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本章節 2504 字
更新於: 2021-04-06
三個小時後，瓜達卡諾號，第一貨艙接駁區 ……
寇恩掃視著幾乎清空的貨艙，想到再次踏足聯邦軍艦的甲板，讓他湧起一股複雜的心情。
魔鬼魚號的船員在歐扎克的監督下，將這艘聯邦驅逐艦上的值錢貨一掃而光，從輪機室的工具箱到槍械庫的武器彈藥，現在都依據海盜原則成了魔鬼魚號的資產，瓜達卡諾號的船員被重重艙門隔離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海盜肆無忌憚的將他們打劫一空。
「 船長，貨艙人員回報，所有的貨箱都安置完畢了。 」歐扎克看著電腦板上亮起的訊息讀道。
「 很好，通知全艦，準備啟航。 」
大副從身側跟上，用疑慮的口氣問道，「 你確定這艘船的人會沒事嗎？ 」
他們過去幾個小時並不光是掠奪物資，也計畫性的破壞瓜達卡諾號的部分系統，現在這艘船的維度引擎和遠程通訊裝置，都已損毀到無法靠船員自行維修的程度。
「 沒問題，我們留下的資物足夠讓他們撐上好幾個月，聯邦星際軍的艦令總部本來就能大致掌握這艘船的行進航線，當他們察覺事情不對勁並且派出搜索隊，應該不需花費太多時間就能找到這艘船了。 」
大副輕笑起來，「 而那時候我們早就跑遠啦。對了，船長， 」他拍拍寇恩的肩膀。「 恭喜作戰圓滿達成。 」
「 彼此彼此， 」寇恩正要跟著揚起嘴角，聽到接近的腳步聲，他和歐扎克轉頭望向來者，都不由自主的收起笑容。
艾爾瑪，不，女子現在已經恢復為杜蘿嘉的本名。
「 杜蘿嘉小姐， 」知道對方和船長之間的糾葛，歐扎克搶先開口，「 感謝妳在這次作戰中的傑出表現，如果沒有成功取得機庫的控制權，我們是不可能順利攻佔這艘船的。 」
「 我只是盡自己的本份罷了。 」她的語氣缺乏活力，神情疲憊，似乎無感於這場勝利。
「 但是若少了妳的協助，我的船員肯定會因此承受很多傷亡， 」寇恩也真誠的表示，「 身為魔鬼魚號的船長，請容我也在此向妳致上感激。 」
杜蘿嘉沒有回話，只是稍微轉向寇恩微微點頭。
接著三人之間升起一陣尷尬的沉默。
「 妳看起真的相當疲倦， 」歐扎克打破僵局說道，「 我已經吩咐我們的探測手麥希菲莉在返回佩達諾爾的期間和妳共用住艙，所以 …… 」
「 可以的話， 」杜蘿嘉有些慌亂的打斷對方，「 抱歉，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是否能讓我單獨使用艙房？ 」
船長和大副好奇的對看一眼，前者聳聳肩膀，後者搖搖腦袋。
麥希菲莉是船上的核心幹部，所分配的住艙當然比一般船員更加舒適，加上又同是年輕女性，原本認為這是最適合用來招待杜蘿嘉的安排方式。
「 沒問題， 」得到船長首肯，歐扎克回覆道。「 我會指示船務長盡快整理出一間艙房給妳。 」
杜蘿嘉低聲達謝，頷首示意後便朝著接駁口離去。
剩下寇恩和歐扎克的現場，這下兩人的表情都顯的有些古怪。
「 她的舉止也實在太『 奇怪 』了。 」寇恩加重語氣的表達感想。
「 的確， 」歐扎克表示同意，剛才杜蘿嘉雖然從頭到尾就刻意的只面向他，但是視線卻若有似無的一直朝船長撇去。
「 我從未看過她這樣的態度。 」寇恩再次強調。
「 這個嘛 …… 在我的記憶中，你們上次有機會對話還是在佩達諾爾，是杜蘿嘉還未被派往巴庫爾的時候，那應該有 …… 什麼？超過五年的時間了吧？ 」
「 有些事情會經過五年而改變，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不會， 」寇恩苦澀的說，「 而在她的認知裡，我可是殺害親人的兇手哪。 」
