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第二天早飯後，宵像村長詢問他們是否有聽過吞佛的消息，以及往南方的路線。

「宵聽說有人在南方見到紅髮白衣的魔，你們有見過嗎？那人說那個魔要往北方，宵要怎麼走才會遇到他？」

「少俠你要找魔啊！魔很危險的！」這話一說出來，村長家的人們通通大吃一驚，雖然現在的魔幾乎已經所剩無幾，但魔的可怕還是深植村人的心中，如果有魔經過村子絕對會是一場騷動。

「宵知道，但宵還是要找他。」魔很危險又難捉摸，這些宵通通都知道。

村長跟他幾個兒子兒媳面面相覷，最後村長的長子折了根枝條，坐在宵的身邊畫路線給他看。

「你過我們的村子後一直沿著山路走，經過一個山頭後，會看到一個三叉的叉路，走最右邊這條，然後順著走下去就會接到這附近最大的鎮子，如果是從南方要往北的旅人，不論要走哪條路北上，都一定得先經過這個鎮子，你去這個鎮子打聽打聽，說不定就有人會見過你說的魔。」

「謝謝你們。」看這個距離，走快一點的話，應該幾天就會到達了。

「往北的旅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會經過我們村子，我們會幫你注意看看。」村長和藹地說道，不過他們不敢前去搭話就是。

臨走前宵在村子口被一大堆村民堵住，嚷嚷著要他帶上各種東西，嚇得宵一下不知該怎麼應付，最後是村長出面解圍，宵才終於脫身從村子離開。

「少俠下次再來我們這玩啊，我們村子有很多好吃的！」

「下次來我帶你去山裡找溫泉啊！我們這邊的山裡有不少溫泉！」

「少俠往下的路有點難走，路上小心啊！」

面對村民的熱情，宵有點不知所措，只能對著村民們揮揮手。

「謝謝你們，宵會再來玩。」

繼續往下一個城鎮前進的路上，雪梟再度停到宵的肩頭打盹。

「雪梟，人類果然很難懂。」宵其實有點被村民的熱情嚇到，但是村民的感激和歡迎又不是假的，這讓宵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宵明明沒有特別做什麼，為什麼他們還要這麼高興？」

「今天的乾糧他們也沒有收宵的錢，為什麼？」

「他們這麼高興，宵覺得心口暖暖的.....為什麼？」

「這樣的心情，也是高興嗎？」

「.......咕。」不要問我啦.....

