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最後的抉擇
本章節 3333 字
更新於: 2021-07-09
12月02日 PM 03：26 （莫特西亞）
南莫特西亞，冬季陽光依舊和煦，諾札黎家族的私人園林，翠綠樹葉映滿日照，清冽冷風吹拂，樹枝撥動影子滿地張揚，像一群孩子奔跑嬉戲，光與影競逐，葉縫篩落一個個針孔成像，黑暗裡有恆星閃耀，絢麗如同於星系之海裡流轉。
總統府秘書長羅默，罕見現身這處園林，伴隨他的是今川千哲，日光雖有著金黃的暖意，微風吹來偕同溫度寒冷刺骨，兩人下車之後隨興往一旁小徑走了幾步。
「羅默，政府確實在今年六月交易了一筆ＭＴ型竊聽器。」寂靜一陣的林木，因忽然掀起的風摩擦枝葉沙沙躁動。
「你說的事情我記得。」羅默說：「合作方面，我們也算老夥伴了。」
「夥伴之類我承擔不起。」千哲語調不存有客套，隱約透露諷刺之意，「我到現在才懂，拿石頭砸自己的腳是這麼回事。」
羅默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非常細微，不過千哲依舊看了出來，「今川閣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羅默，我不確定你想隱瞞什麼，但大抵就是……一些對我而言不利的事。」
羅默轉移注意似的，重重嘆了口氣，「你的疑問我聽不明白，所以無法回答你。」
「由此可知你站在哪一邊了。」千哲感慨，「說到底，還是我愚蠢，竟以為你欣賞指宿的才能，但不過是想從我身上打聽指宿的動向吧？」
羅默沒有接話，恐怕太明瞭再也無可隱匿，只從面上讀出他的釋懷。
千哲純粹就指宿告知的消息多做揣測，這下幾乎變成肯定了，正好說明一連串巧合，包括悠生公寓的竊聽器，為什麼偏偏發生在指宿抵達梵斯帝之前？
羅默轉身，慢步踱回轎車停放位置，貌似不經意地抬望眼，「只可惜了這個美麗的地方。」
金陽在葉片間偶爾探頭偶爾躲藏，景色反覆明暗、難以捉摸，「我們沒辦法再繼續了。」羅默回首看向千哲，隻手拉開車門把。
乾枯樹葉於林蔭展開一條大路，輪胎向前滾動，揚起清風吹散鋪滿地表的黃褐色，遠處山坡微微起伏，繞上人工河流反射點點波光，一切澄澈安詳，都跟往常一般。
「你也聽到羅默的話了？」千哲意味深長地開口。
木葉映落下陰影，一株樹幹後方傳來細微聲響，乾癟蜷曲的葉片，沙嘩嘩輕易被踩成支離破碎；文欽佐一頭金燦髮色，在陽光下浮動耀眼光澤，他朝千哲頷首，「他真有這個意思嗎？」
「我告訴過你我的猜忌，特地約在這裡，羅默也是抱著決心前來赴約，像現在，私有地固然阻絕外人、維持一個具有隱私的空間，相反的，諾札黎家的人要掌握此地狀況也是相當容易，如果我誤會羅默的意思，那太好不過。」
文欽佐聽出話語最深處的無奈，不只他有這樣的心願，千哲亦同。
這片閃耀光芒，遠自悠久過去永存南莫特西亞，見證繁華崛起與沒落，恆星一般盤據中心，世界於身旁重複同樣的歷史而己身不動，一如流傳的典籍闡述世代冀盼的樂園，千哲心裡的、文欽佐心裡的，戰火過後與盡享繁榮，橫跨兩個世代的人們，心底共同的願望──永遠不變。
古早以前，人們在收穫之後團聚，感念這一年付出的辛勞，他們囤積糧食用以度過嚴冬，但體弱者往往無力存活過最寒冷的月份，於是在十二月即將結束之時，以群落為單位，人們團聚廣場，升起熊熊篝火紀念逝去的人，而富裕家庭會在這大寒時節，於家門口擺放食物，供飢寒交迫的貧民免費享用。
演變到後來，十二月成了挨家挨戶祈求食物並給予祝福的日子，把針葉木掛上金光閃閃的飾品，以其長青不朽象徵先祖度過嚴冬的堅韌精神，人們不再燃起篝火，轉而聚攏教會，在唱頌之中讚美回歸天堂的靈魂，加諸禱告願神憐憫前往地獄的魂魄。
