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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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03
  

  雲凡身形乍現卻不如姜道左所預期,方向是對了,問題是遠了好幾步。他撫一現身便隔空轟去。

  一擊崩出,姜道左意外的表情轉為驚愕,完全無法置信。

  雲凡出手五指化爪,虛形凝化,如一頭猛獸奔騰而往。

  吼——

  虎鳴震天,與虛爪相互呼應,這一擊姜道左彷彿看見一頭猛虎轟殺而來,陡一回神他哪敢保留。

  食指於前一點,靈力慣於指尖,一指朝奔來的虛虎點去。

  向空指!

  姜家武學,也是姜道左看家本領,早在出發前雲平便告知他了。

  一指點出,匯成一道光束,帶著一股貫穿一切的意志,朝虎勁直奔。

  激。

  看似兇猛的虎勁接觸到光束,瞬間被洞穿直接崩毀,光束是沒有消彌之勢直撲雲凡而來。

  噗。

  光束落下,直接將他肩頭洞穿一個大洞,雲凡卻毫不在乎,再起攻勢。

  姜道左還來不及確認這一擊是怎麼回事,雲凡又出現在近身。

  身形閃現馬上受到干擾,他張口一吼。

  一道龍吟與之呼應。

  龍吟沉響,散逸滄桑與莊嚴,一聲乍現,姜道左腦袋一頓,再回神猛虎落爪,讓他整個人被拍飛出去。

  碰。

  落地的姜道左有些恍惚,迷惘的瞇著眼。

  「……」凝視著他,雲凡見其嘴角有些血跡,衣裳被泥土弄髒了,看起來頗為狼狽。

  姜道左忽然大笑:「這便是你的實力?廢物,你真是個廢物!就這點實力還敢來姜家找麻煩!」

  姜道左看明白了,方才確實被虛影嚇到,問題是那下攻擊真正的力量頂多也就練氣三重天的強度,能傷到他什麼?這一絲鮮血只是外傷,最多也就如此。

  這時他是惱怒,自己居然被那龍嘯虎鳴的氣勢嚇到,更是起了殺念,這小子一重天就如此詭異,絕對留不得。不說這事,今日他來姜家就別想出去。

  「是嗎?」雲凡裂嘴大笑,回應對方的是再次襲去。

  同樣的手段,龍影伴虎嘯,一次次將姜道左打得滾地,後者卻也越發熟悉,交手數十次,好幾指都點在雲凡身上。

  碰。

  又一次被拍飛,姜道左確實沒有多少傷害,對面的雲凡卻是渾身鮮血,衣裳上一個個大洞,像是被拔了刺的刺蝟。

  只見雲凡忽然拿起一瓶藥瓶,拔開塞子就往嘴裡倒。

  「混蛋!」

  姜道左大怒,什麼丹藥他不知,明顯是用來回復的。

  一怒之下他主動攻擊,向空指凸凸落下,雲凡卻是身形閃爍,讓他指指撲空。

  他再一步落下,已經失去雲凡的蹤影,下一刻龍嘯呼出,姜道左又一次飛了出去。

  「你個雜種!你不是要殺光我們?躲躲閃閃算甚麼男人,帶種堂堂正正的和我決鬥。」

  姜道左那是暴怒,傷是沒傷,問題是這樣的纏鬥讓他煩躁,再想起自己和一個練氣期的打得這麼狼狽,他就怒不可歇。他又不解,對方肉身並不強橫,為何每指落下只傷其些許,這還不打緊對方那癒合速度更是嚇人。

  「其實……」雲凡停在遠方,歪著頭道:「我也不過殺你們兩個廢物,要不我們罷手?」

  聞言姜道左大笑出聲:「怎麼怕了!想求饒了?告訴你不可能!殺我姜家人你等著被家主追殺吧!更何況你還殺了姜問心那廢物,你該榮幸了,因為一個你讓本來不合的兩個脈系有了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殺了你。」

