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班會

第三十章　　班會


　　為期兩天的段考結束。
　　禮拜三的班會時間，班導一邊把段考試卷發回給全班，一邊開口。
　　「現在這種時候，有抱負的人已經開始在準備統測了。」
　　什麼？這麼早？我以為大家是要最後一年才要開始拚耶，難道這裡是曙光高中嗎？
　　「你們是綜合高中，成績比商經科來得差很正常，可是還是要加緊努力。」
　　班導繼續碎碎念。
　　綜合高中，第一年做為選擇科系的緩衝時間，讀的科目和普通高中一樣，到了二年級就必須抉擇，本職校有商服、餐飲、廣設、幼保、資處等科系可以做選擇。
　　我所在的班級──綜二乙，目前學的是以會計學、經濟學為主的商業服務科。
　　發完成績單，等哀號聲熄滅以後，站在講台上的班導提到另一件事。
　　「下禮拜是運動會，接下來班會時間就給你們決定棒次。」
　　說完，就坐到角落的小木椅上，看著我們進行會議。
　　「現在只剩女生的棒次還沒排，那從最後一棒開始吧。」
　　「女生最快的是淨妍和又薇，兩個人速度都蠻快的，沒有差很多。」
　　棕色捲髮女班長走到前頭，對著全班喊話。為大家提供資訊的是肌肉男體育股長。這兩個人都很可憐……因為平常很搞笑，導致選幹部的時候都是被拱上去的，真是可憐……
　　順帶一提，我是男生中第二快的，所以我是倒數第二棒。
　　班長將問題直接拋向兩人。
　　「淨妍和又薇，你們誰想當最後一棒？」
　　我瞄向旁邊的王淨妍，她原本若有所思地看著考卷，聽到自己名字被提起後，才意識到班會已經開始了。
　　她握住另一隻手，似乎感到猶豫。
　　教室另一邊，高又薇所在的團體議論紛紛，談話聲與騷動充滿了整間教室。
　　「欸欸，又薇你去啦～」
　　「最後一棒耶～好像很厲害？」
　　「咦？我嗎？其實都可以啦～」
　　高又薇附和另外兩人，與她們相互打鬧。
　　轉頭面向她們看去的王淨妍，瞧了不久後，她回過頭來，表情像下定決心一樣舉手。
　　「那個……我，我想當最後一棒。」
　　「欸！等一下，人家也想當最後一棒～」
　　見到王淨妍怯生生地舉手，高又薇用比她響亮的聲音跟風。
　　「論速度，應該是我最快吧，無論怎麼想我都是最佳人選，你說對不對，班長？」
　　「說得也是，可是淨妍她也想當，不然你們兩個猜拳好了。」
　　「唉唷～不用啦，欸欸淨妍，你應該沒意見吧。」
　　高又薇霸道地看向王淨妍。
　　身為班上中心的那群女生也跟著鼓譟，「對啊，還猜拳」「好麻煩」「趕快決定啦」「反正接力賽又不會贏」諸如此類的意見從底下竄上來。
　　「啊……嗯，我都可以……」
　　不知不覺中，承受著壓力的王淨妍低下頭，與她們達成妥協。
　　我好奇地窺探起她低下的臉龐，然而，與我想得不同，底下的神情是一片平和。
　　被高又薇搶走風采，依舊面無表情，似乎是看開了。
　　對一般人來說不甘心的事情，依照王淨妍的處理方式，她打算與這種不平等和諧共處，直到最後。
　　就算在心中為她打抱不平，我也不曉得自己能做些什麼。
　　明明離得這麼近，互動的距離卻很遠，想問的話隔著透明的牆，傳不過去。
　　欸，我問你……
　　你真的……覺得這樣就好了嗎？
　　憑現在的狀態，乾著急也無濟於事，於是我收起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