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le 01·王女的詠嘆調 No. 01-07
本章節 3627 字
更新於: 2021-04-23
No.01-07.
幽藍並未散去，與東方絢爛的橙紅突兀的布在天空之上，邊緣清晰沒有互相滲透的趨勢，只是你進我退的發展。
就在這道分界線下，懸崖上的火刑台搭建完畢，一夜的大雪在木柱上留下冰凍的痕迹，被初升日光照射表層微微融化，滑膩的水順著冰快速流下，一路浸潤到柴草之中，背陰處的部分甚至開始凝結出一點冰花。
所有被俘的人都在囚車內，遍體鱗傷得遭受過各種虐待，破碎的制服下血肉模糊的不忍直視，無望的不期待事情會有轉折。
薇恩是唯一不這樣想的人，撤退時和落後隊伍一起的她明白森萬肯定會在逃出成功后回來，帶著她辜負了的首席魔法師，降臨在這處決的懸崖上。
黛絲莉感知到了薇恩的呼喚，連續幾次傳送的加速，等到可以看見血紅的崖壁時，出現的破音如夏日悶聲的雷，從她的所在之處一直傳遞到薇恩那裡。她深紅的羽毛，比天邊的朝霞更有鮮美的味道，給下方隱藏在樹林的森萬的隊伍指引了方向，盤旋著劃出氤氳的圓。
她在故意吸引維特拉的注意力，這樣奧卡西里斯也不會持續站在薇恩的囚車前笑嘻嘻地說著荒唐話。如果奧卡西里斯被惹毛，他們就不會保證俘虜的人身安全，以維特拉寵著奧卡西里斯的毛病，只要王子殿下不開心，燒殺搶掠都是為了開心的玩樂，行刑的時間會提前到即刻。
——這正是她想要的。
一旦俘虜被抓出來綁在火刑柱上，施救起來比較容易，除了負責點火的行刑者，其他人是不會願意靠近半步的。
——近距離接觸死亡是劊子手應該去接觸的事物。
她看到了奧卡西里斯揪出了薇恩，挑釁的手勢有點欺人太甚，但必須沉的住氣，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死亡的魔法基礎非常利於冰霜魔法的施展，對付普通的火焰綽綽有餘。不然，她也不會在跟隨薇恩走出戈壁沒多久之後，立刻一頭闖入北方冰原。
持續的徘徊中她很抱歉看到奧卡西里斯企圖拿薇恩的性命威脅自己的模樣，按兵不動非常的重要，絕佳的施救點只有那麼一瞬，任何的怠慢都能導致不可估量的後果，她承擔不起帝國走入黑暗的責任。
奧卡西里斯顯然耐心有限，憤怒的命令抓出適量的俘虜，綁滿全部的火刑柱，親自點燃火把站在薇恩的身旁，「叛國者，給他們留有全屍已經很不錯了，至於冒牌貨的你，聽說是有名的魔法師殺手，做起坑蒙拐騙的生意有點妄為這個名氣啊黛絲莉·法耐德——傳說中的死神。」
黛絲莉撇撇嘴，保持圓弧的盤旋模式，直到火把脫離奧卡西里斯的手。
——她想要的最佳時間點。
原本盤旋模式的她突然使用傳送魔法，落地激起的冰霜封凍了所有的火焰，全部靜止在半空中，持續的一層一層繼續包裹，當作琥珀封存蟲子化石。
金髮紅眼的黛絲莉站在薇恩的面前，飛揚的髮絲與裙角充滿狂暴的怒火，冰花的線條捲住每一個火刑柱的木頭板塊，冰凍深入到木頭的本質中，瘋癲的爆破了它們，釋放了一切被綁或被關押的俘虜。
她抬起手，奧卡西里斯砸下的黑火沿著她的手向後破滅，尖銳的嘯聲不絕於耳，卻傷害不到薇恩分毫。
