼辦啊」
我也跟剛才的楊翔一樣靠著椅背全身癱軟的仰著頭,看上去簡直就像個對人生絕望的廢人。
不、不用看上去像,其實是快要成為對人生絕望的廢人了。
雖然一開始信誓旦旦的說要找出犯人然後復仇,但真的找出犯人之後其實也沒辦法對她做什麼,因為在我腦海裡唯一的復仇方式就是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就算要挖琴茹的醜事來以牙還牙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只要被發現訊息的散佈者是我,不管怎樣效果都會大幅下降。
但雖然可以讓楊翔來,但這麼做有可能會破壞楊翔的名譽,我也沒有辦法有臉讓楊翔這麼做。
而且現在仔細一想,復仇似乎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管怎麼說都成了既定事實,就算復仇了也沒有翻轉的機會。
更何況如果真的已殺了琴茹的方式復仇,那過去的日子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仰望著潔白的天花板,我從嘴裡發出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