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落入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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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13
「新月之你還好嗎?趕快躺下來,先喝點水!」

穿過了最後的牆壁回到了雜物間內,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就這麼趴倒在了地上,幸好有諾白拖著沒有讓他撞到下巴。

諾白和林楠都驚訝於新月之血淋淋的樣貌,頓時恐慌的情緒也浮了上來。

從遊戲開始至今,他們都待在雜物間內,根本沒有見到敵人是甚麼樣貌。現在,新月之雖然成功地回來了,但眼前殘破不堪的模樣實在無法停止他們的臆想。尤其是本來容易多想的諾白,更是皺起了眉頭。

原本對於計劃感到有些信心而平靜下來的內心,又開始變得浮躁了起來。諾白坐立難安的看著躺在地上休息的新月之。

他知道新月之需要休息,所以他沒有焦急的就讓新月之把情報說出來。但他也沒辦法撫平那股焦躁的心情。

另一邊,見到新月之雖然清醒,卻遲遲不開口。林楠也坐不太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掌握主動權,否則在新月之受傷的情況下,對勝利真的沒有多少的希望。「新月之,J-2小組的情況怎麼樣?」

新月之其實沒有大礙,儘管身上有好多處都被匕首劃破,但也只是輕微的皮肉傷。除了痛,也沒有其他不適。

之所以沒有將情報馬上說出來,主要還是受記憶影響。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被過去所佔據,不過那個記憶卻也只記錄到八歲以前,實在很難不讓新月之困惑,八歲以後的記憶都到哪去了?

尤其是他最為關心的,臥病在床的母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現在的新月之,就只惦記著他母親的事情,除此以外他都沒有心力去管。

與庫庫多斯的情況不同,庫庫多斯是從一開始就保有兒時記憶,所以他整個人的性格完全就是帶著那段過去而表現出來的。至於其他人,雖然都有各自的性格,但是更像是一種潛意識狀態。

人格,是人所遭遇之事所累積而形成的。

而這些遭遇便透過記憶使我們能夠更快地做出反應,也許是避免危險,或者是獲取快樂。每一件事情的判斷,都出於人的記憶。

雖然諾白基本上記不清自己的過去是如何,一切都如摔得粉碎的玻璃渣子,但他所表現出來的性格,也定然是不會和以往相差太多。只是可能遇到了特定的人事物,會因為想不起來而沒有反應。

比方以現在記憶混亂的狀態見到自己的親人,除非像新月之一樣部分記憶甦醒,否則一定也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不過就諾白來說,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他都容易往壞處想,這是已經養成在他身體裡的一種習慣了。所以不管他遇到任何的事,都是一樣。

而庫庫多斯,若是少掉了獨自在醫院的那段回憶,他也許就只是個不會與人相處的內向少年。但是受到沒有喪失的過去影響,他難免因著自己悲慘的遭遇而刻意與他人拉開距離。

當然,記憶對人的影響誰也都說不準。只是現在新月之所面對的都與他們不同,倒不如說,更像是枉右因著過去的影響,而執著於保護自己的妹妹那般。

現在的新月之,一方面有著先前和諾白等人融洽相處的歡愉感。另一方面,也受到從小因著身邊男性對他的壓迫,而對男人感到不適。

直白來說,現在的他害怕著諾白。不自覺的會將嚴厲的父親、厭惡自己的大哥或是時常欺凌他的哥哥們,將他們的形象套在諾白的身上。儘管他已經認識諾白這個人,知道對方其實和他們不一樣。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難道不清楚諾白根本就不會傷害自己嗎?事實是他並沒有因為記憶的復原而遺忘自己的隊友。

這也因此使得他如此掙扎,一邊是抗拒身為男人的諾白而不想配合他,一邊又是曉得諾白是個值得信任的好隊友。

「看來這次讓他一人去還是太過冒險了,他很明顯是被嚇得不輕。」諾白見到新月之沒有回應,就是楞坐在地上畏畏縮縮的,完全沒有印象中先前大無畏且勇敢的樣子。

林楠頷首,輕輕地嘆了口氣,她能感受到新月之有些異樣,但就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試探性的問了諾白,畢竟情報對他們來說是何等重要,但現在的新月之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的回覆他們。

林楠皺起了眉頭,這不是她所期望的事,雖然不至於完全脫離計畫,但對於一向都是要求完美主義的她,實在很難接受好不容易擬定出來的計畫出現意外。也沒有要責怪新月之的意思,林楠反而更多是埋怨自己為甚麼當初沒有考慮到這些風險,或許還能有個B計畫之類的。

她沒有把這些說出來,只是在心裡頭搗鼓著。不過一向敏銳地諾白倒是能從她的表情大概猜出她的想法。

「也只能讓新月之先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們這邊,倒是也不能乾等著,也需要有所行動。」諾白沒有搞明白新月之到底是甚麼情況,只覺得說先讓新月之休息一會調適一下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我們能有什麼行動?對方三人應該是走在一起,否則新月之怎麼會受這麼多傷?」

諾白搖了搖頭。「要是對方找到這裡,那我們必死無疑。連逃跑能力強的新月之都受傷了,J-2中很可能有人是戰鬥能力者。而我們剩餘的這兩人,根本沒有多少戰鬥能力,正面交手肯定會輸。」

「也有不會找上門的可能性不是嗎?」

「可能性還是比較低的,先不說我們都看過地圖,這層樓其實也沒多大,一間間找也不會花太久時間,等到翻到雜物間時,新月之恐怕都還沒有休息得夠。再來新月之是受傷逃跑,對方如果沿著血跡循來,那就更糟了!」

林楠聽到這也就明白諾白的意思,既然坐著只是等死,那就說明又得有人出去了。

還沒等林楠開始思考,諾白便說:「這次就我自己去吧。」

「等等...你!」林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諾白搶了話去,心裡錯愕得很。「為甚麼是你去?我也沒有去過啊!諾白你太過武斷了!」

說真的,其實林楠並不想去,尤其是在見到新月之回來後的那副模樣後,她更不想去冒這個險。但這不代表她樂意見到諾白替自己承擔這個風險。

「你是不是認為我做不到?覺得比起女人還是男人更加靠譜一些?」林楠問著,她當然不是發自內心的想問這些,但她就是想探明諾白自願冒險的動機。

諾白覺得林楠問得有些好笑。「如果有人願意替我冒這個險的話我可是非常開心,但是沒有人能夠代替我去不是嗎?」然後他把頭轉向了新月之那裏,說:「也不能放著他一個人不是嗎?總要有人照顧他。」

「你自己不是也可以去照顧他嗎?」林楠原本想這麼說的,但她沒有說出口。

因為她想起新月之對諾白的態度變得實在有些古怪,就是她之前所察覺到的那股怪異。因此,不論出於甚麼原因,的確是不適合讓諾白來照顧著新月之才是。

不過諾白這方倒沒有想到這些,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林楠在照顧人的方面實在比他強上太多,讓林楠負責照顧新月之才是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