「你說我不像死神，對么？」她的眼眸中綻放的冰晶彷彿是放入正在滿溢紅酒的玻璃杯中的標準正方形冰塊，斜向上的嘴角譏諷的對奧卡西里斯的話發表了個人見解，「那，你是否知道我為什麼被稱呼死神么？」
原本緩慢伸展的冰花們加速書寫出更多的符文，熾熱亮起的白光是死亡的魔法，蒸發掉周遭黑暗魔法師們的靈魂。
她是這死亡的源頭，握上手收起光，讓黑暗魔法師們乾癟的身體頹然倒下，遊絲般的殘餘黑暗在她的身旁被吸收掉不浪費一分。
面對數量不可小覷的更多黑暗魔法師，她一點都不擔心，只是慢慢向上抬起雙手，冰花符文纏繞在她的小臂上，找回空氣中的符文，把力量傳輸到腳上，展開多層陣法，鋪開細小的尖錐，扎住猝不及防的敵人。
每一閃而過的白光都加成有死亡的符文，傷及不到自身，能去拖延被圍攻的腳步，專心放在奧卡西里斯的身上。
只會單一黑暗的奧卡西里斯不是她的對手，帶有黑暗的魔法在死亡下一擊必破，給俘虜的集合獲得了更多的時間。一旦所有人集合完畢，她的口哨聲提醒在這段時間內攀上懸崖的森萬，一人扶持住兩位俘虜，後退到崖邊，騎上飛馬撤離到偏遠的安全地帶。
她能做到的是拖延住全部的敵人，並吼叫著讓森萬抓緊帶胡亂掙扎的薇恩離開，現在就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能來這裡，就沒有妄想能活著離開，薇恩，我希望你能……」她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不得不低伏身子躲開奧卡西里斯掃過來的刀，然後抬手順著其拿刀的手快速拂過，多處的骨折剎那發生，再隔空用魔法纏住其的腰，遠遠得把人扔出去，稍微的喘口氣。
沒有獨自思想的黑暗魔法師踩著同類的身體防止被地上的尖刺刺傷，根據奧卡西里斯的要求繼續攻擊她。
差不多，所有人都能逃出去。
她在餘光里看到了藍道爾多，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哀傷的眼神里有不少想對藍道爾多說的話，包括幻想過一起進階魔法的未來。
——全部不切實際了。
聽不清藍道爾多在說些什麼，又沒有讀懂唇語的天賦，她只能沉眸，緘默地站立在原地，看著藍道爾多被拖走，再被會點魔法的人綁在飛馬的後背上，掙扎、吼叫沒有絲毫的用處。
她的頭髮順著風飄到身前，背對著敵人的方式讓她一時之內沒有任何警惕，滿腦子都是曾經的夕陽下那溫暖的橙紅光芒，和遙遠且渴望的紅。
——全部被黑色衝散。
維特拉用首席法杖製造的隕石落衝擊出的黑暗佔據了天空，融化掉她的冰雪，故意去傷害正在撤退的人，唯獨完美避開她。
魔法基礎的內相同的黑暗在進行有效的互相保護，她可以順著力量摸入隕石的符文組合中，把速度放緩，然後分解成最純粹的黑暗，拉扯到自身的周圍剛毅成條狀，隨著她的手臂旋轉向上，螺旋收緊。尖刺懸空，極緩地停止攀升，重力加速下快速刺下，一如既往穿透這群剛剛到達她身前的黑暗魔法師。
這次她沒有去保護衣物，反倒是淡定不去理會臉上沾上的鮮血流出怎樣污穢的痕迹，封固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到希望的色彩。
呼喊她的名字的眾多聲音中，辨析出來的三種聲音中只有一種清澈是最能撥動心弦的那一個，彷彿是橙色里透著一股藍，絕望地擴大。
