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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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04
  

  薛家一族宅地,一道身影遊走而過,在薛家地域的弟子,卻是沒有一人發現。

  雲凡的身法是模擬一種叫蜃的靈獸,實際上雲凡也沒見過蜃,只聽聞這種靈獸存在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牠在潛伏時會與環境相容,讓人很難察覺。

  百獸冥印的編撰者對其的理解也不深,這身法是藉助靈力依靠腳步,用著零碎的步法製造空氣的亂流,飛快碎步下,形成近乎隱形的錯覺,實際上就是不斷前後移動,當視野望來身形疊合時會潛在呼是對方。

  與姜家相同,雲凡在眾人未察覺的情況,將一個個陣盤放置指定位置,一天刻出的陣盤可說所剩無幾。

  這類陣盤都是小把戲,真正強大的陣法可不會是這種隨身陣法,不只要佈置許久,更有強者依憑天勢地形設置陣法。

  不過目前這陣盤對付薛家倒是綽綽有餘,對雲凡而言,薛家並不是姜家,姜家那是血仇,薛家他的敵人只有一人——薛子騫。

  廂房內。

  薛子騫手握著書捲夜讀著。

  事情發生後,他有些心神不寧,怕報復?不,薛子騫才沒這種想法,他心神不寧的原因是姜問心驚為天人的外貌。

  嘎吱。

  房門被打開,薛子騫沒有抬頭,他還以為是剛才叫去拿果子的小廝回來。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美女。」薛子騫喃喃自語,此刻依然陷入留影石的回憶中,這枚留影石被他壓在的枕下。

  「可惜被那廢物給糟蹋了,要早知道她那樣子,我就該趁他人沒發現的時候給她強了,嘿嘿……」

  正當他滋意遐想,一道聲音潑了他一頭冷水:「說得好像你能打得過問心一樣。」

  是啊,我根本打不過……嗯?

  薛子騫陡然驚醒,怒道:「誰准你這樣跟主子說話,你個狗……」當他抬頭看清楚來人,愕然得說不下去。

  「薛公子,別來無恙?」看似問好言語毫無溫度,冰冷的如同索命帖子。

  經過一時的恐懼,薛子騫神色一定。

  方才俯一見面,確實想起洞中的畫面,可安神之後只剩不屑:「雲凡,你這個殺死問心妹妹的廢物,你還敢來!」

  問心妹妹……。

  雲凡皺眉,這對問心是種侮辱。抽出輕狂他道:「你沒資格叫她,現在我帶你去個地方享受享受,想來你會很幸福的。」

  薛子騫不懂那句享受何意,還來不及細思,雲凡已經攻來。

  如鬼魅般身影一閃現,漆黑的狼牙棒隨即落下。

  薛子騫一驚,急忙避開。

  砰。

  輕狂落下砸碎書桌,薛子騫雖然躲過卻被勁風吹得撞上一側的書架。

  薛子騫那是心驚,總算是看出對方有了修為,這並非驚訝的主因,他所驚訝的是對方居然如此強悍。

  「你、你想做什麼,你要是殺了我薛家不會放過你的,姜小姐也不會饒你的!」薛子騫抵著書架緩緩後退。

  「薛家?我在乎過?至於姜家他們都死透了,少殺一個你難道就會放過我?」雲凡冷道。

  話中的訊息讓薛子騫冷汗直流,他不懷疑對方說謊,因為這人就是個瘋子,在雲凡眼中他看見了瘋狂的種子。

  「來、來人啊!有刺客,來,來人,快來人啊——。」

  薛子騫是真的慌了,扯著嗓門大喊,看向雲凡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他感受到那凝實的殺意。

  「薛公子省省吧,你的聲音傳不出去,還不如乖乖和我去舒服舒服。」

  「你……」

  薛子騫驚愕,他忽往雲凡左側起步,不過卻是假動作,前腳一落隨即往右側跑去。

  見雲凡沒追來,薛子騫大喜,直接往房門衝去,也顧不得開門,直接撞了出去。

  「你直接殺了不就好了?」輕狂忽然出聲。

  「殺?我不會殺他的。」

  雲凡冷漠的看著毫髮無損的房門冰冷道。

  有些人他可以一擊扼殺,有些人不行。

  問心為何對來福殘忍?而雲凡為何可以一擊殺了來福?