  「我啥時說過我殺了問心?」雲凡眼神冰冷了起來:「不過你這話我就安心了,殺了姜家人就該被追殺一輩子,我想我能代替姜一鴻殺了你清理門戶。」

  「你說……」

  姜道左聽出他話中的歧意,卻來不及思索意思,正想說些什麼,雲凡已經攻來,他不假思索一指點出。

  「長、長老不要啊!」

  淒慘的叫聲從一側傳來,在姜道左再次飛出時,他看見一側有四個子弟,其中一人胸口被洞穿,一臉驚恐的倒地而一旁還倒了另一個子弟,同樣被洞穿胸口。

  碰。

  姜道左落地,百思不的其解。此時看見雲凡勾起邪惡的嘴角:「二長老你一共對我出了幾次手?五十七次,其中有三十六次擊中我,那麼慘死在你手中的就有三十六條亡魂,你也別等姜一鴻那老賊殺你了,自刎吧!」

  「你!」姜道左青筋暴露。

  「你們說「惡」長老為了你們會不會不敢出手呢?」

  雲凡直接對剩餘的三個子弟道,他身形再動,攻向姜道左。

  噗。

  噗。

  噗。

  姜道左用行動告訴雲凡與剩餘的子弟答案。

  「你這混蛋,你死定了你激怒我,我要你死!」

  姜道左也如瘋魔一般,再無顧忌直接朝雲凡攻來。

  怒火下,姜道左氣息繁亂,根本無法鎖定雲凡,不過向天指卻是越發伶俐,不尋死招自然靈活。

  連連迴避與反擊,雲凡身上又多出好幾個血洞。

  身前,那一指向來,雲凡以手抵戒忽然一抽。

  刷。

  隨輕狂出竅一臂斷手落在地面,鮮血順著姜道左的殘臂流淌不止。

  「啊!!我的……我的手!」

  姜道左慘叫出聲,這一刻他畏懼了,恐懼使他轉身想跑,卻悲催的發現自己被禁錮動彈不得。

  「你就不好奇我怎麼能轉移你的攻擊嗎?」雲凡戲謔的聲音傳來,由身後走到他身前:「我也可以放你走,反正你也找不到出口,可惜姜府太大還是別費事了。」

  姜道左聰明嗎?如果聰明怎會配來這裡,方才他只想你能轉移,我就殺光子弟,沒了替身下一個死的就是雲凡。

  這想法還真沒錯,也確實能奏效,問題雲凡會沒考量嗎?

  雲凡的話讓他驚醒:「你、你是陣法師?」

  這話簡直可笑,一個練氣一重天的陣法師?問題是除此外姜道左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看著異常銳利的狼牙棒,姜道左膽寒了:「姜家與你也不是不死不休,哪怕你殺了姜問心那也無所謂,我們兩脈本就不合。你天賦之高,只要你放過我,我定會向家主表明一切,對、對啊你和盼盼姪女不是有一份緣,難道你就不想和她續弦嗎?」

  姜道左是為了保命,可想到姜盼盼時,卻是真想把對方送到一塊,這絕世妖孽如果能成為姜家人,那以後造化可不得了。

  這心思怕是只有貪婪如他才會在生死攸關之際還在乎。

  「我沒殺她。」雲凡依舊這句。

  「你、你沒殺她?你就是沒殺她也無所謂,她死在成年禮上,雖然是我們舉辦的,可我們也沒傷害她啊!所以說你和分家真的沒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我剛剛說的你不考慮嗎?」

  姜道左是真的想說服雲凡,當雲凡又走近一步更是面露柔和,姜道左還以為事成了,可惜下一刻黑影一閃,一顆人頭飛天而起,眼中殘留無盡的迷惘。

  「你不懂,你們做的遠比殺她還要嚴重。」

  雲凡冷冷的說道。

  他殘虐嗎?用陣法轉移攻擊很過分嗎?一點也不,他給過機會了,他們依舊留在姜府那就要面臨死亡的風險。

  至於姜道左,雲凡就是把他當怪刷,只是沒想過這怪弱得跟腦殘一樣。用來用去就那幾招,他甚至沒有增加多少戰鬥經驗,頂多只是知道一般凝氣一重境的人基本強度在哪。

  這個弱是指招式運用,並不是實力強弱,要論實力,不用陣法雲凡會像那些弟子一樣被一擊轟殺。

  陣法替他轉換了八成的攻擊,縱是如此他依然受到不輕的傷,這讓雲凡清楚皇都姜家並不好對付,他要想辦法加快成長。

  雲凡不會把所有凝氣期都當成姜道左,這人在此階段怕也是肉腿子,不同人在同一個時期也有強弱,這傢伙不是弱者就是極弱者!一門武學你只會一招,連個身法都馬馬虎虎,還真是無言。