「說不定，曾經有機會在一起呢。」她的嘴唇在顫抖，略微的不舍中閉上眼，很少出現的情感波動拖延了她的腳步，面對蜂擁而來的黑暗魔法，無法退卻的她安靜地抬起手，用魔法基礎鑄造出屏障抵消掉全部的攻擊。
曇花一現的情緒只被當作偶然的邂逅，很少有陌生人願意友好地接近令她暫時的迷失，情有可原但非常危險。
撤離的情況越來越高效，即便是最會折騰的薇恩也被森萬成功拉上了飛馬，在她的保護下安全地遠離這致命的懸崖。她不得不咬牙，用雙手構造雙層的屏障進一步消除黑暗通過的可能，再堅持幾分鐘，所有人都可以安全離開，難得在意她的幾個人會好好的繼續活下去。
而她自己——
橫跨天空的紅色箭矢穿透了她的屏障，碎裂從圓洞處開始瓦解這雙層的屏障，殘破玻璃般的碎片開始墜落，彷彿急躁的雨，一片片插入進土壤。
她低下頭，看到插入胸口的箭融化出的血水順著傷口混入了身體內，將她的魔法直接蒸發掉。她身體如同在燃燒，白色的熱氣讓她看起來像是噴薄的白日，揮發掉純正的的死亡力量。
龍血是對付魔法師的致命武器，至於這支箭是怎樣製作出來的，大概維特拉在那些俘虜的身上得到了不少的材料，說不定還含有魔導師的加持魔法。
如果說最實在的絕望是怎樣，莫過於胸口的箭足夠廢掉自身的魔法但無可奈何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拔出的觸碰都會燒傷雙手。
即便非常遙遠，她依然看到了維特拉的嘴角向上翹起的得意笑容，被朝陽的光渲染的明亮。她明明記得包括薇恩在內很多人的身上都裝有龍血，卻沒有想到他們在被俘虜后肯定會在搜身後被收繳，成為維特拉對付自己的武器。
喉嚨里湧上的血腥是魔法開始崩塌的副作用，她的魔法基礎最終會徹底消失，然後徹底成為普通人。
雙膝的軟迫使她跪下，視覺和聽覺逐漸捕捉到太對的信息，唯有雙手上持續的白色熱浪醒目的出現在視野中，汩汩流失的聲響清晰且規律。
她看待維特拉放下弓箭時一閃而過的光，若繼續這般無助下去她懷疑最後離開的薇恩會逃不了太遠。她是阻止不了龍血的功效，可是身體內剩餘的力量是仍舊能夠使用的，把這最後的力量全部傳輸到雙手上，刻畫出繁雜的符文組成魔法陣，包裹住整片懸崖。一旦力量注入就位，符文發動便可撕碎懸崖，帶著上面的人墜入深谷。
——包括她自己。
巨大的裂縫從根基處開始，帶著白色的光遮蔽了所有的景色，高聳的懸崖從底部崩塌，原本堅實的山石分解為無數碎塊，向下砸疊在一起。引發的地震破壞了周遭的地表，深淺不一的塌陷撲起濃厚的塵土，在刺目的白光下顆粒分明，掩蓋掉這下面會出現的任何景象。
平靜之後偶爾會有落石的聲音，塵土正在施加一層天然的粉，柔滑的細膩締造最溫和的場景，掩蓋掉那氣味深重的粘稠液體。
維特拉的人大多受點皮肉傷，只有小部分被黛絲莉帶到了下面，不過阻止他們繼續追擊薇恩已經足夠了。奄奄一息的人被拋棄，沒過多久就會在這亂石中喪命，包括黛絲莉自己，意識消散中勉強的去注意周圍的動靜。
她聽到了慌亂的腳步聲被踩掉的碎石打斷的樣子，還有自己的喉嚨里呼吸在血沫里穿過的不遠處細微聲響，身上有好幾處濕濕黏黏的，麻木的沒有疼痛。
——估計死相會非常難看。
最後自嘲一次，手指動彈一下劃出不足一厘米的痕迹，這副身體是找不到延續運轉的動力了。
