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以前的同學

第二十三章　　以前的同學


　　天色暗了下來，教室的窗戶緊閉著，外頭冷冽的風不停拍打窗戶。
　　我走去教室前方開燈，為寒冷的室內照亮一點溫暖。
　　回到位子上後，王淨妍早已拿出數學題庫，我挪動椅子來到她旁邊。
　　她現在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樣，眼神十分無精打采，看起來累積了不少疲憊。從早上就一直維持同樣的表情，悶悶不樂地只待在自己的位子。
　　現在這種狀態，能夠好好學習嗎？得先向本人確認一下。
　　「你還好吧……」
　　「……」
　　連說話都覺得懶，王淨妍默不作聲點點頭。
　　老實說，我目前也沒那個心教別人，無論如何都有一件在意的事揪住內心，無法置之不理去做其他事情。
　　「你和那個高又薇本來就認識嗎？」
　　「……有印象。」
　　她半瞇著眼，了無生氣地一邊回答我，一邊看向題庫。
　　「這題……」
　　「喔喔，好，這題的話……」
　　「欸！那邊那個，認真讀書的好寶寶。」
　　我們將注意力放在題庫本上時，明顯帶有不尊重的語氣直接打斷我們。我和她看向教室後門，有著漆黑長髮的女人靠在門邊。突然被這麼一叫，我還以為遇到鬼……嚇死我了……
　　以坐下的視角來看，高又薇的身材高挑，姿態美妙，斜靠著門邊，散發出不良氣息，從上而下俯視著我們，令人有些生畏。
　　不只是這樣，不過轉學第一天，她就取得強大的勢力，所以能夠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們，或只說是我旁邊的那個人。
　　「男朋友差不多該借我了吧，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的事情……啊我都忘了，老師要我以輔導股長的名義，和她獨自兩人，放學後在無人的校園裡……參觀校園。這麼說好像怪怪的……
　　「不說話喔……啊對！就是這張臉！」
　　高又薇像是想起什麼般，興奮地走過來，手大剌剌地搭在王淨妍肩上。
　　「一副看不起人的態度，跟那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呢。」
　　她拍打著王淨妍的背。王淨妍緊咬嘴唇，視線低垂看向桌面。
　　看了這副景象，實在讓人不愉快，於是我挺身而出。
　　「欸，別人會不舒服啦。」
　　「啊～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和以前的同學有話要說，一下下而已，馬上就好～」
　　「喔、喔……」
　　身體不聽使喚，自動站起來走出教室。連我自己都不敢置信，竟然輕而易舉聽從他人的命令，是震攝於高又薇的視線，還是想逃離詭譎的氣氛，混亂的腦袋無法進行思考。
　　幸好走出門外，腦袋和身體便冷靜下來。我藏起身體，偷聽她們的對話，想要掌握實情。
　　「真的都沒變呢，一副瞧不起全班的表情，啊對吼～你不認識我，不對，是不認識我們全班。」
　　「那個……又薇？我、我記得你啊……」
　　「騙人啦～你是資優生耶～沒事不會和我們打交道的。」
　　儘管高又薇面帶笑容，找碴的企圖卻非常明顯。王淨妍也深知這一點，肩膀僵硬地顫抖著。
　　「只要成績好，就能受到學校關注，要是排名變差了，老師們大概比你還擔心吧。」
　　高又薇換上冰冷表情，手不斷撫著王淨妍的頭髮。
　　「欸，你為什麼都不看我啊，會忍不住讓人想捉弄耶～」
　　「我不想……和任何人吵架……」
　　「啊哈哈哈～真是個乖寶寶～」
　　我的拳頭不知不覺握得緊緊的，內心拚命壓抑住衝動，理性的聲音告訴我，不要貿然行動。她一定知道我在看，想要測試能做到什麼程度才能收手。
　　「結果學校還特地找你去輔導，不過是成績稍微變差了點，有必要嗎？」
　　「我不知道……別這樣……」
　　王淨妍緊閉著雙眼，抓住高又薇，想要把她推開，然而力氣卻使不上來。
　　高又薇露出得意的笑容，刻意調高音調。
　　「什麼都不做，舉手投足都備受關注呢～」
　　她湊近王淨妍的耳朵，低聲細語。
　　「沉浸在眾人的掌聲之中，很爽吧～？」
　　「沒有！」
　　挪動椅子的聲響大力傳開，王淨妍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
　　「是嗎……那你幹嘛來我們的世界？還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臉。」
　　「你又不懂……不要亂猜！」
　　王淨妍的身體不斷顫抖，說出口的話不夠強力顯得零散，但是眼神確實帶著憤怒。
　　高又薇見了，愣住幾秒鐘，隨後開口。
　　「喔～你也是會生氣的啊，還以為都沒情緒呢。」
　　說完，她撥動嬌豔的長髮，恢復爽朗的微笑，朝我這邊走過來，留下凍結在原地的王淨妍。
　　高又薇走到門外，直接將手扶在我的肩膀。
　　「男朋友我就帶走了，反正應該也是不勞而獲得來的東西吧。」
　　「欸，等、等一下，欸……」
　　冰冷的觸感傳來，我凍僵似地無法動彈，只能順著她走。
　　「資優生……啊～好煩喔～」
　　高又薇高聲大呼後轉面向我，裝出可愛黏人的表情。
　　「欸～一容～我們要從哪裡參觀吶～」
　　事實上，她什麼都沒做，淨是說些挑撥的話語，我也不曉得該不該生氣。
　　我回頭看了王淨妍一眼，她沒有看我，眼神直盯著腳下，那副模樣不是開心，也不像在生氣，比較像在發呆，因此我也只好別過頭。
　　晚點再傳訊息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