「 為什麼你聽起來像是寧願繼續被她怨恨的樣子啊？ 」歐扎克有點不正經的笑了起來。
「 我只是希望凡事都有個合理的解釋而已！ 」寇恩提高聲音回答，對方那似乎引以為樂的態度讓他感到有些煩躁。
「 好啦好啦， 」歐扎克舉起雙手表示安撫，這不是一般羅希斯人的社交手勢，而是他長年跟寇恩相處下染上的『 人性化 』動作，「 她很可能只是累了。 」
「 哦？ 」
「 就我所知，杜蘿嘉並沒有實際戰鬥的經驗，讓她獨自佔領機庫管制室很可能在心理上造成相當大的壓力， 」大副聳著肩膀闡述自己的想法，「 或者，她過去在外面的世界潛伏，一下子結束多年偽裝的身份，心境轉換之餘感到混亂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
「 的確 …… 」
「 也許讓她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後又會恢復成那個對你惡言相向的杜蘿嘉了。 」歐扎克就是非得要再補上這一句話。
寇恩沒說話，佯怒的瞪著對方。
「 又或者， 」大副補充，「 她只是發現再也沒有理由來怪罪你了？ 」
「 你認為她終於發現了嗎？ 」寇恩難掩吃驚的問道，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 不知道， 」歐扎克老實承認，「 不過剛才她看著你的眼神中有內疚的感情，我想這樣應該算是合理的猜測吧。 」
「 如果她開始懷疑，甚至知道真相的話 …… 那一定會對捏造故事的人感到很生氣吧。 」他所指的當然是虛假出身背景來操控杜蘿嘉的法萊姆主母。
「 我想她會是『 非常 』的生氣。 」歐扎克咧著嘴，表情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 等回到佩達諾爾，必須將這件事知會法萊姆。 」寇恩沉吟道。
「 那我們該怎麼說呢？ 」歐扎克反問，「 這都只是沒根據的胡亂猜測而已。 」
「 唔 …… 」寇恩一臉遲疑。
「 法萊姆是個狡猾的老太婆，而且還在帝國時就專幹這種事情，我相信她早就有因應自己的謊言被拆穿而做好準備了。 」
「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完全不去插手這件事？ 」
「 就讓那師徒倆自行解決吧， 」歐扎克聳著肩膀，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船長不用再淌入那池渾水，「 要我說的話，本來就應該讓法萊姆面對自己所造的業。 」
「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其實根本不在乎法萊姆會因此遭預到什麼樣的『 麻煩 』呢？ 」
「 聽著，吾友， 」大副正色為自己辯白起來，「 我不喜歡法萊姆主母，更是討厭她那種帝國情報局的行事作風，但是我毫不懷疑她侍奉佩達諾爾的忠誠，某個程度上甚至還滿尊敬她就算遭人白眼也要貫徹到底的意志。但是另一方面來說，她對杜蘿嘉的作為確實相當惡劣，杜蘿嘉有權利就此進行報復，而我們不應該阻擋其中。 」
寇恩想要反駁對方的邏輯，但是張了張口還是選擇放棄，因為長年和魔鬼魚號部下的『 遷就 』相處下，讓他有時候會差點忘記羅希斯有其異於人類文化的行事準則。
「 嘿，事情也不會像你所想的那麼糟糕啦 」歐扎克也不希望船長糾結著去擔心這種事，「 法萊姆的身邊總是跟著她安全部的手下，而杜蘿嘉的本性也不適合當殺手，我相信在護衛出手阻止之前，法萊姆只會被杜蘿嘉甩個耳光，頂多再揍個幾拳罷了。 」
到頭來，寇恩終究被說服，決定在返回佩達諾爾的途中不再去關注杜蘿嘉的問題。