紀念形式悄悄發生變化，不過節日本質沒有改變──因為前人的堅苦卓絕成就後進之生命，務必對現有一切懷抱感恩之心，同時謹記互助扶持的友愛精神。
整整十二月份，為西方文化最重要的時節，由十二月三號的聖人節假期拉開序幕，再來便期待聖誕節直至隔年元旦的新年節慶。
商家貼出特賣標語，旅遊業者也順勢推出各種套裝行程，趁著節日加強宣傳，刺激消費者的購買慾，各行各業摩拳擦掌，為了即將來臨的連假彼此競爭，百姓們也樂得掏出錢包，採買節日應備的食材、裝飾等物，隨意經過一條大街，無處不擠滿歡欣的氛圍。
這樣的和平可以持續多久？千哲暗想。
久違的，在理當團聚的日子感受極大孤寂，有些事，不管過了幾十年都不會忘記，不，是一輩子也無法放下，今川這個姓氏，從來的作為錯了嗎？遵從傳統，血親之外收養的義子女，若不是他，千哲不會思索這個問題。
擲入石子，河川泛起波紋很快回歸平靜。
千哲開著車，從諾札黎家族園林返回，心底飛快形成計畫，指宿在梵斯帝目前不用擔心，再來，勢必跟卡洛琳好好談談。
12月02日 AM 07：14 （梵斯帝）
明天就是聖人節，想到以前，都在家鄉度過節日，今年為什麼這麼不平靜？為了尋找悠生延遲過節無可厚非，但現在居然要她繼續待在梵斯帝，文欽佐肯定知道脈絡，否則不會特別打電話過來，能找到悠生並且明瞭他安然無恙，克莉絲汀很是高興，但有更多心煩接二連三，比起文欽佐摸不著頭緒的話，有件事克莉絲更在意──關於悠生，還以為悠生會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克莉絲汀不禁摀住臉，都過了一天居然還不能放下這等小事，她這是在吃醋嗎？太不成熟了。
忽然靈光一閃，發生在悠生身上的事會不會和文欽佐來電有關連？克莉絲來回踱步，真不希望再次面臨悠生涉入危險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情況。
房門這時候敲響，是指宿來了。
「我剛剛接到家裡電話。」指宿一進門就說：「要我繼續待在梵斯帝。」
「天啊，跟我一樣。」克莉絲倒抽一口氣，「希望是我多想了……」她面容添上憂慮，輕訴方才閃現的靈感，「悠生是不是和這一切有某種程度的關聯？否則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
「我也這麼認為。」指宿察覺悠生隱瞞一些事情，昨天，在國際刑警抵達之前，悠生曾把經過大致說明，但那字句太像一個旁觀者，刻意的疏離；指宿暗想：悠生為什麼扯進一連串事件？那些隱瞞未果的真相，悠生有沒有向國際刑警透露？
可是直到現在，指宿什麼都沒問出口，當面質疑顯得太不信任悠生，「悠生什麼都沒講，但我忍不住懷疑兩者之間有關聯。」她邊說邊走向座位。
見指宿坐上沙發，克莉絲汀才意識到這個時間點還早，指宿說不定跟她一樣還沒吃早餐，而且從昨天開始，只顧著問起關於悠生的事，沒對奔波在外的指宿說聲辛苦，也沒道句感謝，為了指宿在她失落的時候陪伴著她。
克莉絲汀趕緊坐下，碰了指宿的手臂說：「不如我們到餐廳再聊？想到這陣子，都沒時間好好吃一頓飯，待會不要客氣，想吃什麼盡量點。」
指宿看了克莉絲汀一眼，隨後低下目光，「嗯……我們要說的事不適合給別人聽見，還是叫飯店送餐點過來？」
「喔，當然可以，沒問題。」克莉絲汀說著，便要起身。
「……還是晚點吃？」指宿猶豫不決的模樣。
「妳怎麼了？」克莉絲汀察覺不對勁，反反覆覆可不像平常的指宿。
嚴格說來，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指宿默想，對向克莉絲汀，故意用輕快的語調說：「莫特西亞每年的聖人節，都會在首都舉辦點燈活動，還現場連線全球直播呢。」
克莉絲汀點頭，「回不去的話，能看電視解鄉愁……呃，不對……」她為說出口的話困擾地摸摸下巴。