——光與星之神絕對很失望吧。
——絕對的。
幽藍並未散去，與東方絢爛的橙紅突兀的布在天空之上，邊緣清晰沒有互相滲透的趨勢，只是你進我退的發展。
就在這道分界線下，懸崖上的火刑台搭建完畢，一夜的大雪在木柱上留下冰凍的痕迹，被初升日光照射表層微微融化，滑膩的水順著冰快速流下，一路浸潤到柴草之中，背陰處的部分甚至開始凝結出一點冰花。
所有被俘的人都在囚車內，遍體鱗傷得遭受過各種虐待，破碎的制服下血肉模糊的不忍直視，無望的不期待事情會有轉折。
薇恩是唯一不這樣想的人，撤退時和落後隊伍一起的她明白森萬肯定會在逃出成功后回來，帶著她辜負了的首席魔法師，降臨在這處決的懸崖上。
黛絲莉感知到了薇恩的呼喚，連續幾次傳送的加速，等到可以看見血紅的崖壁時，出現的破音如夏日悶聲的雷，從她的所在之處一直傳遞到薇恩那裡。她深紅的羽毛，比天邊的朝霞更有鮮美的味道，給下方隱藏在樹林的森萬的隊伍指引了方向，盤旋著劃出氤氳的圓。
她在故意吸引維特拉的注意力，這樣奧卡西里斯也不會持續站在薇恩的囚車前笑嘻嘻地說著荒唐話。如果奧卡西里斯被惹毛，他們就不會保證俘虜的人身安全，以維特拉寵著奧卡西里斯的毛病，只要王子殿下不開心，燒殺搶掠都是為了開心的玩樂，行刑的時間會提前到即刻。
——這正是她想要的。
一旦俘虜被抓出來綁在火刑柱上，施救起來比較容易，除了負責點火的行刑者，其他人是不會願意靠近半步的。
——近距離接觸死亡是劊子手應該去接觸的事物。
她看到了奧卡西里斯揪出了薇恩，挑釁的手勢有點欺人太甚，但必須沉的住氣，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死亡的魔法基礎非常利於冰霜魔法的施展，對付普通的火焰綽綽有餘。不然，她也不會在跟隨薇恩走出戈壁沒多久之後，立刻一頭闖入北方冰原。
持續的徘徊中她很抱歉看到奧卡西里斯企圖拿薇恩的性命威脅自己的模樣，按兵不動非常的重要，絕佳的施救點只有那麼一瞬，任何的怠慢都能導致不可估量的後果，她承擔不起帝國走入黑暗的責任。
奧卡西里斯顯然耐心有限，憤怒的命令抓出適量的俘虜，綁滿全部的火刑柱，親自點燃火把站在薇恩的身旁，「叛國者，給他們留有全屍已經很不錯了，至於冒牌貨的你，聽說是有名的魔法師殺手，做起坑蒙拐騙的生意有點妄為這個名氣啊黛絲莉·法耐德——傳說中的死神。」
黛絲莉撇撇嘴，保持圓弧的盤旋模式，直到火把脫離奧卡西里斯的手。
——她想要的最佳時間點。
原本盤旋模式的她突然使用傳送魔法，落地激起的冰霜封凍了所有的火焰，全部靜止在半空中，持續的一層一層繼續包裹，當作琥珀封存蟲子化石。
金髮紅眼的黛絲莉站在薇恩的面前，飛揚的髮絲與裙角充滿狂暴的怒火，冰花的線條捲住每一個火刑柱的木頭板塊，冰凍深入到木頭的本質中，瘋癲的爆破了它們，釋放了一切被綁或被關押的俘虜。
她抬起手，奧卡西里斯砸下的黑火沿著她的手向後破滅，尖銳的嘯聲不絕於耳，卻傷害不到薇恩分毫。
「你說我不像死神，對么？」她的眼眸中綻放的冰晶彷彿是放入正在滿溢紅酒的玻璃杯中的標準正方形冰塊，斜向上的嘴角譏諷的對奧卡西里斯的話發表了個人見解，「那，你是否知道我為什麼被稱呼死神么？」
