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靈光一現

結果三人並沒有在諾白的問題上停留太多時間，雖然諾白得猜想同樣重要，但是眼下最危急得還是應付正找上門來的J-2小組。

可以斷定的是，他們必須更快的討論出解決危機的方法。J-2既然分成了兩組，也就代表他們的搜查速度加快了一倍。

留給三人的時間是不多了。

很快就進入狀況的林楠像諾白確認了一遍目前討論的方向。「首先，我們不能在這乾等，必然要想辦法在外頭對上J-2的人。」

「沒錯。」

得到諾白的正面回應，林楠又繼續地說：「所以在兩少女和戴勒斯之間，戴勒斯是最有可能先找到我們的。而且兩少女太危險，因此我們應該將目標設定在戴勒斯身上。」

新月之此時深深地嘆了口氣。與作戰計畫無關，而是雜物間的氛圍所致，原先巨大的壓力和緊張感就已充斥著他的思緒。此時見到林楠嚴肅的樣子，他又對眼下危急的情況產生擔憂。

他也終於是進入了狀況之中。他知道他忽略了一件事，也許是記憶的關心讓他分了心，可是他也沒有忘記，他們三人仍然是在遊戲中。而且是輸贏直接關係著生死的遊戲。

一個問題擺在了新月之的眼前，他想不想和身邊的隊友一起贏下去？

新月之固然是不想死的，理由他有很多，但始終沒有一樣是能夠讓他真正放得上心的。早先沒有記憶的他，就是因著對自己身世的好奇而努力爭取著勝利。

然而，雖然只有八歲以前的記憶。可是在了解了自己悲慘的遭遇，以及如今母親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他似乎是沒有以前那般的堅定了。

特別是父親的不認可、大哥的厭惡以及哥哥們的嘲弄，更是讓他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畢竟自己沒有繼承權，也沒有過人之處，甚至能不能從軍的是個問題。他的存在對於家族來說，好像還真是沒有任何價值。

想到這，新月之的瞳孔像是都變得灰暗，他的生存意志不再強烈，眼下三人討論不出什麼對策的狀況更是讓他感到無力。

他已經開始想到死亡的事情了，他想要接受自己未來的死亡。

在新月之苦惱的同時，其餘二人也沒閒著，依然討論著如何對付戴勒斯。「我們誰直接對上戴勒斯恐怕都會吃鱉的。」

林楠焦急，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他們就是沒有討論出任何結果。「可是也無法群攻，對方的能力如果使用在逃跑上又不可能追得上。」

諾白心裡也慌了，越是和林楠討論，就越像是沒有任何辦法可用。就好像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了。

「也不是，你想戴勒斯為甚麼就沒有困住新月之呢？戴勒斯的能力一定也是有些限制的。」諾白只想反駁林楠的話，說出來的話其實他自己也都沒有太大的印象。

「比如說呢？我們怎麼會知道他的限制是什麼？」林楠追問，凡事喜歡準確完美的林楠不是很喜歡諾白這種大哉問的問法。如果是無法解答的也就算了，但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疑點，而是確實的資訊。

諾白腦中早就不再運轉了，一向悲觀的他也處於了半放棄狀態。先前才說著自己可能死不了的他，再經過雨林楠的頭腦風暴後，發現沒有可行的方案，本來的自信也被吹得煙消雲散了。現在他也只是為了保持說話而隨便應付著林楠而已。

「有很多可能吧？新月之一路上經過了這麼多的房間，他也沒有攔下來新月之阿！如果新月之能夠一個一個開門，就代表他使用能力的速度也沒有那麼的快吧？」

「你是說切換屏障的位置需要一定的時間嗎？」林楠扶著下巴想了一秒。「的確有道理。那麼戴勒斯必定也要確定施放屏障的位置。」

「不論如何，起碼得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才有可能。我不認為他摸透了這層樓的各個位置！」

「可是那又如何？我們一樣無法接近他。」林楠挑起眉毛問道，就算知曉。

肯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諾白內心如此默念著，然而實際上除了讓諾白更加焦慮以外，對眼下情況並沒有任何幫助。