不明白即將發生什麼，「別回去」三個字所隱含的意義卻太容易聯想，誰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流落外地？都是情勢所逼。
這個時間點發生相似事件；為躲避撒旦大軍的侵略，伊尤克州每日都有數以萬計的人民排著隊，苦心等候梵斯帝簽發入境許可，相隔一個大洋，最好的屏障，沒有人可以置身度外，但至少能獲得相對安寧的處所。
「指宿。」克莉絲汀垂下手，整個人同樣頹喪，只願自己設想得太過火，「如果莫特西亞發生危險，妳會跟我一起待在梵斯帝嗎？」
克莉絲汀憂傷的語調指宿很詫異，不必明說，她也有與自己相同的想法，「我不想袖手旁觀，可是回去好像改變不了什麼。」
「沒錯，就算回去，也是徒增危險。」克莉絲汀凝重地說，隨即轉念，或許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嚴重，「妳會不會笑我，有這麼可笑的想法？」她尷尬地扯動嘴角，努力露出笑容，想表示這個話題不是實際發生，所以必須輕鬆看待。
指宿搖搖頭，「克莉絲，妳說得沒錯，我是認同妳的。」
聽聞這番話語，克莉絲汀面容隨之黯淡，「本來希望妳說出否定的答案，所以……真有可能發生危險？」
「克莉絲，我對妳，確實沒有隱藏的必要。」指宿斂神，「我爸只吩咐最近待在梵斯帝比較安全，但在之前，悠生曾對我坦露一些實情，兩者相連，令我懷疑整件事情不單純。」她附帶說明道：「我不希望妳因此太過擔心，畢竟這一切都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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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介紹都取自網路，參考萬聖節、感恩節、聖誕節。
南莫特西亞，冬季陽光依舊和煦，諾札黎家族的私人園林，翠綠樹葉映滿日照，清冽冷風吹拂，樹枝撥動影子滿地張揚，像一群孩子奔跑嬉戲，光與影競逐，葉縫篩落一個個針孔成像，黑暗裡有恆星閃耀，絢麗如同於星系之海裡流轉。
總統府秘書長羅默，罕見現身這處園林，伴隨他的是今川千哲，日光雖有著金黃的暖意，微風吹來偕同溫度寒冷刺骨，兩人下車之後隨興往一旁小徑走了幾步。
「羅默，政府確實在今年六月交易了一筆ＭＴ型竊聽器。」寂靜一陣的林木，因忽然掀起的風摩擦枝葉沙沙躁動。
「你說的事情我記得。」羅默說：「合作方面，我們也算老夥伴了。」
「夥伴之類我承擔不起。」千哲語調不存有客套，隱約透露諷刺之意，「我到現在才懂，拿石頭砸自己的腳是這麼回事。」
羅默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非常細微，不過千哲依舊看了出來，「今川閣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羅默，我不確定你想隱瞞什麼，但大抵就是……一些對我而言不利的事。」
羅默轉移注意似的，重重嘆了口氣，「你的疑問我聽不明白，所以無法回答你。」
「由此可知你站在哪一邊了。」千哲感慨，「說到底，還是我愚蠢，竟以為你欣賞指宿的才能，但不過是想從我身上打聽指宿的動向吧？」
羅默沒有接話，恐怕太明瞭再也無可隱匿，只從面上讀出他的釋懷。
千哲純粹就指宿告知的消息多做揣測，這下幾乎變成肯定了，正好說明一連串巧合，包括悠生公寓的竊聽器，為什麼偏偏發生在指宿抵達梵斯帝之前？
羅默轉身，慢步踱回轎車停放位置，貌似不經意地抬望眼，「只可惜了這個美麗的地方。」
金陽在葉片間偶爾探頭偶爾躲藏，景色反覆明暗、難以捉摸，「我們沒辦法再繼續了。」羅默回首看向千哲，隻手拉開車門把。