然而，如果他和歐扎克有發現在瓜達卡諾號的某個軍官住艙裡，躺著巴庫爾星系代表遭到槍殺的屍體，他們想必會重新對杜蘿嘉有不同的評價吧。
<待續>
寇恩掃視著幾乎清空的貨艙，想到再次踏足聯邦軍艦的甲板，讓他湧起一股複雜的心情。
魔鬼魚號的船員在歐扎克的監督下，將這艘聯邦驅逐艦上的值錢貨一掃而光，從輪機室的工具箱到槍械庫的武器彈藥，現在都依據海盜原則成了魔鬼魚號的資產，瓜達卡諾號的船員被重重艙門隔離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海盜肆無忌憚的將他們打劫一空。
「 船長，貨艙人員回報，所有的貨箱都安置完畢了。 」歐扎克看著電腦板上亮起的訊息讀道。
「 很好，通知全艦，準備啟航。 」
大副從身側跟上，用疑慮的口氣問道，「 你確定這艘船的人會沒事嗎？ 」
他們過去幾個小時並不光是掠奪物資，也計畫性的破壞瓜達卡諾號的部分系統，現在這艘船的維度引擎和遠程通訊裝置，都已損毀到無法靠船員自行維修的程度。
「 沒問題，我們留下的資物足夠讓他們撐上好幾個月，聯邦星際軍的艦令總部本來就能大致掌握這艘船的行進航線，當他們察覺事情不對勁並且派出搜索隊，應該不需花費太多時間就能找到這艘船了。 」
大副輕笑起來，「 而那時候我們早就跑遠啦。對了，船長， 」他拍拍寇恩的肩膀。「 恭喜作戰圓滿達成。 」
「 彼此彼此， 」寇恩正要跟著揚起嘴角，聽到接近的腳步聲，他和歐扎克轉頭望向來者，都不由自主的收起笑容。
艾爾瑪，不，女子現在已經恢復為杜蘿嘉的本名。
「 杜蘿嘉小姐， 」知道對方和船長之間的糾葛，歐扎克搶先開口，「 感謝妳在這次作戰中的傑出表現，如果沒有成功取得機庫的控制權，我們是不可能順利攻佔這艘船的。 」
「 我只是盡自己的本份罷了。 」她的語氣缺乏活力，神情疲憊，似乎無感於這場勝利。
「 但是若少了妳的協助，我的船員肯定會因此承受很多傷亡， 」寇恩也真誠的表示，「 身為魔鬼魚號的船長，請容我也在此向妳致上感激。 」
杜蘿嘉沒有回話，只是稍微轉向寇恩微微點頭。
接著三人之間升起一陣尷尬的沉默。
「 妳看起真的相當疲倦， 」歐扎克打破僵局說道，「 我已經吩咐我們的探測手麥希菲莉在返回佩達諾爾的期間和妳共用住艙，所以 …… 」
「 可以的話， 」杜蘿嘉有些慌亂的打斷對方，「 抱歉，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是否能讓我單獨使用艙房？ 」
船長和大副好奇的對看一眼，前者聳聳肩膀，後者搖搖腦袋。
麥希菲莉是船上的核心幹部，所分配的住艙當然比一般船員更加舒適，加上又同是年輕女性，原本認為這是最適合用來招待杜蘿嘉的安排方式。
「 沒問題， 」得到船長首肯，歐扎克回覆道。「 我會指示船務長盡快整理出一間艙房給妳。 」
杜蘿嘉低聲達謝，頷首示意後便朝著接駁口離去。
剩下寇恩和歐扎克的現場，這下兩人的表情都顯的有些古怪。
「 她的舉止也實在太『 奇怪 』了。 」寇恩加重語氣的表達感想。
「 的確， 」歐扎克表示同意，剛才杜蘿嘉雖然從頭到尾就刻意的只面向他，但是視線卻若有似無的一直朝船長撇去。
「 我從未看過她這樣的態度。 」寇恩再次強調。
「 這個嘛 …… 在我的記憶中，你們上次有機會對話還是在佩達諾爾，是杜蘿嘉還未被派往巴庫爾的時候，那應該有 …… 什麼？超過五年的時間了吧？ 」
「 有些事情會經過五年而改變，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不會， 」寇恩苦澀的說，「 而在她的認知裡，我可是殺害親人的兇手哪。 」
「 為什麼你聽起來像是寧願繼續被她怨恨的樣子啊？ 」歐扎克有點不正經的笑了起來。