原本緩慢伸展的冰花們加速書寫出更多的符文，熾熱亮起的白光是死亡的魔法，蒸發掉周遭黑暗魔法師們的靈魂。
她是這死亡的源頭，握上手收起光，讓黑暗魔法師們乾癟的身體頹然倒下，遊絲般的殘餘黑暗在她的身旁被吸收掉不浪費一分。
面對數量不可小覷的更多黑暗魔法師，她一點都不擔心，只是慢慢向上抬起雙手，冰花符文纏繞在她的小臂上，找回空氣中的符文，把力量傳輸到腳上，展開多層陣法，鋪開細小的尖錐，扎住猝不及防的敵人。
每一閃而過的白光都加成有死亡的符文，傷及不到自身，能去拖延被圍攻的腳步，專心放在奧卡西里斯的身上。
只會單一黑暗的奧卡西里斯不是她的對手，帶有黑暗的魔法在死亡下一擊必破，給俘虜的集合獲得了更多的時間。一旦所有人集合完畢，她的口哨聲提醒在這段時間內攀上懸崖的森萬，一人扶持住兩位俘虜，後退到崖邊，騎上飛馬撤離到偏遠的安全地帶。
她能做到的是拖延住全部的敵人，並吼叫著讓森萬抓緊帶胡亂掙扎的薇恩離開，現在就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能來這裡，就沒有妄想能活著離開，薇恩，我希望你能……」她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不得不低伏身子躲開奧卡西里斯掃過來的刀，然後抬手順著其拿刀的手快速拂過，多處的骨折剎那發生，再隔空用魔法纏住其的腰，遠遠得把人扔出去，稍微的喘口氣。
沒有獨自思想的黑暗魔法師踩著同類的身體防止被地上的尖刺刺傷，根據奧卡西里斯的要求繼續攻擊她。
差不多，所有人都能逃出去。
她在餘光里看到了藍道爾多，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哀傷的眼神里有不少想對藍道爾多說的話，包括幻想過一起進階魔法的未來。
——全部不切實際了。
聽不清藍道爾多在說些什麼，又沒有讀懂唇語的天賦，她只能沉眸，緘默地站立在原地，看著藍道爾多被拖走，再被會點魔法的人綁在飛馬的後背上，掙扎、吼叫沒有絲毫的用處。
她的頭髮順著風飄到身前，背對著敵人的方式讓她一時之內沒有任何警惕，滿腦子都是曾經的夕陽下那溫暖的橙紅光芒，和遙遠且渴望的紅。
——全部被黑色衝散。
維特拉用首席法杖製造的隕石落衝擊出的黑暗佔據了天空，融化掉她的冰雪，故意去傷害正在撤退的人，唯獨完美避開她。
魔法基礎的內相同的黑暗在進行有效的互相保護，她可以順著力量摸入隕石的符文組合中，把速度放緩，然後分解成最純粹的黑暗，拉扯到自身的周圍剛毅成條狀，隨著她的手臂旋轉向上，螺旋收緊。尖刺懸空，極緩地停止攀升，重力加速下快速刺下，一如既往穿透這群剛剛到達她身前的黑暗魔法師。
這次她沒有去保護衣物，反倒是淡定不去理會臉上沾上的鮮血流出怎樣污穢的痕迹，封固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到希望的色彩。
呼喊她的名字的眾多聲音中，辨析出來的三種聲音中只有一種清澈是最能撥動心弦的那一個，彷彿是橙色里透著一股藍，絕望地擴大。
「說不定，曾經有機會在一起呢。」她的嘴唇在顫抖，略微的不舍中閉上眼，很少出現的情感波動拖延了她的腳步，面對蜂擁而來的黑暗魔法，無法退卻的她安靜地抬起手，用魔法基礎鑄造出屏障抵消掉全部的攻擊。