雜物間本來就窄小，裏頭不僅悶熱，空氣更是糟透了。久待的三人也感到呼吸有些黏滯，不過終究是沒有多大問題，除了新月之以外。

也許是過敏的關係，或是單純鼻子被灰塵撓得受不了了，新月之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哈阿咻！」

身體一顫的新月之，碰巧撞上了一旁擺放清潔用具的鐵架子。

受到撞擊，被釘得牢固的鐵架子依然是不為所動。不過，架上的鐵桶卻順著撞擊力離開了鐵架。

見到原本老實坐在架上的鐵桶從架上滑落，新月之也沒有想太多，一伸手就是要將其抓住。

敏捷的新月之就算身體是多了些外傷，但仍然影響不了他靈活的動作。一手穩穩地扣住了掉落的空鐵桶。

林楠和諾白受到聲響吸引，打斷思緒看著新月之。林楠只是驚訝著新月之迅速的反應。

而諾白不同，當他一看到從新月之穿過鐵架抓住鐵桶的手的時候，就像是一股電流竄入他的大腦。如果這是卡通，這時通常就會出現一顆燈泡在諾白的頭上被點亮。

靈光一閃。諾白中於是想到了一個方法，不但可以抓住戴勒斯，甚至能夠直接擊殺他！

「我想到了！擊殺戴勒斯的方法。」

本該是同樣也束手無策的林楠率先回應諾白，可是新月之卻是反應最大的那個。

因為他才剛要接受失敗，接受死亡。但現在諾白卻說有辦法逆轉眼下的困境，諾白不是說應對，也不是說迎擊，而是擊殺。在新月之聽來，這已足夠證明說諾白認為方法是很有希望解決難關的。

抬頭不見一絲希望，尤其對精神變得脆弱的新月之來更是絕望。所以他選擇了放棄掙扎，因為悲傷和失望早就因著他的記憶恢復，占滿了他的所有情緒。任何一點壓力，對他都是難以承受的。

新月之開口急切地問：「勝算大嗎？」

諾白訝異於新月之的唐突，卻也是冷靜的回覆。在他那原先急躁的心，因著想到解決方案的關係，瞬間就平穩了下來。諾白如實以告：「就算最後殺不了戴勒斯，也能夠擊退他。前提是我們三人都要配合。」

言下之意就是指，負傷的新月之也必須要隨著他們一起行動。不能繼續休息，不過諾白見到新月之方才接水桶的動作，也看得出新月之行動上基本沒有什麼大礙。

諾白這時才知道新月之也許沒有傷得那麼嚴重，所以頓時不解為甚麼新月之的轉變這麼得大。

在他的印象中，勇敢爽朗的樣子，那才是新月之。而從探查回來之後，新月之卻是一直靜默不言。回想整件過程，諾白先前也覺得不自然，但以為是受傷所致。

然而現在他卻得知新月之其實根本就能夠正常行動，所以他才感到不解。

不過諾白也不想對此糾結，既然他對二人都有所隱瞞了，新月之有些心事不說那不是不行。他的確是沒有必要甚麼事情都知根知底。如果不是會影響到團隊的話，諾白也就不太願意多去干涉。

庫庫多斯的事情，當時在場的不只是林楠，諾白同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接受絕望的新月之開始猶豫不決了，光線已經從雲層中透了進來。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他願不願意相信諾白，並且配合他。

新月之目光黯淡的盯著諾白，心裡卻是慌張得很。他害怕著，卻又說不上確切是在擔憂著甚麼。就只是直愣愣的瞪著諾白。

然而諾白沒有在乎，應該說諾白不知道新月之的情況。「新月之，我們一起活下去吧！」

此時，諾白無意間的這句話，像是點醒了新月之一般。原本壟罩在他心中的陰霾頓時被掃除淨盡。

這不光是因著諾白的話。還有之前林楠的鼓舞、自己的原本的信任、對希望的渴慕還有最重要的，他想起了一句重要的話。

「月之。你要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不要輸給命運，要活下去！」

沒錯，不能就這麼死去。新月之想起了母親的囑咐，嘴角終於勾起了微笑。厚重的雲層已經退去，昏暗細小的月光透了出來。即使月光尚且微弱，但之後必定是會越來越亮。

此時笑著的是諾白所認識的那個新月之。「嗯！必須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