「 我只是希望凡事都有個合理的解釋而已！ 」寇恩提高聲音回答，對方那似乎引以為樂的態度讓他感到有些煩躁。
「 好啦好啦， 」歐扎克舉起雙手表示安撫，這不是一般羅希斯人的社交手勢，而是他長年跟寇恩相處下染上的『 人性化 』動作，「 她很可能只是累了。 」
「 哦？ 」
「 就我所知，杜蘿嘉並沒有實際戰鬥的經驗，讓她獨自佔領機庫管制室很可能在心理上造成相當大的壓力， 」大副聳著肩膀闡述自己的想法，「 或者，她過去在外面的世界潛伏，一下子結束多年偽裝的身份，心境轉換之餘感到混亂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
「 的確 …… 」
「 也許讓她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後又會恢復成那個對你惡言相向的杜蘿嘉了。 」歐扎克就是非得要再補上這一句話。
寇恩沒說話，佯怒的瞪著對方。
「 又或者， 」大副補充，「 她只是發現再也沒有理由來怪罪你了？ 」
「 你認為她終於發現了嗎？ 」寇恩難掩吃驚的問道，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 不知道， 」歐扎克老實承認，「 不過剛才她看著你的眼神中有內疚的感情，我想這樣應該算是合理的猜測吧。 」
「 如果她開始懷疑，甚至知道真相的話 …… 那一定會對捏造故事的人感到很生氣吧。 」他所指的當然是虛假出身背景來操控杜蘿嘉的法萊姆主母。
「 我想她會是『 非常 』的生氣。 」歐扎克咧著嘴，表情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 等回到佩達諾爾，必須將這件事知會法萊姆。 」寇恩沉吟道。
「 那我們該怎麼說呢？ 」歐扎克反問，「 這都只是沒根據的胡亂猜測而已。 」
「 唔 …… 」寇恩一臉遲疑。
「 法萊姆是個狡猾的老太婆，而且還在帝國時就專幹這種事情，我相信她早就有因應自己的謊言被拆穿而做好準備了。 」
「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完全不去插手這件事？ 」
「 就讓那師徒倆自行解決吧， 」歐扎克聳著肩膀，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船長不用再淌入那池渾水，「 要我說的話，本來就應該讓法萊姆面對自己所造的業。 」
「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其實根本不在乎法萊姆會因此遭預到什麼樣的『 麻煩 』呢？ 」
「 聽著，吾友， 」大副正色為自己辯白起來，「 我不喜歡法萊姆主母，更是討厭她那種帝國情報局的行事作風，但是我毫不懷疑她侍奉佩達諾爾的忠誠，某個程度上甚至還滿尊敬她就算遭人白眼也要貫徹到底的意志。但是另一方面來說，她對杜蘿嘉的作為確實相當惡劣，杜蘿嘉有權利就此進行報復，而我們不應該阻擋其中。 」
寇恩想要反駁對方的邏輯，但是張了張口還是選擇放棄，因為長年和魔鬼魚號部下的『 遷就 』相處下，讓他有時候會差點忘記羅希斯有其異於人類文化的行事準則。
「 嘿，事情也不會像你所想的那麼糟糕啦 」歐扎克也不希望船長糾結著去擔心這種事，「 法萊姆的身邊總是跟著她安全部的手下，而杜蘿嘉的本性也不適合當殺手，我相信在護衛出手阻止之前，法萊姆只會被杜蘿嘉甩個耳光，頂多再揍個幾拳罷了。 」
到頭來，寇恩終究被說服，決定在返回佩達諾爾的途中不再去關注杜蘿嘉的問題。
然而，如果他和歐扎克有發現在瓜達卡諾號的某個軍官住艙裡，躺著巴庫爾星系代表遭到槍殺的屍體，他們想必會重新對杜蘿嘉有不同的評價吧。
<待續>