  同理,因為心底的憤怒使人無法釋懷,唯有讓對方悔恨終生,才能寬慰。

  薛子騫會活著,只是沒人知道他活在哪,又是怎樣的活著。

  雲凡悄悄的來,又悄悄的離去,一來一往沒有驚動半個人。

  小世界裡,薛子騫被囚禁在空中,既是驚愕又是惶恐。

  他本該奪門而出,卻像撞上一道薄膜,下一刻他就出現在這片荒野,而且還被禁錮在空中。

  這是雲凡的手筆,他將空間節點開在門口,再以陣盤鋪出幻象,而薛大公子很配合的沒理自己,之後他便製造對方的恐懼一步步讓對方自己給「走」進來。

  至於其他佈置,明天過後薛家人自然會知道。

  遠離薛家,神念進入小世界。

  見到來人,當看清楚是雲凡後薛子騫大驚,他似乎想說什麼,可惜禁錮之下他根本發不出聲音,只讓雲凡看見他張口閉口一臉恐慌的樣子。

  他想說什麼雲凡並不在乎,也不想聽。正如他說的,有些人可以死,有些人他不會讓他輕易的死。

  食指與中指竄出一束白色火苗,朝他遙遙一指,火苗迅速飄向薛子騫。

  撫一接觸,薛子騫整張臉扭曲起來,身體甚至有掙脫禁錮的跡象,那是疼痛使其扭曲而出現掙脫現象。

  白球浮了出來,面對滯空不斷掙扎的傢伙,平靜的說:「你還不是殺了他,有何不同?」

  「是嗎?」雲凡反問冷笑出聲,那表情讓白球都覺得恐懼:「他是練氣六重天,在我的世界裡我能完整察覺出來,剛進來時我就囚禁了他,他隱隱可以掙扎卻無法掙脫,看來這世界現在只能囚禁一般六重天者,七重就會被掙脫。」

  雲凡的解釋彷彿是用他來做實驗,不過依舊沒說明棒棒的疑問。

  雲凡又道:「有興趣不妨看下去,要是受不了告訴我一聲,我放你出來。」說完,雲凡將自己轉移出去。

  盯著身體扭成詭異形狀的薛子騫,身為一個毫無表情的白球,祂完美的闡述什麼叫面無表情。

  瞧不起誰啊,老、老夫殺過的人沒有百萬也有千萬,凌虐雖不愛也不是沒有做過,就這能讓我受不了?

  白球腹誹。

  薛子騫此時扭成一種不規則的球狀,隨後便如同棒棒猜測,那團火焰從他胸口出現,應該說它將薛子騫的心臟燒出一個洞,火苗散開持續往外蔓延。

  在練氣期如此低迷的修為,心臟崩毀也就死了,就是修為高者心臟毀去也只有少數人得以存活,哪怕存活也會修為跌落,一輩子再無寸進的可能。

  所以大多人會選擇元神出竅,而元神就是強大後的靈魂,類似棒棒的狀態。

  練氣期又怎麼會有強大靈魂呢,靈一但死去基本上有一段渾噩的過程,而後才前往冥府,如果真有冥府的話,反正是經歷一段再度轉世。

  此時本該死去的薛子騫,卻還在張口哀號,胸口被洞穿了大洞,他竟還活著。

  白球有些駭然,卻也不覺的有多恐怖。

  漸漸的薛子騫的肉體被燒溶一空,未經修煉的靈魂不過是一縷幽魂,在火焰中那縷幽魂卻和白球相同,只是小上許多。

  他有完整的五官,張口無聲的呻吟。

  「這是……」白球凝重地看著如此詭異的畫面,這刻祂理解雲凡的意思,也知道為何雲凡會怕祂受不了。

  祂知道這火焰叫憎惡之炎,雲凡有告訴祂。憎惡灼燒著薛子騫的靈魂,明明叫做憎惡,給人一股陰邪詭譎的氣息,如今卻在進化薛子騫的靈魂。

  它將其燃燒,淨化了靈魂的雜質,然後又強行使其與薛子騫的靈魂融合,再次淨化如此反覆,成了一個永續循環。

  這很惡毒,它並非完整淨化,完全淨化這靈魂就死了,它只剝離靈魂邊緣並燃燒,再讓靈魂融合,下一次剝離的同是上次進化的地方。

  也就是雲凡若不讓其離去,甚至殺他,他就永遠被火焰灼燒,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不滅。

  承受這一切的薛子騫是最有發話權的,當火焰初入他就想死了,身為火焰它冷得嚇人又燙的要命。突兀而對立的特質就這麼呈現在憎惡之炎上。

  憎惡初落,薛子騫只覺得冷,恨不得一把火燒自己,偏偏另一個念頭是熱,熱得想泡在冰裡,兩種感覺同時存在,一面感覺冷又覺得熱,兩者感覺始終無法交融,外在的痛苦是痛苦,精神的痛苦那叫耗弱,詭異的火焰就這麼折磨著他,直到他心臟被洞穿。

  那時他唯一想的是解脫了,又悲催的發現沒有解脫。

  此時的薛子騫除了痛苦還是痛苦,如果他還能思考,他會懊悔,為何自己要惹上這個殺星。

  外世界。

  雲凡前腳剛踏入雲府大門,雲平直接跪在面前。

  「少、少爺,老奴、老奴對不住您。」

  雲凡眉頭一皺,趕忙想扶起對方,可雲平卻不肯起來,他老淚縱橫道:「少、少奶奶她……她被搶走了。」

  「什麼!」雲凡被這話亂了心境,殺氣蹦湧鋪蓋整間院子。

  「他們……他們太過強大,老奴甚至連動都無法動,他們將少、少奶奶給……給挖走了。」

  雲平顫抖道,不是惶恐而是自責,自責自己無法保住姜問心的屍體。

  他很明白姜問心對雲凡的重要程度,對方的強大是他無法抗衡的,那時一道契機鎖定,他連行動都沒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挖開墳墓,將之取出帶走。

  「他……他們是什麼……」

  雲凡話還沒說完,一側廂房忽然開啟,一個陌生的女子走出,遠遠道:「主子說了,雲少爺若想知道,為何不當面詢問呢?」說著她做出一個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