乾枯樹葉於林蔭展開一條大路，輪胎向前滾動，揚起清風吹散鋪滿地表的黃褐色，遠處山坡微微起伏，繞上人工河流反射點點波光，一切澄澈安詳，都跟往常一般。
「你也聽到羅默的話了？」千哲意味深長地開口。
木葉映落下陰影，一株樹幹後方傳來細微聲響，乾癟蜷曲的葉片，沙嘩嘩輕易被踩成支離破碎；文欽佐一頭金燦髮色，在陽光下浮動耀眼光澤，他朝千哲頷首，「他真有這個意思嗎？」
「我告訴過你我的猜忌，特地約在這裡，羅默也是抱著決心前來赴約，像現在，私有地固然阻絕外人、維持一個具有隱私的空間，相反的，諾札黎家的人要掌握此地狀況也是相當容易，如果我誤會羅默的意思，那太好不過。」
文欽佐聽出話語最深處的無奈，不只他有這樣的心願，千哲亦同。
這片閃耀光芒，遠自悠久過去永存南莫特西亞，見證繁華崛起與沒落，恆星一般盤據中心，世界於身旁重複同樣的歷史而己身不動，一如流傳的典籍闡述世代冀盼的樂園，千哲心裡的、文欽佐心裡的，戰火過後與盡享繁榮，橫跨兩個世代的人們，心底共同的願望──永遠不變。
古早以前，人們在收穫之後團聚，感念這一年付出的辛勞，他們囤積糧食用以度過嚴冬，但體弱者往往無力存活過最寒冷的月份，於是在十二月即將結束之時，以群落為單位，人們團聚廣場，升起熊熊篝火紀念逝去的人，而富裕家庭會在這大寒時節，於家門口擺放食物，供飢寒交迫的貧民免費享用。
演變到後來，十二月成了挨家挨戶祈求食物並給予祝福的日子，把針葉木掛上金光閃閃的飾品，以其長青不朽象徵先祖度過嚴冬的堅韌精神，人們不再燃起篝火，轉而聚攏教會，在唱頌之中讚美回歸天堂的靈魂，加諸禱告願神憐憫前往地獄的魂魄。
紀念形式悄悄發生變化，不過節日本質沒有改變──因為前人的堅苦卓絕成就後進之生命，務必對現有一切懷抱感恩之心，同時謹記互助扶持的友愛精神。
整整十二月份，為西方文化最重要的時節，由十二月三號的聖人節假期拉開序幕，再來便期待聖誕節直至隔年元旦的新年節慶。
商家貼出特賣標語，旅遊業者也順勢推出各種套裝行程，趁著節日加強宣傳，刺激消費者的購買慾，各行各業摩拳擦掌，為了即將來臨的連假彼此競爭，百姓們也樂得掏出錢包，採買節日應備的食材、裝飾等物，隨意經過一條大街，無處不擠滿歡欣的氛圍。
這樣的和平可以持續多久？千哲暗想。
久違的，在理當團聚的日子感受極大孤寂，有些事，不管過了幾十年都不會忘記，不，是一輩子也無法放下，今川這個姓氏，從來的作為錯了嗎？遵從傳統，血親之外收養的義子女，若不是他，千哲不會思索這個問題。
擲入石子，河川泛起波紋很快回歸平靜。
千哲開著車，從諾札黎家族園林返回，心底飛快形成計畫，指宿在梵斯帝目前不用擔心，再來，勢必跟卡洛琳好好談談。
12月02日 AM 07：14 （梵斯帝）
明天就是聖人節，想到以前，都在家鄉度過節日，今年為什麼這麼不平靜？為了尋找悠生延遲過節無可厚非，但現在居然要她繼續待在梵斯帝，文欽佐肯定知道脈絡，否則不會特別打電話過來，能找到悠生並且明瞭他安然無恙，克莉絲汀很是高興，但有更多心煩接二連三，比起文欽佐摸不著頭緒的話，有件事克莉絲更在意──關於悠生，還以為悠生會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克莉絲汀不禁摀住臉，都過了一天居然還不能放下這等小事，她這是在吃醋嗎？太不成熟了。
忽然靈光一閃，發生在悠生身上的事會不會和文欽佐來電有關連？克莉絲來回踱步，真不希望再次面臨悠生涉入危險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情況。
房門這時候敲響，是指宿來了。
「我剛剛接到家裡電話。」指宿一進門就說：「要我繼續待在梵斯帝。」