※※※

趕了幾天的路、越過一座山頭後，宵終於看到村長他們告訴他的叉路，宵順著他們告訴他的路，一路繼續前進，但走到一半，天空卻開始聚積大量的烏雲。

「咕咕！」雪梟在宵的身邊飛舞著，發出帶點焦慮的低鳴。

「雪梟，我知道，你先找地方躲雨吧。」抬頭看看天空，似乎會有場暴雨。

宵將斗篷的帽子戴上，然後撈起小狐狸把牠塞進內袋中，小狐狸似乎也有點不安，扒拉著宵的手，發出細小的叫聲。

「啾啾。」

「你也覺得不安嗎？」宵抬頭看看漆黑一片的天空，此時明明才剛過正午，天卻已經黑的跟傍晚一樣。

「咕咕！」雪梟並沒有聽宵的話先行去躲雨，而是不斷在宵的身邊飛舞著，並發出示警的鳴叫聲。

「有危險嗎？」宵把斗篷的帽繩繫緊，然後運起輕功，開始在山路上飛快地奔馳起來。

雪梟緊追在宵身後，剛跑出不遠，天空上突然劈下了一道刺目的閃電，緊接著，傾盆大雨當頭澆下。

「雪梟你要不要過來？」看到雪梟的白羽全被大雨打溼，宵停下來想將雪梟也包進斗篷裡，但雪梟卻突然發出尖銳的尖叫。

「咕！！」不要停下來！

「？」對雪梟的反應十分不解，宵只好繼續往前急奔，就在宵跑過一個彎道時，後面突然傳出了巨響。

「轟！」大量的土石夾雜著大雨，從山道的上頭一口氣傾倒下來。

「！雪梟過來！」宵倒吸一口氣，猛地將險險被落石砸中的雪梟攬入斗篷中，然後一個縱身跳上一旁的大樹。

大塊大塊的落石紛紛落下，宵靈巧的在落石中穿梭，並拔出夜刀將來不及閃躲的巨石劈開，一路飛快的往前衝。

身後的山道已經完全被土石淹沒，完全看不出山道原本的位置與模樣，宵在傲峰上也曾見過雪崩，知道這種自然現象的威力十分驚人，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雨水混著土石形成的土石流，但也絲毫不敢大意輕忽。

腳下的土石也開始鬆動，宵凝神戒備，在他閃過又一波落石時，腳下猛的一空。

「轟——」宵腳下的範圍也崩塌了。

「！」宵猛的提起一口氣，迅速的在一顆掉到他近前的落石上用力一踹，借著那顆落石高高躍起，然後往還沒完全崩塌的部分飛去。

落地後宵不敢停留，運起輕功繼續往前疾馳，直到完全脫離土石流的區域，才停下來吐出一口氣。

「呼……雪梟，這裡安全嗎？」

「咕～」雪梟從宵的懷中飛出，繞著四周飛轉一圈，確定這個區域沒有土石崩塌的危險後，才又飛回宵的身邊。

「咕咕。」安全了。

「太好了。」宵鬆了口氣，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坐下休息，此時雨已經停止，但宵身上全是土石，還被雨淋的濕透，十分狼狽。

「啾啾。」小狐狸從宵的斗篷中鑽出來，爬到宵的肩上，幫宵舔著沾滿雨水跟砂土的臉。

「咕咕。」雪梟在天空飛轉一圈後，又飛回宵的身邊，輕扯著宵的衣服往某個方向拉。

「那裡有什麼？」宵將小狐狸放到地上，跳上樹稍查看雪梟示意的方向，赫然發現城鎮就在前方不遠處。

原來宵運起輕攻一路急奔後，他們不知不覺已經快要抵達城鎮了。

狼狽抵達城鎮，找間客棧要了間房洗漱後，宵終於擺脫全身砂土的悽慘狀態，此時天色已晚，宵趴在房間裡的小窗戶旁看著外頭。

以前簫中劍曾帶宵住過，當時他們到傲峰山腳的城鎮買物品，但要返程時遇上大雷雨，簫中劍索性帶著宵在城裡住一晚，宵才知道有客棧這樣的行業。

小城的夜晚並不吵雜，路上的行人來去匆匆，應該都是趕著回家吃晚飯，或急於尋找落腳處的旅人。

宵趴在窗沿上發呆，終於來到村長他們說的城鎮了，但接下來要去哪打聽吞佛的消息？

問客棧的人嗎？

要是客棧的人也不知道呢？

問不到的話，宵要繼續往南嗎？

「咕咕。」外出覓食的雪梟從窗口飛入，停在桌子上梳理自己的白羽，小狐狸則已經賴在床腳的被子中睡著了，剛剛宵看到小狐狸的毛也沾上不少泥水，順手就把小狐狸也抓來洗澡，把小狐狸折騰的夠嗆，所以沒多久就睡死過去。

關上窗戶，宵坐到桌邊輕摸雪梟的羽毛。

「雪梟，要是這裡也問不到吞佛的消息怎麼辦？」

「咕。」不怎麼辦。

「該問誰有看過吞佛呢？」

「咕！」我怎麼知道啦！

「如果沒有，我們要繼續往南嗎？還是回傲峰？」

「咕咕！！」繼續往南！往南食物多！

「……雪梟你只是覺得南邊食物多吧？」

「咕！」本來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