曇花一現的情緒只被當作偶然的邂逅，很少有陌生人願意友好地接近令她暫時的迷失，情有可原但非常危險。
撤離的情況越來越高效，即便是最會折騰的薇恩也被森萬成功拉上了飛馬，在她的保護下安全地遠離這致命的懸崖。她不得不咬牙，用雙手構造雙層的屏障進一步消除黑暗通過的可能，再堅持幾分鐘，所有人都可以安全離開，難得在意她的幾個人會好好的繼續活下去。
而她自己——
橫跨天空的紅色箭矢穿透了她的屏障，碎裂從圓洞處開始瓦解這雙層的屏障，殘破玻璃般的碎片開始墜落，彷彿急躁的雨，一片片插入進土壤。
她低下頭，看到插入胸口的箭融化出的血水順著傷口混入了身體內，將她的魔法直接蒸發掉。她身體如同在燃燒，白色的熱氣讓她看起來像是噴薄的白日，揮發掉純正的的死亡力量。
龍血是對付魔法師的致命武器，至於這支箭是怎樣製作出來的，大概維特拉在那些俘虜的身上得到了不少的材料，說不定還含有魔導師的加持魔法。
如果說最實在的絕望是怎樣，莫過於胸口的箭足夠廢掉自身的魔法但無可奈何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拔出的觸碰都會燒傷雙手。
即便非常遙遠，她依然看到了維特拉的嘴角向上翹起的得意笑容，被朝陽的光渲染的明亮。她明明記得包括薇恩在內很多人的身上都裝有龍血，卻沒有想到他們在被俘虜后肯定會在搜身後被收繳，成為維特拉對付自己的武器。
喉嚨里湧上的血腥是魔法開始崩塌的副作用，她的魔法基礎最終會徹底消失，然後徹底成為普通人。
雙膝的軟迫使她跪下，視覺和聽覺逐漸捕捉到太對的信息，唯有雙手上持續的白色熱浪醒目的出現在視野中，汩汩流失的聲響清晰且規律。
她看待維特拉放下弓箭時一閃而過的光，若繼續這般無助下去她懷疑最後離開的薇恩會逃不了太遠。她是阻止不了龍血的功效，可是身體內剩餘的力量是仍舊能夠使用的，把這最後的力量全部傳輸到雙手上，刻畫出繁雜的符文組成魔法陣，包裹住整片懸崖。一旦力量注入就位，符文發動便可撕碎懸崖，帶著上面的人墜入深谷。
——包括她自己。
巨大的裂縫從根基處開始，帶著白色的光遮蔽了所有的景色，高聳的懸崖從底部崩塌，原本堅實的山石分解為無數碎塊，向下砸疊在一起。引發的地震破壞了周遭的地表，深淺不一的塌陷撲起濃厚的塵土，在刺目的白光下顆粒分明，掩蓋掉這下面會出現的任何景象。
平靜之後偶爾會有落石的聲音，塵土正在施加一層天然的粉，柔滑的細膩締造最溫和的場景，掩蓋掉那氣味深重的粘稠液體。
維特拉的人大多受點皮肉傷，只有小部分被黛絲莉帶到了下面，不過阻止他們繼續追擊薇恩已經足夠了。奄奄一息的人被拋棄，沒過多久就會在這亂石中喪命，包括黛絲莉自己，意識消散中勉強的去注意周圍的動靜。
她聽到了慌亂的腳步聲被踩掉的碎石打斷的樣子，還有自己的喉嚨里呼吸在血沫里穿過的不遠處細微聲響，身上有好幾處濕濕黏黏的，麻木的沒有疼痛。
——估計死相會非常難看。
最後自嘲一次，手指動彈一下劃出不足一厘米的痕迹，這副身體是找不到延續運轉的動力了。
——光與星之神絕對很失望吧。
——絕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