「天啊，跟我一樣。」克莉絲倒抽一口氣，「希望是我多想了……」她面容添上憂慮，輕訴方才閃現的靈感，「悠生是不是和這一切有某種程度的關聯？否則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
「我也這麼認為。」指宿察覺悠生隱瞞一些事情，昨天，在國際刑警抵達之前，悠生曾把經過大致說明，但那字句太像一個旁觀者，刻意的疏離；指宿暗想：悠生為什麼扯進一連串事件？那些隱瞞未果的真相，悠生有沒有向國際刑警透露？
可是直到現在，指宿什麼都沒問出口，當面質疑顯得太不信任悠生，「悠生什麼都沒講，但我忍不住懷疑兩者之間有關聯。」她邊說邊走向座位。
見指宿坐上沙發，克莉絲汀才意識到這個時間點還早，指宿說不定跟她一樣還沒吃早餐，而且從昨天開始，只顧著問起關於悠生的事，沒對奔波在外的指宿說聲辛苦，也沒道句感謝，為了指宿在她失落的時候陪伴著她。
克莉絲汀趕緊坐下，碰了指宿的手臂說：「不如我們到餐廳再聊？想到這陣子，都沒時間好好吃一頓飯，待會不要客氣，想吃什麼盡量點。」
指宿看了克莉絲汀一眼，隨後低下目光，「嗯……我們要說的事不適合給別人聽見，還是叫飯店送餐點過來？」
「喔，當然可以，沒問題。」克莉絲汀說著，便要起身。
「……還是晚點吃？」指宿猶豫不決的模樣。
「妳怎麼了？」克莉絲汀察覺不對勁，反反覆覆可不像平常的指宿。
嚴格說來，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指宿默想，對向克莉絲汀，故意用輕快的語調說：「莫特西亞每年的聖人節，都會在首都舉辦點燈活動，還現場連線全球直播呢。」
克莉絲汀點頭，「回不去的話，能看電視解鄉愁……呃，不對……」她為說出口的話困擾地摸摸下巴。
不明白即將發生什麼，「別回去」三個字所隱含的意義卻太容易聯想，誰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流落外地？都是情勢所逼。
這個時間點發生相似事件；為躲避撒旦大軍的侵略，伊尤克州每日都有數以萬計的人民排著隊，苦心等候梵斯帝簽發入境許可，相隔一個大洋，最好的屏障，沒有人可以置身度外，但至少能獲得相對安寧的處所。
「指宿。」克莉絲汀垂下手，整個人同樣頹喪，只願自己設想得太過火，「如果莫特西亞發生危險，妳會跟我一起待在梵斯帝嗎？」
克莉絲汀憂傷的語調指宿很詫異，不必明說，她也有與自己相同的想法，「我不想袖手旁觀，可是回去好像改變不了什麼。」
「沒錯，就算回去，也是徒增危險。」克莉絲汀凝重地說，隨即轉念，或許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嚴重，「妳會不會笑我，有這麼可笑的想法？」她尷尬地扯動嘴角，努力露出笑容，想表示這個話題不是實際發生，所以必須輕鬆看待。
指宿搖搖頭，「克莉絲，妳說得沒錯，我是認同妳的。」
聽聞這番話語，克莉絲汀面容隨之黯淡，「本來希望妳說出否定的答案，所以……真有可能發生危險？」
「克莉絲，我對妳，確實沒有隱藏的必要。」指宿斂神，「我爸只吩咐最近待在梵斯帝比較安全，但在之前，悠生曾對我坦露一些實情，兩者相連，令我懷疑整件事情不單純。」她附帶說明道：「我不希望妳因此太過擔心，畢竟這一切都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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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介紹都取自網路，參考萬聖節、感恩節、聖誕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