  不再思索,雲凡直接朝殘存的子弟走去,他們被雲凡困在幻陣中,除了方才亂了方道左心境的幾個子弟外,其餘的人都在練武場或其他道路上摸黑。

  雲凡一棒一個,他們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雲凡又搜了姜氏分家的寶庫,不論有禁制或沒有禁制的,他就是一口氣全都搬進小世界裡,管它是啥,有空再整理。

  回到大門口,抓起姜道左的頭顱,雲凡拎著它走到大門外,輕狂轟然打在牆面,將牆面轟出一個大洞,把頭顱卡在其中,並用輕狂在一旁刻下話語。

  一切完畢,他才看著這顆迷惘的的頭顱呢喃道:「有些時候死並不可怕,怕的是生不如死,不過你是不會知道了。倘若真有冥府,下去和冥王好好懺悔,順帶告訴祂,別為難我娘子,否則管你天界冥府我自會去斬祂個血流成河。記住,下輩子好好做人。」

  說罷,他才朝另一個目的地前往。

  待他走遠三個身影落下,望著牆面字語,她不由問道:「葵叔,你還覺得他不是那人嗎?」

  紅顏乍碎隨風逝,

  青燈難眠恨難盡,

  心中自有生死誌,

  踏江進府恩怨清。

   姜離字沒塵。

  那江是江還是姜?更讓他顫抖的是那二字,沒塵,沒淹沒的沒,姜沒塵,同天機那天啟中的二字。

  「去將她帶來,讓她服下九循花葉。」她肅然道。

  「這……少主那可是我族聖物,怎可讓一個陌生人服用,再、再說,若他真是預言之人,我們更該在他成長之前將其扼殺,避免未來的悲劇。」葵叔道。

  「我們殺得了他嗎?」她反問道。

  有蘇葵第一反應是一個練氣期一重天的小子怎會殺不了,只怕是少女不想殺。可是念頭一轉,方才的戰鬥他們從頭看到尾,那真是一個練氣期這麼簡單嗎?當初認定他必死!他沒死,雲華長老認為他活不過五天,他不止活著還突破了。方才戰鬥看似劣勢他卻沒有一絲慌張,直至對方死去他都平靜以對,種種跡象闡述他還有很多他們不為所知的手段。更有可能他背後還有別人。

  這樣一說,還真不確定殺不殺得了。

  「如果用可再生的聖物換取真正聖物,葵叔認為如何?他身上並沒有聖物的氣息,可姜府寶庫在他進入不久,聖物的氣息就消失了。只怕是收入其他空間,而且這空間不小,整個寶庫都被搬空了。還有一件事,他用的招式是百獸冥印。」

  他攬動了風雲,隱隱的指向他是啟示之人,她曾認為彼此再無交集,她以為這份沒來由的情感只會慢慢沉澱,甚至覺得兩者間會是我知有你,你卻不知有我。

  偏偏命運的枷鎖就這麼將兩者圈在一起,武技閣遍尋不著,那是因為它根不算人類武技,卻偏讓雲凡給學會了。

  一個月不到,他就以君臨之姿,打破一切修練者的認知,練氣一重戮殺凝氣一重天!

  「妳真幸福。」看著霸絕龍飛鳳舞的字句,她呢喃道。

  他不知道,她以特殊身份進入內門,卻始終沒忘記他,她無法親自看著他,便派身旁信任的人幫她記錄點滴。

  他不知道,他受辱罵,她恨不得出手教訓對方。

  他同樣不知道,那刻聽聞試煉遭遇,她何等憤怒,更不知道僅剩五日可活她是怎般心碎。

  就如她不懂自己的心,不懂為什麼一碰上他就亂了套一樣。

  她是有蘇曉曉,有蘇一族未來族長,她本就該這般態度以整個有蘇族為重,而不該那般女兒姿態,偏偏她的心境從與他接觸後再難安寧。

  「這是為了族群未來,哪怕不能如願,也能賣他一個人情,結一個善緣,換狐族一個未來。」

  有蘇曉曉如今尚能平靜的衡量得失,卻無法保證真正見面後能否這般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